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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你是不知道其中的是非曲折。昨天我不是跟你说以前就跟东方流云认识嘛。当时,我可是撒了好多谎,把人家堂堂王爷忽悠地团团转。今天要是面对面碰上了,估计他非得气得火冒三丈,说不定恼羞成怒宰了你家妹子都有可能。”
说着,面脸丰富表情的若梦,还不忘做一个杀人抹脖子的夸张动作。
屋子里没有别人,林梓霖很享受跟若梦自在相处的时光,无论说话还是面部表情,都比平常对着旁人要丰富多彩。
古井般幽深的眼睛,充满了暖心的笑意:“在我的印象里,妹妹一直都是天塌下来,有地顶着的豪气女子。不就是东方流云嘛,难道你还怕了他不成?平日里对着我和寒逸辰的嚣张跋扈劲头都去哪里了?”
额……二哥哥什么时候这么能说话了?而且还一顶顶高帽子往她头上戴。
清澈的眼神中,泛着调皮狡黠的光芒,若梦歪着脑袋,痞气道:“话说得是没错,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妹妹我就算再彪悍,总归没什么地位可言。人家皇天贵胄,我老爹也就是个一品大员。人家要是存心找麻烦,我能怎么办啊?”
不是若梦自己泄气,事实摆在眼前,就算巾帼女英雄也是有气短的时候。在天传国,讲究地位出身,自己只是臣子子女什么都不是,还是得认清现实,才不会糊里糊涂地送了性命。
就算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只要一天没有脱离林若梦的身份,还留在天传国境内,就必须遵循这里的生存法则——物竞天择,懦弱强食,适者生存。
“昨天你说不想嫁人的话,是认真的吗?”忽略若梦的无赖表情,谪仙男子正色道。
刚才不是正讨论该怎么对付身份曝光后,东方流云有可能的刁难吗?怎么又突然跳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若梦反应不及“啊“的一声,努力平复下心中不满的情绪,深吸一口气道:“废话,谁愿意谁嫁,反正我不愿意!”
本以为二哥哥能给她实用点的建议,结果讨论了老半天,还是老样子,烦躁地跺了跺脚,冲着门口,大声道:“翠儿,翠儿!”
晚上的宴会,翠儿不能陪着若梦一同出席,心里正忐忑,担心小姐被未来姑爷认出来要怎么办?听到小姐歇斯底里地叫声,吓得从回廊长凳上跌坐到了地上。
顾不上屁股地疼痛,扶着柱子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掸掉衣服上的尘土,砰地推开房门,焦急道:“小姐,怎么了?”
红木雕花镂空大门,通身都是实木两扇门加起来差不多有三百来斤,门撞击到墙面上,石灰跟抖筛子似得哗啦啦往下掉。
看得若梦有些傻眼,暗道:最近翠儿这丫头都吃了什么呀?哪来这么大力气?
“翠儿,我渴了,给我倒杯水。”言罢,不顾形象地趴在了床上,大喇喇道。
“什么!小姐,你刚才叫地那么凄惨,就是为了让奴婢帮你倒水啊!”翠儿揉着屁股,哭笑不得道。
无辜的眼神滴溜溜地转,若梦不知道翠儿在门外吓得摔了一跤,实诚道:“太渴了,声音大了些,也没什么嘛,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说完,双手伸直,在床上来回打起了滚,就等着翠儿把热乎乎地茶水送到嘴边。
茶香袭人,还冒着热腾腾的水汽,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噙着笑意道:“谢啦。”
平时,自己犯懒的时候,经常是就着翠儿递过来的茶杯,直接将嘴巴抵到杯岩边就开始喝水。现在也不例外,若梦想当然的以为是翠儿的手,不客气地将嘴巴凑了上去。只是,下巴碰到替她拿着茶杯的手,怎么觉得不大对劲?
翠儿的手指什么时候变粗了?脖子下意识的仰起,疑惑的眼神刚好对上林梓霖深邃的眼睛,若梦傻眼了,心跳加快,两颊绯红,无措地从床上跳起来,尴尬道:“二哥哥,怎么是你端茶过来?我以为是翠儿…那…什么!”
瞎掰了半谈,终于扯不下去了,眼里的小火苗噌噌上涨,若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最后只能耍起无赖道:“小翠儿,你敢戏弄小姐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十指灵活的拨弹着,步子轻轻迈开,一脸邪恶的表情。翠儿知道,小姐肯定是自己在二少爷面前丢脸,面子挂不住,要拿她开刀了。
刚忙躲到林梓霖身后不远处的椅背后面,面脸委屈道:“小姐,你不能冤枉奴婢呀。刚才奴婢在门口可是摔了一大跟头,到现在屁股还疼着呢。二少爷,是神医心思细,肯定看出了奴婢的不妥,才帮忙倒水给小姐喝的。你怎么不讲理呀!”
