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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将将能站下他,云旭一上来,孩子们总算缓过点神气,其中的女童哇地一声又哭起来,伸手抓住他的衣襟。
“来,别怕。”云旭出声安慰,声音轻柔。他抱起女童,吻了下她冰凉的脸蛋:“闭上眼,哥哥会魔法,等你再睁开眼就已经在岸上了。”
女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乖巧地闭上眼。
再一次,人们见证了奇迹的发生。
就跟先前一样,女童也被他扔了过去。只是这次救生员显然有点赶不及,眼见着女童要摔倒沙滩上,胆小的人已经吓得闭上眼。可又小心翼翼地张开条缝偷看。
想象中的悲剧场面并没发生,女童被紧紧地护在怀里。一茶棕长发青年疾步上前将女童接住。
“老师小心啊!”人群中少女双手拢在嘴旁叮嘱。
棕发青年回头自信地颌首,立刻将手中女童交给赶过来的家属手中。他回头冲岩石上的云旭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将孩子扔过来。
云旭认出来那是他们家的房客司徒冽,这种时候容不得多虑,他点下头,与此同时抱起另外的孩子。
奇迹一再发生就算不得奇迹,被刺激麻木的人们已经开始暗暗分析,这跟海里长大的渔民就是不一样,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百十斤的渔网就是能锻炼出强悍体魄。你瞧人家,这一个个抛投精准的放nba就是两千多万美金的身价。
见最后一孩子也成功投篮到岸,人民群众紧绷的心彻底轻松下来,面部神情舒展开。在他们看来,这了不起,值得手动点个赞。
可在司徒冽眼里,可就没这么简单。那转瞬即逝的银光他绝对不会看错。
获救的喜悦冲淡了恶劣天气带来的影响,虽然阴云密布,浪涛不断。紧急救护人员已经赶来,亲人朋友搂着孩子又亲又哭,情绪倒是比孩子们更激动。危机解除,一时间沙滩上充满热烈掌声。
云旭与其说是游回来,还不如说更像是随着浪涌上岸边。脱离水面时突然加剧的阻力让他差点跌倒。一只手攥住他的胳膊,帮助他快些摆脱水势阻力,完全走上岸来。
“谢谢。”云旭抬头瞧见是司徒冽,笑了下道谢,伸手将粘在脸旁的发缕拂开。司徒冽同样扬了扬唇角,没说什么,只是眸光一垂,看似满不禁心地从云旭手上扫过。
救护人员上前询问俩人是否不适,司徒冽三言两语将自己撇清,转身离开。莫芷晴已经迎上来,在确认过自己老师没事后,她颇为惊讶地望向司徒冽身后的云旭:“旭哥好厉害啊,那银丝……”
“当然了,常年出海这点事情不算什么。”司徒冽打断她的话,半强硬地搂着她离开沙滩。
莫芷晴眨眨眼,有些疑惑不解,但也没多说什么。孩子成功获救,她也打心底里开心,其他的也就变得不重要了。
海就是如此任性,小孩子的脸,说晴就晴,说怒就怒。这突如其来的恶劣扰乱了不少游客的计划与兴致,即便再心有不甘也只能卷起躺椅防晒霜班师回营。
回到罗家民宿,热心的贺老太太已经烧好热水,张罗着让司徒冽他们洗浴,去去寒气。
“你们不习惯这海边的冷,不注意的话吃不消,赶紧把这夹袄穿上,别小瞧这海边的风,就算是盛夏也剐人骨头。”老人家絮絮叨叨地嘱咐,还强烈要求必须要把姜汤喝干净,连个渣渣都不许剩下。穿着浴衣夹袄的俩人当然不好拂了老人心意,乖乖地将一大碗姜汤喝干净。
贺老太非常满意,笑盈盈地点点头。
门外传来响动,有人回来。老太太眼神不错,起身迎出去。很快就听见老人带着关切与疼爱的训斥声:“你怎么弄成这样啊?!赶紧进来!别,直接去洗澡,赶紧换下来,真是不让人省心!”
与老人的焦急关切相比,来人显得有几分无奈和歉疚:“奶奶你快进去吧,外面风大。”
莫芷晴转头望了两眼,瞧见站在屋脊走廊外面的云旭,他披了薄毯,面有赧色地摸着后脖颈。贺老太太心疼地皱眉挥着拐杖直敲他脑袋:“让你这么不小心!快去!给我泡热澡去!”
莫芷晴收回视线,低着头若有所思。司徒冽见她微皱秀眉,伸手轻轻捏了捏她脸蛋,关心道:“想什么呢?还冷不冷?”
