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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海薇很不人道地挂断手机，边按结束键边说：“哎呀，信号不好！”然后手机进兜，抬头笑盈盈道：“好啦，接下来去哪？”
作为女人，即便是军情六处的特工，女人的天性也是无法抹杀的。方海薇立刻提议要去逛街，司徒冽可不想去当拎包小弟，趁着云隐思考问题时的茫然期一把将他推了过去。
这也算是对一直想看队长八卦的家伙们一点小小报复吧！
要知道方海薇每次任务结束后去血拼那都让卖场老板跪地抱腿痛哭的高阶功力。
摆脱掉成为拎包小弟的司徒冽心情很好，至于莫芷晴，老师认可她，她就已经感到很开心了。
顺着通道往车库走去，暖融融的阳光洒下来让世界显得格外明亮。司徒冽停下来，望了望天，又低头望着莫芷晴：“要回家吗？”
“我想四处转转。”
“开车？”
“不，就这样走着吧，走到哪里算哪里。”莫芷晴上前挽起司徒冽的胳膊，脸颊贴了贴肩膀，像慵懒的猫般眯了眯眼。
司徒冽自然不会拒绝，事实上如此好的天气多走动走动对身体也好。给祈夜去了信息，让他将车开回去后，两人出了车库，沿着俱乐部外人行道缓缓前行。关于射击，司徒冽耐心讲解给她听，而莫芷晴也非常认真，时不时会将自己的理解提出来求证。
不得不说，莫芷晴真的是对射击一无所知，但她展现出的天生超强动态视力让司徒冽真是由衷地感到心疼。但不管怎样，他会好好教导莫芷晴，比起被保护，自己握枪才更有保证。
当然，他也不会离开她身边。
这个念头一闪现，司徒冽怔了下，不知不觉中搭在莫芷晴肩头的手也抖了下。他不是自欺欺人的人，相反他一直都主张坦然面对，及时行乐。怎么遇上莫芷晴，他就如此犹豫呢？
“老师？”不明所以的莫家小姐抬头望着司徒冽。醒过神来的前军情特工笑笑，拍拍她的肩：“没事，怎么了？天气不错。”他稍稍有点心虚。
“老师，那里有教堂耶。”莫芷晴的目光透过司徒冽肩头望去，她拉了拉家教的衣袖，脸上洋溢着满满期待：“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好好。”司徒冽有点无奈的笑。但这种笑里却没有丝毫不耐烦。相反倒透着点甜蜜的味道。
路旁的教堂并不算大，花团锦簇拥抱着灰白围墙，尖顶上竖立的紫色十字架让人有种肃穆感。神职人员正站在铁艺门边布道边散发圣水。司徒冽两人走到门前，其中一穿圣袍的中年人迎过来，笑得特别慈爱，张开双臂说：“欢迎你，主的羔羊们。”
司徒冽闪开了，顺道将莫芷晴也拽到一边。对方似乎有点愣，但依然保持着脸上慈爱的笑容：“主宽恕你们，请进吧。”
说着，旁边已经有人边吟唱边撒圣水：“……所有被这水所洗洁的人，都已得救，哈利路亚。”
司徒冽嘴抽了一下，都已得救？真要撒下水就能得救，那也就不需要他们这种人了。真是讽刺啊。
话是这么说，司徒冽却一点也没有要藐视宗教的意思，信仰是所有人的灵魂。只不过选择不同，有些成为人们的动力，有些则一再被利用。小丫头显得很雀跃，望着她莹亮的眸，司徒冽真怀疑她是不是什么都喜欢，这世上有她讨厌的吗？
可就是这样生气勃勃的很不错啊。
“老师，谢谢。”在走到教堂里那条红地毯上时，莫芷晴突然扭过头来说。司徒冽眨眨眼：“什么？”
“因为有老师到来我才这么开心。”
望着脸颊泛着微红的莫芷晴，那柔嫩的唇微启，散发着无声的诱惑。司徒冽心一动，缓缓俯身……
“两位是要来此请求主的见证吗？”
一道砂纸磨地般的低哑嗓音自祭台前响起。
教堂祭台后不知何时出现个男人，他穿着带兜帽的牧师服，双手摊开一本褐皮圣经。兜帽遮住他的样貌，只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位年轻人。
“两位要不要来主前祈祷？”他的声音并不好听，那种沙涩就像生生裹了大把粗糙砂砾，听得难受刺耳。
司徒冽眉头微微一皱，总觉得这身影有点熟悉。
莫芷晴走到祭台前，她并非信仰宗教，只是一时好奇。但好奇归好奇，她也不想因此而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她轻声问道：“要怎么祷告呢？”
“来，我教你。”祭台后的牧师抬起手。
也就在这瞬间，司徒冽眸光一闪，一把将莫芷晴拽开挡在身后，并且迅速后退两步。
牧师抬起的手上缠绕着指头粗的银链，掌心处垂下枚十字架。
