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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犹如平地惊雷,让在场所有人都诧异,每个人都用各自复杂的眼色,看着跪在堂下的这对叔侄。何祝梁从头至尾都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什么,身和心仿佛陷入了死寂。
“庆儿,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何祝梁猛然抬头,眼神中露出从未有过的慌乱,厉声吼道。
罗大人照本宣科地将罪证读到半路,没想到会闹出这么一出,脑袋下意识地转向欧阳澈的方向,似乎是在询问接下来该如何?
接收到对方求助的眼神,欧阳澈手指饶有兴致地婆娑着衣袖,不急不缓道:“罗大人,让他们叔侄两人当庭对峙吧。”
“人都是我杀的,不关我侄儿的事情!”手起刀落,将人拦腰斩断的时候,何祝梁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可但凡事情牵扯到侄儿的身上,他就再也无法冷静。之所以造成今天不可收拾的局面,绝大部分是因为关心则乱的缘故。
欧阳澈冷眼旁观,看着堂下这对叔侄争相承认杀人的事实,不由啧啧道:“自古以来都有舐犊情深,我倒是听说过父母为了护住子女,为孩子顶罪的事情。倒是没见过叔侄二人,感情能够深厚成这样的?”
说着,他眉眼挑起,从椅子上起身,踱步至何氏叔侄对面,居高临下继续道:“不知道是不是本少爷的错觉,怎么总觉得你们两人长得神似,看上去倒是挺像对亲生父子的嘛!”
心猛然皱缩,何祝梁用力地推开何庆,连滚带爬地匍匐到罗大人跟前,用近乎乞求的语气,不停道:“大人,那些人都是我杀的。这些人都是跟染坊有生意往来的外来客商,小人的侄儿从来不插手染坊的生意,是绝无可能接触到那些受害人的!还请大人明鉴!”
父子?脑子里像炸开了花,何庆目不转睛地盯着叔父求饶的苍老背影,思绪飘向了遥远的曾经。记得父亲去世的时候,叔父恰到好处地闯入他跟母亲的生活中,随后的十多年时间里,叔父便承担起了照顾他们母子两的责任。
日子久了,乡里乡亲间逐渐传起了闲话,那时候何庆年纪还小,不懂得大人的世界,不过现在仔细回忆起来,母亲的郁郁寡欢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旁人的闲言碎语,母亲到底是害怕面对还是无力面对?
“欧阳澈,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别仗着家里了不得的势力,就血口喷人!我何庆不怕你!”欧阳澈听似无心的话,在何庆的心中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不允许任何人污蔑自己,因为污蔑他就等于是对逝去母亲的不敬。
“庆儿,不许放肆!”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死也不能牵连孩子,何祝梁为今的心愿只求能够速死。
瑞升客栈,天字号房间内的气氛诡异,无忧气闷地坐在桌边,好胃口已经被翠儿的话气得全无。半斤不明所以地站在旁边,陪着小心道:“小姐,翠儿姐姐她也是太担心你的安慰,不小心说漏嘴了。”
看着小姐没有说话的意思,半斤深呼吸,继续道:“再说了,常留大侠也没有再继续追究,说不定他没听清楚翠儿姐姐的话呢?”
眼角猛地抽了几抽,无忧真是佩服这两“姐妹”的好心态,没好气道:“你以为他大侠两个字是浪得虚名的吗?”
“可不是浪得虚名!要不然怎么连小姐被掳走都没发现!”翠儿知道自己又给小姐添麻烦了,情绪低落地将怒气转嫁到常留身上,接话道。
眉头微蹙,摸了摸半饱的肚子,无忧觉得封镇的事情已经告以段落,当初赌气地掺和进抓捕凶犯的浑水中,已经在天传国境内耽搁太久的时间。如今,既然女子身份有可能已经暴露,她们也就没有再继续逗留的必要。
“赶紧收拾行李。”无忧拍案而起,当机立断道。
“啊!?”翠儿和半斤根本就适应不了小姐跳脱的思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异口同声疑问道。
痞气地撩开衣摆,单腿放在凳子上,甩头道:“你们两个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们俩收拾行李,你家小姐准备跑路了。”
对,就是跑路!看来脸上这张面具是不能再用了,至少在出天传国之前,肯定是不能再拿出来见人了。无忧下意识地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暗自想着:其实,她还是蛮喜欢现下这张脸的。
整个上午城门都紧闭,无忧从客栈里出来,寻了个僻静角落,换了身行头,打扮成了文弱书生的样貌。翠儿和半斤自然为了配合无忧身份的转换,改头换面乔装扮成了她的随从书童。
三人一马,俨然成了封镇吸引人的风景。
“站住!”守门的护卫很轻易地拦下来她们主仆三人。
无忧自然知道封城门的指令是欧阳澈下达的,她旋即利落翻身下马,作揖礼貌道:“这位大哥,我们主仆三人急着赶路,还望大哥能够行个方便。”
护卫不耐烦地瞥了无忧主仆三人,他整个早上不知道全退了多少像眼前这样忙着出城的人,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添了口发干的嘴唇,烦躁道:“去去去!少在这边废话!欧阳少爷发话了,抓捕犯人期间,任何人不得出城。你也别在这里跟老子拽文,老子没工夫搭理你!”
