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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瘦骨嶙峋的人。
荒草在烈日下更显颓败,一个王朝的黑暗缩影完全暴露在骄阳之下。
飞白远远的看着,捏紧了手里的剑,好个王梓夫居然将城中难民与乞丐一起让人遣送到了城西的荒林,还有些不愿离开益州城的人都被都被乱棍打死在城内。
这些是赌坊里的人的笑谈,他们幸灾乐祸,因为他们是些骄奢淫逸的贵公子,他们的财富足以让他们肆无忌惮的挥霍,他们的同情心都被狗吃了,所以他们拿这些难民们为乐子取笑。
飞白回身,漫步离开。
东辰派建在林秀峰的半山腰上,很是气派,东辰派的弟子有两百余人,算不小的规模。
晚上的时候,有弟子在山头巡逻,飞白小心翼翼的寻到主殿,想趁着月色探看东辰派。
听人说东辰派的掌门与益州知府关系很密切,每隔三月,益州的知府王梓夫便会来与东辰派掌门林斯见面,二人会在书房里秘密会谈许久。
飞白打算先从书房查起,她想明白东辰派到底靠怎样的产业来维持一个门派的生计。上官城的青城派是个道观,平日的收入主要依靠山下的地租以及一些门外弟子经营的副产。
此时的书房一片漆黑,飞白将火折子点亮,在桌案上找着关于东辰掌门林斯的一些信件,最终什么也没找到。
想出去的时候,有大批的脚步声朝书房靠拢,飞白纵身跳上房梁,下一刻门就被人推开,书房里一下子亮堂起来,东辰派的弟子口中骂骂咧咧:“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啪。”飞白放在腰间的火折子掉落,两个东辰派弟子立马抬头,飞白笑的有些尴尬,在对方还没出声前用银针先放倒了那两人。
匆忙离开书房,走到练武场的时候就被大批的东辰弟子团团围住。
“说谁派你来的,你把楚碧瑶带哪去了?”与飞白面对面的是东辰派的副堂主戚风,一个三四十岁粗犷的汉子,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飞白。
“楚碧瑶啊,我知道她在哪,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其实飞白哪里认识什么楚碧瑶,但她就是想逗逗这人,多日不动筋骨总觉得浑身怪痒的。
戚风将手里的大刀指向飞白的咽喉,飞白快速拿剑打开,戚风从没想过这个不起眼的小子能将他这招接下,“臭小子,赶快把人交出来!”
“我偏不!”飞白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让戚风气的咬牙,将手里的大刀武得虎虎生风,飞白觉得与戚风对招时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没自己往下想,忙着与对方拆招。
戚风手里的力道很足,但飞白的武功招式很灵活,以巧劲化解千金。
下一秒戚风手里的刀就被飞白打飞出去,一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让你的人退下去!”飞白命令戚风,剑划破了戚风脖子上的皮肉,让戚风的声音微微加了几分俱意,“你们都退下……”话还未说完,戚风就忽然忽然睁大了眼睛,血慢慢从嘴角溢出,飞白听到他含糊不清的说:“师父……”直挺挺的倒地!
飞白皱眉将手中的剑收回,远远看着那站在屋檐上的人,那人一身黑衣,神色冰冷而嗜血,她忽然感觉有些后怕,如果那人想杀了自己轻而易举。因为戚风死的时候飞白完全就察觉不到有任何杀机以及危险。
那人是谁!很像,与那天刺杀锦钥帝的人很像,当那人走近的时候,飞白可以肯定这人就是那日的刺客。
东辰掌门林斯,林斯脸上的皱纹很多,看着就如一个六十几岁的糟老头,但头发却是漆黑的,没有半根白发,打理的很好。
林斯朝飞白步步逼近,飞白不动声色,将几根银针放在手里,林斯继续靠近,飞白将银针朝着对方的眼睛甩去,对方的动作极其缓慢,但银针都被他黑色的衣袍收下,一根银针直直朝飞白反射回去,飞白轻哼一声,那银针直直刺进了鹤顶穴,即膝盖骨上一寸正中。
飞白将剑竖着撑起自己的身子,使自己不要倒地,眼见着林斯朝自己一点点靠近。
“说,人在哪?”林斯身上的压迫感让飞白很不舒服,她仰着头,反问,“你夜闯皇宫!”
