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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镇的公堂说白了形同虚设,当地望族欧阳家基本等于只手遮天,控制着整个镇子的政治经济命脉。何祝梁被巡防队直接绑上囚车,欧阳澈下达“游街”的指令后,荒芜的院落顷刻间恢复了平静。
“你跟叔父说了什么?”他们没有证据,不能拿叔父怎样,可为什么叔父明明可以有脱身的机会,却在关键时刻保持了缄默呢?何庆拖着虚弱的身体,满心疑问道。
翠儿听到小姐中毒的消息后哪里还能淡定,黑白分明的眼中充满了焦虑,急切地打断:“公子,那个坏蛋说你中毒了,没有解药会怎么样?你怎么就这样放走他呀!”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常留抱拳,语气中充满了歉意道。
“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了,本公子福大命大,总算是有惊无险。”无忧并不知道她女子的身份已经暴露,行事风格依旧自在随性。
半斤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担心身体的毒,中性的脸庞上堆满了焦灼的神情,郁闷道:“公子,你怎么还说风凉话!没解药,你的毒药怎么办?那何祝梁看上去不像是会给你解药的人呀!”
欧阳澈双手抱在胸前,带着审视的目光有意无意间落在无忧的身上:“吴忧,你有办法?”
说实话,体内的毒素为何会自行清掉的具体原因她也不甚清楚。思来想去,唯一能够联系到的方向,就是二哥哥曾经逼着她吃调理身体的补药,说不定就是那时候二哥哥帮她将体质调整,从此可以百毒不侵。
“具体怎么说呢?”晶亮的星眸闪烁,无忧略微停顿,继续道:“可能跟本公子的体质有关系吧?”
无忧说得模凌两可,常留和欧阳澈听得云里雾里,待到他们两个想要进一步追问的时候,翠儿和半斤接收到小姐的眼色,默契地异口同声道:“公子没事就好!”
“咕噜噜……”
“什么声音?”常留警惕地跨步上前,将自己的身体挡在无忧的面前,环顾四周。
对于挚友的反常行为,欧阳澈持保留态度,暗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当保镖上瘾了?往日,要是有点什么事情请他帮忙,都是三催四请还不一定乐意过来,如今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面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态度竟然表现得如此积极?
封镇接连几起命案的嫌疑人已经抓获,压在他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欧阳澈嫉妒地瞪了眼无忧,嘴上不饶人,酸溜溜道:“哎呦,瞧把我们常留大侠急的……”
办正事的时候,澈的人品自然没得说,可是常留绝对不会被他表面的假象迷惑,这家伙骨子里还是有世家少爷的劣根性,总是唯恐天下不乱,爱挖苦人,他以前可没少吃过闷亏。
宝剑早已经入鞘,收敛情绪,挑眉截过话头道:“澈,你别胡闹!”
整晚的折腾,无忧早就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俊秀的脸庞勾起淡笑,语气平静道:“二位慢聊,我先失陪了。”
语毕,不等对方反应,转身便大步流星地离开。半斤和翠儿见状,急忙忙地跟上小姐的脚步,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他们打。
主角都走了,欧阳澈索然无味地耸肩,调侃道:“看吧,常留兄的热情都将人家吓跑了。”
“澈,你别再闹了,人家吴忧是个姑娘!”
“什么!你说什么?”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荒芜的院子里徒然升起惊诧的声音,惊得草丛里的飞虫都隐匿了踪迹。
瑞升客栈,天字号房间,桌子上摆满了盘盘碟碟,无忧风尘仆仆地冲进客栈,不顾周身的狼狈模样,直接对着掌柜吩咐将店里的好菜好饭全部送上楼。掌柜当然认识来人是住在店里的客人,而且还跟欧阳公子走得很近,不敢多问缘由,只一味献殷勤。
半斤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见了鬼的表情,翠儿则是出奇得淡定,原因很简单,她老早就习惯了小姐的吃相,尤其是在小姐肚子饿的时候,那根本就是风卷残云,完全没有淑女形象可言。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噙满了笑意,缓步走到桌前,贴心地递过去一块丝帕。主仆二人很有默契,无忧仿佛算准了时间般,刚伸手就碰到了翠儿递过来的丝帕,抬眸微笑地抓过,胡乱地擦了几下嘴,然后继续跟桌子上的食物斗争。
“看傻眼了?”翠儿亲切地撞了半斤的腰。
“这…这…”半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满脸踌躇。
莫名其妙地被人抓走,然后还中毒,身体消耗巨大,这得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无忧只要想起何祝梁的嘴脸,就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双手用力地扯下一只鸡腿,发狠地咬下去,满嘴食物含糊不清道:“不知道二哥哥现在过得好不好?杜仲找到他没呀?”
