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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都是骑马而来,外面又大雨滂沱,只得先找地方暂侯,让了聂双城去找马车过来。莫问离站在二楼,手里摇着折扇,微拧着眉,看着御璃骁的背影。
“莫问离,今日你伤我侍卫的事,先记下,若再敢进犯,寒水宫只有一条路可走。”御璃骁进后院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莫问离,冷冷地说。
莫问离笑笑,轻抬折扇,遮住了口鼻,只留一双亮闪闪,刺瞎人眼的琥珀双瞳,低声说:“怎么,也想我嫁你为王妃么?”
众人一阵恶寒,鸡皮疙瘩跌了一地,慌慌地抬步往后院跑去。
御璃骁又深深看他一眼,这才大步进去。
莫问离出现得突然,行为诡异难解,你根本猜不出他想做什么。寒水宫虽是江湖门派,但是江湖中人却是最难缠的,有奸有善,多的是自诩“老子天下第一,你千万别来惹我,否则同归于尽,我让你全家不好过……”的人物!莫问离又是这些人中的最邪气的那个。
御璃骁并不怕莫问离,但他担心莫问离成为别人手中的剑,让这局势更加复杂。
渔嫣肩头的剑伤不重,毕竟是穿过了云秦才伤到她的,只刺进了浅浅剑锋。她躺在陌生的榻上,闻着陌生的被褥的味道,努力支着耳朵听着陌生的大夫的声音,心里忧患满涨。
那大夫正在说云秦的伤势,御璃骁不时问上两句,二人声音很小,窗外雨又太大,渔嫣努力了好半天,也只隐隐听清几句,似乎是说云秦失血严重之类的……
渔嫣对云秦的感情,不消多说,那是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又曾经订为夫妻的感情。就算如今各自成亲,但让他们彼此完全忘记,那是绝不可能的,最起码,都希望对方能过得好,不要再受委屈,不再被风吹雨打。
渔嫣也明白云秦,他担心御璃骁折磨她,让她终生不得安宁,所以才会赶来相救。正是因为如此,她更不能看着云秦被御璃骁处死。
但她给云秦写信的时候,已经向御璃骁承诺过,绝不再干涉他的事,现在她该如何是好?
他的脚步声过来了,渔嫣已经装了半个时辰,也无法再装下去,只想赶紧解决这事,于是便长睫抖抖,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种重伤昏迷之后睁眼的桥段,她见过,努力学得真实一些,别让他一眼看透了,一巴掌扇来,让她不得超生……
他在榻边站着,凝望着她水光潋潋的眼睛,一言不发。
渔嫣和他对望了会儿,实在撑不下去了,于是软软地唤了声,“王爷。”
御璃骁长眉拧了拧,在榻沿上坐下,一手抚上她的额头,慢慢往下,包住了她的右脸。
“感觉如何?”他沉声问。
“啊……好痛……”渔嫣犹豫一下,抬手捂肩膀。
“剑伤很快就能好,给你上了续灵膏。”他收回手掌,低低地说。
渔嫣看他一脸复杂,又不知道说什么了,说错半字,都有可能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又对望了片刻,他转开了脸,低声说:“马车到了,我们回去吧。”
“你……”
渔嫣坐起来,想了想,小声开口,可没说完,他已经站了起来,又弯下腰,把她从榻上抱起。
“不要再为外人和我作对,渔嫣,我曾说过,得你一次心疼,胜过得千座城池,你有这功夫去心疼别人,不如来心疼你我自己。”
“骁王……”
渔嫣轻轻抓住他的手臂,想再扮扮可怜。可一抬眸,只见大雨中的小院,有一辆马车,还有一只囚笼,云秦就在囚笼之中。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御璃骁停下脚步,盯着囚笼里的人,沉声道:“正好,都醒了,就对对质,渔嫣,你给他的信中到底写的是什么?”
渔嫣不解地转过头来,看着他说:“什么意思?”
“可说我是恶魔,日夜折磨你?”
御璃骁抱着她的双臂在用力,箍得她骨头痛。
“什么?”她微挣一下,恼火地说:“我肩疼,你怎么敢如此用力?”
