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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溜溜的大眼睛,泛着盈盈泪光,被杜仲拉住的诺诺见状,怯弱地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再扑过去。杜仲看了眼怀中露出惧意的小女孩:“别怕,哥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真的?!”一听可以吃好吃的,那因为被林梓霖嫌弃而受伤的小心灵,立马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孩子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林梓霖,仿佛是在询问他是否可以。
也许是因为诺诺的眼神太过真挚,甚至是带了一丝倔强和执拗,林梓霖眉心轻拧:“杜仲,她就交给你了,把她弄干净。”
说完,便再也没有理会屋子里的一大一小,径自走到书桌前,执起笔写了起来。杜仲也不好再多待,便牵起诺诺的手带她回房间。
“拿去。”毋庸置疑地命令语气,杜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恢复老样子了。
“是,少爷。”将纸接过,原来专门治疗风寒和调理身体的药方。自家少爷可是玉面神医的关门弟子,医术尽得真传,但是平时甚少出手,自己都快不记得上一次少爷给人家治病是何年何月了。
杜仲心里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响,决定等下一定要套套这小丫头的话。
“诺诺,咱们吃好吃的去哦,吃得饱饱的,然后洗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起来又是新的一天了!”尽量温柔带着笑意说道。
“嗯,诺诺会很乖的,娘亲很快就会来接我了!我不会在这待太久的,你们放心!”诺诺装着小大人的样子,很有骨气地嚷道。
“娘亲?”被这孩子一讲,杜仲越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心中小小邪恶了一把,难道是自家少爷看上人家娘了?不会吧,杜仲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
“还不走!”林梓霖此刻早就听不下去那孩子嘀嘀咕咕,冷着脸赶人。
感受到少爷的不悦,杜仲也不敢造次,赶紧领了诺诺到他的房间。
“小二,帮我准备好洗澡水,记得多放些花瓣,还有帮我准备两套适合七八谁女孩子穿的衣物,吩咐厨房准备些丰盛可口吃食,送到我房间。”杜仲开门,刚好有小二经过,拉住那店小二细心地嘱咐道。
“好嘞,这位爷!”小二接过杜仲扔给他的一锭银子,朗声应道。
暖阁内,寂静无声,林梓霖立在书桌前,执笔沉思片刻,便开始在雪白的宣纸上勾勒,寥寥数笔后,一个俊美少年的雏形便呈现在眼前,肆意风流,翩然若仙。是的,此人正是林若梦,那个救了林梓霖的人。
林梓霖一开始以为救他的是个男子,可让他意外的是,对方竟然是个女子。听着诺诺口口声声喊她娘亲,自己原本以为他只是长得比较秀气的男子,孩子只是思念母亲心切,加上这男子对孩子温柔,给了孩子错觉。
但是,当他与林若梦靠近的时候,眼睛下意识的看到了他用高高的领子掩藏住的脖子,没有男性特有的喉结。这让林梓霖很意外,想到自己被一个弱女子扛着好几条街救起,虽然,她看上去怎么也跟弱质女流搭不上半点关系。
林梓霖没有丝毫停滞,下笔如有神,很快乐无忧不拘小节,肆意洒脱的形象便活灵活现地跃然纸上。就像是画过无数遍这个女子一样,林梓霖将她每个表情,口刻画的淋漓精致。
将笔搁置一旁,林梓霖出神地看着画中人,喃喃:“乐无忧,快乐无忧。”若是人生真能做到无忧虑,那也算没有在这残忍不公的时间白走一遭吧。
如死寂般无喜无忧,毫无波澜的内心,这一刻,竟然生出一丝期待之情。
猛地抓起那副堪称完美的画作,伴随“嘶啦”声,碎片七零八落地散落在精致的地毯上的同时,心中那不该有的情绪也被驱散殆尽。
林梓霖你无望的人生中本就不该有期待,这东西太奢侈,你要不起!一遍又一遍不停地提醒着自己,银月姣姣,月光散落一地,美景看得见却永远够不着,就如同此刻林梓霖的心情一样,总是透着淡淡的忧伤。
“啊!诺诺,别闹了!”与林梓霖一室清冷相比较,杜仲房里早已经上演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哈哈哈哈……”房中时不时传出诺诺银铃般的笑声。
早已浑身湿透的杜仲,故意冷下脸吓诺诺:“再不乖,我就不要你了。”
前一刻还开开心心忘却一切的小女孩,立马扁起了嘴,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杜仲见状,也顾不得自己狼狈,赶忙出声:“骗你的啦,别哭,我不会不要的!”
“不,你是坏人,你是坏人!”诺诺歇斯底里地吼道。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别人都有娘亲爹爹,自己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
越想越委屈,眼泪水跟泉水似得涌出,杜仲一个头两个大,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啪”:我怎么嘴巴那么贱!”
“疼吗?”洗的白白净净的小手,轻轻抹着他的脸,带着心疼抽泣地问。
“哥哥不好,活该!诺诺别再伤心了,好不好,咱们吃好吃的去!”
“哥哥……你可不开告诉那个白衣哥哥……”诺诺小声地开口,不敢往下讲。
“要说什么?”一开始杜仲只是觉得这小女孩能引起少爷的注意,自己很好奇,对她有些好感,但这是建立在自家少爷的基础上的。现在,虽然跟孩子接触时间不长,打他打心里喜欢上这个懂事的让人心痛的孩子,想要对她好。
“诺诺已经不脏了,抱哥哥的时候不会再弄脏他的衣服了,让哥哥不要生气!”只是七八岁的孩子,却懂得察言观色,忖度人心,这个原本该无忧无虑在父母呵护下长大的孩子,现在却如此小心翼翼的活着。
杜仲想到了自己从小也是孤儿,没人疼没人爱,要不是师傅收留了自己,现在都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眼睛一红,一把抱住诺诺,柔声道:“哥哥会告诉那个白衣哥哥的,诺诺别担心,我们的诺诺最可爱了。”
想要捏捏诺诺的小脸蛋,却因为她太瘦,脸上几乎没什么肉,杜仲悻悻地缩回了手,心中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