“哎,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不让出城我们主仆三人大不了不出就是了,怎么还动手动脚呢?”无忧顺势错开身位,佯装被推倒在地的模样,不满地控诉道。
那护卫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脸郁闷的表情,大声解释道:“你别乱讲,老子什么时候推过你了?”
跟欧阳澈的接触并不多,可这为数不多的几日相处,无忧早就将他的性子摸了个透。她就是在赌封镇的巡防队纪律肯定严明,而且进城当日她就已经注意到,这里的守卫从来都不收取贿赂。
能够做到这样,无非就两个原因:一就是巡防队的俸禄很不错,已经足够手下日常开销。二就是欧阳澈治下有方,没有人敢背着他阳奉阴违。
旁边已经聚集了许多当地百姓和必须赶在日落前出城的过往商旅。翠儿和半斤忙乱地将无忧从地上扶起来,只听小姐低声道:“帮腔煽动群众。”
什么是群众?翠儿不懂,半斤更不明白。
不过,好在翠儿跟在小姐身边的时日久了,主仆二人早就培养起默契,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无忧半个身体的重量交到半斤手里,即刻起身道:“大家都来评评理,这位守门大哥不让我家公子出城也就罢了,还动手打人!难道封镇就没有王法了吗?”
“是啊,封镇的欧阳少爷也太霸道了,他自己要办案子抓贼,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凭什么影响别人的生活!”过往的商旅在封镇办完货,都赶着出城上路,他们已经吃了好几次闭门羹,情绪很容易就被煽动起来,顿时群情激奋,七嘴八舌地质问道。
守门人明显招架不住,吓得不知所措,连腿都开始不听使唤,打起了颤抖暗道:欧阳大少,你可把小的们给为难惨了。
“前面的人都给我让开!让开!”突然,远处繁华的街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围观的众人纷纷转头望过去。只见,马上有人身着黑衣,奋力甩着马鞭打马超无忧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街道两旁的摊贩被掀翻,许多百姓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躲到安全的街边。
这人不是何祝梁吗?无忧正对着狂奔而来的马匹,杏眸瞪得贼大,她清楚地看清了对方的长相,失声喊道:“何祝梁!”
“公子小心啊!”这时候,翠儿和半斤恰好被围观的人群冲散,无忧身边空无一人,她们两人用力地伸长脖子,大声喊叫道。
欧阳澈无意识地质疑何氏叔侄的关系,歪打正着地刺激到了埋在何庆心底十几年的心结。而何祝梁似乎是害怕侄子的刨根问底,竟然铤而走险当起了逃犯,打伤了好几名衙差,抢了过路人的马匹,一路策马狂奔准备出城。
径自沉浸在思绪中的无忧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快速地朝她靠近,常留飞身在后面奋起直追,目光像鹰般犀利地掠过底下的人群,他眼尖地发现翠儿和半斤两个熟悉的身影被涌动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
脑子里瞬时闪过那张嚣张肆意的脸庞,只是他下意识地找寻却并没有发现吴忧的踪迹。只见,一名白面书生正傻呆呆地站在城门口,完全就是搞不清状况的懵懂无知模样。这种时候,他也懒得多想,常留提起内力,迅疾加快飞身上前的速度,想要趁着何祝梁的马还没跑到城门口之前,就及时将马缰绳勒住。不过,何祝梁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他的打算,就在常留以为要得手的时候,突然拔出身上的匕首,用力地扎在马屁股上,马吃痛嘶叫,离开疯狂地加速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