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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
“走开!走开!都是你,都是你的错!说让你打他的!还说是二外公,都是屁!这天底下有你这么当外公的吗?难怪我娘要离家出走!因为你们都是冷血的!滚,给我滚,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要跟水家的人有任何瓜葛!我就是我,从来都不属于这里!”
无忧紧紧地抱住寒逸辰逐渐僵硬地身体,失声痛哭,决绝道。
水无涯踌躇着上前,暗道:这丫头果然是宁儿的种,这性子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咳咳咳……”寒逸辰疲惫地张开双眼,纳闷自己耳边怎么就如此聒噪,转头看过去,只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心爱女子,正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哭泣,心中又惊又喜。迅速地整理好情绪,纳闷地安慰道:“别哭了。”
“寒逸辰,你醒了!”伤心过度的无忧,乍看到寒逸辰醒来,情绪颇为激动。
方才跟前辈切磋的时候,他只觉得神智迷离,应该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亏得前辈及时出掌,用内功为他理顺气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寒逸辰还未来得及欢喜,顽石终于被他感动,只觉得胸口再次被人砸了一拳头,吃痛地倒抽一口凉气。
“嘶……”眉头紧蹙,他捂心口,郁闷道:“丫头,好好地又发什么疯,知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
“死死死!死你个大头鬼!你个混蛋,有装神弄鬼!别指望姑奶奶还会原谅你!”无忧误以为二外公将寒逸辰打成重伤,谁成想他竟然会自己醒过来,当下就联想到之前寒逸辰装受伤,骗她的场景,顿时被气昏了头,冲口而出道。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寒逸辰这回算是领教彻底了。想开口解释,可是开张嘴,胸口便隐隐作痛,没办法说话,只能颓废地垂下脑袋,任由无忧发脾气,谁叫他理亏在先。
“嗯哼!”水无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小两口打情骂俏,简直将他这个老头不放在眼里,自己还被外孙女指着鼻子骂狠毒,真是气煞他了。
“这小子没装受伤,他方才差点走火入魔,是老夫出手将他混乱的气血逼出……”话还没讲完,无忧便迫不及待地打断道:“二外公,你说得是真的?”
“废话!老夫年岁一大半了,难道还跟你们小孩子闹过家家啊!”语毕,水无涯气得吹胡子瞪眼,要是换了旁人,他老早拍拍屁股走人了。
糟了,这回真的是闯祸了!怎么办?对于二外公的话,无忧表示深信不疑,仔细想来方才寒逸辰昏迷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有作假的成分。思及此,她努力地扯出僵硬的笑容,呲牙咧嘴撒娇卖萌道:“好外公,你先别生气,都是孙女不好,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辈计较了,好不好嘛?”
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无忧只觉得自己的气都快断了,就在她撑不住准备破罐子破摔,撒泼耍赖的时候,水无涯总算是松口了,满脸无奈,却又宠溺地戳了戳她光洁的额头,似笑非笑大道:“你个臭丫头,跟你娘的脾气一样,都是头倔驴!”
“前辈,你要走?”寒逸辰听出了弦外之意,压下身上的不适,急忙出声道。
无忧没料到才相认的亲人,这么快便要离开她,不由紧张道:“为什么要走?”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孩子,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你娘为什么不让你投靠自己的亲外公呢?”水无涯收敛心神,思绪远飘,痛心反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曾经迷惑过,只是娘亲去的早,梅姨也没来得及告诉我,便匆匆离世,个中缘由的我便不得而知了。”话音落下,无忧紧跟着问道:“二外公知道?”
虽是疑问的话,但是无忧的语气中透着肯定。
三个月后,云启国御花园,少女欢快地笑声,在庄严肃穆的宫廷内院里肆意飘荡。
“翠儿,快看,它在那里呢!”
“公主!你慢点跑,别摔着啊!”半斤身上中性的打扮,头发高束成马尾,神色紧张地喊道。
“哈哈哈……“女子似乎完全没有将她们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在御花园的万花丛中狂奔。
凉亭内,李暄陪着李隆对弈,两张近乎相似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挂上了会心的微笑。
黑子落定,绿豆眼眯起完美的弧度,轻松道:“父皇,儿臣总算赢了!”
