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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自私吗？”司徒冽视线一落，望向云隐。曙光军医手顿了下，继续勾写：“大多时候大公无私，关键时刻就只顾自己感受。”
“……”
“我想你明白我们说的什么意思，你有苦衷，你迫不得已，这些在所难免，在这行当里，谁没点苦，没点难言之隐？可我们是你的队友，是你挑选的心脏，你这样一有事就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伤害了多少人的感情，这难道不是自私吗？”
“……我只是不想牵连你们，有些事可以一个人结束，为什么还要所有人背负？”
“那你问过我们意愿了吗？比起被一直信赖的队长毫不留情地撇到一边，我们更愿意共同进退。”云隐停下笔，定定地盯着司徒冽：“莫芷晴也是，她喜欢你，或许还不明确，但事实就是。你已经进入到她的生活，带给她希望，无论这一切在外人看来是否值得庆幸，但结局都无法改变，你还想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吗？”
“不，我不想一错再错。”司徒冽眸底光芒闪烁。
“很好，看来病情控制的不错。”云隐再次低下头记录。司徒冽苦笑，良久才轻轻启唇：“对不起。”
“这句留着给另外一些人说吧。他们恐怕已经等了许久。”留下这句话，云隐收起记录本走开。跑去跟蓝发青年交流学术研究。
望着眼前人影晃动，司徒冽缓缓闭上眼。
脑海里，莫芷晴清秀的笑颜浮现，灵动的眸顾盼生辉，望得人心也跟着融化成水。多少年来，他始终坚信自己是一个人，即便身边就是信赖的队友伙伴，他硬生生地垒起道墙，他总不想连累他人，又何尝不是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小丫头，给我点意见吧。如果是你，一定会……
此时的莫宅里，烤箱前的莫芷晴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烤箱里渐渐变热，散发暖黄的光芒。
“想什么呢？”一双手轻轻落在她头上，方海薇走过来柔声问道。烤箱玻璃上映照着小丫头呆呆的神情。好半天，她才闷闷开腔：“我在想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他不会有事的。他是曙光的队长，从来就没被挫败过。”方海薇拉过来椅子，挨着莫芷晴坐下，将她的头揽过来，抚着背轻轻安慰。
“我喜欢老师。”埋在方海薇怀里的莫家少女轻轻低喃。
“我知道。”
“可是老师说过，这只是心血来潮。”
“那你自己觉得呢？”
“我不知道。”莫芷晴坐直身子，望着方海薇摇了摇头：“可是有件事我知道，喜欢总是从一点点开始的，没有那一点点又何来的情深恩重？”
方海薇回望着她，若是常人一定会劝小丫头放弃，毕竟有些障碍是很现实的。但她知道，喜欢啊，来了就种下颗种子，你让它生生憋死那会在心上烙下难以复原的伤口。假以时日也许别的感情会抚平，但经年回首，总会有深深的遗憾。
小丫头是如此，她也是。
“小晴啊，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么就告诉他，明确的认真的告诉他。在可以说出口的时候就要大声说出来，这才是人生。总要有那么段奋不顾身的感情才不枉青春一场。”
方海薇柔软的话中掺杂着若有若无的苦涩与羡慕。莫芷晴默默地点点头，视线再次转向烤箱，里面的灯光已灭，叮一声准备着出炉。
戴上棉手套，莫芷晴打开烤箱，门刚一开，扑鼻的香气四溢，空气里顿时充斥着甜蜜。
“海薇姐，我决定了。”端着面包转过身，莫芷晴嘴角扬起，眼底的光盈盈闪亮：“喜欢有很多种，有时候静静在一旁看就好，但我不要，他来到我身边，就是命中注定的。我不会让他逃。”
“说得好！”方海薇一挑大拇指：“让他们男人总大男子主义，让那自以为是的保护见鬼去吧！”
“嗯哪！我会加油的！”
直到晚饭时间，司徒冽他们才回来。在莫芷晴的掩护下，司徒冽一行人瞒过欧阳管家，以外出采购的名义归来。家中多出来的陌生人也以老师朋友的名义留下来。心细的欧阳管家当然会派人去查，不过花乱影他们很早就准备过身份背景，得到的都是一纸青白，区区家庭管家还是查不出问题来的。
就这样，虽然还有点疑虑，不过看在大小姐很开心并且众人都很规矩的份上，欧阳管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至于家里一地的枪洞和弹壳已经在方海薇以及归家的“诱饵们“的协助下清理干净，没法清理的也都暂且用东西挡住。
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时刻记得自己与大小姐的分别，所以在莫芷晴强调“偶然要改变家居布置来转换心情”后，欧阳管家也就没再说什么。
