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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眼睛一闭,一睁开,一下子就过去了。本着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若梦也不回答百里泓,仰头将水一口气喝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自成风流。
梨花香淡淡飘过,三人之间有种温暖的气息流转着,这杯普通的茶水,俨然成了歃血结盟的美酒,正在不知不觉间发酵,时间越久,越是香醇浓烈。
“行了吧,这回别再跟本姑娘闹别扭了,真是受不了!”将憋在胸口的浊气重重吐出,满脸痞气道。
正在愣神中的百里泓,猛然回头,破天荒地结巴道:“那…我…杯子…小爷…”
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她可没闲工夫再瞎扯淡了,楼下都快闹疯了:“行了,你别啰嗦了,我还得盯着楼下的情况呢。”
坐上总共三只杯子,一只是若梦之前喝过的,另外两只本属于身边的两个男人,如今全部都葬送在她的口中。总共三只杯子,现在都已经打上了眼前这个古灵精怪女子的特殊印记。
光顾着瞧热闹,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之人的面部表情变化。彦望小麦色的脸色染上了酡红颜色,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神情,而百里泓丰神俊朗的脸庞虽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是他快咧到耳旁的傻笑,已经完全出卖了他的情绪。
“哎,你们两个做什么呢?难道不好奇唱歌的女子长什么样?”若梦双膝跪软垫上,半个身体趴在栏杆上,视线始终落在大厅的舞台上,头也不回地问道。
帷幕再次升起,大厅内骚动的人群奇迹般地安静了下了,暖风拂过,带着淡淡的昙花香,汀兰一身素白,亭亭玉立宛如仙子。若梦唱完歌,就直接将汀兰推上了舞台,就是为了防备台下这些人情绪激动。
果然,如她所料,一切都按照原定计划走向在发展。花妈妈说淅川走了,看她那痛心疾首的样子,想必她应该是花了诸多心思挽留,最后人家帝都第一花魁还是看不上神仙居,另谋高就去了。
走就走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相信今晚过后,汀兰的大名将会传遍帝都每条大街小巷,成为一颗耀眼的明珠。
当年在最红的时候惨遭命运的戏弄,多年来她一直韬光养晦,终于等来了属于她的春天。新历节过几日就到了,春天还会远吗?薄纱下女子得逞地勾起了嘴,主子教她唱的歌无论是谁唱,都能够在帝都打响名号,占有一席之地。
只是,她要的不仅仅是站稳脚跟,初露手脚,而是想要在一夜之间将过去几年失去的全部都拿回来。所以,才会铤而走险临时退场,目的就是逼着主子出手,汀兰面容清淡地站在高高的舞台上,放眼看着台下为她疯狂的男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主子,对不起,汀兰不是故意耍心眼,请你原谅。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汀兰在此立誓:从今往后,必定竭尽全力效忠主子,不死不休!
蛾眉淡扫,美而不娇,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透露出的坚定神色,若梦并没有错过台上女子的表情,不由在心中打了个突,暗道:这什么表情?多年被雪藏,不应该是兴奋激动的情绪多些吗?为什么总觉得她身上确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哎,你们两个发什么呆呀?赶紧过来看热闹啊!”彦望不爱看热闹就算了,怎么向来唯恐天下不乱的小霸王也转性了?心念微动,若梦猝不及防转过头道。
两个风姿卓越的男子,每个人手里都郑重其事地端着一只玻璃杯,很明显就是她喝过的杯子。而且,重点是他们都保持着双手平端在胸前,脸部表情十分严肃,若是不清楚状况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喝结盟酒呢!
