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最低级的威胁

金木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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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裂的碎片承载着零星光晕犹如水花般从他身后绽开,试图包围并刺穿肌肤。

    莫芷晴抓紧他,不敢闭眼,生怕眨眼的功夫又是一次命运的错过,泪水模糊了视线,心疼地看他脸上出现一道血痕,想要温柔的抚慰,视眼却断了电,置身于黑暗中的她又惊又怕,四处寻找,声嘶力竭地喊着老师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老师……”莫芷晴呢喃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花了几秒钟认清现状,这是一楼的卧室,不是自己原来的房间。

    “你昨天撞倒了头,晕过去了,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女医生关切地问道。

    莫芷晴摇头。昏暗的房间还保持着奢华的英伦风,摆件繁多且精美,极具中世纪特点,右边拉着窗帘,隐隐绰绰可以看到窗外的两个身影以及花园。

    女医生把窗帘拉开一半,阳光透过格子窗涌进来将房间割裂成明暗鲜明的分界,“现在呢,有没有觉得特别头昏或者想吐?”

    莫芷晴眉头紧蹙,用手挡着光线,“没有。”

    “看来没什么大碍,如果有任何不适请及时告诉我。”女医生仔细观察她的反应,方才放心,自觉地随守卫离开了莫芷晴的房间。

    “昨天,昨天救我的人,我要见他。”

    一直被莫芷晴忽略的黑人守卫队长接下话头,“小姐说的是司徒冽?”

    司徒冽,司徒冽是他吗?他现在叫司徒冽吗?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

    黑人队长示意手下叫人,严重警告道:“小姐,请不要再枉费心机,否则我们很难做。”

    “你跟江篱说,我要有自由的空间……就让司徒冽做我的贴身保镖吧。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下次还能不能健全的活着。”对于江篱,最低级的威胁才最管用。

    他一口拒绝,“不行。司徒冽他刚来暗部两年,无权胜任。”

    “两年?”莫芷晴下床活动筋骨,果然不适合病人、伤者这样的角色。

    “据说之前因公受伤,在医院躺了三年。”

    莫芷晴蹙眉,立即发现疑点,微微抬起下巴,疑惑地望着他。

    “他是老大亲自带回来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莫芷晴来不及细想,人已经出现在门口,阳光亲昵地眷顾未能让他冷漠的神情缓和,沉静的双眸透着看破红尘的佛性,仿佛一切了然于心,任何人事无法使之动容,

    心,骤然一紧,她低声命令道:“出去。”

    黑人队长浑然不动。

    她瞪着眼,呵斥着,“我说出去,听见没有!”

    黑人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率四名守卫离开。

    沉默就此化开,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呼气变得艰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惊喜?兴奋?郁闷?懊悔?

    她深吸口气,试着走近他,每一步,都在扯动封尘在血肉里的回忆,纵然甜蜜与欢笑,依然印着血迹斑斑,但仍发现了不同之处,面容和肤色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你的脸……”

    “整容。”他瞟了下自己手背,神色淡然:“植过皮。”

    他随意回答就像人们吃过早饭,顺便喝了牛奶般稀松平常。

    莫芷晴喉咙发紧,酸楚不堪,极力抑制的泪水终于在他面前跌落,“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怪我,都是我没用,老师你一定受了不少苦,我都不知道……”

    司徒冽清冷的目光泛起一丝浅浅的犹疑,“我们认识?”

    她瞪大盈满泪光的眼睛,打量着他,试图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找到她曾熟悉的细微变化,然而,一切只是惘然,他的淡漠非常明确地说明了一个残忍的事实……他不记得了。

    重逢的喜悦带着悲伤的阴影光临,郁结于心,原本以为会有千言万语的倾述,到头来只是只言片语的略过,关于苦难自饮足矣,分享只会增添他的烦扰,所以莫芷晴没有泪眼涟涟,一个人回忆起两个人的往昔,小小的甜蜜,小小的幸福,没有阴谋,没有鲜血,更没有最后一次离别。

    莫芷晴笑着鼓励道:“没关系,我会帮你想起来的,我现在已经全都想起来了。”

    他深深地看着花圃,逆光看不清他幽如深潭的双目是否因自己的讲述而泛起涟漪,“不用。”

    她诧异地抬头,盯着他毫无感情波澜的脸,俊秀地侧面,直至孤寂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他脚步干脆而决然,一如初见,就如她最初遇见他时那般,充满着自信与傲然。这样的背影让她无比安心。

    忽地,她笑了,笑得很洒脱,冲散了淤积心间的阴霾,既然不记得,那么就重新认识吧。

    莫芷晴想了一夜要如何与他交流,等了两天才获得江篱的批准。

    今天,她兴奋地起了早床,听见厨房里有动静便好奇地去瞧瞧,没想到是司徒冽。

    “原来糕点是你做的。”她坐在流理台上边啃苹果边看美男刷碗的贤惠身影,戳了戳手边的和菓子陷,很软很q的样子。

    帅哥闻言转身,黑色衬衣半敞着,隐约露出令人血脉喷张的胸肌,光滑平整,没有了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