因为有鸩到来，莫芷晴准备了一大桌的甜点，赶上吃饭点，自然少不了还有浅月的美味料理。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找了理由让管家早早回去休息，女仆也统统暂且放假。
等到鸩他们踏进房门来，客厅里就只剩下莫芷晴他们了。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小晴。”热情洋溢的拥抱环绕住莫芷晴，鸩满脸笑容地低头轻轻磨蹭着少女的脸颊。这让莫芷晴很不自在，她窘迫地僵硬在那，像是新鲜出炉的雕塑。
“嗯，恩，……那，吃饭吧。”她吭吭唧唧说完，眼睛早就盯着鸩身后的司徒冽。比起离开时惨白模样，明显他已经好多了。虽然脸色比起健康活泼还差了一截，可至少瞧着有点活力，他也正望过来，眉头一皱，眸光微冷。
莫芷晴心一颤，连忙推开鸩。拉着他笑盈盈地往餐桌旁走：“来，这些甜点都是你的。饭菜大家一起吃好吧？”
“这些也是你做的？”鸩指了指餐桌上那些菜肴。
“哦，这是月哥哥做的。”
“谁？”鸩似乎有点不满，抬头眸光一扫。浅月主动抬手招认，鸩眯着眼上下打量两下，撇头哼了一声：“看着不符合我审美，小晴，我要吃你做的。”
“啊？可是我做饭很一般啊，只有家政课上会的一点点。”莫芷晴不确定自己那点家政课水平能不能满足眼前明显对美食非常讲究的家伙。
“没关系，我就是要吃。”鸩勾起一弯笑，不客气地坐下。莫芷晴见他坚持也不好说什么，她原本就不太会拒绝别人，何况这也不是很费事。司徒冽眉越皱越紧，他非常不想莫芷晴单独为鸩做饭，可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止？家庭教师吗？好像这还管不着。
莫芷晴果然很快就端着饭回来了，很普通的蛋炒饭，撒上了点粉色香肠丁跟香菜。金黄的鸡蛋，配上晶莹剔透的白米饭与香菜香肠，简单却喷香四溢。鸩眼睛一弯，俊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神情。
“你尝尝看，我不保证你会喜欢。”莫芷晴有点不好意思。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蛋炒饭做得最得心应手。
“没关系，一闻就知道非常美味。”鸩眸光一转，似有所指地望向司徒冽：“美味有时候很简单的，就怕有些人不知道珍惜，稍纵即逝呢。”
啪嗒，司徒冽手中的餐叉断成两截。
“嗯……果然好吃……”
将一勺蛋炒饭放进嘴里，鸩有点不顾形象的鼓着腮帮子咀嚼。如果他亲爱的姐姐在场一定会连眼珠子都跌出来。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啊，要知道他是有多讲究。别人家的弟弟喝咖啡飞进虫子最多掀桌骂街，她家弟弟可是会很优雅地招来服务生，然后人就无声无息地从全国户口档案上消失了……
如此讲究的他现在却大口大口嚼着蛋炒饭，米粒黏在嘴角都不介意。
莫芷晴连忙递上一杯水：“别着急，这蛋炒饭都是你的。”
她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司徒冽眉一挑，重新拿过来的餐叉就直接戳在桌布上。他死死盯着鸩，神色阴晴不定。坐他旁边的浅月小心翼翼地插话：“那个，老大啊，放过那块桌布吧，搅烂了那蛋炒饭也变不出来。”
司徒冽蓦地回头瞪了浅月一眼，丢下餐叉，换成刀子继续切割。
“小晴，我真是喜欢你……”鸩笑眯着眼，伸手探进衣兜里，指尖夹着张卡片递给她：“送你的。”
“这是……”莫芷晴眨眨眼，犹豫着接过来。卡片不知是什么材质，很有质感，与名片差不多大。整体暗黑，中间印着银色骷髅，口中衔着朵血红蔷薇。这之下只有龙飞凤舞的花体单词：poison。
小丫头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单词她认识，毒药。但这卡她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送你的，很重要，好好留着吧。”鸩并未过多解释，轻描淡写而过便继续挖掘他的蛋炒饭。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凝聚在那张卡上，就连离着莫芷晴最近的方海薇也忽然变得静默，几秒之后才碰了碰莫家大小姐：“小晴，让我看看……”
“哦！”莫家少女将卡片递过去。
霎间所有人都围过来，除了司徒冽，就连花乱影他们也站在人圈外犹豫着想凑近前探看。全部注意力都聚焦在那张卡片上。
“终于看见真的了，不是吧？”浅月伸出指头戳了戳。
“这应该是第四张，没想到这么近距离的见到。”祈夜神色也有点难以置信。人们七嘴八舌说着，完全淡定不能。见大家反应都很激烈，气氛凝重，莫芷晴怯怯地问：“这到底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