李隆缓缓抬起头,将目光方向远处那抹淡粉的清灵身影,心满意足道:“此生有儿女如此足以。”
常年伺候身旁的老内侍最懂得察言观色,适时地上前一步,回禀道:“皇上,太上皇吃药的时间到了。”
“父皇的身体要紧,那儿臣恭送父皇!”李暄赶忙从座位上起身,行礼道。
内侍小心地将太上皇搀扶起身,李隆带着留恋的神情,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那道淡粉色身影上移开,缓步走出了凉亭。
小刀褪去了玩世不恭,李暄早已不再是儿时的玩伴兼任主子,现在在他的眼中,李暄就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是他终身要效忠的对象,仅此而已。
李暄目送父皇离开,笑意盈盈的脸上骤然变了脸色,绿豆眼中寒光乍现,冷声道:“传旨德妃突发疾病,不治身亡。”
“是!奴才遵旨!”身边的传旨太监得令,急忙退下办差去了。
“慢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李暄突然出声阻止道。
负责传旨的太监惊惶地跪地,不敢发出声音,屏住呼吸等待着圣意。
绿豆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脑海中不断地闪过李景和安宁的样貌,终身无奈叹息道:“罢了,小刀这件事情还是由你来办吧。”说着,他冲着小刀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近点。
主仆二人,贴面耳语,没有知道李暄到底低声对着小刀作了什么样的吩咐。
“大人请!”传旨太监谄媚地跟在小刀后面,不停地献殷勤。
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她们过来了,无忧正玩得起劲,看着这阵仗,便知道来者是谁?她抬手胡乱地擦了把汗,红扑扑地脸蛋上露出坏笑,星眸像只小狐狸般眯起,偷偷地捻手捻脚,绕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翠儿和半斤见状,顿时扶额,忍不住对视,默契道:“闪吧。”
语毕,两人手牵着手,直接朝着公主寝殿方向奔去。
奇怪,人呢?李暄正纳闷,只觉得自己的腰上突然一紧,猛地低头,只看到一双白皙的双手将他熊抱住,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可是不知为何心里还有种莫名的泛酸。
“妹妹,你又胡闹了!”他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宠溺道。
对!没错,无忧就是李暄失散多年的妹妹,当年娘亲遭到暗害,被迫借着假死离宫,那时候她已经怀了父皇的骨肉,要不是父皇坦诚相告,李暄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跟妹妹生生世世错过?
当日,小刀冒死劝谏,执意要护送他回宫,面对朝堂的暗潮汹涌,李暄自然明了。可是,父皇十年来一直觉得对母后有亏欠,郁郁寡欢身体每况愈下,上天既然安排了他们的相遇,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目睹了母亲信物的拥有者,试问他有什么理由放弃?
国事重要,家事更不能耽搁,他不是无能的帝王,绝对不允许鱼和熊掌,焉能兼得的事情发生!所以,他毅然决然地追上了无忧的脚步,将自己的亲生妹妹从水前辈,准确地说,应该是他的二外公手里带了回来。
原本以为要从性格古怪的水前辈手中将妹妹带回,会有困难,可是过程却出奇的顺利,至于其中原因,他没有兴趣知晓,因为他要的仅仅就是妹妹能够常伴父皇和他这个兄长身侧,从此替她挡风遮雨,让她不再孤单。
“哥,你的功夫好差!”无忧顽皮地将脑袋穿过李暄的腋窝,歪着头挖苦道。
“那是妹妹的功夫见长了。”李暄伸手轻轻戳了戳无忧光洁的脑袋,故作奉承道。
其实,他老早就发现了妹妹恶作剧的动作,只不过为了逗她开心,故意示意侍卫不许插手,所以无忧才会有可趁之机。只不过,他做得不动声色,无忧自然没有察觉,还径自屁颠地沉浸在偷袭成功的快乐中。
“嗖”的跳到李暄的身前,无忧瞪得了双眼,整张脸毫不顾忌地贴上前,眉心微皱,忍不住喃喃道:“没道理呀!”“什么有道理,没道理?小狐狸,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打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被深深吸引,李暄影藏在心灵深处的保护欲,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激发,直到相认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力量,让他们原本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注定的相遇。“本公主的眼睛这么大,可是皇兄你的眼睛跟绿豆似得,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是兄妹呢?会不是是搞错了?”说实话,当日知晓自己是隐族圣女的后代,无忧已经觉得够惊人了,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暄急吼吼地跑过来,口口声声说她是公主,是他失散在外的妹妹,真是把她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