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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扮客人自然要有始有终,大致参观了染坊的制作环境,无忧便再次回到了前铺面,象征性地订了一批布料,然后何庆将交货时间定在了三天后的傍晚时分。
“为什么不改个时间?”从落玉染坊出来的时候,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常留确认身后没有跟踪尾随的可疑人物,才开口道。
信步走在封镇热闹的街道上,两旁摊贩热情的吆喝叫卖声,轻易地将无忧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她驻足在贩卖女子饰物的摊档前,仔细挑选着发簪,老板也是有眼力见的人,知道这位贵公子肯定是个金主,堆着笑脸,讨好道:“公子眼光真好,你手上那支钗刚好是凑成对儿,买来送给心仪的姑娘最合适不过了。”
“嗯,的确不错。”无忧敷衍地应道,顺手捡起摊子上的铜镜照了起来。
常留眼角猛地抽了抽,对眼前容貌不凡的男子的举动甚为不解,可是等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接受到对方制止的眼神。
透过铜镜模糊的影像,除去往来人群快速地移动,始终有一道身影停留不动。无忧一路走来,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如有芒刺在身。
“公子,这镜子可是我摊上最好看的,不是小人夸海口,整个封镇集市上,再没有比你手上的镜子要精致小巧的了,最适合姑娘随身携带……”摊贩口若悬河,不放过任何一个推销自家商品的机会。
两个大男人,站在贩卖女子物件的摊档前久了,自然很容易引起周边人的注意。
无忧倒还好,老早习惯了在外头时常接受旁人的注目礼,而常留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惯了,很少在大庭广众下长时间逗留,颇为不自在地轻咳出声道:“那…什么,要是喜欢就都买了吧。”
额……这话听着怎么就觉得味道不对劲?怪怪的,有种暧昧的感觉?果然,摊贩听到常留的话后,脸色明显微滞,招牌式的笑容僵在脸上,讲话都没先前顺溜,结巴道:“一对发簪,外加一面小镜,总共文银五两。”
“什么?五两!老板,你怎么不去抢啊!”无忧刻意将嗓门提高,粗声粗气吼道。
两旁经过的人群都冲他们看过来,常留此刻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暗自叫苦连天。反倒是无忧满脸轻松,肆意坦然地接受众人的瞩目,仿佛周遭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们的人的目光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力。
“赶紧包起来。”从怀里套出一锭银子,直接丢到摊贩的手里,语气不善命令道。
摊贩见钱眼开,哪里还顾得上猜测眼前这两位风度翩翩男子是否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低头定睛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双眼顿时放金光,兴奋之余他还不忘理智地用牙齿咬上银锭子,用来鉴别银子的含银量。
无忧嫌恶地看着摊贩粗鄙小家子气的动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催促道:“赶紧的!我们还要赶时间回瑞升客栈呢!”
“哎,小的马上给公子包起来。”摊贩喜笑颜开,完全没有因为无忧的坏语气而感到沮丧,动作麻利地抓过一只锦袋,将发簪和镜子分开两只装好,恭敬地递过去。
两人离开买女子首饰的摊档后,常留长舒一口气,不解道:“吴忧已经有心仪的女子了吗?”
“没有就不能买这些东西了?”尾巴已经甩掉,警惕的神经得到暂时得放松,无忧故作坏笑,痞气道:“本公子风流倜傥,还怕遇不上为我倾心的女子?”
眼前的风流少年看着年纪不大,可是行为处事却自有章法,粗中有细,刚中带柔颇有世家风范。常留自顾自想得出神,无忧连续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回过神来。
这男人不会是傻了吧?无忧径自想着,刻意压低的声线不由升高,空灵的声音倾泻而出:“想什么呢?”
“嗯?”脸色微红,不好意思道:“没…没什么。”
为了避免尴尬的气氛继续,常留适时转移话题道:“刚才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住处暴露?”
终于发现了,还以为这家伙脑袋瓜秀逗了呢?无忧不以为意,耸肩道:“难道你没发现我们的身后多了条尾巴吗?”
怎么可能?临回来的路上,他都有刻意留意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常留皱眉,满脸严肃道:“我一直都有关注周边的情况,如果有人跟踪,我不可能没有察觉!”
