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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林平关一案开审,大理寺气氛严肃,寺外百姓勾头探望,无人敢大声喧闹,飞白一身官袍,发丝束起,倒是英气无比,左侧是此次案件的监审忠王李庆裴,右侧是刑部尚书左牧,侍郎刘越,御史中丞季勇。再下首是记录本次案件的左右寺案。
长孙炎作为此次案件的副审与飞白分别坐在上首的左右两侧,飞白面带笑意让长孙炎先入座,随后自己落坐左侧。
“纳兰家的丫头倒是很厉害啊。”长孙炎语气有些不阴不阳,还未开审,长孙炎与飞白搭话,飞白依旧保持笑意,回道:“大人别忘了,我是今日主审不是哪家的丫头,若大人连这点都分不清,我想您无法胜任副审这一位置。”
长孙炎握紧手掌,脸色不大好看,许久才又笑道:“那本官就对纳兰大人今日的表现拭目以待了。”
飞白直接忽略长孙炎的示好,惊堂木一拍:“带邓良贤上来。”邓良贤与颜立本一同参与林平战役,最后兵败,颜立本被以勾结外贼而斩首,而邓良贤却只降级侥幸逃过一劫,说是侥幸,不如说是刻意安排更为贴切。
邓良贤被带上公堂时有意无意朝人群中看了一眼,见自己小厮一个眼神后,心中大定,脚步也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邓良贤,林平之战,可是你说颜立本与天池勾结避而不战?”飞白直切主题,目光中多有威严,相较于平时更添几分稳重,李庆裴不由多看飞白几眼,多有感慨:到底是纳兰元帅的孙女。
邓良贤点头:“不错,颜立本勾结天池这是十几年前就既定的事实,先不说颜立本有与天池道不清的关系,但就与天池避而不战,临阵逃跑就是死罪。”
“那本官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飞白又看了眼手中宗卷,手指一点,“那时你提议与颜立本兵分两路,且你手中握有更多兵权,与天池抗衡也不是不可,为何你会败得一趟糊涂?”
邓良贤冷笑:“大人为何如此发问,当年颜立本可是主将,兵权自然都在他的手中,我手中兵权根本算不得什么,会败自然正常。”
“哦?”飞白将宗卷扔下堂,正落在邓良贤面前,“那为何颜立本当日在大堂上不是这么说的?”这份宗卷却是记录了当年颜立本与邓良贤对视公堂时所说的每一句话。
“那大人可有人证?”邓良贤步步紧逼,当年的师爷李勇应该已经去阎王殿报道了吧,“随意一张纸在下也可伪造。”
“看你的表情好像认定了我不会有人证啊。”飞白有意无意的对邓良贤开口,“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恰好找到了当年的师爷李勇。”击掌,李勇迈着沉重步子朝公堂走来,邓良贤眉头一皱,心中纳闷。
“前几日大理寺厢房遭袭,死了个人,说来也奇怪,那人长得极像李师爷,让本官不得不怀疑那人的目的。”飞白朝长孙炎看了眼,见长孙炎面色不改,又看向李勇道:“李师爷,路上辛苦,是否今日才到京城?”
“多谢大人照顾,一路游玩过来。”李勇朝飞白叩首。
这一切却是飞白安排,当日放出已经将李勇带回大理寺的消息时真的李勇却还停留在豫州游玩,而假的李勇飞白只是让即将被执行死刑的囚徒代为受死罢了。
邓良贤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从此刻起一切便都不在自己的算计之内。
“李师爷您好好看看,这是不是当年你记录的宗卷?”飞白眯眼,提起杯盏喝水,动作优雅,待得到李勇确认后,飞白请李师爷落座,又看向邓良贤:“为何邓大人的说辞与颜立本完全不同?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有些人别有用心。”
“纳兰大人这话本官就不爱听了。”长孙炎插话,“大人宁可相信一个死人的话也不愿相信活着的人么,当年参与林平一案的人早就死光了。”
飞白深吸一口气,慢条斯理道:“我只信证据。”却是将长孙炎说的话堵了回去,长孙炎朝右侧侍郎刘越做了个眼色,刘越会意,起身道:“忠王,下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庆裴皱眉:“关于此案件的便讲,无关紧要的便堂下说。”
“下官以为纳兰大人没有审理此案的资格。”此话一出,矛头直指飞白。
语惊四座,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飞白身上,飞白眨眼,勾唇轻佻一笑:“愿闻其详。”无所畏惧。
“青王是颜立本的儿子,长公主之子,而纳兰大人与青王,就下官所知道的,已经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程度了,你与青王由此关系,如何公正的处理此案?”刘越步步紧逼,片刻寂静,却是有人叫了声“青王来了”。空气再次陷入沉寂。
颜清寒面色冷峻与飞白四目相对,那一刻,颜清寒从飞白眼里看到了倔强与绝情,这样的眼神颜清寒从未在飞白眼里见过。
飞白收回看颜清寒的目光,将杯中茶水喝尽,笑言:“刘大人对下官的私生活很感兴趣啊,不过恐怕又要让大人失望了,我与青王没有任何关系,青王回京不久,连个交情都没有,况且我父亲纳兰睿炎是监斩青王父亲的监斩官,青王恨我还来不及,怎么会是刘大人说的那种关系,刘大人可真会开玩笑,青王你说是不是?”飞白朝颜清寒看去,神色轻松,笑意自然。
颜清寒在身后的手紧握,仿佛用尽所有力气,心却已经就在一起,有着一肚子的无名火,这人怎么能这般云淡风轻的说出:我与青王毫无关系。虽心里不是滋味但他面色依旧冷冽:“刘大人很会开玩笑。”入座,再不言语,也不去看飞白。
飞白低头,眼中的苦涩一闪而过,再抬头时是一脸的神采飞扬:“刘大人如此撮合,本官倒是想在此案结束后与青王好好亲近亲近,也不辜负了刘大人的一番好意。”
忠王李庆裴大笑道:“纳兰大人不愧是纳兰大人,如此不拘小节。”李庆裴打圆场,但这句话却让颜清寒心里更是不好受,有意无意又看了飞白一眼,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