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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巷口并不是很远,在被惊慌与不安吞噬掉以前,莫芷晴跑到了巷子口。她微微气喘,好在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训练,身子倒是比以前能跑能颠。
可是出了巷道后面对的是宽阔的马路,对面各类商店鳞次栉比,依然亮着灯光。而这片商业区后面则是一栋栋高楼大厦。在夜色中像是沉默的怪兽,窗户透出的光如兽眼俯窥着世人。
老师他们会在哪呢?莫芷晴有点着急,这时间路人并不多,但总有夜猫子的生活刚刚开始,红男绿女们走过,那目光似乎都在瞧着她。顿时感到手足无措。
昏黄的路灯就像憔悴的倦容,尘土般泛黄的灯光弥散在空气里,几只蛾子扑棱棱地飞来,不知疲倦地撞上去,那细微的声响同身影落在地面,斑斑点点。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去车上时,一只手从她背后昏黄的光晕里伸出来。
这只手猛地就捂住了莫芷晴的嘴。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她慌张起来,也许正是因为这份从心底涌上来的惧怕让她使劲地又踢又扭,想要从束缚当中挣脱出来。
“别动。”耳边传来低沉的男声。
这让莫芷晴更加慌乱了。人一旦慌乱到极点,不是彻底腿软发呆任由宰割,就是奋起反抗。显然莫芷晴是后者,她记着司徒冽教导的防身术,左胳膊肘竖起往后一戳,手的主人很轻松就挡住了。但他这么一动难免有些松懈,莫芷晴瞄准机会,右手抓住捂住嘴的那只手,然后奋力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唔!”手的主人暗暗吃痛,但只是改为揽住她的腰,并没松开。莫芷晴边挣扎边低声威胁:“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你不想丢人就赶紧放手!”
“是我。”手的主人同样低声回答,话语间能听出隐隐抽痛声,可见那一嘴咬得不轻。
莫芷晴闻言怔了下,扭头一瞧,惊讶地发现搂住自己的竟然是花乱影。
“你,你好了吗?”莫芷晴对他倒是没什么情绪,虽然先前是选择游戏里对手,可后来看老师他们将他带回来,言语间似乎是相识的。她那点抵触情绪也就烟消云散了。
花乱影扬起浅浅的笑,同时松开手:“多谢关心。我猜你来是想跟着他们去六处吧?”
“咦,你怎么知道?”莫芷晴眨眨眼,夜风一吹,路灯下的她不禁打了个冷战。花乱影不动声色地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谢谢。”
“不用,找不到他们了对吧?我可以带你去。”昏黄的光晕下,花乱影笑容看起来真挚亲切。
“这样不好,会打扰到老师他们的计划。”莫芷晴拽着外套摇头,非常认真地说:“老师他们的事情很重要的。”
花乱影伸手轻轻按着她的肩,像是安慰又像给予力量:“我带着你就不会打扰到的,我们偷偷的跟过去看一眼就走,怎么样?”
“这……”莫芷晴犹豫了,她微微垂着头,眸光闪烁,心底那不安分的精灵大肆怂恿,要她接受眼前人的提议。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你不想看看你老师英勇的一面吗?你看,虽然我不如你老师,但保护你还是没问题的。”花乱影的话极有诱惑力,不是他多能言善辩,花言巧语,而是恰恰戳中莫芷晴要命的好奇心。
她渴望冒险,渴望与众不同的生活。
“那,好,我们一起去。”像是为了最终下定决定,莫芷晴握了握拳头。抬头瞧着花乱影,无比郑重的说:“但是如果会打扰到他们,我们就马上回来。”
“好。一言为定。”
像是某种地下仓库般的宽敞地方,乌黑的墙壁采用的是水泥混合金刚石粉,异常坚固。远处竖立着支撑廊柱,两侧摆放着些四四方方的物件。而在它们之后的墙上看似空无一物,却叮的一声,豁然敞开电梯门。
电梯有特殊材质,由里到外清清楚楚,外部却什么也看不到。于是也没人知道就在刚刚这部通往军情六处地下的电梯里发生了场搏斗。
说搏斗也许并不确定,因为对方根本没还手之力,突然就被冲进来的俩陌生男人捂住嘴,以最快速度打晕,然后捆绑好丢在一边。至于电梯里的监控设施,在进门的霎间就已经放出干扰信号器,镜头会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内保证画面干净溜溜。
至于二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在地下,并且将那倒霉的家伙拖出来藏匿。电梯监控已经对他们没任何威胁。
