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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宜意识到到时候，车速已经很快了，"慢点。"
咯吱——一道尖锐的刹车声，贯穿长空夜色。
"怪不得你老提醒我要系安全带。"左宜拍了拍胸口，压住那股后怕。
原来这货开车，这么没章法。
扭头一看，驾驶座的男人，趴在方向盘上，左宜连忙拍他的肩膀，“喂，怎么了？别吓我啊。”
沈笑身子没动，还保持着把脸闷方向盘的姿势，半天才蹦出两字出来
"医生。"
"嗯？"左宜没听清，靠近一点，"你说什么？"
沈笑把头抬起来一点，露着一双眼睛，如深潭一般容易让人溺毙其中，声音也是清清凉凉的，"我想当医生。"
电视花火之间，林左宜明白了，或许陆怀宁口中的刀，从来就不是菜刀，而是——手术刀！
"当医生的感觉，每帮到一个人，是不是很开心？"
很少会看到他这么情绪外漏，他的那双眼睛让左宜挪不开眼，心疼的握住他搁在方向盘上的手，"跟我说说吧。"
车里沉静了几分钟，没被她握住的那只手指，心烦意乱的敲着方向盘。
很久，他回过神了，咧嘴一笑，"反正跟你遇到的院长，不一样。"
不一样你妹啊，不带这么损人的。白瞎了她一片好心想帮他走出阴影了。
"抱歉，没当成他的情－妇，没法比较你跟他的差距。"左宜噎了一句回去，陡然想起一件事来，"艾，我说是不是每个医生都好在办公室砌一洗手池？"
"讲究卫生那是职业需要。"
"那你就是洁癖，那天我去你办公室，不也见你洗手了。"
"习惯了。"沈笑重新发动车子，开入正轨。
"医生救死扶伤，白衣天使呐，怎么到你着，搞得见不得人似的，问了半天才招供。"
"你用招供这个词，真是精准无比。"说到这，沈笑竖起一根手指，嘴里还啧啧了两声，"就你那天冲我发火，我还以为你恨遍天下所有医干医生的，不知道你这次又要折腾哪一出，谁跟你说呐。"
"你那天说介绍几个客户给我，那眼神就跟当年那个院长一样......"
沈笑不愿意了，寻着车子直开的空隙，腾出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脸，"就凭这张脸，他能帅成我这样？"
"好好好，你帅你帅。"林左宜知道他这么贫嘴是怕自己多想，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说，"以后我工作上的事，你不要动用关系和人脉帮我走后门，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处下去了。"
"这跟咱俩处对象，八杆子打不着啊。"这方面，男人实在无法理解，想了半天只想到一种可能，"怕人说你傍大款啊？"
哪想到看林左宜嗤笑一声，"傍大款怎么了？有一个真心喜欢我的好男人摆在面前，我犯不着摆出一副贞洁烈妇的样儿来。幸福是自己的，又不是挂别人嘴上的。"
"那还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我只是想保持一种能力和心态，不会轻易的被这个社会淘汰。"
"还这么没安全感。"看来他还要努力。
"以前我总担心如果最后跟你成不了，我该怎么办，现在不担心了，只要你给我自由打拼的空间，我肯定跟你好下去。"
"我那不是干涉你，是......"
"我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是真心心疼我才要帮我。但以后工作上的事，还是我自己来，你别插手。"
车里有短暂的沉默，左宜怕他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一个人瞎琢磨，就东扯一句西聊聊一句，“我看左左很听你的话，要不咱们明天去买个乌龟回来养吧。”
注意到她说的是咱们，不是楚河汉界一般清清楚楚的你、我，沈笑觉得自己生命里终于有人走进了，“好。”
到她安全到了楼下，他就要走，“自己上去吧，我还要回部队，气象局那边说下星期有个台风登陆，得做好防洪准备。”
怕耽误他的事，左宜赶紧下车，走了两步远，又蹬蹬蹬的跑回来。
“忘什么了？”沈笑正要倒车，看她过来，摇下车窗问她，还以为她落了什么在车上。
“当兵是你自己选的？后来怎么不做医生了？”她目光担忧的看着他。
最直接的问法，往往无法回绝，他抿着唇，她则趴在车窗口不走。
“发生了一件事故。”他不愿意多说，眉头紧紧皱着。
对左宜来说，他肯开口已经是进步了，也不紧逼，主动说起自己，“比我好多了，至少你还梦想成真过。我到现在都没见过演播厅什么样呢。”
知道她是有心安慰，沈笑把她搁在窗沿的手攥在手心，“甘心嘛？广电就在你对面，就是摸不着。”
“不甘心也没办法，生个孩子傻三年，我又没多少工作经验，要不是荷荷，我连策划都干不上。”
说到宋荷风，左宜就没那么轻松了，趁他不注意，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办公室最是是非和八卦的滋生地，第二天公司关于林左宜撬了好姐妹墙角地消息就满天飞，宋荷风和林左宜一样心里都不好过，但谁都拉不下那个脸先主动，连着一个星期，原本恨不能粘在一起的好姐妹，愣是互相一句话都没说。
薛景总算吐了一口恶气，她每天的主要乐子就是煽动办公室员工大谈八卦。
左宜这几天在忙夏忠国广告大最后排版，三天两头要出去，也就没把薛景放在眼里，倒是宋荷风年纪小受不了这种背后的指指点点，有几次还跟人吵了起来，最后只能闹到方志明那里去。
例行晨会上，有人指出，"方总，这个季度的奖金分配，我觉得有些不合理。"
"哦，哪里？"方志明点着桌面。
"有些人整天什么事都不干，就知道一天到晚往外跑，还说什么跑客户，是出去泡男人还差不多。"这话就差点出人名了，结合最近点公司八卦，谁都知道说点是林左宜。
"奖金平均分配，这让我们这些来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一天到晚忙的屁股不占板凳的，心里能舒服吗？"
"说的有道理。"方志明此话一出，立马激起一干员工的兴奋眼神，要知道把林左宜那份奖金分了，每个人能不少呢。
方志明不管她们怎么想的，翻开面前的主营业务报表，"最近你们策划部，主要就一个军旅节目在出业绩。这个节目是谁签的来着。"
被这么一盆冷水扣下来，那些人知道分奖金无望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林左宜。"
"她都不计较你们分她提出，你们还嚷嚷什么，生怕她不知道，是不是。"方志明一把扣上报表，"散会。另外，林左宜留下来。"
薛景侧身而过的时候，捂着嘴笑了，"祝你好运。"
照着薛景的理解，公司里现在流言满天飞，但凡是个男人都会对林左宜这样对女人敬而远之，方志明肯定也不例外，单独留下爱她，肯定不会是好事。
她正幸灾乐祸着，方志明也喊住了她，"薛经理，现在军旅这档节目最新确定的只有林左宜签订的夏忠国，其他广告位空档，你盯着点，别到时候又闹笑话。"
"祝你也好运。"薛景临走的时候，林左宜把这句话回敬了回去。
等到会议室只有她和方志明两个人，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个信封，手一推，推到林左宜面前。
"推荐信？"看到信的抬头，林左宜的脸色就白了，她知道的，一般都是老板解雇某个人时，不想双方都太难看，才会给对方一封推荐信。
"方总，觉得我干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