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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白驱散了伺候她的丫鬟,自个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原本脏乱不堪的脸也白净起来,简单的挽了个发髻推门而出。
刚洗过澡被风一吹,身子骨微微打颤,可谁都没注意到这点,管家见飞白出来了急急忙忙的想带着飞白去前厅见纳兰睿炎。
出来的时候迎面就碰上了准备溜圈的花望楼,两人眼神交流间,就是一阵电光火石。
花望楼不喜欢飞白,甚至有些怨恨她:要不是这丫头惹师父不高兴,自己会那么惨的溜圈么!
飞白看着花望楼同样的不爽,不,应该说,从门口第一眼看到他就不爽!一个大男人长着一双勾魂的狐狸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花望楼不知道此时此刻飞白的想法,狐狸眼一转,快速朝飞白靠近。嘻笑着与飞白打招呼,“师妹,一起赏个雪怎么样?”狐狸眼勾魂似的弯着。
飞白看着面前这个笑的毫无节操的人,墨色眸子里带着嘲讽,声音却清朗干脆,“没兴趣。”
再说了,赏雪就该去雪域平原,这儿,一方阁院何以看这大好雪景,实在是俗气。
其实纳兰府的庭院很别致精巧,假山小桥错踪但绝不杂乱,雪后的庭院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飞白讨厌这个府里住的人,连带着把这的地方一并讨厌了。
一开口便吃了闭门羹,花望楼倒也不在意,继续搭讪:“师妹,可是去前厅,咱们正好同路。”
飞白淡扫一眼少年,悠哉开口:“你敢再叫声师妹试试,信不信我让你抱憾终生。”天生的毒舌,况且对方又是自己厌恶的人,飞白更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花望楼看。
花望楼微微愣神,转眼就来了兴致,凑近飞白,恬不知耻道:“那我可要试试。”
飞白看了眼身后的管家再看看花望楼,叹了口气,勉为其难道:“那我也就只好成全你了。”
花望楼满头雾水,看着那小丫头冲着自己勾手,他越发的靠近飞白,甚至闻到了她发丝上传来的淡淡香气,似寒梅冷香。
还未反应过来,右脚就被重重踩了一脚,没来得及惊呼,又一阵晕眩袭来,头重脚轻,花望楼的世界开始颠倒……
随即管家听到了让人牙酸的关节错位声,偷偷瞄一眼,诶呦,简直是太惨啦!
“呦,怎么这么不小心!”飞白整理衣服,低头看着鞋尖,“以后再敢叫我师妹,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放完狠话,飞白朝正欲准备搀扶花望楼的管家道:“老头儿,不是要去见纳兰睿炎么?”虽是询问,但管家却是听出了警告:不许管他。
于是,雪地里只余下半个身子埋在雪里,半个身子没入矮灌木中的花望楼,他好不容易从雪里抬起脸,吐出口中的碎冰渣,望着飞白的背影出了神。
“有意思。”花望楼狐狸眼半眯,咬着牙将左手骨节接回原位,忍痛从雪地爬起,此刻,他就想扇自己一个巴掌,吃饱了没事做来惹这煞星做什么,本是要在雪地里戏弄她,没成想,自己反倒啃了满口雪,这账他先记下,毕竟来日方长!
飞白的彪悍管家看在眼里,飞白是以前老主子的孙女,若是这小姐一出生就在府里生活理应由自己尽心照顾。
飞白看着回廊上休憩的麻雀叹了口气,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管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陪在飞白身后。
飞白回到纳兰府是这样设想的:既然来了就必定要将纳兰府闹他个鸡飞狗跳,不为纳兰府找些不痛快,怎么对得起她十四年受到的冷落。
远处有个穿着粉色小皮袄的姑娘端着酒盏朝前厅走来,好看的裙摆为这冰雪天地带来一点生气。哪想脚底打滑,那姑娘直接就往正在看麻雀的飞白胸口撞,惊飞了麻雀。
飞白好心想拉她一把,可惜还没等得及她伸手,那姑娘就栽倒在地,以及飞白停落在半空的手臂,带着杯盏哗啦碎地的声音。
“喂,你没事吧。”飞白懒散的开口,收回半空中的手,“你自己起来吧。”
“呀,酒!”女孩并没有起身,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飞白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也不帮忙,管家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一同随那姑娘捡碎片。
里屋的纳兰睿炎听到动静走了出来,他所见到的就是,飞白冷眼旁观他的另一个女儿纳兰善婉捡碎片。
纳兰睿炎目光扫至飞白身上带着寒意。他认为一定又是纳兰飞白干的好事。
“爹,酒全都撒了,都是婉儿不好。”纳兰善婉满脸歉疚。
“婉儿你先起来,让下人收拾,酒没了就没了。”纳兰睿炎的声音是柔和的,但仅仅只对着纳兰善婉。
飞白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突然就觉得心里酸酸的,他是她的父亲,可他从未对她露出那样怜爱慈祥的表情,一次也没有。
十四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就施舍给她一个不屑与厌恶冷漠的眼神。
飞白从未奢望过可以得到父母的疼爱,也从未奢求可以得到父母的肯定信任,但纳兰睿炎对婉儿的温柔就是让她难受了,心里就跟长了刺似的,连带着语气也带了刺,“喂,我说你们没必要在我面前上演什么父女情吧,真恶心。”
“纳兰飞白!”纳兰睿炎连名带姓的叫,这个丫头真让他头疼!
纳兰善婉听到飞白的名字后手里动作一顿,娘交代的话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走神,手上袭来钻心的痛,惊叫一声扔下手里的碎片。
纳兰睿炎心里一动,忙检查善婉的伤口,还好伤口极浅,血一会就止住了。
善婉朝飞白微微笑道:“原来是姐姐回来了。”她上前一步牵飞白的手。
“别碰我。”飞白甩开纳兰善婉的手,无视她的示好,“你不希望我回来吧,笑这么假做什么,别乱认亲,姐姐?我可不认识你呢。”笑的真实与否,飞白看的出,她不傻,她明白纳兰府里的上上下下没有一个希望她回来,更没人瞧得起她。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善婉的眼神有些闪躲,但依旧保持着笑意,十四年的良好教育使得这个名门小姐连笑容都是格式化的。
“你聋了么,我说了不认识你,乱叫什么!”飞白的嘴皮子着实厉害,带着一股子的泼辣劲。
纳兰飞白就是讨厌京城的纳兰家,就是讨厌纳兰家的每一个人,就是觉得纳兰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假惺惺的,带着虚伪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