翠儿有理有据,奋力抗争辩驳。林梓霖安静地站在一边,满怀深情地望着手里冒着热气的茶杯,脑海里闪过女子脸色绯红的窘迫画面,眉眼间尽显幸福的笑意。
若梦光顾着收拾翠儿,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二哥哥的表情。气喘吁吁,叉着腰道:“臭翠儿,好的不学,净学会伶牙俐齿地狡辩。”
“那也是小姐教得好呀。”翠儿躲在角落,不怕死地小声嘟囔道。
院子外,李管家的询问声音刚好盖过了这句话,因此若梦没听清楚翠儿说了什么,只看她嘴巴不满地蠕动了几下,便也没在计较。
脾气发过了也就算了,自己怎么可能真跟翠儿生气,还不是她做了丢人的事情,只能通过闹腾的手段,转移一下二哥哥的注意力,让他别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林梓霖清楚地听到翠儿顶回去的最后一句话,失笑地摇了摇头,沉声道:“翠儿,替你家小姐重新整理一下,等下我们要出发了。”
“什么?二哥哥,你也要去吗?琼花夜宴的邀请函你也收到了吗?”被翠儿拖到梳妆台的若梦,转头惊讶道。
李管家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大小姐的回复,丞相府里皇宫还有半个时辰的路要赶,时间耽搁不得。
硬着头皮高声道:“大小姐,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嗯。”林梓霖也不多解释,简单应了一句,便率先出了屋子。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浑浊的眼球中,李管家失声道:“二少爷,你也在啊?”
“马车停在哪里?”
“在后门。”
“带我去。”
眉头紧锁,李管家踌躇道:“二少爷,奴才得催着大小姐些,她动作磨叽你也是知道的。”
说完,怯懦地看了眼林梓霖,将头低低地埋了下去。李管家自己也不想说大小姐的不是,只是老爷特意交代了绝对不能让大小姐迟到,他也不敢违背怠慢分毫。
毕竟,琼花夜宴是天传国的盛事,大小姐能够受邀请出席,可是光耀门庭的大好事,他作为丞相府的下人也是脸上增光。
“翠儿,你弄完了没?差不多就行了?”若梦看着铜镜里珠翠满头,一脸脂粉的丑样子,烦躁道。
“快好了,小姐,你别着急嘛。”知道小姐是急性子,翠儿已经加快了手脚,安慰道。
首饰盒子几十副耳坠子,到底选哪一副才能配呢?径自歪着头,纠结地拿不定注意。
因为今天要出席的宴会是很隆重的场合,若梦不可以像往常一般轻装上阵,所以身上的穿戴配饰,发型妆容都是严格按照她丞相府嫡女的仪制来装扮的。
“盒子里有花吗?”若梦看翠儿盯着放耳坠子的盒子好一会儿,也没反应,耐性有限,没好气道。
知道小姐不喜欢繁琐的东西,心里头不畅快,丝毫不计较地笑道:“女婢在想,哪一副耳坠子小姐戴起来比较轻巧些。”
扶正自己快被压断的脖子,郁闷道:“小翠儿,你就别那你家小姐寻开心了,你看看我头上顶着的鸡窝头上插着的劳什子东西,哪一件不重,还差一副耳坠子的重量吗?随便挑一副能看的就行了,横竖都是跟自己脖子过不去!”
手打在垂在右耳际的粉黛金玉步摇上,“叮叮咚咚”流苏清脆的碰撞声,在若梦听来,却显得特别的刺耳,秀眉越蹙越紧。
绫罗绸缎,锦衣玉食,这些在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小姐根本就看不上眼。想出声说几句安慰的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她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从盒子里挑了一副芙蓉石累银丝耳坠,小巧精致,水滴形的造型恰好将小姐的脸型完美地衬托出来。
“好了,大功告成。”翠儿兴奋地拍了拍手,松口气道。
“翠儿,我的脖子真的快断了。”若梦将脑袋歪在一边,苦兮兮道。
不理会小姐求助地眼神,翠儿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优雅地做了个请的姿势,不由分说地推着若梦出了门。
李管家等星星盼月亮,终于见到了主角的影子,眼中惊艳之色尽显,由衷赞叹道:“大小姐,你今天比雨花阁那日还漂亮!”假惺惺地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不买账道:“废话少说,姑娘我不爱听,马车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