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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茹儿愈发觉得绮罗公主看待人和事颇有些悲观,宫中环境素来是不进则退的,若是存了这样的心态,只怕更加挣不出前途。
但她也不想和绮罗公主说太多,就笑道:“公主走了半天也累了,不如回去喝杯茶休息片刻吧。”
绮罗公主点点头,两人便准备回去。
安茹儿刚一转身,就听到下面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两人吓了一跳,一起回头看去,只见场边走过来几个年轻男子,端王李懿和韩王李迥是安茹儿认得的,还有一名穿天青色襕衫的男子是个生面孔,他身材挺拔,比起端王的英武,韩王的邪魅,此人却自有一种儒雅气质,看他衣着不像皇子,倒像是个世家公子。
李懿和李迥的注意力都在几名蹴鞠的女子身上,只有那名男子,似乎是无意的往高处看了一眼,安茹儿半个身子隐藏在竹林里,又穿了青色衣裙,地势又高,想来那男子是看不到自己的,倒是绮罗公主,随着男子的目光向上,她急忙转身往下走,安茹儿在她的脸上扑捉到了一抹绯红。
安茹儿想绮罗公主可能是天性害羞,不愿见外男,故而匆匆离去,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好在那个男子也只是往上面随便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安茹儿跟在绮罗公主后面顺着山势回到碧竹林,刚看到慎妃的院落,就见杨充容身边宫女守在路边道:“公主,充容娘娘要回去了,打发奴婢来寻您。”
安茹儿忙道:“公主这就回去了,以后得闲了经常来坐坐,咱们姐妹也算有缘。”
绮罗公主微微一笑:“那是自然的。”
两人一起回到宫室,刚好看到杨充容走了出来,她眼睛有些红红的,刻意用脂粉掩盖了,头发也有些湿湿的,一看就是重新洗脸梳头的。
安茹儿垂首站在一边,等杨充容母女走了后,她才抬起头,却见绮罗公主刻意和杨充容保持了一点距离,并不十分亲厚的样子。
安茹儿正要回自己的屋里,就见慎妃身边的婷仪走了出来道:“郡主,娘娘请您进去。”
安茹儿想起杨充容似乎哭过的眼睛,便问道:“婷仪姐姐,你可知道杨充容来有什么事吗?”
婷仪和婷芳不一样,婷芳谨慎稳重,而婷仪则快人快语,她压低声音道:“奴婢听着,像是议亲什么的。”
安茹儿心念一动,笑道:“有劳姐姐了。”
婷仪一掀帘子,安茹儿一歪身走了进去,从屏风转进内室,见慎妃倚在坐榻上,正在一个小竹筐里挑选丝线。
安茹儿在一边的胡凳上坐了,慎妃纤长的手指在筐子里拨着,挑选的十分仔细,眼睛也不抬道:“你知道杨充容今天来做什么吗?”
安茹儿垂首不语,慎妃继续道:“本宫得了消息,说是吐蕃来了使者求亲,要在宗室公主中挑一位和亲吐蕃。”
安茹儿想到了她在凉州时候,安墨城曾经跟她提过,吐蕃发生内乱的事儿,如今吐蕃来人求亲,想必内乱已经结束了。
想当初,安墨城是准备率部落勇士开赴吐蕃帮天朝收复失地的,却没成想吐蕃还没去成,就已经天人永隔,不由悲从中来,但她在慎妃面前又不能表露,只能低头掩饰情绪。
慎妃道:“本宫听说吐蕃前阵子发生了内乱,于是皇上正好派兵去把吐蕃抢咱们的地盘给收复,想不到这吐蕃倒识相,巴巴派人来求亲示好。”
安茹儿心道,哪里是吐蕃识相,定是天朝暗中支持了吐蕃的赞普和摄政王,否则哪有那么好的事儿。不过慎妃是深宫妇人,又是中原人士,想必对这个也不了解。
安茹儿道:“杨充容来找娘娘,莫不是皇上已经下旨将绮罗公主嫁到吐蕃了?”
慎妃摇头:“原则上,皇上是不愿意将亲生女儿嫁到那么远的苦寒之地,只是为表诚意,少不得还是要割爱,
天朝派公主和亲吐蕃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早在天朝国力最强盛的时候,天朝就嫁过两位公主到吐蕃,而这两位公主嫁到吐蕃时候,带去了大量的医药,种子,绸缎以及各种先进技术,颇受吐蕃人尊敬,倒也不负天朝上国的威名。
但是和亲毕竟是远嫁他乡,吐蕃又地处高原,气候,水土都和中原不同,而且骨肉难以相见,因此大多数人是不愿意的。
慎妃道:“皇上还没有下明旨指明是绮罗公主下嫁,只是杨充容早已失宠,她膝下又只得一个女儿,当然不希望爱女远嫁,她唯恐皇帝会把绮罗公主派去和亲,也是人之常情。”
安茹儿叹道;“杨充容为公主拼尽全力,也是慈母心肠。”
慎妃道:“何尝不是呢。”
安茹儿道:“不过,皇上又不是只有绮罗公主一个女儿,也不一定会是她。”
慎妃道:“话虽如此,可是适龄的公主里,她的可能性最大。”
安茹儿想起了今天遇到了新城公主,要说生母地位,那新城公主的生母地位更低,为什么慎妃不提新城公主呢。
像是专门回答安茹儿心中的疑惑,慎妃道:“原本还有个新城公主年龄也相当,只是皇上恐怕不会让新城公主去。”
安茹儿道:“那是为何?”
