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东方流云的痛

眉子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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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流云觉得自己就是借着身体不适的由头,狼狈地逃离仙瑶殿那个有她的地方。踉跄地疾奔在宫道上,一路上宫女太监都都恭敬地埋头扑跪在地上,不敢发出声音。冬夜的冷冽依如往昔,寒风刮过他的脸颊,生痛无比。

    只是脸上的痛不及心中的痛,东方流云巴不得身体的痛楚能够来得更猛烈些,那样至少心就感觉不到痛了。晶莹雪白的雪花,漫天飞舞散落在地上,薄薄地铺满了宫道上的石板地面,魂不附体地不知走出多长的一段路程,他的坚强再也支持不了继续前行的步伐。

    后背无力地靠在了绿瓦红墙上,刚毅的脸上冰凉的液体顺着颧骨划入嘴角,苦涩地味道在味蕾上蔓延开来,帝都最具权势的冷面王,面容神伤地扬起头,抬眼望着漆黑一片雪花飞扬的天空,失神喃喃:“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重回我的怀抱……”

    东方玉溪从仙瑶殿里匆忙地追赶而来,从小到大二哥给他的印象都是坚忍不拔,寡情冷心。父皇御赐如花美眷无数,二哥都弃之不理,不屑一顾,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二哥如此痛苦的样子。

    根据他多年在外游历的经验,眼前这个懊恼泄气的颓废男子,完全就是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自己离开的那段日子,他到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二哥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了?难道是那个叫乐无忧的女子?不!应该就是林若梦!

    风雪愈来愈大,狂风扫气地上的雪花,肆意地打在东方流云的脸上,发着高烧的脑子受到袭来冷意的刺激,渐渐恢复神智清明。“啊”伴随着喉咙沙哑的嘶吼声音,回荡在冷寂空荡的狭长宫道上空。

    仿佛要将胸中所有的怒气、闷气、失望、懊恼的痛苦情绪全部发泄殆尽,东方流云用尽全身力气,奋力地吼叫着,直到喉咙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二哥,你到底怎么了?身上有伤,发着高烧,不赶紧回王府,为何要在风雪中作践自己?”再也无法在暗中观察情况,如玉容颜上挂着焦虑,怒气冲冲道。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借着宫道上间隔十步的灯柱,看清了来人,认出是三弟东方玉溪,冰冷的眼神微微动容,虚弱道:“三弟,送我回府。”

    体力严重透支,身心俱疲,东方流云终是抵不过病痛,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二哥!二哥!”猛地摇了摇倒在地上的魁梧身躯,东方玉溪怒不可遏吼道:“该死的狗奴才,还不赶紧过来搭把手!”

    靖安王和庐陵王面前,谁敢放肆。躲在一旁的当班守夜太监见状,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嘴里一个劲求饶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最厌恶宫里的人动不动就说该死,狐狸眼中闪烁着噬人的光芒,恶狠狠地警告道:“闭嘴!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让你真的去死!”

    卑贱的奴才生来就不被当人看待,主子的喜怒决定着他们这群人的生死荣辱。不管是自己犯错与否,说“奴才该死”总归是求得主子原谅的最直接方式。只是,这套方法摆在庐陵王的身上,就完全失去了该有的效用。

    噤若寒蝉地闭嘴收声,一种太监七手八脚地小心翼翼地将靖安王抬到王爷进宫马车专门停驻的御马所。

    “主子!”出府的时候,王爷的身体就不适,莫言不能跟着进仙瑶殿,便一直在马车上原地待命,一大群人慌乱地朝他的方向行来,莫言放眼望去,失声道。

    “莫言,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帮忙把二哥放上马车!”东方玉溪一路跟在太监后面,狐狸眼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顾不得主仆尊卑,莫言冲上前将东方流云扛在肩膀上,冲进车厢内。一股滚烫的热度,让莫言眉头不由一挑,不解道:“主子的身子为何如此滚烫?”

