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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的夜幕笼罩在高耸而冰冷的墙头,紧密的铁尖像巨兽敞开的獠牙,静静等候着将所有人吞没。
“38号!”
监狱长粗哑高亢的声音响起,在墓穴般死寂的牢房里不断扩散。
走廊的灯逐一亮起来,有些好奇的犯人起身想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板着脸的狱警训斥:“都看什么看!去睡觉!谁敢偷看明天罚跑五百圈!”
所有好奇都被这一声森冷无情的呵斥掐死,犯人重新躺好闭眼。而被叫到的38号则在狱警的带领下慢悠悠地走出来。
走廊里的昏黄灯光描摹着38号的身影,他穿着束身衣,无数搭扣将他双臂交叉着固定在胸前。茶棕色长发柔顺地从肩头垂下来,灯光勾勒着他挺俊的背脊以及修长的双腿。
他光着脚,神情悠闲地哼着小曲儿。俊美深邃的五官,漆黑眼瞳如夜幕下的星辰,薄唇微翘,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
监狱长室里,五短身材的中年大叔背冲着门站在百叶窗前。
“长官,38号带到。”
狱警通报。
监狱长没有转身,只是说了一句:“让他进来。”
“哟,想我了吗?”身后响起一道带着调侃的慵懒男声。监狱长一转身,就看见38号斜靠在门板上。狱警已经退了出去。
“司徒冽,就算把你打包成木乃伊,也无法让你了解跟我们合作的重要性吗?”监狱长并不恼怒,带着居高临下的宽容笑容。
叫司徒冽的男人弯了弯唇:“就算是木乃伊,也比你帅。地中海大叔。”
已经毛发稀疏的监狱长终于露出些许怒意,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想好了,你犯下的事多到枪毙十回都不够,你已经是军情六处的弃子,别告诉我你对组织忠心耿耿,可鉴日月!”
“嘛,那倒不会。”司徒冽全无紧张,唇角一扬:“只是跟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合作,我宁愿被枪毙。啊!顺带一提,坏事想太多的话,会变成死秃子。”
再次被戳中痛处的监狱长忍无可忍,动作粗鲁地从抽屉里摸出一把枪,冰冷的银灰色枪口对准司徒冽那充满魅力又可恨的笑脸。
“上头已经失去耐心,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只有处决你。别怪我无情,实在是你太危险也太固执!”
监狱长狞笑着,最后一句话咬牙切齿,尾音点缀着子弹射出枪管的轰鸣声。
他期待着看见司徒冽中弹,倒地淌血的一幕。那一定非常赏心悦目。
可就在子弹射出的瞬间,对面应该被束身衣困住的司徒冽却突然行动起来,他看似飘忽地往旁边一侧,子弹呼啸着从耳边擦过。紧接着又快速晃回来,脚步鬼魅而快速,转眼间已经奔到监狱长跟前。
秃顶的地中海大叔一惊,又连开几枪,却全都被司徒冽巧妙而灵敏地闪过。就在他想继续开枪时,子弹已经全部用光。监狱长霎间浑身一冷,只见司徒冽诡秘优美的笑闪到左侧,接着膝盖猛地上抬,撞上监狱长的脸。
鼻梁断裂的声音闷在皮肉里,监狱长摇摇晃晃地退开两步,满脸鼻血,吐出颗牙后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这就想困住我,你还差得远呢!”司徒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监狱长,眸底波光流转,魅力非凡。他猛地一挣,那些搭扣便啪啪啪断裂,束身衣被指缝间的刀片划开,彻底丢弃。
随意地将长发束起,司徒冽推开百叶窗,一跃而上。听见异动的狱警冲进来,见到眼前一幕都愣住了。
“呐,拜……”
他回头勾唇一笑,右手双指并拢自额际轻轻挥开。随即纵身一跃,犹如健美迅敏的猎豹在夜色下驰骋,发丝微扬,醉人的笑一点点扬起。
刺耳的警报声撕裂长空,红光将整座监狱照亮,多年后在这里工作的狱警都还记得那一幕:司徒冽站在监狱最高建筑物的顶层上,探照灯的光芒扫来扫去,而沐浴在光芒中心的他就像要谢幕的魔术师,优雅地按住胸口微微鞠躬,随后按动按钮,藏在衣服里的滑翔翼展开,就这样带着他冲向夜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