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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连忙走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麻木地对她摇头,就连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是在她同情的目光之下,我将画纸再次折好,连同还没看过的日记本一起放进包包里之后,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朝门口的位置艰难地走去。
我想,我已经不需要帮助了。而且这个世界上,或许再也没有人能够帮助我了。
这么巨大的悲伤,我终于是要自己一个人扛了。
“他得了脑癌,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他不让我告诉你,就是怕你忍受不住即将失去他的痛苦,于是和我合演了一出戏,目的就是让你恨死他,这样,即使他走了,你也不会难过,甚至还可以依靠着林纬美满幸福地度过一生。”
“他说他亲手策划了你养父母的车祸,你就信了么?呵呵,你错了,这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不过是让你恨他的其中一计而已。”
“你知道付氏你为什么能那么快收回吗?是因为温新他偷偷地在背后帮你,甚至是熊美,都是他暗自安排下来帮你的,不信你自己可以去问熊美。你以为裁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会独独留下熊美,又怎么会在你的复仇之路上,那么顺风顺水,一切都是陈温新在暗地里的操作,可怜他还要为了不让你怀疑,故意做成惨绝人寰的样子。”
“你知道他有多爱你吗?为了保护你,放弃自己向往已久的跟你的婚礼,又在一次次犯病难受的时候撕心裂肺地叫你的名字,而这一切,还都不能让你知道。”
是不是知道的太多,就会加重身体的重量,如果不是,为什么我连走个路都这么困难呢。不过是简简单单几十步的距离,我居然都走了不下十分钟。
咖啡店老板见我好像很不正常,嘱咐他的员工一定要帮我送到出租车上。
可这种想法在我一出咖啡馆门时就被我抹灭了,因为我不顾那位员工的好意,执意要往大马路边走去。就算他已经帮我拦下了出租车,但也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着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在它们微弱而又美丽的车灯之间,我似乎看见了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陈温新。
“你还记得又一次我住院吗?我告诉你吧,我根本没事,有事的是温新,那个时候的他病情就已经很严重了,为了不让你知道真相,他就求我帮他演出一场我生病住院的假象,而那个时候的他,早就知道你快离收回付氏不远了。甚至熊美提出的很多方案,都是由温新帮她策划并由熊美献给你的,而这一切你毫不知情。”
“我现在每次只要一想到他对你的爱,我就恨得要死。他宁愿自己孤独地死去,也毫不吝啬他对你的感情,而他对你最大的付出,就是想尽办法让你恨他。”
“他在企划一切的时候,就求过我终生都不要告诉你真相,包括熊美,也早在他面前发过誓绝口不提此事,但现在他死了,我每天都在对你的仇恨里度过。你知道这种恨你却折磨不到你的痛苦吗,你体会不到,而现在,我决定就算死后下地狱,也决不让你好过。”
王纤曼离开咖啡馆之后,我颤抖地拿起手机,想向小美求证一切事实的真实性。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电话那端犹豫了一会儿,随即亲口承认道。
“是,但是付董,请你听我解释……你在哪里,我现在立刻来找你。”
听完,我的手机从指尖滑落,摔在了地上,屏幕上的光立刻熄了下去。
我的心,似乎也伴随着那光亮,彻底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