    他注意到她的目光,扣好扣子,眼神依旧清淡如水,熏风清扬起他乌黑的发丝。

    一旁的蒸锅叫起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视。他戴上隔热手套端出蒸熟的和菓子,粉嫩粉嫩的,冒着丝缕白烟,空气中是甜甜的玫瑰香。

    莫芷晴从没吃过刚出炉的和菓子,更没吃过老师做的,馋虫大动。用筷子夹了颗,扇了扇热气,又耐心的吹了吹,打趣道:“你什么时候会做糕点,还有模有样的。看来这两年你学了不少东西。”

    啊呲!莫芷晴跳起来,耷拉着眼角,狼狈地吐着被烫痛舌头,四处找可以降温的东西。

    司徒冽递给她鲜榨果汁,瞧她咕噜咕噜喝完,一副满足舒心的模样,嘴巴周围沾有一圈细细的果汁泡沫,感觉……傻傻的,一点不像其他人说得那样是个恃宠而骄的讨厌鬼。

    “烫死我了!”莫芷晴郁闷地抱怨,“以后再也不吃这东西了。”

    司徒冽抬了抬下巴,很细微地动了动薄唇。

    莫芷晴意识到什么,捂住嘴巴,腾地一下满脸通红,像煮熟的虾子,赶紧用纸巾擦干净嘴巴。

    再看司徒冽,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周身散发的气息已不像刚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莫芷晴欢喜,“知道了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保镖,我走到哪儿,你必须跟到哪儿。”

    司徒冽挑眉,只见莫芷晴咧嘴一笑,然后拔腿往外跑!

    他也毫不含糊,丢下厨房的残局,灵敏地越过莫芷晴推到在地的椅子,又稳稳接住她扔过来的古董花瓶,一个转身与差一点相撞的队友擦身而过,屋里的阻碍太多竟让他没抓到莫芷晴。

    一时间,屋里被两人折腾得鸡飞狗跳。

    黑人队长值夜班,本来睡得好好的,被他们当障碍物跨了两次栏,看着满屋狼藉,脑门上青筋直跳,“该死,出去!”

    莫芷晴飞身从楼梯上一跃而下,踩着厨房的灶台,跳出窗户,清泠空气迎面扑来,是雨后泥土的芬芳。

    这片草坪是她所喜的,遛狗、野餐、甚至搭帐篷露营都行,还有镶在绿意中间的一汪蓝色的圆形泳池,夏天的时候可以看老师游泳。

    分神的一会儿,手臂被司徒冽紧紧拽住,温而有力,带着勃发的执意,隐隐还透着诉不出、道不明的情愫,直直看到莫芷晴心里。

    她伸手触摸他脸颊上细细的划痕。恍惚中,她忆起那年春色盎然,也是在游泳池边,她向暗恋已久的老师献上了自己的初吻,雨落桃花瓣似的,却已羞红了脸。

    心思一动,她右脚后退移了一步,踩在泳池边上,用力一拉,在司徒冽纷乱错愕中,两人一起跌进了水里。

    过大的水压让莫芷晴的头发像海藻般散开,在他清隽的脸颊旁缭绕。他望着她,仿佛周围从四面八方灌进耳鼻的不是冰凉的水,而是炽烈的拥抱,将他推向莫芷晴。

    莫芷晴笑着,如水中芙蓉般淡雅,晶亮的眼睛里是他眼中的自己,就好像以前两人躺在草坪上看星星,星星落得满地,可她眼中只有披着星辰的老师。

    回忆没能顺利的演绎,他一把将她捞起来,推到岸上。自己也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上岸,目光所及是莫芷晴凌乱的发和透明的白衬衣,性感得一塌糊涂。他不知道这个大小姐今天发什么疯,把头发挽成短发,又穿了中性十足的衬衣和牛仔裤。

    “胡闹。”他说着,也不管莫芷晴,直径朝屋子走去。

    “你等等,哎呦!”莫芷晴刚准备起身便发现脚不得力,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她咬牙切齿。

    他蹲下查看,发现她脚踝已经肿了,“活该。”

    “你……”莫芷晴愤然抬头,看见他背对着自己蹲着,听见他轻声无情地说了句,“上来。”脸上立刻绽开得意的笑容。

    她想起那次老师初来莫家没多久,就曾经带着她晚上跑去夜市。

    步行街上那么多人,人山人海。到处都在叫卖,灯火辉煌。对于莫芷晴来说,那时候的夜市是多么的神秘与不可思议。

    也是在那里,老师背着她走过流光溢彩的街道,给她上了第一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