那人眉头紧锁,准备发问,远处却有火光闪动,偏殿着火了,远处有白色衣袍的人朝这边靠近,那白衣人怀里抱着一身青衣裙的姑娘。
飞白一眼就认出了他,公子冥!
她看着公子冥,公子冥的视线也正好落在飞白身上,但飞白很快就移开了视线,而公子冥的脚步几乎没有停顿,抱着那青衣姑娘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夜幕下。
飞白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感觉闷闷的,那青衣姑娘就是楚碧瑶吧,原来是公子冥要救的人。
大概公子冥没认出自己吧,也对现在自己的模样就是个地痞流氓呐,公子冥要能认出自己来那才有鬼呐!所以公子冥直接走了也情有可原。
但,这样想着,飞白又不高兴了,公子冥凭什么抱着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还有公子冥为什么会出现在益州,楚碧瑶又是谁,公子冥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飞白愕然发现,自己其实从未看懂过公子冥,关于公子冥的过去与身份,她竟丝毫不知。
当初的自己也真傻,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了这人!
公子冥离开了,而飞白被林斯带进了地牢。
漆黑的夜里,地牢里潮湿阴暗,不时有阴冷的风吹过回廊。
飞白被东辰的弟子押到了地牢,林斯与飞白面对面坐着。
飞白一脸的无所谓,林斯饶有兴趣的打量飞白,一把扯开了飞白脸上的人皮,一张不乏英气的脸暴露在黑夜里,林斯笑了,“女娃子,是你!”
飞白冷哼,抖抖身子,“别叫的这么亲热,咱两可不认识吧,别跟见了亲妈似的!”这一刻飞白的毒舌让她的嚣张暴露无遗。
林斯一愣并不生气只问道:“女娃,你师父是齐君莫?”
“你为什么要刺杀皇帝?”飞白没有回答反而发问。
“你师父现在在哪?”林斯继续发问。
飞白不理会林斯,再道:“你与长孙族有牵连?”
“你叫纳兰飞白,纳兰胜是你爷爷?”
“你是前朝后裔?”
……
一刻钟后,他们的对话仍毫无进展,鸡同鸭讲,谁都没有得到自己心目中想要的答案。
林斯一把揪住飞白的衣领,眼中充斥着血腥与暴怒,“别和老夫耍嘴皮子,老夫杀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飞白一哂,争锋相对,“谁要和你耍嘴皮子,说出去我都怕人说我纳兰飞白欺负老弱病残!”
“哈哈哈!”林斯不怒反笑,“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娃,老夫现在倒是不想杀你了,你说要把你这个小豹子驯服贴了,是不是很有成就,我要你做我徒弟!”林斯发觉这个丫头实在是个硬骨头,确实很和他的胃口。
“你做梦!”飞白不假思索,“死老头你也不照照镜子,我爷爷我外公那都是风姿隽永的人,你?!要做我师父,先变张脸呗,看着你就想吐!”开玩笑,认这老头做师父!她纳兰飞白还想多活几年呐,就冲那老头刚毫不留情弄死他徒弟的手段,想想还觉得全身发怵呐!
“哼!你爷爷?那两个人啊实在是窝囊!”当年,齐君莫与纳兰胜这两个男人的腻腻歪歪他林斯可都看在眼里。
那两人的小眼神整天互相勾来勾去,千回百转的,真以为旁人什么都不知道么,可到最后呢,一个娶了妻生了子,加了官做了大将军。
一个云游四海,十四年后再次出现身边倒多了个女娃娃,真是的,自己不能和纳兰胜在一起,就让自己的养女和对方的儿子在一起,以此来维护彼此仅有的那么丁点联系都是幸福的么,真是有够窝囊的!
若换做是他林斯,怎么会给对方娶妻的机会,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