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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休息的时候,一面容较好的白面少侠朝飞白打招呼:“纳兰侍卫长别来无恙啊。”
飞白眯着眼,打量了许久,才发现这人竟是作男装打扮的公主锦绣,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
倒是锦绣自来熟的勾上飞白的肩,在飞白耳边轻道:“父王让我带了令牌协助你们办案。”
飞白笑嘻嘻的反勾住锦绣的腰肢,“那感情好。”在旁人眼里她们倒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一旁的韩潇干咳几声,示意飞白注意影响,倒是锦绣对韩潇好奇的紧,居然和古板执拗的韩潇聊了起来,而韩潇斯斯文文的模样,虽然面容带着极浅的笑意,但仍旧带着刻意的疏离。
韩潇带来的书童是跟着韩潇从老家青州过来的,韩潇叫他小虎,年纪不大,十六七八,还很青涩,和人说话的时候总会脸红,飞白每每逗他都觉得其乐无穷,倒是韩潇看不下去,扯着自家的书童远离飞白。
但是避开了飞白小的虎又被周定山看上了,说这小书童根骨奇佳,硬是让小虎拜了他做师傅。
夜晚的时候,小虎在周定山的督促下蹲马步,锦绣与飞白一起坐在驿站的门口看星星赏月亮。而韩潇自个闷在屋里整理账簿。
飞白要了壶酒与锦绣一杯一杯碰着,锦绣的酒量也很好,飞白觉得她这是找到知己了。
韩潇出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两个女人无比豪迈的划着拳拼酒喝,这让作为文人的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干咳几声,像个小老头似的啰嗦,夺走锦绣与飞白手里的酒杯,将酒水全部到了,飞白拍案而起,锦绣怒目而视。
韩潇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那份来自两个女人的强大气场,但他仍不卑不亢,他说:女子当贤良淑德,不可纵酒粗俗。
“喂喂喂,书呆子哪来那么多大道理,江湖儿女自当豪放不羁,呦,钦差大人你还生气了,来来来,给本宫笑一个~”锦绣似乎有点醉了,竟用手去戳韩潇的胸口,韩潇狼狈的后退,脸色极为难看,“公主自重。”
锦绣不依不饶,继续朝韩潇逼近,“书呆子,真是迂腐,开个玩笑而已还当真了。你知道每天有多少男人笑给本宫看么?”醉人的脸上带着抹桃红,真当是迷了人的眼。
韩潇被锦绣气的不轻,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背脊挺直。
飞白看着这出闹剧,觉得特别有趣,古板的文人,大胆的公主,嗯,着实有趣。
不得不说锦绣确实是醉了,飞白背着她去了房间,整理好床铺为锦绣盖好被子,复又听锦绣迷迷糊糊的说:“我不要嫁……”
飞白手上的动作一顿,似乎猜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出了锦绣的房间,飞白一个人在房顶坐着,吹着冷风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再有五天就可到达益州了,这一路上看下来,确实越靠近益州商队越少。
益州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操纵,揪出这个人,原本平静的朝堂是否会掀起波澜,而那时,自己又身处何处?飞白静静的思考着。
暗处有双眼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冰冷的眼眸充斥着对这个世间的残暴,一条细长而又丑陋的疤痕从右眼角一直蔓延到嘴角,随着脸上肌肉的动作而上下起伏。
杀人是他的快感,而杀掉强劲的对手以及毁灭美好的东西更是他的乐趣。
那人在黑暗里笑了:益州势必是个有趣的旅行。
明处的飞白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在屋顶上久坐后,又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后,韩潇一行人再次出发,锦绣嫌弃走的太慢,催促小虎快点赶车,这可把韩潇弄得够呛,下了马车就吐,脸上惨白没点血色。
锦绣在一旁抱着肩冷嘲热讽:“钦差大人,就你这身子骨可别没到了益州就散架了啊!”
