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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城希奶奶看着赵城希爷爷,脸上的表情是“你看吧我就知道这小子沉不住气肯定会这么回答”的表情,然后笑眯眯的对李英生说:“小伙子,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丫头吗?那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啊?”
李英生这才反应过来时被赵城希的爷爷奶奶给整了,不由得暗自有些气恼,不过这样不来,不承认也得承认了。李英生叹了一口气,哼了一声,承认就承认,反正温景糖也不在这里,她也听不到,根本就不丢脸。想到这里,李英生反而开始厚脸皮了:“哼!承认就承认,好吧,我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温景糖啦。不过我来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你们太过分了嘛。干嘛非要把你孙子和温景糖绑在一起,温景糖又不喜欢你们孙子,你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
赵城希的爷爷点了点头,也叹了口气,最终也承认了李英生说的这一点:“没错,其实我们心理面也清楚。温景糖那丫头根本就不喜欢我家孙子。其实啊,以前我们两家人生孩子的时候,就觉得对方的孩子十分投缘,所以才开玩笑定下了娃娃亲。结果后来搬走以后,我家孙子还是经常问我们温景糖那丫头的消息。总是说什么‘温妹妹去哪里了?’‘今天和温妹妹玩什么啊?’所以后来我们才有些当真的。”
赵城希奶奶也跟着说:“但是那天孙子把丫头带回来我们也看清楚了,虽然他们关系非常好,但是却不是什么喜欢对方的关系,只是朋友的关系。这种事呢,是看缘分的,我们不强求,大家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难道我们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去为难你们这些小孩子吗?”
李英生听出了赵城希爷爷奶奶话里面的意思,哈哈的笑了一下,表情明朗了很多,一下子就有了精神,站出来一下子走到赵城希爷爷奶奶的身后,笑着扑倒他们的后背上:“哎呀,爷爷奶奶你们不早说,害我今天一直没有精神,生怕你们不同意。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不担心了。反正我觉得你们没有孙媳妇多一个孙女也不错啊,你们觉得是不是啊?”
赵城希奶奶乐了,对着赵城希爷爷,指着李英生说哈哈大笑着说:“瞧这小子,乐得没鼻子没眼睛的,刚刚还把那丫头说的跟什么似的,这会儿又跟捡到宝贝似的。不过小子,我可告诉你,虽然我跟他爷爷是松了口,说不干涉你们小孩子的感情,但是不代表说我就不管那丫头。那丫头我从小就喜欢,脾气什么的跟我年轻的时候是一点儿都不带差的。所以她的事情就是我们家的事情,你要是赶在外面欺负她,别怪我们两个老家伙不给你面子,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李英生闻言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奶奶小的时候原来也是个暴力男人婆啊,爷爷小时候也真够可怜的。肯定没少挨打。”
赵城希奶奶年纪虽然大了,但听力却是一点都不差,她一下子就听到了李英生说的话,一下子捏住李英生的耳朵,大声问道:“小家伙,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我是个什么?你说说?”
李英生求助似的看向赵城希的爷爷,结果爷爷很自觉的干咳了两声转过了身体,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看来这些年,赵城希的爷爷早就习惯了赵城希奶奶的武力镇压。没有办法,李英生只好求饶:“奶奶,我什么都没说。我是说你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超级美少女,爷爷能够跟你在一起简直是他的福气,这种福气根本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赵城希的婆婆这才十分满意的点着头松开了捏着李英生耳朵的手。李英生一被放开就使劲的揉着自己的耳朵,看出来了,果然和温景糖很像,连力气都很想。赵城希婆婆看了一眼李英生,很得意的说道:“小伙子,不是我跟你吹,你奶奶我年轻的时候追求的人可多了。全都是帅哥,你爷爷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我追到手的。再说了,现在那种娇滴滴的女孩子有什么好的,动不动就哭来哭去,做个什么跟要了他们的命似的,喜欢他们的男人都是贱骨头,受苦命!”