常留说得自信,无忧也并不会怀疑他的能力,可是有时候世间事就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多作争辩,脸上露出云淡风轻的表情,不急不缓道:“不管事实如何,今晚便能见分晓了。”
语毕,冲着身旁的男子调皮地眨眼,身体就像离弦的弓箭“嗖”地窜到了前头。
他的身上并没有内力,耳聪目明仅限于普通人的范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可以肯定身后有人跟踪?常留不解,可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强烈地叫嚣着,让他不得不选择相信。
纵身跃起追上前面那道月白色的纤弱身影,不由分说地抓起无忧的手臂,目光沉沉认真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以身犯险,当诱饵?”
两旁灯火通明,流光溢彩的斑斓光芒打在无忧的身上,仿佛周身都笼上曼妙的霓裳。无忧抬眸,眼底清明,毫不避讳地反问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如果可以,她才不想以身犯险,自己这条小命她还是很宝贝的,只不过有些事情一旦参与,剧情就不一定会按照事先设定好地去走。
离开束缚,挣脱枷锁,今后的人生如该如何去走,无忧曾经彷徨过。
无意中闯入宁静与世无争的小山村,却为淳朴的村民带去了无妄之灾,她不想不愿却无力改变,虽然亲手解决了罪魁祸首,可是心中那份愧疚至今都没有完全褪去。
“我……”常留语结,的确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他们交情泛泛,这个身材瘦弱的少年并没有非帮不可的理由。
两人并肩而行,穿行在人头涌动的街道上,行人如流水一波又一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回到客栈已经月上中天,草草洗漱过后,无忧便和衣躺下,房间里依旧沿袭着她睡觉的习惯,留着烛台光亮,在暗夜中朦胧地绽放。晚风轻抚过窗台边三角架的兰花,带着淡淡的幽香,不由让人沉醉。
玄字号房间内,两个男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的桌子上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香茗。
“怎么样?今晚会有动静吗?”欧阳澈借故从落玉坊离开后,直奔客栈等好友回来,眉宇间流露出正义之色,沉稳道。
常留坐在跟房门对着的位置,为得就是方便观察对面无忧房间的动静,心不在焉地端起茶杯,抿唇道:“如无意外,凶手应该会有所行动。”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封镇的大案子竟然会被一个流落异乡的贵公子轻而易举地破掉。”欧阳澈说得轻松,可是他言语间所流露出的气势,却透着较真的味道,不容人随意忽视。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从义庄结伴验看尸首,到后来锁定目标,整个事态发展不过短短一日不到的光景,常留正得很难想象对面的少年背后到底隐藏着多么巨大的实力?他行走江湖多年,经手过的案件无数,从来都没出现过想今天这样的纰漏,心中不免感到挫败。
“掌柜的,后院的布料已经全部染完了,您看能不能将今天的工钱给结了?”工人紧张地搓着衣角,踌躇着不敢上前,弱声地打着商量道。
晚市已落,店铺都陆续停止营业,自然染坊也不例外。
掌柜站在柜台里拨弄算盘珠子,看着像是在算账,其实他的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前堂有人突然闯入,将他的思绪拉回,皱眉不耐道:“落玉染坊什么时候缺过你们的工钱了,一个个都跟讨债鬼似得,没得搅了爷的好心情!”
此时的掌柜完全换了副嘴脸,没有白日面对客人的极尽逢迎,更没有对何庆的讨好颜色。
被喝斥的工人缩着脖子,满脸都是不安的表情,可是为了生计,他还是硬着头皮,嗫喏讨好道:“可…掌柜…东家说了……”
还没等他的话讲完,掌柜脸色徒然阴沉下来,勃然大怒道:“东家说什么?这个落玉坊姓什么你们到底弄清楚了没有?”
“这…不是姓何吗?”工人心里虽然害怕,可是脑子还没糊涂,脱口而出道。这话出口,掌柜恼怒的神色才得到缓和,眼底划过无奈的神色,暗道:是啊,他这是发哪门子疯?都是姓何,此“何”跟彼“何”在外人看来又有什么不同呢?“叔父,你这是做什么?”何庆从外头回来,就听到落玉染坊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何人所为?阴柔的目光落在掌柜叔父的身上,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