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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羽宸的玩笑口气让阳阿郡主面色稍缓,她嘴角上扬:“你如今节度使做的好好的,就不怕你现在的主子怀疑你?”
左羽宸被李轼将了一军,明升暗降,里里外外把他吃的死死的,左羽宸心高气傲,自然憋着一口气,而且,当他得知李轼已经向安劼汗求娶了安茹儿,这原本是他的机缘,却都被李轼夺了去,他能不气恼吗?
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在庭州这样的苦寒之地为李轼效命终老一生,他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生活。
左羽宸的目光穿过阳阿郡主,投到远处绿意森森的榆树林,定焦在某一个点上,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绝美的身影。
安茹儿,似乎自从他遇到了这个女子,他就事事不尽人意,原本以为葛逻禄部,乃至安茹儿都是自己的囊中物,却一次次与自己失之交臂。
壮志难酬,他怎么能甘心?怎么能不恨!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本来可以有更远大的前程!
阳阿郡主见左羽宸不说话,定定的沉思,俊朗的脸上依次闪过不甘,痛苦,焦灼,恨意,到最后,化成一个无奈苦涩的笑容。
阳阿郡主何等聪明,笑道:“想不到你也会为情所困?”
左羽宸眼神一凛,意识到自己失态,而被阳阿郡主看穿心事,眸子中划过一丝厉色,冷冷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阳阿郡主有些不快,声音沉沉的:“难道你喜欢谁,我这个做母亲的就不能过问吗?”
“母亲”两个字刺的左羽宸背脊一僵,眼神几乎喷射出火焰,但他惯常擅于隐忍,只片刻的时间,一双深邃眸子又恢复了冷凝,他的薄唇滑过一丝嘲讽的笑:“母亲?你何苦自欺欺人,若非我还有可用之处,你又怎么可能认我这个儿子,快别往你脸上贴金了。”
左羽宸一番话冷嘲热讽,刻薄之及,显然丝毫不顾及两人的关系。
阳阿郡主一张脸瞬间褪去血色,变的苍白,她一指左羽宸,手指颤抖:“你!你好大的胆子!”
左羽宸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根本不为所动。阳阿郡主气结,脱口而出:“你别得意,上边传下话,已经有你兄弟的下落。”
果然,左羽宸的眸子一下子变的幽深,像结了一层万年玄冰,刺的人无处遁形,他冷酷骇人的一字一顿道:“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非常后悔!”
或许是左羽宸的语气杀意太浓,半点情意也不留,阳阿郡主闭上了眼睛,良久才又睁开,再次开口的时候,她的眼神再也看不到一丝波澜,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那样无所谓,甚至还有一丝微笑:“既然如此,凉州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人马听你调遣,事成之后……”
“事成之后,你必须提供给我足够数量的马匹,供我建立起一支骑兵,还有马场经营的五成利。”左羽宸打断了阳阿郡主的话,抢先一步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然,还有安茹儿,他也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
阳阿郡主深深的看了左羽宸一眼,微微叹了口气,他终究羽翼丰满,不再受自己控制了。
谈话结束,左羽宸一丝留恋也无,转身就快步走出了榆树林,翻身上马疾驰而去,马蹄急促响亮,激起漫天烟尘,弥久不散。
阳阿郡主看着左羽宸一人一骑消失在视野中,又低头去看那始终静静立在一边的墓碑,眼神空洞,半晌才回过神,她蹲下身,抚摸着墓碑上残缺的碑文,良久,她站起来,冷冷自语道:“这就是你的好儿子。”
凉州城。
一处不起眼的酒肆,看样子有些年头,招牌都被黄土和烟尘熏的看不清本来面目了。往来都是些过往的客商,时间一久,加上苦寒之地缺少水源,老板也懒得清洗那肮脏不堪的匾额,所以从外观上看显得格外的颓败。
不过这家酒肆虽然破旧了些,生意却委实不错,皆因为这里的老板有一种秘法,能将酒缩水提纯,有别于寻常的浑浊米酒,喝上去相当的甘醇浓烈。
还没有到客人多的时候,店里生意很是冷清,老板和伙计都懒洋洋的打着盹。一个看上去样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灰袍男子出现在酒肆门口,老板似乎跟他很熟悉,见他进来连眼皮都没有抬。
男子没有在外间停留,酒肆靠里面有一间里屋,用一块蓝布帘子隔着,男子几步过去,伸手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里屋比外间要干净不少,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胡桌并几张胡凳,桌边做了一个年轻男子,一张俊脸面无表情,桌上的酒菜也丝毫未动,似乎是专门在等人。
男子走过去恭敬的欠身:“周素见过左大人。”
年轻男子正是左羽宸,他和阳阿郡主见面之后,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凉州,第一件事就是来见他在凉州的老熟人周素。
左羽宸淡淡一笑:“周兄客气了,坐吧。”
左羽宸一边说,一边执了酒壶替周素倒了一杯酒,他眼睛盯着缓缓流入的酒液,温和道:“这酒可比三勒浆有劲儿多了,周兄不尝尝吗?”
