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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长春阁的位置不算太偏僻,抬步撵的小厮一路上不敢耽搁,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将欧阳兰抬回了住处。
“把兰姨抬到床上的时候都小心点,别碰着她的头。”若梦在一旁镇定地指挥道。
一众下人用怪异的目光盯着若梦,手里的活却不敢懈怠,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眼生的下人是何方神圣,但是光凭着他跟二少爷关系亲近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不敢出声质疑。
奶娘从婢女手中接过装满热水的铜盆,拧干了帕子,替夫人擦拭看着令人心惊的血迹,神色凝重,不停地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
偌大的房间里,四处都是空空荡荡,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充其量算得上能喘气的人,若是论到真心实意关心欧阳兰的人,非奶娘莫属。视线落在一言不发的林梓霖身上,若梦能感受到他的悲凉情绪。
别看二哥哥平时对兰姨不冷不热,每次去长春阁看兰姨也总是刻意保持一段距离。但若梦知道,在林梓霖的内心深处,对自己的母亲的情感,比任何一个为人子女的都要深刻。
他对母亲的爱,就如同一坛陈年的酒,经过十八年的酝酿,越来越醇香。只是,酒坛被盖子封住,香气无法四溢。而二哥哥没有完全敞开的心扉,就跟封住酒坛的盖子是一个道理,需要借助外力的刺激,才能够打破这重阻隔。
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梦有预感,这对母子在经过今晚之后,两人的相处一定会出现一番新景象,相信林梓霖对母亲深埋心底的爱,定会被成功的激发。
“奶娘,你这样子兰姨也不会高兴的。”奶娘年纪大了,不能大喜大悲,若梦出声安慰道。
“你是……”
若梦看着奶娘像看陌生人一样,望着她的疑惑眼神,才想起来她现在还顶着一张假脸,难怪一路上下人们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
“你们都下去吧。”将金针收回药箱,林梓霖沉声道。
“是,二少爷。”奴婢们恭敬地行了告退礼,齐声应道。
眼看着没外人了,顶着一张假脸的若梦立马就恢复了平日里懒散不拘小节的样子,调皮地挽住奶娘的手臂,轻声道:“是我,若梦呀,今天跟着二哥哥一起出门了,是他把我弄成这样子的。”
言罢,还故意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清澈灵动的大眼睛里,透着委屈的眸光。若梦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太沉闷,兰姨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才会吐血的,二哥哥已经替她施了针,肯定很快就能转醒。
她可不想等兰姨醒来,看到奶娘哭得红肿的双眼,还有二哥哥冰冷没有丝毫温度的脸庞。
“大小姐,原来是你呀!”奶娘听了若梦的解释,释然道。
这张脸在外头方便,但是回了丞相府反倒是个累赘,若梦歪着脑袋,水葱般的手指,不客气地戳了戳假脸,急急道:“二哥哥,这个要怎么弄下来呀?”
“在面具边缘沾上水就能卸下来了。”林梓霖负手立在欧阳兰的床边,看着面容憔悴,身如枯槁的母亲,目光里盛满了沉痛,强自克制道。
不会吧,这么简单,敢情这易容术看着高明,但是遇水就死,看来以后乔装出门的时候,自己地多长个心眼了。
若梦心里盘算着,手也没闲着,在屋子里随意找了块帕子,沾了铜盆里的热水就要往脸上摸。
“等等,我来帮你吧。”看着若梦笨手笨脚的样子,林梓霖冰冷的脸色稍微缓和,无奈道。
“求之不得,二哥哥,你知道吗,我其实挺怕脸上这张皮的,要不是为了出门方便,我才不愿意带呢。”
就在若梦喋喋不休的抱怨,林梓霖已经熟练地将人皮面具从若梦脸上卸了下来,女子白皙的脸庞上,微微泛着桃花粉,煞是可爱。
挡在毛孔呼吸的面具清楚,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伸手在脸上随意拍了几下,呼出一口气,兴奋道:“舒服多了。”
“二少爷,奴婢刚才的话虽然大不敬,但是确实句句肺腑。奴婢觉得夫人实在太委屈了。若是冒犯到您,请你不要往心里去。”奶娘想了很久,觉得有些话不吐不快,鼓起勇气道。
林梓霖作了个收声的手势,跨步做到床榻上,放下一贯的清冷,慎重道:“母亲,你醒了。”
“夫人,你总算醒了,吓死奴婢了!”说着,将软垫子调整到一个合适的高度,悉心地扶起欧阳兰,让她靠在上面。
“霖儿……”欧阳兰嗫喏着嘴唇,虚弱地开口。
眼窝下陷,眼圈四周布满淤色,记得第一次见到兰姨的时候,她虽然病着,但是眼神里散发出的神采依旧摄人心魂,让人感受到对生的渴望。
为什么只是短短数日的光景,若梦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绝望的悲凉之色呢?