    “废话!二哥高烧不退,身体温度能降得下来吗?”东方玉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耐道。

    怎么回事?进宫的时候,主子也就是身体轻微不适,怎么转眼的功夫就昏迷不醒了?莫言心中疑云密布,但是现在不是追究事情始末的时候,将王爷的身体摆放稳妥,只见庐陵王一个纵身窜进车厢内。

    “王爷,麻烦您照顾好主子。”言罢,莫言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了下去。马儿吃痛地嘶叫起来,华丽的马车便在宫道上飞驰起来。

    亮出象征靖安王的身份的玉牌,穿过重华门,马车便一路畅通无阻出了皇宫大门。

    急速行驶的马车略为不稳,为了不使二哥身体掉下来,东方玉溪刻意靠近坐在他身边,隐约间听到二哥嘴里不清楚地呢喃:“无忧……小忧……”

    “无忧,是乐无忧吗?你喜欢她,为什么还答应退婚啊?”带着不解疑惑的语调,东方玉溪近乎自言自语道。

    退婚插曲就像扔进湖面中的石子一般,平静的湖面只是漾起几丝涟漪,很快便恢复如常。东方流云落寞离去的同时,仙瑶殿内就立刻恢复了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

    所有人都是带着虚伪的假笑面具,一如既往地跟自认为有利用价值的人攀关系,打交道。积压在心中几个月的大石头,突然放下,若梦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自从将位置换到义父身边,那些曾经鄙视她吃苹果的女子,时不时都会投来羡慕的眼神,不习惯一直被人盯着看,若梦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

    季月将熟睡的诺诺换手抱在了另一边,关切道:“若梦,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刚才吓到了?”

    “没,没有。义母我只是觉得宴会太无聊了。”自己不淑女的举动被人发现,脸色微红,干笑道。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季月就知道这个女子性情率直,不喜拘束,像这种正统的宴会,让她连续坐在位置上几个小时都不能动,确实为难她了。

    “想出去走走吗?”母亲般轻柔的音调,悠悠传入若梦的耳中,无形中驱赶着她心中的不安和烦躁。

    “义母,其实我想早些回府。二哥哥的母亲病重,我很担心她。”早就将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一般,若梦无所顾忌道。

    “你二哥哥就是那日跟你一起找诺诺的男子对吧?他的母亲得了什么病?”季月面带关切,询问道。

    “嗯,就是那个白衣飘飘的仙人哥哥。”一提到林梓霖,若梦心中的烦闷就一扫而空,露出崇拜之姿,不停点头肯定道。

    至于兰姨的病,她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又怕自己不明所以的回答让义母听得云里雾里,干脆就避过不谈了。

    殿外,身着打杂太监服饰的奴才,面露惊恐,疾奔而来。

    “站住,哪来的没规矩的东西,敢跑到仙瑶殿撒野!”看守大殿的侍卫,双戟交叉,肃穆阻挠道。

    小春子不敢怠慢,徐公公交待过一炷香后就让他上这里报信,心快蹦到嗓子眼了,收紧握在手中的绣鞋,面色焦虑道:“这位大哥,奴才是杂役房的,刚才奴才经过太液湖边,看到有人落了水……”

    “你到底想说什么?赶紧说!要是惊动了里头的大人物,你的小命也别想要了!”侍卫不耐烦推了他一把,威胁道。

    “大哥,这鞋子是那位姑娘的!听把人救上来的侍卫说她好像是什么兵部什么侍郎的……叫什么来着?”小春子故作愚蠢,说不清那女子是什么身份,假装抓耳挠腮急红了脸道。

    “你说什么!兵部侍郎!女的!她是不是叫刘婉婷?!”侍卫一听小春子断断续续的回话,惊慌道。

    “好像是这个名字,奴才也……哎……”不等他把话说完,守门的侍卫一把拖过他就往大殿内行去。

    徐公公一直计算着时间,盘算着小春子也该到了,三角眼不时地往大殿门口张望。刚抬头,就看到熟悉的杂役装扮的太监被侍卫带来进来。

    东方傲也注意到大殿门口的动静,面色微滞,沉声道:“徐全,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奴才遵命。”倒退着从大殿偏侧拾级而下。

    侍卫带着小春子进入大殿,一时间又不敢大声喧哗,正踌躇间,眼见着徐公公朝着他们疾步行来,眼神一亮,如获大赦躬身道:“徐公公,奴才有事禀报!”

    三角眼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在小春子身上停留,徐公公打着官腔,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公鸭嗓不紧不慢道:“怎么回事?”

    小春子眼疾手快,立刻跪地,将事先预演过一遍的话语,声情并茂地重新复述了一边。

    “什么?你说兵部侍郎的女儿刘婉婷落水身亡了!”徐公公刻意将声音拔高,试图让大殿内寻欢的人可以听到。坐在最底层平台席位的一众人,率先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就开始交头接耳,私下讨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