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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姑娘软绵绵的娇嗔，再凶的汉子心也化了。赵成神色和缓下来，坐到雨蝶旁边搂住了她：“你不知道，我隔壁的邻居死了。我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雨蝶媚人的功夫一流，时而娇嗔时而任性：“哟，原来是惦记着一个死人啊。既然穿一条裤子长大，你们怎么没好了去啊！”
赵成把雨蝶按在怀里：“你个小妖精！死人的醋也吃，他是个男的！”他话锋一转：“你上次给我的书，没什么问题吧？”
雨蝶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满脸的不乐意：“你什么意思？”
赵成唐突了美人，也很不好意思：“我没什么意思，我、我吧。”他吞吞吐吐地说不下去了。
雨蝶转身生气，不搭理他。
赵成咬咬牙：“我告诉你了，你可不兴生气！”
青楼姑娘从肩头略略瞅了他一眼，干巴巴地点头：“说吧，我不生气。”
赵成这才告诉她：“你送我的书吧，我送人了。就是死了的那个，他看完你那书之后整个人魔魔怔怔的，”他的神色中带上了一丝正经：“我不知道他的死……与那书有关么。”
雨蝶眼泪如断了线般掉落下来，美人的泪水，总是十分引人怜惜：“那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居然拿它去送人，你叫我说什么？死人也是我的错，你就当我诚心害死你好了！以后你赵大爷别踏进我的门，免得小女子吃饱了没事干，做法害死你。”
赵成晃了神儿，嘴里一边说：“你不是说了不生气吗”，一边跑去哄：“我虽然看不上那小子，毕竟是我发小，他死了我心里难受，胡说几句，雨蝶你别当真。”
怪不赵成不肯说出书的来历，原来是青楼的相好送的，他还算是个爷们儿，怕牵连到这个叫雨蝶的青楼女子，竟是不肯说。
不过看雨蝶的反应，那本书还是有问题。
一个青楼女子送出去的定情信物，可以是簪子耳环，可以是戒指手镯。不那么昂贵的还有手绢。
她竟然送了一本书。
赵成在叙述的过程中，雨蝶虽然时嗔时喜，仔细观察的话，仍然能看出在赵成提到书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紧张。
赵成哄好了雨蝶，两人便你侬我侬地往床边走去，慕容墨雪见已经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信息，小心翼翼地将瓦片重新放回原处。
长孙无忧听到了一切：“女人，你还是要进去？”
慕容墨雪“嗯”了一声，突然发现自己千面心经的话幻化术犹在，她的脸有了几处改变，变成了比较普通的男人脸。
长孙无忧对着这张脸喊出“女人”二字真是不嫌别扭啊。
她认真规劝长孙无忧：“三殿下暂时不能露面，你太过显眼了。万一被对手发现又是麻烦。”
长孙无忧站在屋顶，白衣飘飘，仿佛仙人：“好，我在此等候。”
说完他席地而坐在屋顶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闭上了双眸。绝世的容颜都是祸水啊祸水。
慕容墨雪没有多做停留，趁无人注意时飞身下去，落在远处的草丛里。她整整衣冠，大步走了进去。
躲过门口浓妆艳抹的揽客女子，翠香楼的一楼是大堂，前面的台上有青楼女子的歌舞表演，慕容墨雪自己捡了张干净的位置坐下了。
老鸨扭着自己不年轻的水蛇腰赢了上来：“公子可有相好的姑娘？”
慕容墨雪清俊的面庞在青楼之地是少见的，老鸨也多留了点心。没想到慕容墨雪上来就点出了雨蝶的名字：“你们这翠香楼，有个雨蝶的姑娘吧？”
雨蝶这小浪蹄子！什么时候勾搭上了位贵族家的公子，从来没她说过，今晚她得仔细自己的皮了。老鸨露出为难的表情：“雨蝶姑娘这会儿有客呢。”
慕容墨雪往老鸨手里放了两锭银子：“别去打扰她，我在大堂看会儿歌舞。她有时间了千万叫我。”
老鸨掂掂手里的银子，足有好几两重，不禁喜笑颜开。赶忙唤着龟奴：“没有眼力见的东西，没见这位公子的面前桌子是空的吗？还不快给公子沏上我们最好的香片？干果碟挑好的捡些来。”
“公子何必单等雨蝶呢，我们翠香楼有的是漂亮的姑娘。喜欢的话，可以看看别人嘛。我们思思就不错。”老板往台上正在弹着琵琶的姑娘一指。那姑娘的面容隐没在面纱后面。叶思思是翠香楼的花魁娘子，老鸨见慕容墨雪出手阔绰，为了留住这人做个常客，狠心推荐了自己最得意的人。