欧阳兰醒来后,奶娘就再也不敢开口多说半个字,夫人一定还在生她的气,要不然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眼。想到这,一脸忧色的奶娘,缓缓起身,落寞地转身准备离去。
“二哥哥,刚才在长廊上,兰姨是受了刺激才吐血昏倒的吗?”心里藏不住事情,直截了当问道。
“大小姐,你不要再提了!”本打算默默离开的奶娘,一听若梦旧事重提,也顾不上身份尊卑,焦急出声阻止道。
在若梦的印象中,奶娘一直都是慈祥善良的形象,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她对谁红过脸,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变得如此反常?
不由好奇道:“奶娘,你为何如此激动?”
“孩子,来,过来。”欧阳兰冲着若梦招了招手,温柔道。
“夫人,奴婢给你热参汤。”说着,便急急跑出了房间。
若梦若有所思地望着奶娘佝偻的背影,淡淡道:“奶娘看上去挺伤心的。”
“二哥哥,你过来坐吧。”若梦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乖乖地躺在欧阳兰的怀里,冲着林梓霖撒娇道。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次见到欧阳兰的时候,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跟二哥哥朝夕相处,享受着哥哥对妹妹的极致宠爱,若梦很自然地把林梓霖的母亲也当成了自己的娘亲。
“霖儿,娘亲没事,你要是有事,就先忙去吧。”言罢,欧阳兰黯淡的眸光中,如死水般沉寂。
一直紧绷住的心弦突然“啪”地断裂,林梓霖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弧度,幅度很小,几乎让人难以差距,若不是若梦对二哥哥再熟悉不过,谁都不会认为林梓霖竟然对着欧阳兰笑了。
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情况,若梦腰板嗖地立起来,惊喜道:“二哥哥,你刚刚笑了?你对着兰姨笑了是吗?别否认,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无奈地看着若梦一惊一乍的表情,林梓霖踱步至床榻边,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宠溺道:“对,我对着母亲笑了,你可以冷静下来了,要不然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母亲?霖儿说他对我笑了,欧阳兰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挣扎着起身,想要靠儿子更近些,不确定道:“我不是在做梦吧?若梦,你告诉我!”
“兰姨,你别激动,二哥哥真地冲你笑了,他自己也承认了。你不是在做梦。”若梦细心地拍着欧阳兰的背,替她顺气,出声安慰道。
“真的?真的吗?”
“娘……”
一句娘,胜过千言万语,林梓霖从来都没有叫过欧阳兰娘,从来都是以母亲尊称。若梦知道,二哥哥这回是打心里接受了欧阳兰了,虽然晚了几日,但是两母子终归是可以坦然自在的相处了。
“娘,孩子你叫我娘,你终于肯叫我娘了!”忍不住掩面哭泣的欧阳兰,嘴里不停地重复。
“二哥哥,你快点劝劝兰姨,让她别再哭了,伤神又伤身。”若梦可不想这个可怜的母亲,刚和儿子消除隔阂,就再昏过去。
林梓霖看着母亲喜极而泣的样子,不习惯地生涩道:“娘,你…你…保重身体。”
没想到二哥哥竟然也会有局促感,若梦一脸恶作剧,调侃道:“娘,你…你…保重身体。”
跟鹦鹉一样重复了一遍林梓霖的话,欧阳兰黯淡的眼神因为得到儿子的认可,重新燃起了光亮,哭笑不得道:“坏丫头,就知道欺负你哥。”
“我哪有,兰姨你偏心。”明明得了便宜的若梦,无赖道。
从小林梓霖的脑海里就勾勒过一副画面,画里有娘亲,有师傅,有杜仲,还有…还有心爱的女子,疼惜的目光落在撒娇耍赖的若梦身上,胸中涌现无限的暖意,温柔道:“若梦,我们回去吧。娘需要多休息。”
刚顾着替兰姨跟二哥哥母子和好开心,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对,对,对,兰姨你现在好好养身体,等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叫二哥哥带我们一起去郊外野炊,你说好不好!”为了给欧阳兰一个坚持活下去的念想,若梦也没问林梓霖愿不愿,自作主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