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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不大,思维倒是缜密,两个大男人只会傻乎乎地等她回答,卓尔半大不小的少年,一语就道破了乾坤。既然大家同坐一条船,她也不好隐瞒。
清了清嗓子,双手撑在回廊的栏杆上,仿若女王睥睨众生般,肆意道:“伊娃伊拉两姐妹……”
“我出二十两!”
“二十一两!”
“老子出三十两,谁敢跟我抢!”
大厅内竟相出价钱的声音打断了若梦的话,舞台上的女子面容惨白,随着人声高低起伏,她们的身体也跟着颤颤巍巍,仿若风中柳絮般摇摆不定。晶亮的眼眸微微眯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道:“想必她们也是被逼的吧?”
似是疑问,语气中却充满了肯定的意味。女子在这个世上本没有什么地位,就连家世显赫的世家女子都要靠苦心经营自己的声名,将来才能替自己赢得在夫家的一席之地,更何况是台上这群卑贱如蝼蚁的贱民。
她不是圣人,自问没有改变世界,拯救苍生的能力。若梦只是想尽自己的努力,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情。
“是…也不是。”一改平时不正经的模样,百里泓神情肃然,俊朗的眼神中透着正义凌然之气答道。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兄弟的为人,彦望很清楚。其实,他的玩世不恭、蛮横霸道只不过是披在他身上的保护色。这么多年,泓的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不过,为了保持平衡,打消皇上的戒心,泓才会牺牲自己的形象,宁可将自己帝都第一小霸王的恶名坐实了,才能确保定国候府跟镇国大将军府强强联合的关系不被皇上猜忌。
“此话怎讲?”突然蹦出一句文绉绉的话语,显得跟她痞气的神态不入,将流转在他们之间沉闷的气氛打破。
“谁人年少不轻狂!咱们就别再谈论这些沉重的话题了。”说着,百里泓双手高举过头顶,升了个大懒腰,霸道宣布道。
但是,他此时的举动其实跟霸道丝毫搭不上边,反倒是让若梦读到了豪气冲云天的广阔胸襟和气魄,看着百里泓的眼神不由加深了几许。
卓尔看着台上的陌生女子逐渐减少,大部分都已低廉的价格出售,心中愤懑之余,更多的是对妹妹命运的担忧。
伴随着十几个女子尽数被带走,大厅里为了塞外女子而来的宾客早已经躁动,等得不耐烦了。
“花妈妈!说好的人呢?”一个衣着光鲜,浑身肥肉的男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花楼姑娘环绕左右,面脸猥琐地出声问道。
老鸨子摇着水桶腰,故作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给那人,殷切地嗓音响起:“这位大爷,接下来就让我们请上今晚的重头戏吧。”
“啪啪”伸手拍了拍手掌,龟公得令将三个塞外女子推上了舞台
“卓玛!”卓尔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舞台上,穿着紫衣的女子就是自己失散的妹妹,情绪激动地喊出了声。
三个身材惹火的塞外女子的出现,刺激了宾客们的眼球,瞬间将大厅内的气氛推到了**,所有人都摩拳擦掌,眼神中迸发出贪婪的邪念,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花妈妈媚眼轻挑,扫视全场,估摸着时机成熟,假笑几声,扬声道:“各位,今晚的竞拍压轴的姑娘就在眼前了,底价一百两……”
故意将语气拖得很长,让在场觊觎美色的男人干着急,不等老鸨子将卖的官子说完,就急不可待喊起来:“我出一百五十两银子。”
前面被买走的女子,成交价普遍都在五十两到一百两银子之间。这三个塞外来的舞姬的确有傲人的资本,所以,大家对于花妈妈出价一百两银子的低价也欣然接受,并没有任何意义,毕竟货色确属上乘。
只是,出价的声音刚落,老鸨子弯腰嗤笑的声音毫不客气地传来:“这位爷,花妈妈我的话还没完呢,瞧你那猴急的样子!”
轻摇金丝团绒扇,媚眼如丝,继续道:“我说的是金子!”
