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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年的休养,到她再出来见客的时候,就是青黄不接的年纪,比年轻她二十岁的年纪大了,比同龄姑娘她又足足空白了几年,自然名气比不上人家淅川。
有姿色,又有才华的姑娘,在花楼一直都是很畅销,但身处纸醉金迷的风月场所,汀兰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了生计献身。所以,也就注定了默默无名的结局,若梦不过是在安排姑娘位置的过程中,慧眼识珠地发现了此女子,本来预备让汀兰担任主唱,结果谁成想她竟然临阵怯场。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若梦目空一切,裸露在外的眼眸直接将眼前这些纨绔子弟忽略,身后音乐起,伴舞的姑娘犹如仙子,在半空中旋转,最后缓缓降落,稳稳地落在舞台中央。
在一片艳羡赞叹声中,宛如空谷百灵的优美声线缭绕在大厅的上空,短暂地一段哼唱后,随着清澈的琴音渐渐撤去,琵琶声嘈嘈切切,恍如落入玉盘般,干脆清灵,充满了灵气。
“冰雪少女入凡尘,西子湖畔初见晴……”一曲《天仙子》被若梦完美演绎,余音绕梁久久不散,不由让在场所有人如痴如醉,仿佛间他们觉得眼前的出尘女子就是九天仙女下凡。
一曲罢了,众人皆不能回神,翠儿眼见着小姐结束表演,立刻命人将帷幕放下。直到舞台谢幕,唯美的场景被遮蔽,视线再也见不到那位出尘女子,径自沉醉的世家子弟中间,开始沸腾了。
安绍阳长那么大,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声色俱佳的表演,也不得不为之惊叹,思绪回笼之余,终是打消了继续为难的念头。而且,他还打心眼里庆幸自己的千两黄金总算没有打水漂。
“花妈妈,这唱歌的姑娘是谁?”
“赶紧把帷幕拉起来啊!爷还没看够呢!”
“是啊,哪里来的仙子,本少爷的心都融化了,魂也被那小娘子勾走了!”
“花妈妈……”
疯了,疯了!这些人都疯了!花蝴蝶使劲地对着自己的脸扇扇子。虽然天气回暖,初春将近,但是她只觉得浑身大汗淋漓,不是干活累出的汗,而是被这些如狼似虎的世家子弟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帷幕后面若梦快速离场,与此同时一道跟她打扮一模一样的纤细身影,再次重现在舞台上。那人刚站上舞台时,明显有些许不适应,不过在若梦强烈地眼神鼓励下,也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
这姑娘到底是谁呀?花妈妈心里犯着嘀咕,可是眼下的情况她又走不开,否则场面非得失控不可。急了一脑门子汗,豁出去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让姑娘出来,给大爷们再唱一个!”
“是啊,仙女快出来!”
有人急不可耐,眼中冒着色眯眯的精光,尽显狼性,不顾场合在大庭广众下,准备冲上舞台,将方才演唱的女子找出来。
百里泓和彦望相互对望一眼,他们都很清楚那个精灵般的女子就是若梦,两人脸色都不好,正想起身发作,一抹熟悉的白色进入他们的视线。若梦在翠儿的帮助下,快速地换回男装,索性脸上易容的东西没有任何破坏,所以动作也算快。
杏眸中露出庆幸的神情,暗道:还好赶得及,要是被这两家伙怀疑演唱的人是她,彦望她倒是不担心,就百里泓这小霸王脾气,非得把她幸苦经营的神仙居闹得鸡飞狗跳不可。
只是,若梦太低估自己在眼前两男子心中的地位了,其实她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们就能够在芸芸众生中,认出她来。
“你去哪里了?”百里泓按捺中心中的激动,故作镇定,语气霸道。
“不是说办事情去了吗?怎么还问?”刚才又是哼曲子,又是代人表演唱歌,嗓子都快冒烟了。若梦本着就近原则,顺道坐在了彦望的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茶杯就一口气将茶水喝了个底朝天。
“这……”彦望脸色涨得通红,百里泓也是一脸惊恐,不!准确地说应该是醋坛子打翻了好几坛,死死地盯着若梦手里的琉璃杯,心中郁结不发,带着咬牙切齿的口吻愤愤道:“渴不死你!”