喝吧!——百里泓猛地使了个眼色,催促道。
嗯!——彦望接受到兄弟的意思,默契应道。
只不过,他们两人之间的无声互动,落在若梦的眼里只觉得诡异。
不由分说,同时举杯畅饮,不过百里泓特意闷骚地找准了方才若梦喝过的位置,将自己的嘴唇附上去的瞬间,他只觉得整颗心都快被融化了。甜丝丝,软糯糯,狡猾如斯,灵动跳脱的女子形象,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暗自窃喜地眯起双眼,眉眼间尽显幸福的滋味,这种感觉是百里泓从来没有过的,明明只是存在于他个人的意识中,冥冥间他恍然觉得已经拥有了一切。
彦望并没有百里泓那么多心眼,只是他的杯子被古灵精怪的女子连续喝了四次,就算他脸皮薄想避开女子留在琉璃杯的唇痕,恐怕也是有难度的,说白了就是不大可能就对了。
“你们很渴吗?”两个杯子都被她喝过了,这两男人竟然又重新拿起来喝水,不知怎么得若梦就觉得老脸一红,怎么有种背着男人偷偷摸摸的感觉呢?这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张足以倾倒众生的妖孽脸庞,那双桃花眼正冒着熊熊火焰,仿佛随时都要将她生吞活剥。
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用力地甩了甩头,若梦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暗道:呸呸呸!她还是很纯洁的小姑娘,还有她什么时候有男人了?一定是太累了,产生的幻觉,对一定是幻觉!不停地在心里重复提醒着自己,慢慢地那颗没来由不安地狂乱跳动的心,开始恢复正常频率。
“有点。”彦望说出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相对来说,小霸王百里泓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道:“说了那么多话,能不渴吗?”说着,不由分说地假装很有兴趣地将视线放在了大厅中的骚乱场景上。
“姑娘,在下是京兆尹之子,不知可否有幸一睹芳容?”人群相互间费力地推挤,每个人都试图站在离舞台最靠近的位置,不知是谁,文绉绉道。
安绍阳在跟班的协助下,不费吹灰之力就挤到了最前头,生平第一次露出痴迷的表情,不甘示弱道:“本少爷是安平侯的嫡子,谁敢跟我争女人!”
“这人真讨厌!”杏眸中露出厌恶的神色,语气不善道。
莲步轻移,汀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面对眼前这群为她疯狂的男子,她不敢有丝毫地懈怠。花妈妈眼见着场面快要失控,赶紧跑上台,冲着汀兰厉声道:“赶紧把面纱摘了,让人看清你的脸。今后,神仙居不会亏待你的!”
舞台上的表演美轮美奂,花蝴蝶震惊之余,心中更多的是疑惑的情绪,到底是谁能有如此曼妙的歌喉?还有这闻所未闻的曲调又是出自何人之手?瞧着女子的样貌也不像主子呀?
素手轻抬,手掌白皙近乎苍白,面纱缓缓地揭开,露出女子柔美的五官,顿时混乱的现场如同死寂般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台上婉约纤细的女子,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破坏了气氛。
是她?花妈妈倒是没想到,在翠微居默默无闻几年的汀兰,竟然还有此等才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眼神中露出赞赏的颜色,心中的疑惑虽未全部去除,但根据在场众人的反应,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诸位这是汀兰姑娘,我们神仙居的台柱子,今天是开业的大日子,特地为大家献上一曲,不过从今往后,汀兰的表演时间就要恢复正常,逢初一十五才会上台。”花妈妈的话应刚落,台下立马有人跳了起来,不买账道:“什么!花妈妈,你这样可***道!”
“哎呦,这位爷怎么说话呢?咱们的汀兰身娇肉贵,每次上台都要用灵芝人参吊着,要不然哪来的力气给大家呈现精彩的演出呀!”说着,也不管旁人脸色不好看,冲着下人示意,让她们将汀兰服下了舞台。
“噗嗤”若梦在二楼居高临下看得分明,心想这花妈妈倒是聪明,明白奇货可居的道理。看来,她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今后神仙居的经营问题应该就不需要操心了。
“丫头,你笑得真贼。”百里泓双手放在后脑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漫不经心道。
不客气地在他脚上踢了一脚,仰头嚣张道:“切,无商不奸,你不懂啊!不贼怎么赚钱!”
“你很缺银子吗?”彦望算是抓到重点了,不假思索道。
“废话,本姑娘巴不得每天都睡在金山上呢!”不及多想,若梦就很顺口地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吐露了出来。原来她喜欢金银啊,百里泓俊朗的眼眸中划过了然的神色,如果这喜欢银子的话是从别的女子口中说出来,他一定会打从心底里厌恶,但是这话却是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说的,他反倒暗自窃喜。本来,百里泓就犯愁该如何讨好若梦?经过方才这么一问,恰好给了他一个明确的努力方向——银子,大把大把的银子。别的他不敢夸下海口,可这银子是他最不缺的东西,若梦不是喜欢金山吗?他送她一座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