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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和欢回望着他,倒退着走了几步,然后扬了扬手,转身离开小区,再也没回头看一眼还站在原地的严舆。
严舆的手机在裤兜里嗡嗡震动,是章凝宁的来电。
“还在家里吗?阿舆,我打算去看一下房子,最好是豪华装修的,傍晚再联系你。”
听着听筒里温柔又矜持的女声,严舆轻轻地应了声,望着了无人迹的林荫道,前所未有的疲倦。
叶和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小区,等她缓过神,人已经坐在公交车上。
转头望着窗外对她而言全然陌生的街景。
孤身一人出现在这个城市,周围都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迷惘之余,她的心头倏地一疼。
我自始至终爱的只有凝宁……
严舆从来没对她说过喜欢,更别说是爱了。
那时候他开始接受她,她总是缠着他说:“我好喜欢你,阿舆那你呢,你喜欢我了吗?”
他摸着她的头,弄乱她的头发,有些无奈地笑道:“傻瓜……”
不就是傻瓜吗?只有傻瓜才会整天把喜欢挂在嘴边,也只有傻瓜,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男朋友快要结婚的人。
那个渥太华的室友,应该是见过章凝宁的吧?不然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她?
严舆想找个家风正派的妻子。
叶和欢挽起唇角笑了下,埋下头,手指抠着悬挂在包上的小饰品,原来,他也觉得她的心理不正常。
叶和欢没有坐到酒店,她在商业比较繁华地段就下了车。
包里的手机在响。
她没去看,径直进了购物广场,从一楼扫荡到五楼,刷爆了信用卡,拎着大包小包,在经理讨好的笑容下离开。
路过一家正在装修的店面,叶和欢停住了脚步,因为她看见了‘艺术品修复’几个大字。
“不好意思,我们店还没有正式开业。”一名年轻女孩走出来。
叶和欢往里面望了望:“你是老板?”
“我就是个打工的,店是我们老板一个月前盘下的,老板娘负责修复工作,他们前几天刚从渥太华回来。”
女孩见叶和欢拎着名牌购物袋,开始揽生意:“你家有破损艺术品的话,可以拿来修一下。”
叶和欢朝她笑笑:“那我下次一定光临。”
“你等一下,我去拿张老板娘的名片。”女孩对自己招揽了一门生意很兴奋。
出租车上,叶和欢看着手里的名片,上面写着‘章凝宁’跟联系方式,还有店面的名字……宁舆坊。
宁舆坊……
章凝宁跟严舆共同拥有的艺术品修复坊,是这样理解的吧?
手机又一次响起。
叶和欢看到屏幕上的一串数字,知道那是叶赞文的号码,来责骂她挥霍了?她直接按掉,顺便关了机。
回到酒店,走出电梯,叶和欢看到了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一道倩影。
听到脚步声,正在欣赏走廊墙上油画的女人,慢慢转过头来。
叶和欢也没有再走过去,两个人遥遥相望,不用主动介绍,她捏紧手里那张名片,猜到了这是谁。
章凝宁是个大美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不仅五官精致,而且气质出众,光洁的脸庞,特意搭理过的长卷发拨到一侧,落在右肩处,她穿着白色小脚裤,穿着九分袖的短款皮草大衣,手里拿着一个绛紫色的迪奥手提包。
章凝宁冲叶和欢莞尔一笑,瞟见她手里的烧烤袋,声音很柔很甜:“回来了?还没吃午饭吗?”
“……”
叶和欢可以对殷莲之流冷嘲热讽,像个无所畏惧的美少女战士。
可是现在,自己遇上这种事,再多的恶言都说不出口,她只是静静看着章凝宁,严舆心里的女神。
从包侧的小袋拿出房卡,叶和欢走过去开门。
章凝宁跟着偏过身,望着她:“叶小姐,我们能聊一聊吗?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我们好像不认识吧?”叶和欢似笑非笑地看她。
“叶小姐,你不用对我这么有敌意。”
章凝宁落在叶和欢身上的眼神落落大方,没有丝毫攻击性:“我听说,是伯母把你找来的。”
叶和欢的手指捏紧手中的房卡。
“阿舆跟他爸妈吵架,回国后就一直和我住在酒店,今天上午,我们去医院看望严奶奶,伯母打电话来,说是阿舆的女朋友来了。”
章凝宁说着一顿,笑容隐含了淡淡的失落跟自嘲,看着自己对面的女孩:“伯母应该跟你说了我跟阿舆的事吧?严爸爸跟严妈妈不赞同我们在一起,这几天给阿舆相了不少的姑娘,我也是刚刚知道原来阿舆在温哥华有一个女朋友。”
“那你来跟我说这些,又是想做什么呢?”叶和欢歪着头,笑得有些讥诮。
“你不要生气,我没有其它意思。”
章凝宁望着她的目光温和,像是在看一个耍脾气的孩子:“我没想到……自己会给你跟阿舆带去困扰。”
“每个做坏事的人都说自己是迫不得已的,就像在成为小三之前,没人会说自己想当小三。”
章凝宁顿时无语,连脸色也不好看了。
“你想要的,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跟严舆已经分手了。”
叶和欢用房卡解锁,在一阵悦耳的音乐声里,她没再听章凝宁张嘴说的话,进了房间后反手合上了门。
叶和欢靠着房门,脸色却异常的平静。
慢慢地,她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几串烧烤,大口地吃起来,腮帮子嚼得肌肉酸疼,嘴边满是酱汁。
她想找出一点能证明严舆其实是喜欢自己的细节,但满脑子却全是她喜欢他时所干的蠢事。
其实他对她没爱意,表现得已经够明显了,只是她当时被一叶障目了而已。
只要得到他一点点的回应,她就以为整个世界都在绕着自己转。
他和章凝宁要结婚了,她在他心里,一直以来到底算什么?
