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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利夫一行在子爵的府邸等了许久,终于收到了子爵家臣莱诺安的回话。
“萨利夫执事,您一定要诚实的告诉我,那两个年轻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我以主的名义起誓,他们的死与我无关。”
家臣莱诺安面色沉重道:“执事大人,在真正洗清嫌疑之前,您不能留在子爵的城堡,但子爵给您提供了另一个庇护之所。”
萨利夫,齐来罗和五个神罚者被莱诺安送到了克劳德赛男爵的府邸。
正在休养的克劳德赛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为什么要把神罚者送到我家里?”
莱诺安道:“这是子爵大人的命令。”
“子爵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要当面问个明白。”
他让侍者把他抬到马车上,莱诺安摇摇头道:“男爵大人,你这是何必?难道以为我会欺骗你吗?”
“就算真是子爵的命令,我也得听他说说道理!”
克劳德赛只是想装装样子,别说坐马车,哪怕睡觉的时候稍微挪挪腿都会让他痛不欲生。他只想用强硬的态度来威胁莱诺安,他的岳父不止一次警告过他,要避免和神罚者产生任何来往。
但莱诺安跟了索伦斯三十多年,他可不那么容易受人威胁,看着克劳德赛越发激动,莱诺安索性站在了门口,道:“走吧,我的马车就在门外!”
男爵一怔,当两名侍女扶他起身的时候,他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放,放,放下我!”他感觉双腿的骨头又错位了。
看着克劳德赛狼狈的模样,莱诺安冷笑一声道:“男爵大人,到了这步田地,希望您能理智一点,闹到子爵那里,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您何必让自己受罪呢?”
莱诺安走了,克劳德赛只好暂时把神罚者安置在一座小院里,并立刻叫人把这件事告诉给佩德罗斯勋爵。
老勋爵连夜去了子爵城堡,他知道克劳德赛家族在铁山镇的地位一落千丈,但他相信有些问题用金币依然可以解决。
可惜子爵没有接见老勋爵,和他见面的还是家臣莱诺安。
这没关系,七十多年的光阴里他经历过太多这样的冷遇,老勋爵当即掏出了十个金币塞到了莱诺安手上,从他身上入手,就算解决不了最终的问题,至少也能知道子爵的意图。
在子爵的城堡里,莱诺安不敢弄出动静,假装推让一下,赶紧收下了金币,把老勋爵请到了一座塔楼里。
确系安全之后,老勋爵马上问了第一个问题:“为什么选中了我的女婿?”
莱诺安暗自慨叹,这老家伙还真是聪明,第一个问题就问在了要害上。
“因为子爵大人相信克劳德赛男爵能够保护他们。”
老勋爵又掏出了十个金币放在了石桌上,二十个金币不是小数目,莱诺安必须得给一点有用的消息了。
“盖萨克伯爵四个月前曾向子爵发出过参战邀请,子爵问过诸位男爵的想法,马德森男爵愿意出钱,拉法尔男爵愿意出兵,克劳德赛男爵什么都不想出,看来他不想和神罚者作战。”
佩德罗斯知道这件事情,他认为不表态等命令的做法没什么问题,毕竟子爵的态度也很模糊。
可谁能想到,这件事情竟然给子爵留下了口实。
“当时他还没有做好决断,所以……”
“可我记得克劳德赛男爵在新年之前向神罚教会捐了二十个金币,不知这件事男爵大人用了多长时间做决断。”
老勋爵无语了,不是因为莱诺安的话多有道理,而是他已经发觉了子爵的意图。
新年前夕,战争尚未爆发,神罚者依旧是这个王国的主人,任何一个贵族都想和神罚者保持良好的关系,二十个金币的数目的确不少,可索伦斯子爵肯定捐的更多。
不必再问原因,无非多编几个理由而已,索伦斯就是在针对克劳德赛。
老勋爵又数出了二十个金币交给了莱诺安:“告诉我,该怎么做?”