杜仲,当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她耳畔的时候,翠儿还是忍不住有片刻的失神。半斤不明白小姐说什么,只是傻愣愣道:“小姐,你要不要喝口水再吃?”
“咳咳咳……”岔气了,面具下的脸早就涨得通红,房间里筷子砰碗碟的清脆声音戛然而止,瞬间被剧烈的咳嗽声取代。
糟了,怎么把那件事情给忘记了!翠儿听到半斤的声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压低声音道:“小姐,翠儿犯错误了。”
何祝梁被押解游街至封镇的公堂接受审判,无忧临走前跟他说得话不停地回荡在脑海里,掩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早就紧了松,松了紧,不知多少次了。何庆阴柔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的神色,嘴里不停地呢喃:“叔父!他们没有证据!”
曾经亲眼目睹叔父杀人的场景,那时候何庆满心满眼都被恐惧和恨意充斥,从刚开始的不甘心到后来的害怕东窗事发,失去世上唯一的至亲之人。何庆的心理几经周折变化,直到吴忧被掳走,他不希望叔父为了他再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所以赶去旧宅阻止惨剧的发生。
“威武……”衙差分列公堂两侧,他们个个面无表情,拄着廷杖不停地拍打着地面。
公堂之上,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堆着和善的笑容,殷切上前寒暄道:“欧阳少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封镇作为远离帝都的边境城镇,基本上不受朝廷官员的管制影响,而历任官员走马上任,也是极尽全力跟当地望族欧阳家打好关系,有当地毫绅的庇佑,怎么样都比自己单打独斗来得强。
不耐烦地甩了甩手,欧阳澈随意地在高堂上的椅子坐下,神情严肃道:“罗大人,赶紧将案子审结,也好给封镇百姓一个交代,给无辜枉死的冤魂一个交代。”
“是,是是!欧阳公子所言甚是。”罗大人低头哈腰,奉承的神色在看向何祝梁的瞬间转变成犀利之色。
“啪!”惊堂木重重拍下,响彻整座衙门大堂,同时惊动了在外头围观百姓的人心,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振奋。
何庆被人架在公堂之外,不停地高声喊着:“叔父!你不可丢下侄儿!……”
罗大人审案速度很快,他并没有询问罪犯,而是直接将封镇最近发生的几起命案罗列出来,说白了就是将仵作的验尸报告公布于大庭广众面前,根本就不问何祝梁的作案动机,直接就准备结案陈词。
在封镇,欧阳家就是天,他家的公子负责整个镇子的治安,罗大人虽然不清楚堂堂世家少爷为何愿意干这等风吹雨打的活计,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佩服欧阳澈的个性,至少他不像普通纨绔子弟沾染了满身陋习,并没有仗着家里的势力,鱼肉乡里百姓,光是这一点,他这个父母官就该给予最大的尊重。
常留不放心地跟到了衙门,这个地方他从来都不愿意进,只是今日他却要破例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拿到解药心里不踏实,万一吴忧身上的毒有残留,那岂不是他的罪过。
堂下跪着的重犯身负五条人命,对于罗大人列举的犯罪事实没有任何辩驳,何庆不明白叔父为何不替自己申辩,他们没有实质证据全凭臆想,吴忧作为受害人,他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只要叔父死不承认,衙门就不能拿他怎样!
奋力地推开挡住他去路的衙差,何庆曾经替无忧挡下致命的袭击,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又经过连番打击,情绪颇为激动。他整个人不管不顾地扑进公堂,歇斯底里道:“你们血口喷人!我叔父什么都没干,你们这是污蔑!”在理智和亲情面前,何庆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染坊的生意他可以不要,好男风的嗜好他可以戒掉,媳妇他可以勉强娶进门,可前提条件都是叔父陪伴在他身边的基础上。在他看来,叔父走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是他的无知任性所害,自己难辞其咎。如果真的要审判,罪魁祸首应该是他,该受到惩罚报应的也只能是他!心中打定主意,阴柔的脸上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再次坚定道:“那些人都是我杀的!跟我叔父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