叶和欢拿起手机,开了机,屏幕跳出一大堆未接来电,她没有看一眼,只是拨通了秦寿笙的号码。
“喂?怎么打电话给我啦?……喂?说话……别装死……再不说就挂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叶和欢抬头看向壁镜,嘴里塞满烧烤鱿鱼,视线却逐渐变得模糊。
良久,她才对着话筒,口齿不清地说:“我失恋了。”
对严舆而言,她是他用来报复章凝宁的用具;对严家而言,她是他们用来阻止严舆跟章凝宁婚姻的挡路石。
“分手了?”秦寿笙微微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但笑着笑着又严肃了:“真的假的?”
叶和欢含糊地‘嗯’了声,挂断电话,趴在桌上肩膀轻轻颤抖。
叶和欢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在床上坐了一下午,不接听任何电话,用笔记本电脑给自己订了张机票。
入了夜,随着‘嘭……’的一响,漫天的烟花绽放,还有鞭炮噼里啪啦的动静。
有新人在酒店举行婚礼。
叶和欢侧头,窗外,明明灭灭的火花映着她眼底隐隐的水光。
每逢中秋节,郁家的客厅就会堆砌起一座月饼的小山。
时逢郁太太怀第三胎,看到那些精致的月饼盒子,顿时吃性大起,拿了两盒子回卧室。
晚上,郁先生下班回家。
郁太太从卧室出来,笑吟吟地道:“老公,我给你准备了月饼。”
郁先生稍稍感动了下,扯着领带跟郁太太回房间,一边假装好奇地问:“什么口味的月饼呀?”
“都有。”郁太太神秘地眨了眨眼。
一分钟后,郁先生瞅着茶几上那些被掰光月饼皮、只剩下馅的月饼,头疼欲裂。
郁太太:“老公,你不喜欢吃吗?”
“喜欢。”郁先生叹了口气,拿起甜腻的一团细沙,在郁太太期待的目光下,放进了嘴里。
郁太太又递上一团五仁馅。
郁先生:“……”
窝在被子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
叶和欢抬手揉了揉眼睛,忘了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嗓音有些粗哑:“喂?”
“叶和欢,你老实说,你现在哪里?一个小时工夫,花去二十几万,有你这么刷卡的吗?”
叶赞文的怒斥声从听筒里传出,叶和欢没说话,按了挂断键,又拉黑那个号码,往前一扑,趴在了枕头上。
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隐忍的情绪一触即发,叶和欢拿过手机:“你还有完没完,不就花你点钱!你给你小女儿买一块手表就好几万,我刷个卡就罪大恶极了?叶赞文,把我惹毛了,信不信我到电视台给你长脸去!”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会儿,开口:“和欢,是我。”
听见严舆的声音,叶和欢鼻子一酸,刚刚压下去的哭意又上涌,深吸了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声线颤抖:“有事?”
“刚刚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哦,在睡午觉,手机静音呢。”她淡淡地说:“如果没事,我要去洗澡,先挂了。”
哪怕她掩饰得再好,但一个十几岁女孩的情绪是开心还是伤心,都会无意识地表现在说话的口吻上。
严舆站在酒店房间落地窗前,不知已经过了多久,怔怔地听着忙音,握着电话的手指收紧。
以前的叶和欢就像一个明媚的小太阳,围绕在他身边,现在小太阳黯淡了,而他却是伤害她的罪魁祸首。
房间的门开了,章凝宁从外面回来。
她站在门边,看着严舆的背影,片刻后,把包放到衣柜里,走过去,从后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