“什么!金子!一百两金子起拍价!”最先出价的男子闻言,脸色大变高声道。
在场的其他男人都露出震惊的神色,但是纵然价钱令人望而却步,但是当他们的目光掠过女子的身上是,眼神中迸发出的贪婪神色,丝毫不差地落入了花妈妈的眼里。
风月场所向来纸醉金迷,来这里吃喝玩乐的主又岂会在乎银钱,他们求得无非是新鲜刺激的美感,而她翠微居之所以能够享誉帝都,靠得就是楼里层出不穷的漂亮姑娘在撑场面。
这三个塞外来的尤物,最近这段时间的表演已经引起了大家极大的兴趣,花妈妈不趁机狠赚一笔,怎么对得起她自己劳心劳力的策划。
“花妈妈,你还不如去抢呢!”舞台下很多吃不到葡萄的人,都气愤不已说葡萄酸,语气颇为不善。
“再说了,这人都蒙着脸,样子都没看全呢!就凭嘴皮子随便磨一磨,我们就得掏钱买啊!”有人在台下叫嚣着要看女子的真容。
妹妹的眼睛像阿妈,深邃迷离的眼神里总是透着淡淡的忧伤,卓尔不安手掌用力地按着栏杆,视线的焦点全部集中到了妹妹的身上。兄妹二人流离失所的日子,让他们学会了坚强隐忍,透过卓玛冰冷的神情,他能够猜想得出妹妹内心的苦痛与无奈。
“各位,不是妈妈我吹牛,是骡子是马咱们拉出来溜溜便知道了。”说着,冲站在身旁的大炮和丁一分别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俩揭开蒙在女子脸上的面纱。
“姑娘得罪了。”丁一动手之前,冲着卓玛歉意道。
他的小动作引起了大炮的注意,自从前几日庐陵王来花楼看表演造成混乱之后,他在花楼大总管的绝对地位就被人分去了大半的权利。而且,他一直怀疑是丁一在暗中搞得鬼,看向他的眼神不由阴鹜起来。
迷离的大眼睛不由撑大,从头至尾卓玛都有一种感觉,这个叫丁一的总管明里暗里都在帮助她们。
脸上的面纱滑落,异域少女特有的样貌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舞台下的男子眼里都充满了惊艳之色,有的人的脑子里甚至生出了邪恶的意念,猥琐地摸着下巴,表情很明显就是一副**熏心的模样。
“我出一百五十两……黄金!”最先出价的男子,看到了女子的真容后,咬了咬牙齿改口道。
话音刚落,有人就紧接着道:“两百两!”
“二百二十两!”
激烈的出价声此起彼伏,到价码飙升到五百两黄金的时候,大厅内所有的人都停歇下了尽相追逐的疯狂,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没有对方财大气粗而捶胸顿足。
同在场男子跟斗败公鸡的神情相反的是花妈妈正堆着面脸的老笑,花枝乱颤地宣布道:“这位大爷出了五百两黄金标下其中一位姑娘,如果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咱们就成交了!”
暂时出价最高的中年男人,一听五百两黄金只能买其中一个,顿时变了脸色,恼羞成怒道:“老鸨子,你这说话怎么不算话,不是三个五百两黄金,怎么现在成了一个五百两了!”
若梦在二楼冷眼旁观,整个过程她都看得清晰,花妈妈只不过用了概念混淆的方法,同时将三个女子摆在台面上,吊足了急色的男人的胃口,当他们看到女子的真容的时候,贪婪想要将三个美艳的女子都占为己有的念头,便会疯狂地滋长,冲昏他们的理智。
其实,从头到尾花妈妈从来都没有说过三个女子要一起出卖,只是男人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只不过,之所以造成这种误解,若梦可以断定这都是花妈妈故意为之,先前最后姿色一般的女子竞拍到最后两名的时候,她直接拍板将买一送一,最后拍得的男子一笔钱抱得两个美人归。
紧跟着就出来三个大美人,出于强烈的占有欲的心理,男人们很自然的认为眼前的三个就是一起拍卖的。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贪图美色最好的下场就是破财。
纵横风月场几十年,花妈妈老早深谙此道,拍卖的价格一旦成交,行规就有不成文的规定,竞拍之人必须当场结算清楚,否则就会被列为黑客名单,遭到帝都所有花楼的封杀。
能来翠微居的男人,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逛青楼本就是他们跟朋友炫耀的资本,若是哪天跟某个楼里的花魁睡了一觉,更是足够他们津津乐道上一阵子。
他们绝对不会因为区区几百两金子冒着被人耻笑的风险,擅自违背花楼的规矩。而花妈妈真好抓住了男人死要面子的心理,才会如此无顾忌地疯狂敛财。布满鱼尾纹的眼角猛地高挑,尖锐的嗓音中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高声道:“大爷,我可没说三个女子一起卖,在场的所有人能为花妈妈我作证。是不是你心太着急,想要将三个绝色美女都收入囊中,所以口误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