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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贺公公?”门外的宫人有事要禀报。
南宫傲走到门前,推开门,见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站在门口,长孙文苏眉目分明的面容漂亮得让人睁不开眼:“南宫哥哥,你也在啊。苏儿好久没有见到哥哥了,他呀,根本就不管自己的妹妹。”
长孙文苏小嘴不饶人,她没带随侍,应该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南宫傲失笑,皇上怕皇后担心,一直没有告诉她无忧的事情,相应的,长孙文苏应该也不知道。事情可巧,她偏偏这时找上门来。
长孙文苏踮着脚往里面看:“神神秘秘的,让苏儿进去啦!”
她一眼看见了坐在里面的慕容墨雪,立刻收敛了,脸颊飞上两朵红云。
南宫傲了然,长孙家这两颗最优秀的明珠是冲撞了哪路神仙,怎么就都看上了同一个人。这小丫头将来可要大大的伤心一次了。
慕容墨雪见长孙文苏瞧见了自己,也走过去跟你她打招呼,温柔的笑容挂在脸颊:“文苏来了?”
长孙文苏几乎是控制不住地瞧向慕容墨雪的胸……
“咳咳。”慕容墨雪轻轻地咳嗽两声,长孙文苏惊觉,收回自己的目光,脸红着跟他打招呼:“墨哥哥好。”
小公主偷看慕容墨雪清俊的面容。这个墨哥哥到底是男是女,她一定要知道!
南宫傲的蓝色眸子幽深如大海,淡淡地落在长孙文苏身上:“文苏,今天我们尚有要事商谈,恐怕你无忧哥哥不能陪你玩了。”
长孙文苏嘟了嘟小嘴,很是不高兴,可是墨哥哥在旁边,她又不好意思太任性了。只能乖乖地福身:“苏儿知道了,那苏儿先走了。”
长孙文苏华贵绝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南宫傲掩上门,似乎不大能承受昨夜没睡,掩口轻轻咳嗽了两声。
慕容墨雪凉凉地移开目光,说话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你去睡吧,我来守着。”
南宫傲“嗯”了一声,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但愿慕容墨雪能明白他的意思。
绛红色的身影走向了右边的偏室,他气度尊荣,长了颗七窍玲珑心,可终究还是过于劳心了,总是身体不好的样子。
门吱呀一声再度被推开,慕容墨雪以为是长孙文苏调皮,去而复返,回过头来见到的竟然是文帝。
她不慌不忙单膝跪地,轻启朱唇:“皇上。”
文帝没有再向前,明黄色的袍子上金丝绣龙,彰显着帝王家的大气,在夜明珠的映照下,那龙仿佛活了过来,正在游走:“无忧怎么样?”
慕容墨雪低垂眉目,桃花眸淡淡地敛了:“回禀皇上,三殿下还是昨天的样子。血污与蛇王之血相冲,他……很痛苦。”
文帝眉心漾起了波纹,这个冰小子天生拥有强大无匹力量,性格却总是冷冷的,生人勿近的样子。不用慕容墨雪说,他也能想到,必然一夜平静,他绝不肯把自己的痛苦暴露在外。
文帝的神色无比威严,他习惯性地摸向自己手上的藏玉扳指,那里空空如也,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将藏玉扳指赠给慕容墨雪了。
文帝对单膝跪地的慕容墨雪吐出三个字:“跟我来。”
满朝文武等候已久,一向勤政的皇上今日为何迟迟不来。大臣们私下里交头接耳时,文帝出现了,还带来了一个人。
慕容墨雪跟在文帝身后走入大殿,丝毫没有露怯。
走到大殿中央,慕容墨雪停了下来。目送文帝走上帝王之台,坐到龙椅上。
文帝的面上没有笑容,他眉心上的皱纹犹在,眸里隐藏了深深的帝王威严:“各位卿家,有事上报。”
几位大臣出列,说了几件小事,文帝一一处理了。
等朝堂彻底静默了,文帝才开口:“几日前,我让慕容墨去接着调查上次的案子。根据吐火罗人的口供,真正的主使应该是在我们轩辕国内部。”
满殿哗然!
在轩辕国内部?勾结外边的人叛国?这实在是天大的事情!