走廊深处有脚步声,司徒冽立刻做了停止,躲避的手势,云隐一点头间已经身子一侧,闪到旁边那些堆积物后面。单单从这里瞧过去根本不像六处这样高大上,神秘又高科技的地方。但恰恰是它普通,才能隐藏下不普通的东西。
走过来的好像是科研人员,穿着白大褂,两人相互间好像还探讨着什么。这里是六处地下研究室外部,任何工作人员都要通过司徒冽他们刚才乘坐的电梯出入。出口开在一家二层药房里。
这里的照明很独特,四周并没有灯具,但整片墙都透出隐隐的光芒,像是涂刷了特别荧光物质。不十分明亮却足够将视线内所有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司徒冽隐在左侧的廊柱后面,悄无声息地摸出手枪等待着。他并不想在这里发生冲突,他是要寻找线索,可不是来闹事的。不过在去资料档案室之前,他们先到的科研室,相比需要花些时间寻找线索,云隐的目标更明确,优先执行。
那俩白大褂越来越近,连他们之间的对话都能听见,似乎正在讨论牛肉饭好吃还是酸菜鱼。没办法,军情六处的人也是人,也是需要关心民生问题的血肉之躯。不过科研人员虽算在六处编织内,却远远没有特工们那么高超手段与强悍体格。这俩倒霉蛋跟电梯里那位一样,还没看清眼前是什么就已经被人绕背肘袭,无声无息地倒下。
司徒冽与云隐两人扶住这俩倒霉蛋拖到旁边,然后迅速将他们的外衣,吊牌,身份证件洗劫一空。
“对不住了,兄弟。”
司徒冽将俩人牢牢捆绑结实后,颇为同情地说了一声。旁边看着的云隐挑挑眉,评价:“猫哭耗子。”
待两人离开,被俘的科研人员全身上下光得要在重要部位打马赛克,嘴巴里赫然塞着两人的裤裤。这还不算完,两人还以互搂的姿势捆绑在一起。手腕上的绳拴在对方脚踝上。
“我果然很仁慈。”司徒冽感慨。
“丝毫看不出来哪里有同情心。”云隐吐槽。
“看不出吗?我为他们制造了一段浪漫的爱情契机。”
“我想他们醒来一定会直接去跳楼。”
“不不不,这种捆法他们连站都站不起来,万一被人发现,说不定会以为是情侣间的**。贸然打扰是不好的。”司徒冽回答得很认真。
云隐抚了抚眼镜,当什么都没听见。
就在他们靠着搜来的吊牌与高科技手段蒙混过关,成功进入地下研究室时,此时的莫宅却处于巨大震荡当中。
“你说小晴不见了?什么意思?”正在吃黄桃蛋挞的方海薇眨眨眼,红唇上还沾着奶油。
浅月急冲冲地进来,双手拍在桌上:“我刚才去给嫂子送牛奶,这是老管家吩咐要每晚都喝的。结果敲了半天门也见没动静,我就让女仆把门打开了,结果嫂子根本没在卧室里。”
“然后呢?”方海薇放下蛋挞站起来,拍了拍手。
“然后我想也许在别处,就上上下下全找了一遍,连花园里也看过了,没有。”浅月的话再明白不过,莫芷晴失踪了。
方海薇秀眉微蹙,突然眼睛一亮,神色有点不自然:“她不会是偷偷跟着老大他们走了吧?”
“要不是跟着去了就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了,可我仔细查看过,根本没有外人入侵的痕迹,除非会巫术大变活人!”虽然平常浅月看起来大大咧咧,做事还是很细腻的。这点方海薇与祈夜都很有自信,结论不可避免的朝向最不可思议也最有可能的方向发展。
“小晴肯定是跟着老大他们走了。这可糟糕了!”方海薇脸色沉重。没想到刚才还急冲冲的浅月却突然安静了,眨了眨眼:“额,不过我估计嫂子肯定不会有事。”
“为什么?”任谁都会觉得一柔弱少女夜闯军情六处,别说她进不进得去,就这大半夜的在外面晃荡就够叫人提心吊胆的。
“因为花乱影也不见了。”
“……”方海薇瞪大漂亮的眼睛,突然一手将额发往后捋,嘴里爆出句粗口:“靠!”
“我去吧。”一直靠在窗旁沉默无语的祈夜走过来,他一半头发垂下,遮盖着脸上浅浅的纹路,其余在脑后扎起来,垂在颈侧。
方海薇眉心一跳,张嘴要说什么却被祈夜打断:“我已经没事了,除了脸上还有点小纪念。你们留下来,可以试试联系老大他们,不过我想他们为安全一定切断通讯了。我去看看能不能将小晴带回来,若是已经进入,就保护她出来。”
“你真没事了?”浅月问。
“嗯。”
“那好,万事小心。”他们多年的默契,不需要说太多。方海薇拧着眉不说话,这与她平日性情大相径庭,安安静静地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浅月冲祈夜挤挤眼,示意他瞧瞧方海薇。祈夜有点不明所以,转头看见方海薇似有所想的模样,神色复杂。他笑了笑,伸手屈指在桌上敲了敲,引起方海薇的注意后说:“生气我不让你们去?我是副队,有事应该在前面。”说完伸手按在方海薇肩上:“所有人都去不现实,也太容易暴露,放心吧,我肯定会把小晴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