叶思思勾人的双眸向慕容墨雪清俊的面庞瞟来，不愧是青楼里锻炼好的女人，一个眼神儿又弯又魅，直要把人的魂儿勾看去。
慕容墨雪对于叶思思没有兴趣，她做好长时间等待的准备。说话的功夫，龟奴把东西一一端上来了，茶水的味道香气扑鼻。慕容墨雪低头吹了吹茶，轻轻呷了口，而后拈起一粒梅子正要吃，可没一会儿赵成就下来了。
慕容墨雪眼角的余光护送赵成走出翠香楼的大门，老鸨的水蛇腰再度晃回眼前：“这位公子，雨蝶的客人已经走了，您是想……”
确认赵成走的远了，慕容墨雪从怀内摸出一颗夜明珠放在桌上：“你猜猜看？”
雨蝶是翠香搂的金字招牌之一，她住在天字二号间，比不上叶思思住在天字第一间。
夜明珠鸽子蛋大小，在白天时没有夜晚那般明亮，光淡淡的，晃瞎了老鸨的双眼。就是思思刚被选为花魁娘子、风头最盛的时候也没有这个身价啊？
话是那么说，多送上门来的银子干嘛不要。
老鸨满脸堆笑：“公子到底想要什么呀？”
慕容墨雪邪魅一笑，倾倒众生：“爷我当然是要包养她！”
老鸨眼珠一转，得，还是个痴情种子：“包养当然行，”她小心翼翼地问：“公子打算包养多久呢？”
慕容墨雪目光落在那枚夜明珠上，聪明地反问过去：“妈妈觉得，我可以包养多久呢？”
老鸨攥紧手里的夜明珠，一粒价值连城的小玩意，更不用说成色、水分都是极佳的：“小半个年头。”她略紧张地报出时间，担心慕容墨雪不满意。
小半年？她能有小半月的时间来这里就不错了。慕容墨雪想要的是速战速决，时间的长短只是用来吓唬赵成的，小半年的时间足够了。她端起桌上的茶杯，掀开盖子轻轻吹了吹，茶水上起了一丝波澜，她假作正在思考的样子。
老鸨紧张地等她的答复，京城的主干道上有好几家更大的青楼，那里的姑娘们千娇百媚，地界好，见过的达官贵人多。拿得出这颗夜明珠的人都去那儿玩了。他们偏僻的翠香楼就是混碗饭吃，捡人家剩下的。
慕容墨雪呷下一口茶，什么香片，比起在无忧宫中贺公公沏的茶差远了，慕容墨雪不想再喝下一口。她悠然抬眸，凉凉地回复：“成交，就小半年。”
雨蝶在自己的房间内梳妆，天字二号间的门被人推开，老鸨带着慕容墨雪走了进去：“姑娘啊，今日大喜。”
雨蝶站起身来，千娇百媚地朝慕容墨雪福了一福，才问老鸨：“妈妈说的是何事？”
老鸨朝身边清俊的公子哥努努嘴：“这位慕容公子对你青眼有加，包了你小半年。”
青楼女子难得清静生活，若有人能出手阔绰地包养她们是很大的喜事，半年不用接待乱七八糟的男人，只侍奉一个人的生活，有些像男人在外养的偏室。
雨蝶的反应很奇怪，她没有狂喜，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娇美的面容上露出青楼女子独有的媚态：“谢慕容公子对雨蝶的抬爱。”
若不是慕容墨雪在场，老鸨就要上去抽雨蝶两巴掌了。她该死的小性格，早晚得好好磨一磨。老鸨恶狠狠地瞪了雨蝶一眼，勉强挤出笑容：“那你们先聊着，我先走了啊。”
从外边将两扇大门阖上。
慕容墨雪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冰冷的面容上一双不带感情的眸子：“你都会些什么？”
雨蝶款款地走到她背后，保护极好的水葱手指放在了慕容墨雪的肩膀上，轻轻给她揉着，力道不大也不小：“雨蝶资质粗陋，只会弹弹小曲唱唱歌。让慕容公子见笑了。”
对付什么样的客人用什么样的招数。
雨蝶在对待慕容墨雪和对待赵成用的完全是不同的方法。
慕容墨雪的手覆盖上自己的肩膀，放在了雨蝶的手上：“那便弹个小曲儿给我听。”
这女人聪明得很，她从容应对着慕容墨雪的突然到来，虽不满意这个突然出现的公子哥，却也招招接得顺畅。
她柔美的声音应了：“好，公子稍等。”
小曲儿从天亮弹到天黑，雨蝶的手指在琵琶弦上磨得发痛，也不见慕容墨雪喊停。
夜色逐渐浮现，雨蝶就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停了下来：“慕容公子饿了吗？雨蝶叫人去传饭。”
慕容墨雪等的就是她说出这句话：“外边的饭吃腻了，你会下厨吗？”
雨蝶放下琵琶，抿唇笑道：“慕容公子说着了，雨蝶还真会一点。”
慕容墨雪走过去，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白皙的下颌，桃花眸的邪魅叫每个女人欲罢不能：“去给我做一些酒菜，我们晚上……一起享用。”她把后面四个字说的无比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