周素依言坐在桌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见左羽宸一言不发,犹自品酒,便道:“鱼已经上钩了,大人要见吗?”
左羽宸的幽深眸子里划过一抹亮色,他摇摇头道:“不必了,我信周兄,这件事情交给周兄我很放心。”
周素笑道:“既然如此,今晚便可以行动。”
左羽宸忽然问道:“杜怀真如何了?”
周素道:“杜刺史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如今凉州的事情多半由元闵出面。”
左羽宸双眸微眯道:“如今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土皇帝,俨然是一方诸侯,子承父业,朝廷内乱频频,自顾不暇,手也伸不到这里。我听说杜怀真光嫡子就有四个,更不要说那些庶子,我看要是他一死,凉州必定大乱啊。”
周素听左羽宸说起凉州的事,只觉得他说的倒是十分有理,点点头道:“可不是吗,也许,凉州很快就要易主也未可知啊。”
左羽宸勾起薄唇:“我倒是希望,凉州先别乱,杜怀真最好再能撑个一年半载的。”
一年半载,他的骑兵也够强大了,足够威慑一方了。
凉州马场。
离仆固阳定下的日子已经过了两日,安茹儿知道了仆固阳的底细,并不惧怕他。只是她对仆固阳背后那个神秘的阳阿郡主有点顾虑。
其实这个名字她很熟悉了,前世今生,她都和自己颇有渊源。上一世,左羽宸不知为何入了阳阿郡主的眼,收他做了义子,并且让他有了一个回纥贵族的身份。
天朝的政策一向很开明,不少名将都是胡人,更有不少军功卓著者被天朝皇帝赐李姓,因此胡人在军中的地位也不低。
左羽宸本来出身低微,结果一跃成了回纥贵族之后,他的从军之路似乎开始变的坦荡,再加上前世安锦儿最后出现在左羽宸身边,安茹儿百分百断定,自己最后被灭族,这位阳阿郡主也有份参与。
而今世,安茹儿不去惹她,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弄了一个虚张声势的仆固阳来吓唬自己,还妄想吞并凉州马场,打的好算盘,就凭这种种,自己又怎么会放过她呢。
安茹儿坐在马上,站在一处遍植青草的小山包上,俯瞰着马场全貌。安茹儿生母早逝,她的母族虽然也属于九姓铁勒,但是这些年渐渐没落了,因此安劼汗几乎从来没有跟安茹儿提起过。
安茹儿的母族擅长养马,因此在凉州秘密经营了这家马场,这几年一直由桑珠和逻信来打理,汗后的本意是想用这马场作为安茹儿的嫁妆,可如今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桑珠权衡之下,只好直接把马场直接交给了安茹儿。
前世马场落到了左羽宸手中,桑珠亦被杀灭口,而今世,安茹儿原本只是利用马场为自己的部落谋求好处,可是现在看来,恐怕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了,从小小一个马场来看,凉州的水只怕够深的。
安茹儿望着一眼看不到头,正在安静吃草的马匹,只觉得这种平静之下隐藏着暗流汹涌。
远远的一人一骑疾驰而来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马上的骑士穿着深色胡服显得格外矫健利落,那骑士一跃上了山头,到安茹儿近前后,翻身下马,俯身道:“公主。”
来人正是桑布,安茹儿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什么事?”
桑布从怀里抽出一个小小的卷轴,双手奉上道:“裴绍将军送了信来,请公主过目。”
安茹儿接过卷轴展开一看,露出一丝冷笑,好戏马上要上场了。
第二天一大早,安茹儿刚刚醒过来,就听到外面有女子低声说话的声音,安茹儿扬声道:“乌玛,发生什么事了?”
乌玛听到安茹儿唤她,忙快步走了进来,一脸焦急:“公主,出事了。”
安茹儿心神一动;“怎么了?”
乌玛道:“刚才卓儿来报,说是马场的很多马都病了,先是不吃草料,然后又口吐白沫,一晚上的功夫就死了十来匹。”
安茹儿立刻道:“你去把桑珠叫来。”
桑珠很快就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逻信,安茹儿一见两人一起来,急道:“逻信,怎么好端端的会有这么多马死?”
逻信看上去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唯独一双眼睛闪着亮光,他一见安茹儿一脸焦急,笑道:“公主稍安勿躁,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刚才已经去看过了,只怕……”
逻信抬起眼皮飞快的看了安茹儿一眼,眼底划过一丝精光,作沉思状默了片刻道:“公主,依我看,恐怕是瘟疫。”
“瘟疫!”安茹儿惊叫起来,她惊愕道:“怎么可能呢?哎呀,怎么我才接管这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这可如何是好啊。”
安茹儿一副没了主意的慌张样子,逻信看在眼里,不慌不忙道:“公主您别着急,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马场也长期备有药草,我已经安排兽医在救治了,想来不用几天就会没事了。”
安茹儿点点头道:“逻信,你是母亲信任的老人了,经验又丰富,这次可全都指望你了。”
逻信道:“那是自然的,只是,仆固公子定金已经付了,如今又出了这种事情,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