哎,她不过走开没多久的功夫,怎么就不受待见了?她是招谁惹了?百里泓这霸王脾气怎么说上来就上来?有没有逻辑可言啊?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长长的睫毛扑闪,杏眸瞪得贼大,眼眸中流转着无辜的神色,求助地望向彦望。而眼前这位在沙场上所向披靡的年少将军,整张脸早就红成了猴子屁股,明知道头顶有一道温柔的目光锁定他,硬是不敢抬头。
他只是尽量克制情绪,让声音不要颤抖,闷声道:“这…是我的杯子。”
“咳咳咳……那什么?额……”白皙的脸上表情尴尬,若梦干咳了几声,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没心没肺道:“咱们都是朋友,别说共用一杯子,就算同塌而眠都没什么打紧,彦望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什么!还同塌而眠!林若梦,你是女孩子家,怎么说出这样的话都不害臊啊!双眸迸发出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懵懂不自知的女子烧熟煮透,如果可以百里泓真的很想撬开这个嚣张女人的脑袋,看看她脑袋瓜里到底装得什么东西?
为何在男女之事上,连一点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雅居内,有人气得半死,有人臊得发慌,而再看咱们的主角却跟没事人一样,竟然狗腿地将喝过的杯子直接斟满茶水,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饮下了第二杯,第三杯……
这回换了谁都不能淡定了,就算始终保持沉默的彦望,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好兄弟百里泓杀人的眼神,逼得他不得不开口阻止。如果可以,他私心里当然希望若梦能够一辈子跟他共用一只杯子,共赏同样的美景,不论何时何地都形影不离……
现实总是残酷的,就算不想面对,也不得不接受。努力地压下在心墙中肆虐澎湃的情绪,尽可能保持手不颤抖,巧妙地从若梦的手中将琉璃杯拿过来,另一只手将事先倒好的茶水递了过去,语气宠溺道:“渴了就喝这杯吧。”
什么嘛!人家真喝得过瘾,杯子就那么丁点,连续喝了三杯都不解渴,正打算将第四杯也下肚,半路还要换杯子,真是扫兴。白皙的脸色写满了——姑娘我很不爽的表情,杏眸中小火苗噼啪闪烁,无赖道:“不就是喝了你的杯子嘛,用得着这么小气?”
若梦的脾气就是这样,越是不让她做的事情,她就非得做,就爱跟人唱反调,尤其是在关心爱护她的人面前,这种无赖撒泼的性子更是发挥到了极致。连个眼神都懒得放在递过来的杯子上,眉眼微挑,嘴角突然扬起一抹会笑,不由晃了彦望的眼睛。
正失神间,手心突然一空,夺过来的杯子又重新回到了女子的手中。“咕咚…蛤……”不客气地将茶水牛饮下肚,顺带还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单手撑着脑袋,眼眸中流转着狡黠的神色,顽皮道:“本姑娘就是喜欢用你的杯子喝水,怎么滴了?”
将手中的另一杯茶水饮尽借以缓解眼下尴尬的气氛,对面泓的气恼眼神实在让他如坐针毡,可问题是罪魁祸首竟然毫不自知,彦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你高兴,这回总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说着,若梦把脑地潇洒一甩,满脸得逞的表情,得意洋洋道。
只是,转头的瞬间,一只漂亮的大手豁然近距离靠近她的面前,吓得她猛地将身子往后仰了一下,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抓住百里泓的衣摆,肯定会摔个四脚朝天。
“干嘛啊!大白天,人吓人要吓死人的!”郁闷地整理着凌乱的发丝,若梦头都懒得抬起来,河东狮吼道。
百里泓妒火中烧,但可恨的是他本根就没有发作的立场,眼见着占据他全部心灵的女子横眉怒目瞪他,语气闷闷道:“朋友之间不是可以共用茶杯嘛,小爷也要!”
啥?啥玩意?这孩子脑子被本夹坏了吧?连这个都要计较?若梦满脸无语的表情,原本打算不予理会,可是看着百里泓受伤的样子,心中不忍,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最终妥协地接过他手中的杯子,臭着脸骂道:“真是个恶霸!”
猛地干咽了口口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仿佛眼前这杯茶水跟中药似得,让人难以下咽。一开始,若梦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拿错茶杯,然后为了掩饰尴尬干脆就将错就错,还随口编了大把冠冕堂皇的借口,自然不会脸红。
只是,现在她是明知故犯,情况就另当别论了。怎么办?喝还是不喝?“这么嫌弃?”百里泓似乎是看出了若梦脸上的勉强神色,心中刺痛,出声道。废话!姑娘我又不是傻子,明知道这杯子上有你小爷的口水,还巴巴地把嘴巴凑过去!这不是犯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