李英生吃惊的听着赵城希奶奶的这番惊天之论,不由得感叹道,不愧是老一辈的,看事情如此与众不同。也只能说赵城希的爷爷从小就有一种很独特的眼光。至于这一点嘛,不是坏事,肯定不是坏事,因为李英生自己好像也有这一点特点。因此李英生在思考半天之后,最后还是给赵城希的奶奶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高中的语文课都蛮好玩的。高二的上学期,温景糖他们有一个现代诗单元,其中一篇课文就很直接的命名为《爱情》。想想编者也算是改革创新了,毕竟温景糖从小到大,学校编发的《大学生性生理与性心理教育》还做苦口婆心状,学生不要涉及爱情。整个内分泌失调的嘴脸。
这篇课文里收录了叶芝的《当你年老的时候》,戴望舒的《雨巷》,舒婷的《致橡树》和裴多菲的《温景糖愿意是急流》。前面两篇还好,到了后两首“不,我必须以一棵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我愿意是急流,只要我的爱人是小鱼,在其中嬉戏”,截然不同的爱情观以及作者的性别,都成为了同学们大加讨论的话题。语文老师虽然教龄甚久,思想却颇为开明,居然鼓励温景糖们班级里的学生进行讨论。
“下面,我先请一位女生把《致橡树》读一遍。温景糖,你来,声音放大点。”
温景糖站起身,声情并茂地朗读。从小由当语文老师的因为嗓门大,温景糖爸爸没少教诲,对于诗词的朗读,温景糖颇为看重。
“很好,那么,现在,我想问温景糖同学一个问题,你是否赞同诗中表现出的爱情观?”老师微笑着问。也许是她提到了“爱情”这个敏感的词汇,班上有人窃窃地低笑起来。
老师手往下压,正色道:“不要笑,同学们。爱情是崇高而美好的,就像这篇课文的导读中所说的,爱情,让我们人类繁衍不息,向前发展。不要被传统文化禁锢,觉得提及爱就是不纯洁不健康。实际上,这样鼓吹的人本身思想就有问题。温景糖,请回答我的问题。”
温景糖笑笑,点头道:“是的,我赞同舒婷诗中的爱情观。恋爱中男女的平等非常重要。”
“那在场的女生们是不是也支持她的观点?”
“支持!”
“好。李英生,你来把《温景糖愿意是急流》读一遍。”
想不到李英生朗诵的声音非常好听,男好女色,女好男声,就凭他老人家,说说情话也能骗倒一筐小姑娘。
“我也支持裴多菲的爱情观。”不等老师发问,李英生就抢先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哟,小伙子倒是迫不及待。”老师一句话落下,班上立刻哄堂大笑。温景糖笑得浑身颤抖回头看他,他也在笑,看着温景糖,漆黑的眸子盛满了笑意。
“好好好。言归正传,在场的男士们有没有其他意见。”老师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没有!”
“好。温景糖——”
温景糖站起来,有点惊讶。
“听了在场男生振聋发聩的回答,你有没有考虑过改变自己的观点?”
温景糖摇头,笑道:“没有,我依然坚持双方的平等和女性在爱情中的独立精神。”
“那么李英生同学有没有意赞同温景糖的意见?”
“我坚持我先前的观点。”
班上开始喧哗,然后男女双方就对垒争辩起来。班上女生虽然少,但多半是口齿伶俐,与男生势均力敌。点燃争辩的导火线人却安坐在位子看双方你来我往。
“我坚持我的观点。”李英生微笑,毫不退缩。
“我也坚持我的观点。”温景糖毫无妥协。
“男女的战争就是这样爆发的。”赵城希盖棺定论。
温景糖俩一齐看他,然后对视一眼,各自骄傲地看自己的书。
争论到下课也没有结果。老师最后总结:“其实,两种爱情观都说不上错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无论你们支持哪一种都是对的。我想说的是希望在座的男生们在今后,长大成人,面对爱情的时候,也要有你们今天表现出来的精神,照顾她,爱护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今天在这个课堂上的女孩子们也要记住你们坚持的观点,要清楚你们是有思想有主见,独立的个体,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附庸。”
课下了以后,李英生从后面拍温景糖的肩膀。
“嗨,记住我今天的话,这是我的观点。”
“ok,ok,我们谁也不要去试图说服对方。你保留你的观点,我保留我的观点。方枘圆凿不放在同一个空间里也可以相安无事的。”
“原来你的好脾气都是做出来骗人的,犟起来也够可以哦。”
“一般一般。”
九月的尾巴上,学校安排学校里的学生去秋游。活动项目是步行去爬山兼烧香拜佛。集合出发,忽忽拉拉地一条长龙。温景糖一路上向周围的兄弟姐妹们灌输佛家精神。
“想象一下,古寺深山藏,云深不知初。寺院的一角飞檐,在落日的余辉中若隐若现。暮色四起,钟声袅袅。苍茫的青山,香炉生烟,弥漫的雾气,彩霞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