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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皇位争斗战看似没有硝烟,却依旧透着腥风血雨。在看不见的阴暗角落,白骨骷髅已经堆积如山,东方流云踏着无数人的血肉之躯赢得了最后的战役,只是他的心却前所未有地感到悲凉。
泰和殿的灯火通明,可他的眼前仍然是漆黑一片,混沌的黑暗中他艰难得迈着步子,苦苦摸索着东方傲安息的方向。大殿外,东方玉溪不顾一切地冲到骊贵妃的身边,生平第一次痛哭流涕地喊着母妃,不由让在场的臣子为之动容。
皇后淳于嫣已然成了过去式,而徐全则是沿袭天传国的祖制不待新皇下旨就迅速命令奴才将曾经风光无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带到了冷宫关押看守。
莫言留守在大殿外,吩咐属下将那些跟东方流云对着干的臣子通通打入天牢,等候发落。骊贵妃作为最后的赢家,自然是得到了宫人竭尽全力地照顾,倒是让东方玉溪可以安心留在泰和殿。
莫言倒是没想到昔日老奸巨猾,时常跟王爷政见有分歧的丞相大人,竟然会冒着生命危险跟东方天麟斡旋,虽然林小姐跟主子婚约早已解除,但是在他看来主子并非真心放下,早晚都是要将林小姐纳入后宫的,思及此自然对此次平乱立下大功的林丞相格外照顾,毕竟人家身上负了伤,行动不便,总不能让功臣拖着残破的身躯忍痛走出皇宫吧。
“林丞相,马车已经在大殿外头久候。”收敛心神,将心中的情绪压下,莫言面无表情,沉声道。
“莫侍卫客气了,老臣身上的伤势并无大碍,不需要……”林忠道庆幸自己能够坚守到最后一刻,经历过方才一场生死之战,身体早已经虚脱,只是在宫中坐马车有违祖制,觉得不妥,正欲谦恭推脱。
只是他的话才讲了一般,就被莫言径自打断,让他将后面的半段话生生地咽进了喉咙里。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官场沉浮十数载,林忠道很清楚帝王的大忌讳。
自古功臣都不会得善终,并非因为他们做了什么危及江山社稷或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而是因为他们以功劳自居,亦或是功高震主,引来帝王的不满和猜忌,才会最终招来杀生之祸。
太子逼宫,林忠道是整场阴谋的见证者,更是参与其中的一枚棋子。从古到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林忠道庆幸他在关键时刻思虑清晰,放手一搏守住了他过往苦心经营的一切,同时也需要正视自己同新帝之间的关系。
毕竟,他曾经即将成为新帝的岳父,最后却不知为何原因,若梦惨遭退婚,至今林忠道都百思不得其解。疲惫的身体被人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眼皮微敛,眼中迸发出的锐利精光巧妙地隐藏,从他淡泊平静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探查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林丞相不必惶恐,朕特许你乘坐马车出宫,你无需顾虑太多。朝廷百废待兴,丞相只有尽快养好身体,才能为国家敬献力量。”不知何时,东方流云已经从内殿出来,刚毅的脸庞上毫不避讳地流露出哀痛神色,声音中透着疲倦,语调平静,言辞恳切道。
“臣惶恐!”俯身扑跪在地上,林忠道有些受宠若惊道。
一切都归于正轨,皇宫中到处都挂满了白帆,宫中嫔妃和奴才也在第一时间换上了丧服。东方天际渐渐泛起了鱼白肚,先皇驾崩,新帝登基大典尚未举行,但是东方流云继位后发出第一道诏书就是将太子谋朝篡位的罪状昭告天下。
不需要任何调查的过程,事实摆在眼前,东方天麟篡位证据确凿无须再议,而方才他在内殿仔细查看了父皇的尸首,只见他嘴唇发乌,面色青黑,让东方流云不得不将所有巧合都串联起来,经过初步断定父皇极有可能被人毒杀。
虽然,在东方流云的内心深处,他极度不想接受父皇被亲生儿子毒杀的事实,毕竟这是皇家丑闻,昭告于天下定会被百姓所嗤笑,所以他选择将真相永远长埋地下。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破晓而出,帝都又开始了新的一天,而这一天对普通老百姓而言,也是有着特殊的意义——天传国在经历了最黑暗的夜晚后,已然完成了新旧交替,迎来了崭新的历史篇章。
南山寺作为皇家寺院,自然承担了先皇驾崩后,所有必需的法事。而所有山上祈福的香客,也在第一时间被聚集在寺院的广场空地,被告知南山寺从即刻起谢绝一切香客,潜心替先皇诵经超度。
众人得知消息后,无不扼腕叹息,而李婉之也不得不提前结束祈福行程,带着新收的义女和阖府女眷,浩浩荡荡地离开南山寺。经历过昨晚惊险的生死时刻,若梦早就疲惫不堪,寒逸辰将她抱回来的半道上,若梦就忍不住困乏睡得像头小猪一般,根本就不知道寒逸辰什么时候离开?