这对司徒冽来说无比熟悉！
“是你！”
简单的俩字却包含了太多情愫，不可思议，茫然与震撼。
牧师将兜帽缓缓拉下来，露出张惊人的脸。原本俊逸的五官被两道纵横交错的伤疤破坏，一笑起来，显得格外狰狞。
“真的是你……”虽然刚才就已经猜到答案，但亲眼所见还是难掩惊愕。眼前这人名义上已经死亡，军情六处档案已经全部清除。此时又蹦出来……司徒冽可不觉得他是给自己的惊喜大礼包。
“呵呵呵……激动吧？我怎么舍得一个人下地狱？当然要回来找你啊，队长。”牧师笑容灿烂，伤疤也越加刺眼。
“老师，你们认识？”莫芷晴轻轻拽了拽司徒冽的衣角，听口气他们似乎认识，只是单纯如她也看得出情形不太对。
“算吧。”司徒冽不愿多说。
“我们是好队友啊。”牧师笑得越发热烈，视线落到莫芷晴身上，她半隐在司徒冽身后，与牧师的眸光相撞，不由又往后缩了缩。牧师笑了，声音轻柔地像羽毛飘舞：“大小姐别怕，你这是在质疑你老师的能力吗？”
“别说废话了，你在这做什么？”司徒冽并没理会他的挑衅。他已经从震惊中迅速冷静下来。并且始终再不动声色地拉开与他的距离。
牧师似乎毫无察觉，他耸了耸肩，双手一摊：“你真是太无情了，队长，见到昔日故人我可是激动的手都在抖呢！”
“别装模作样的缅怀过去了。”司徒冽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别跟我说你是惊喜大礼包。”
牧师耸耸肩，那模样还真有当大礼包的意思。只不过司徒冽显然一点也不喜欢。
“你心虚了，队长。”
“嗯，有点。”司徒冽直言不讳让牧师一愣，刚要继续打击就听他补充：“怕一下打死你。”
“滚蛋！”一直游刃有余的牧师气得发抖，拍着桌子怒吼：“你丫的到底哪里比我强！曙光队长原本该是我！要不是你卑鄙无耻抢走我的荣耀，我何至于今天！”
司徒冽皱了皱眉，护着莫芷晴往后撤了撤，这次干脆光明正大地让人觉得他是在躲避喷溅过来的唾沫星子。
“老师，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大声？”家教良好的莫家小姐对声嘶力竭的说话风格表示不适。
“心虚。”司徒冽将刚才那句话还了回去。
“是老师你太厉害了吗？”
“没错，以前吓出了毛病。”
“哦……”莫芷晴转动目光盯着牧师，眸底浓浓的怜悯要溢出来：“真可怜啊，一定很不好过吧。”
“嗯，听到我的名字会做噩梦。”司徒冽神情自若。
“你滚！”牧师气得口不择言。
“拜拜。”司徒冽立马扭头护着莫芷晴就往门口撤。牧师也没想到对方能这么毫不在意，正大光明地就要脚底抹油开溜。一时间愣在祭台后面反而手足无措。不过这也就是瞬间的事，下一秒他手撑台面，一跃而出。如履平地般踏着一排排座位奔着教堂门口飞驰而去。在距离门口只有四五米远的距离，始终没回过头的司徒冽将半搂在怀的莫大小姐猛地往左边座位席上一推。
与此同时牧师已经杀到，他右手一挥，缠绕其上的银链甩出去，看似软绵却直取后颈。司徒冽依然没回头，伸手一抓便将已缠上脖子银链拽住，手腕一翻，扯了下来。
就这当口，他还有时间叮嘱莫芷晴：“不用躲得太深，找机会走就行。”这完全是逛街心公园的口吻，日常到牧师眼都红了：“你想走没门！”
“有窗户就行，笨蛋。”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司徒冽拽着银链转身。
两人之间的打斗没因对话而耽误，交手继续，司徒冽顺势将银链往牧师手腕上一缠，使劲反绞，左腿屈膝上顶。牧师并未退缩，右手封住对方膝击，被反绞的左手也不撤，直接一掌奔着司徒冽心口而去。
掌风迅猛有力，掌心暗藏十字架，若是怕实了，司徒冽必然胸口血花连连。
这一幕正好被藏身座席下的莫芷晴看到，一惊之下叫了出来。她脸色煞白地站起来，想要过去却又手足无措。
司徒冽到底是躲过了这一掌，但他顾虑莫芷晴，无心纠缠，再加过道过于狭窄，防守多过进攻。
莫芷晴急啊，她眼见老师左躲右闪，说不上落于下风却也肯定坚持不长。对自己无能的痛恨以及过度担心让她脑子一热，猛地扑了过去。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抓住他的胳膊张嘴就是一口。
“啊啊！”
牧师再厉害也没练就出金钟罩铁布衫，加上莫芷晴下嘴凶恶得像只小藏獒，眼眶里迸散出泪花，却坚定不移地死死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