慎妃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新城公主的母亲张婕妤,她虽然在宫里地位不高,可她却是曾经伺候沈皇后的旧人。”
安茹儿听到“沈皇后”这三个字,心中一震,沈皇后虽然是皇帝的第一任皇后,但是她这个皇后却是追封的,沈皇后在做皇子妃的时候就亡故了,皇帝和沈皇后伉俪情深,顾念旧情,登基之后追封沈氏为皇后,这是官方的说辞,民间则有传闻,这位沈皇后是在天宝年叛乱中失踪的,下落不明,皇帝派人去寻找,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止。
安茹儿道:“皇上是个念旧的人。”
慎妃道:“念旧是一方面,这位张婕妤,别看她位份不高,在宫里倒也吃的开,皇上对她虽然不算很宠,但是这么多年也没有忘记她,她的日子并不难过。”
安茹儿开始还以为张婕妤和杨充容一样早就失宠,却没想到皇上对她还不错,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还是个婕妤呢?
安茹儿刚想问,话到嘴边一转念就明白了,位份低,恩宠也不显,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独孤贵妃也不会注意到她,这样一来,反而相安无事,也是皇帝对她的一种保护。
安茹儿道;“和亲人选都是皇上定,杨充容来求娘娘,怕是也于事无补。”
慎妃道:“杨充容也不容易。她当年因一件小事得罪过独孤贵妃,所以才一直被打压,这才过了几日平静日子,又遇到这样的事儿。”
原来如此,难怪绮罗公主和乐阳公主反而没有新城公主亲厚,还有这一层原因在里面。当即感慨道:“杨充容是个好人,希望她可以有好报。”
慎妃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安茹儿道:“那吐蕃使者不知何时会来京,这事儿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慎妃道:“吐蕃离咱们够远的,听闻他们早就出发,想必再有十来天吧。”
安茹儿道:“到那时候兴许还有什么新的动向也不一定。”
慎妃道:“正是。”
安茹儿就着这个话题说了几句吐蕃人的风俗之类的话,慎妃听了一会儿,到了晚膳时间安茹儿才离开。
华清宫比起宫里要幽静,用过晚膳之后天完全黑了下来,四处静悄悄的,只有夜风吹过竹林的凤尾发出的沙沙声,显得更加幽静冷清。
绿珠点了灯,安茹儿坐在窗边的榻上翻看一本琴谱,忽然听到窗外有异响,像是竹叶的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安茹儿立刻警觉起来,朝绿珠使了个眼色,暗暗抽了匕首在袖中,挪到窗边轻轻把窗户掀开一条缝,冷风立刻灌了进来,安茹儿不禁抖了个激灵,这一闪神,一道人影从窗外闪了进来。
安茹儿吓了一跳,手中匕首猛的挥出,谁知那人更快,手腕一紧,安茹儿手中的匕首落在地上,好在那地上铺了地毯,没有发出声响。
安茹儿忍不住惊叫,却被那人捂住了嘴,在耳边低声道:“是我!”
声音熟悉低沉,赫然是李轼。
绿珠一看是李轼,立马识趣的退了出去。
安茹儿的声音里有些薄怒:“你来做什么?”
李轼笑呵呵的往胡榻上一坐,薄唇微勾:“来看看你不行吗?”
安茹儿瞥了他一眼道:“这里是华清宫,慎妃娘娘就住在主殿,你一个成年皇子,漏夜闯入,怕是不妥吧。”
李轼轻挑凤目:“慎妃娘娘这会儿只怕早就歇下了,你大可不必担心。”
安茹儿听他这么一说,倒想是自己很希望他来看自己,安茹儿知道他向来能言善辩,便懒得和他争,在桌边的胡凳上坐了下来,淡淡道;“要来看我,非得挑这么晚,想来是有什么事吧。”
李轼俊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从怀里拿出一卷纸放在桌上,用手指将那卷纸推了过去,缓缓道:“给你的。”
安茹儿看了李轼一眼,狐疑的把纸卷展开一看,原来是一叠银票,且数额不小。
安茹儿诧异的看着李轼,李轼道:“别急着推辞,这不是我给你的,是桑布托我带给你的。”
自从安茹儿匆忙离开凉州之后,就把桑珠和桑布留在凉州马场,而听李轼的口气,桑布似乎来了京城。
安茹儿捏了那银票道:“桑布来京城了?”
李轼的凤眸闪过一道不明的情绪:“你难道不问问,凉州的马场生意如何?”
安茹儿的目光落在银票上:“你既然知道,还用问我?”
安茹儿来京之后,桑布来过两次,马场有李轼暗中授意杜瑛和杜若照看,再无人来寻衅滋事,这两年各地用兵,马场的生意是不错的。
李轼见安茹儿面有嗔意却越更添娇俏,悠然一笑:“这一年朝廷不断增兵,你的生意自然很好。”
安茹儿听李轼说起增兵,又想到了白天慎妃说起吐蕃的事,便问道;“天宝叛乱早就过了,朝廷为何还要增兵?”
李轼眉心微蹙,随即又笑道:“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对了,桑布还带了你父汗的消息。”
安茹儿一听李轼说起安劼汗,心头一跳,忙问:“我父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