莱诺安很贪婪,但也懂得规则和限度,不能再绕圈子了。
他已经收了四十个金币,在铁山镇,这些钱足够买下一座宅院,也足够从他嘴里买来一条有用的建议。
“勋爵大人,您应该知道,子爵不想让神罚者活着,要么您亲自动手,要么请别人来动手。”
借刀杀人,又是这个套路,勋爵当然不想给别人当刀子:“我们刚刚遭遇强盗的洗劫,我的女婿受了伤,我们还损失了几乎所有的卫兵,萨利夫是神罚武士,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是你该烦恼的事情,我只能提醒你这么多,”莱诺安低声道,“另外还有一条消息送给你,子爵准备让那位新晋骑士协助你们保护神罚者。”
“克雷奇·蒙奇克?”老勋爵的下巴在颤抖,手也在颤抖,全身都在跟着颤抖。
莱诺安拉了老勋爵一把,让他尽量远离窗边,他真担心老勋爵会从塔楼上摔下去。
“别那么担心,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家里有一只狼的时候,它会吃掉你的孩子,当家里有两只狼的时候,它们会自相残杀,勋爵大人,你是聪明人,我就不再多说了……”
……
桑吉拉坐在床边,正在给曼达喂粥,多亏了她从老女巫那里带来了草药,让曼达在昏睡一夜之后苏醒了过来。
曼达并没有过分责备瓜特尔,这让尤朵拉极为不满:“你太纵容他了,至少应该抽他一顿鞭子。”
“那不是他的错,是我没弄清楚和他交流的方法,就像子爵一样,和他交流起来也很复杂。”
曼达刚刚收到消息,让他去克劳德赛男爵的府邸保护神罚者的安全。
去看看自己“未来的”财产,顺便探望一下受伤的父亲,安抚一下恶毒的继母,和哥哥、姐姐一起探讨一下暴力美学,曼达觉得这是人生一大快事。
可他不想和神罚者有太多牵扯,而且也闻到了事情背后的血腥味。
神罚者和克劳德赛家族,有一方必死无疑,不管哪一方死了,自己都脱不开干系。
不去是不行的,自己没有违忤子爵的资本,重要的是此行该带上谁去。
曼达拿出了羊皮纸,深思熟虑后列出了一个名单。
第二天清晨,他带着十人组成的护卫队,来到了克劳德赛的宅邸,因为来的太突然,男爵毫无准备,也没有派人出来迎接。
男爵的儿子福克斯正在宅邸外面的荒原上玩着没什么新意的游戏。
他在用钳子拔一个女仆的脚趾甲,左脚已经拔光了,现在轮到了右脚的拇指,在女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福克斯刚刚露出了些笑容,却看到了那张噩梦中时常出现的脸。
“是,是,是那个杂种!”福克斯高声喊道。
曼达骑着马来到福克斯面前,笑着问道:“你刚才叫谁杂种?”
看着曼达的盔甲和披风,又看了看他的佩剑和骑枪,福克斯坚信自己认错了人。
“我没有说你!你是什么人?”他很害怕,但这不代表他能学会礼貌。
曼达看看女仆道:“你为什么要拔她的趾甲?”
福克斯道:“她做错了事情,她嘲笑了我的脸,就该受到惩罚!”
曼达盯着福克斯看了一下,微笑道:“小胖子,你长得像头猪!”
福克斯愕然半响,这句话似曾相识。
他想起来了,曼达在用烙铁烫他的脸之前,说过一句同样的话。
“你这个杂种!果真是你!你才是猪!”
曼达一笑,回身看了尤朵拉一眼。
尤朵拉跳下了马背,绕着福克斯转了两圈,用“诗人”给她做的假手,轻轻拖住了福克斯的脸颊。
福克斯痴怔的看着尤朵拉,他从来没看过这么如此动人的女子。
尤朵拉带着温柔的微笑,轻轻的捏开了小胖子的嘴,然后掰断了他的两颗门牙。
福克斯放声痛呼,尤朵拉赶紧把他的嘴给堵上,轻声道:“别闹,听话,你骂别人是杂种,这是不对的,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