“我是在想旭哥那会的银丝是什么。”她见司徒冽眉心一跳,以为他不明白就紧接着解释:“我真的看见了,银色的丝线从旭哥手上飞出来,速度很快,不过……”
“好了,小晴,那或许是扯落的鱼线刚好勾到了,没什么稀奇的。”司徒冽声调微扬,他双手按在莫芷晴肩上,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别想这些事了,我不想好好的假期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挤占。”
“那……好吧……”老师郑重的语气让莫芷晴放弃继续探索,她也很享受这次清水村旅行,这可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而且是跟喜欢的老师一起。她不想破坏一路来的好心情,跟不想因此跟老师有什么争执,完全不值得。
大风天一直刮到近黄昏时分,阴云散去,灿烂的金红霞光燃烧整片天幕,恢复平静的海面映照着波光粼粼的碎金光泽,丝毫让人无法想象之前的它是如何愤怒。
逼闷了一天的游客们蜂拥而出,日光浴是没戏了,不过美丽海景永远都不嫌多。又有无数美好时光变作照片,变作明信片,分分钟发表到微博朋友圈。
罗记抱罗粉店里食客也躲起来,云旭在经过洗浴,喝姜汤以及接受贺老太太“爱的训话”之后,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一直忙到午夜十二点,他才总算能歇口气,正按着脖子活动筋骨时,司徒冽推门而进。
“嗨。”他径直走过来,率先开口。
“是你,想吃什么吗?”云旭笑着招呼。
“小晴突然想吃宵夜,没办法。”司徒冽像所有疼宠自己女友的男人一样耸耸肩,洋溢着无奈又甜蜜的气息:“麻烦来两份抱罗粉。”
“好啊,稍等。”
一时间店里寂静无声,最后两名客人也付账离开。阿瑛已经忍不住打瞌睡,脑袋磕到墙柱也迷迷糊糊地舍不得张开眼。罗泽看不下,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妹妹先回去休息。
店里只剩下司徒冽他们俩人。
“要吃辣吗?”云旭抬头问。
“少放。”
“好。”罗记年轻有为的厨师舀了勺辣椒油,鲜榨的味道浓烈而辛香,混合着米粉独有气息,实在太诱人了。屋外灯火寂寥,小村的作息并未因成为旅游胜地而有所改变。
“说起来,你今天真是厉害啊。”聊家常般漫不经心的口吻,司徒冽负手面向旁边的墙壁,上面贴着古风色彩的菜单。
云旭纤长的手顿了下,随后继续有条不紊地忙碌。掺杂着浅笑的声音响起:“我只是恰巧路过。”
司徒冽没回头,嘴角微扬,笑意悠长:“功夫没怎么退步啊。”
叮,刀刃不受控地磕在流理台上,发出刺耳噪音。司徒冽侧头回望,云旭瞬间充满冷漠与戒备,眸光紧紧盯着他。片刻才低下头,唇畔带笑,仿佛刚才只是场梦。
“什么功夫啊,不过是跟着出海次数多了,熟悉水性,也有点力气罢了。”
“哦……说的也是。”司徒冽低头轻笑数声,慢悠悠地飘来一句:“不过,离家久了,早晚是要回的。”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云旭双手撑在流理台上,下颌微抬,眸光睨视,透着彻骨的冷鸷与隐隐怒火。但似乎是察觉这太过露骨,借着取外带碗的机会他转身再转回来,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过去已经记不得,这里就是我的家。”
“或许是,不过有些事可不会因为一走了之而结束。”司徒冽勾起唇角:“不过你放心,我跟你没任何关系,关于这件事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云旭沉默不语,既不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将两份外带抱罗粉放好,不再搭理司徒冽。曙光队长也毫不在意,拎起塑料袋走人。
风雨之后的夜幕显得格外清澈明朗,一轮硕大圆月高悬树梢之上,淡淡银光笼罩着院中的丹桂树,簇簇花团颤了颤,雨珠顺着枝叶滴落。
莫芷晴端着热乎乎的面碗,吸溜一声一根米粉嘬进嘴里,这让她很不好意思,长久的家教里都是以吃饭出声为耻。她脸蛋热烫起来,正忐忑不安时,有人轻轻揽住她的肩,下颌微微磨蹭着她的发。
“这里没别人,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我不会笑话你。”司徒冽吻了下她的眉梢。
“唔……”莫芷晴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也不矫情,真的直接端起面碗呼噜呼噜吃起来。吃到一半时她突然想起什么轻声惊呼一声,放下面碗,双手紧紧抓住司徒冽的胳膊。
“怎么办啊老师。”
司徒冽不明所以,见小丫头好像很焦急也不禁跟着皱起眉,紧着问道:“怎么了?”
“爷爷说过,太晚了吃夜宵会长胖的……”担心发胖是所有女性的世界级课题。莫芷晴也不例外。
司徒冽忍俊不禁,习惯地捏了捏她的脸蛋,霎间仿佛看见鼓起腮帮子的大只仓鼠,他心中笑意更是源源不断,直到小丫头不满地捶拳才勉强收起嘴角的笑,郑重地回答:“偶然一两次胖不了的,不过太晚宵夜对肠胃不好,下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