韩潇听出锦绣话里的奚落,一个人闷声不吭的回到马车上,锦绣也跳上马车,将锦帕递给韩潇,“诶,擦擦吧。”
“不劳公主费心。”韩潇侧过身,头靠着车壁,没有接锦绣的手帕。
锦绣将手帕塞到韩潇手里,韩潇慌忙避开,手绢落在地上,锦绣看着落在马车上的手帕愤恨离开,“韩潇,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跳下马车迎面正碰上似笑非笑的飞白。
“碰壁了?”飞白挑眉,“谁让你这么对他,韩潇的执拗与刻板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别对他动心。”飞白好心提醒,这时候的韩潇,那颗心早就随着那个叫苏瑾璃的女子一同死了。
锦绣一愣,深看了眼飞白,随后叫道:“韩潇,你休息好了没,休息好了就走!”
马车里的韩潇捡手帕的动作一滞,随后将手帕捡起收好,靠着马车坐稳。
小虎扬鞭,马车在骄阳下带走一片尘埃。
五日后,韩潇一行人到达益州。
但是,益州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贫瘠,反而这里的街道宽敞,这里的百姓生活的井然有序。
韩潇与飞白相视一眼,各自的答案了然于心,锦绣倒是不知道这些事,一看益州的繁荣,满不在乎道:“这地方不错啊。”
飞白笑嘻嘻的说:“你要觉得不错你就住这呗。”话中有嘲讽的意味,果然那些个王孙贵族永远只看到繁华的表面,忽视一切肮脏的内部。
“喂喂喂,小白,你取笑我。”锦绣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反而厚着脸皮说:“小白咱们找益州知府去,让他安排我们住下。”
“不可。”韩潇直接反对。
锦绣有些恼火,“韩潇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处处都想和本、我对着来?”差点说漏嘴,锦绣在来之前曾与飞白商量好隐瞒身份。毕竟所有人包括朝堂上的老狐狸都不知堂堂锦钥王朝的公主会亲自来益州,这也证明了锦钥帝对益州之事的重视。
飞白微微思索,悠然道:“找知府未尝不可。”
韩潇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看了眼飞白那得意的笑,也跟着笑起来了,“确实可行。”
锦绣没能明白飞白的意思,显得有些着急,但她压不住那口气,更不想问韩潇。
只见飞白用任重而道远的眼神看着锦绣,她无比认真的说:“我们来玩个游戏,从今天起你就是纳兰飞白。”
“那你呢?”锦绣觉得这个游戏很好玩。
“我还是我,只是我与你们互不相识而已。”飞白理所当然,“你随韩潇入住益州知府府中,你的身份是保护韩潇的亲卫,一切听他的指挥,而我则隐藏自己的身份暗中调查,一旦找到线索我会去找你们的。”
锦绣似懂非懂,但想到要听韩潇的话显得有些不大高兴。飞白将周定山安排在了韩潇的身边保护韩潇,她并不担心锦绣,因为锦绣本身的功夫也十分不错,自保不是问题。
那么,从此刻起飞白就是独自一人,而韩潇等人则是以查账和审查为目的的障眼法。
“你一切小心。”韩潇嘱咐了一句,随后就离开了,从现在起他与纳兰飞白完全不相识。
益州,你早该揭开你的真面目。
飞白提着剑走远,近日总感觉有人跟着,但却发现不了对方,这让飞白感觉很不爽。
找了间茶馆坐下,点了杯茶,听听说书,倒也惬意,但飞白并不仅仅是表面的安心,她无时无刻不在用余光打量每一个地方。
听说书人讲益州有个东辰派是益州的第一大派,里面的人物各个身怀武艺,非常了得。
所以飞白决定从东辰派着手,毕竟一个门派想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必然与官府打好关系,所以东辰之行必不可少。
飞白听完书后又去了赌坊,那里是小道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为了不引起注意,飞白换了粗布单衣,易了容,这时候不得不说,有门手艺防身就是好。
很快一个带着市井气的小混混出现在了赌坊,他平凡的容貌没能让人们的眼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飞白凭着自己吊儿郎当的模样辗转于各个赌桌台前,时而输些银子,懊恼撒泼的模样实在是像极了地痞流氓。
所以以这样一个身份去反观察赌坊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合理而自然的。
同时她也掌握了更多关于益州的事。
心中冷笑:益州知府王梓夫,真是该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