文帝懒懒抬手,示意下边的臣子闭嘴:“昨天慕容墨已经将真凶查出,是太白书院选上来的新秀,御林军的副统领--邵华书。”
又是一片哗然。
邵华书谁没见过,当初选上来时进殿当堂测试,众人仍然记得邵华书胆小出汗的样子,跟慕容墨的狂傲、顾少宗的悠闲气度根本无法相比的。他居然敢勾结吐火罗的人,来谋害文苏公主,太不可思议。
文帝眸里不含感情,静静地看着下面纷纷喧嚷的大臣们。犹如一尊玉佛的雕像,不含悲喜,却不怒自威。
下面的人很快也发觉自己的不妥,迅速闭上了嘴。
他们眼里瞟着笔直站在大殿中央的慕容墨雪,心里直犯嘀咕,三殿下的一个陪读而已,竟然接连立下大功,让他们这些臣子的脸往哪放。
文帝示意旁边的宫人展开自己案头的笔墨,他修长劲拔的手伸出,拈起那个上好的紫毫笔:“朕已经答应,如果慕容墨在十五日的期限内破案,朕会给他无上的荣耀,丰厚的赏赐。经此一事,朕决定给慕容墨一个将军的职位,不知众位卿家意下如何?”
文帝的目光落在慕容墨雪身上,那个冰小子的眼光果然不错,这个年轻人是个可造之材。
他看似询问,语气里已经带有不容置疑的淡淡威严。
可总有人听不懂话里的意思,企图以蝼蚁的力量一撄锋芒。
一个胡子已经有些发白的臣子出列,看着慕容墨雪的样子目光阴狠:“老臣以为,此事不可。”他振振有词地禀告皇上:“将军一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才能获得的,我们轩辕国的慕容将军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走了好几个来回,是真刀真枪的把式,绝不是只凭几个简单的小案子享受如今的待遇。如果圣上如此破格提拔慕容墨,恐怕很多臣下心里不服啊。”
慕容墨雪闻言,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如果要论“死人堆里走了好几个来回”,谁也没有她走的多吧。那满池的鲜血,也不必战场上的少。
只见另外一个人悠悠发话了。
上官云上朝来没有穿自己月白色的衣衫,穿的是官服,一时慕容墨雪没有认得出来。
上官云气度雍容,唇边挂着文雅的笑意,淡淡说道:“魏大人此言差矣,同样是为我们轩辕国出力,慕容墨公子也是抵御外侮、惩戒内乱者。其功不小。若论资历算成败,我是不是也要脱下官服呢?”他最后一句说得淡然优雅,其中却隐含着可怕的讽刺。
原来说话的是四大家族的魏家!
慕容墨雪了然了,他的儿子魏如岩与自己有仇,又因为顶撞长孙无忧,魏家被剥夺了十万兵权!想必魏家对此事怀恨在心,断不会让她顺遂。
魏乾端冷冷一笑,谁敢让上官云脱下官服,他是四大家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不同于仍在念书的其他贵族子弟,早早以出类拔萃的表现进入朝堂,没有人敢对他说不!
魏大人语气中带了些微的怒火:“上官大人说的哪里话,此事原本与上官大人无关,说到论功行赏,臣听说此事三殿下也有参与,应该先封赏三殿下才是。”
长孙无忧如今的情况,不可能出席在朝堂之上。文帝眸子一紧,这老家伙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他只能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无忧在此案中受了点小伤,暂时不能来了。”
魏大人抓住了这次机会:“三殿下与慕容墨一同行事,慕容墨安全无恙,三殿下却受了伤,这是护主不力。这样的臣子,不惩罚则已,如何还能进行封赏?望圣上三思。”说着跪了下去。
他不会让慕容墨如意的。魏大人心里恶狠狠地想,就因为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慕容墨,他的儿子不小心得罪了三殿下,剥夺了十万兵权不说,魏如岩还被剥夺了进入太白书院的资格、参加近期科举考试的资格。
他们魏家原本与四大家族中的其他三家不相上下,如此一来,大大地削弱了实力,背后受尽挖苦与嘲笑。他与慕容墨的愁,不共戴天。
上官云今日兴致颇好,轮廓分明的俊脸上不乏笑意:“魏大人的意思是说--三殿下需要别人的保护?”
只一句话便将魏大人置于死地!
三殿下长孙无忧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一力灭掉许多门派,眉头不曾皱一下。别人或可以为是传闻,四大家族的人却个个都明白,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任何的保护!
魏大人跪在地上没有反驳,冷汗涔涔而下。
文帝看够了笑话,跟着补上一刀:“魏大人还有何异议吗?”
魏大人跪在地上,眼睛看着面前的地面,目光里满是阴狠与怨恨,总有一天,他会叫这个慕容墨全部都还回来!
他涩涩开口:“臣,没有异议。”
文帝点头:“很好。那么朕赐予慕容墨将军的职位,封号玉安。虎符可调动北方十万兵权。你的身份,再住叶辰殿不合适了,朕京城宅邸一处,奴仆若干。慕容墨,你可还有什么要求?”
北方的十万兵权……十万兵权……
魏大人心如刀割,那曾是他魏家兵力啊!竟然全部转到了慕容墨雪手里!
皇上没有叫他起来,他便在原地仍然跪着。内心的怨毒疯狂滋长,魏大人的手指狠狠抠着地面,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会让所有人付出相应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