翠儿的脚伤貌似经过昨夜的休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多啰嗦了几句,反正就是叮嘱翠儿接下来几天别干重活,别走动太多,以免再次伤到筋骨。
夏荷好不容易被大小姐看中带在身边,却根本没有机会发挥她的长处,回去的路上,在马车上都是耷拉着脑袋,满脸郁闷不甘心的表情。而添香自从昨日被若梦逮了个正着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
等到若梦好奇地问起,周边的人也表示没见过添香的踪影,这不禁让若梦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你想什么呢?”山路难行,马车摇晃地厉害,翠儿单手扶在车窗边稳住身体,关切问道。
“啊?”远飘的思绪被拉回现实,杏眸中流露出不明所以的情绪,随口应道。
无奈地摇了摇头,贴心地将一杯热茶递到若梦的眼前,翠儿一副小大人的明白事理的模样,语重心长道:“小姐,这次回去后,你别总任性,昨…嗯…这大家闺秀哪有总由着自个性子胡来的?”
差点忘记了旁边还坐着夏荷呢,翠儿本来想说“昨天晚上多危险”,不过还好她及时收声,要不然被外人听去,可就麻烦大了。
若梦心里本来就窝着火郁结不发,虽然昨晚的事情告以段落,可是那些血淋淋的场景始终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只要她稍微闲下来,就会浮现在眼前,不停地重复回放,扰得她不得安宁。
不耐烦地甩了甩头,纤细的素手随意地接过热茶,仰头豪气地一饮而尽,喉咙一阵暖流缓缓入胃,胸口有种温热的感觉,仿佛此刻心也得到了片刻的温暖。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知道帝都的天会变成什么样?”嘴里吧唧着糕点,百无聊赖地撩开车帘,冷风迎面扑来不由让若梦打了个冷战,犯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杏眸毫无焦距地看着车厢外的景色,但是视线却是模糊一片,不自觉地喃喃。
小姐怎了?为什么从昨晚从山上回来之后,她就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莫非是跟少庄主吵架了?应该是不能的呀?少庄主这么喜欢小姐,怎么可能忍心欺负小姐,让小姐受委屈伤心难过呢?
翠儿心里径自盘算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来回转了还几圈,而夏荷嘴上不说什么,可是眼睛看得真切,她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大小姐今天的情绪不好,不由暗自揣测是不是因为添香失踪的缘故。
颠簸了一路总算了进城了,城门口查岗的士兵明显比往日要严苛,一个个都是板着臭脸,跟家里死爹死娘没什么两样。
不过,若梦转念一想,可不就是比死爹死娘还悲催嘛!
东方流云是什么人,若梦虽然不十分了解,但也清楚四五分,这新皇帝登基百废待兴,正是拉拢民心的好时机,而官吏的作风问题首先就是他要严厉整治的对象。
天传国的腐朽早就深入骨髓,岂是早令就能夕改的?这些底层的小官吏月俸本就少得可怜,平日里就靠捞点外快才得以糊口,突然间这摆在明面上的灰色收入被明令禁止,这可不就是跟要了他们全家的命差不了多远了嘛!
先皇骤然驾崩,原本喜气洋洋的街道上不复往日的喧嚣,原本花灯节遗留下的装饰正在挨家挨户地拆除,统一挂上了白帆。若梦不禁在想当国丧碰上传统新历佳节,东方流云到底会如何选择?古人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不过,在等级制度明显,人分三六九等的天传国境内,不知皇位换了人来坐,会不会发生些颠覆性的变化呢?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老百姓看到悬挂着“林府”字样的马车队伍,纷纷后退至街道两边让路。往日丞相府的马车也时常出现在帝都闹市街头,升斗百姓也会及时让开,但是并没有像今日这般恭敬不敢抬头的表现,若是一个两个也就罢了,但是一路行来,若梦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如此,就不免让她心生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