“恶魔,禽兽……”云秦一见,在囚笼之中挣扎起来,碗口粗的铁链锁在他的脚踝上,每动一下,都在他的脚踝上磨出一圈血痕。
渔嫣心中大痛,匆匆别开眼睛,小声说:“你是君子,圣者,就算是敌将,也要以德服人……”
“你错了,他不是我的敌将,他不配。”御璃骁冷哂一声,沉声道:“虽然我百般不情愿承认,但是他是我的情敌,这点不会错。你一日心中不忘他,你我一日不得安宁。”
“我何时不忘他了?”
渔嫣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就为了她曾经的求情,他就要置云秦于死地,这心眼也太狭窄了吧?
“你给他的信,写了什么,说实话。”
御璃骁的视线再度低下来,盯着她气得红通通、涨满泪的眼睛问。
渔嫣瞟到四周的人都在看她,又被他逼问着,哪里好意思说写的是那样对他绵绵的爱意?
“写……写你是混帐!”
“杀。”御璃骁的脸色不变,只从双唇间吐出一字,抱着她就往马车上走。
渔嫣被他这残忍的一字弄懵了,猛地打了个哆嗦,抱紧了他的肩,连声说:“不要这样,我说,我说实话。”
“你刚才说的不是实话吗?还是准备再编个假话来救你的竹马郎?”他淡漠地说着,把她塞进了马车中。
铁链拖动的声音,声声残忍入耳,渔嫣已顾不得多少,扑过去,用力抱住了御璃骁,急急地说:“我真说实话,我写的是我喜欢你,我请求他成全你我……”
“我不信。”御璃骁拉开她的双臂,在马车一边坐好。
渔嫣不敢回头看,聂双城他们在执行的是车裂之刑!她匍匐在御璃骁的腿边,小声央求道:“别这样,我真的说的是真的……”
御璃骁对敌手向来很残酷,他也算给了云秦两次机会,可他不仅不后退,反而再度杀上门来。骄傲和威严都不允许御璃骁再放过云秦,他是王者,他得言出必行。
他扫了一眼渔嫣,低声道:“不然,你会恨我吗?你始终没明白你是谁的妻,你应该和谁一条心。我也实话告诉你,我来谈判,原本就没打算放过他,只不过先前只准备软禁他,而现在因为你,我只能杀了他。敢夺我妻者,必敢夺我其他。”
“若你我真有夫妻之缘,又怎会是别人夺得走的?若你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也如此对你的晨瑶,你的夜明月。”
渔嫣愤然起来,用力把他往马车后面推,为了方便她躺着,座椅已经拆走,他只靠着一只垫子坐着,她硬是把他推了个人仰马翻。
也只有渔嫣这女子敢这样对他动手!
他怒然抬眼,盯着渔嫣。
“我说实话你也不信,你非要让我心里永远背着这罪孽吗?我父亲死后,只有云家上下打点,为他收尸掩埋,我长于十四,也只有云家下聘求亲,因为我父亲固执,因为我这里有胎记,不详丑陋……”“你为什么不能明白我的心,非要曲解我的心意?御璃骁,你的喜欢就是这样?让我生生世世不得安宁,这就是你的喜欢?我和他一起去死了,万箭穿心最好!你刚刚只刺我一剑,真是便宜了我这个不识好歹、不解君恩的恶妇!”
渔嫣骂完,推开马车门就往下跳。
御璃骁的脸黑得如同此时的雨中天,阴沉难看。
他跟着跳下了马车,一把抓住了渔嫣,用力往旁边一掀。
“渔嫣,你除了胆大妄为,在我面前撒泼,你还敢去谁面前如此?”
渔嫣跌在泥淖里,又飞快地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跳着脚大吼道:“是啊,我专在你面前如此泼辣难缠,我凶神恶煞,丑陋不堪,我难缠无理,我恶名满身,那你御璃骁为何要喜欢我?你御璃骁分明有美人满院,为何非要死拽着我?我不就是因为你喜欢我,我才敢如此放肆吗?我说我喜欢你,你为何不肯信呢?难道非要说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憎恶你祖宗八代九代十代,你才心满意足?”
倾盆的大雨,遮不住渔嫣激动高亢的声音,连执刑的人都停了下来,愕然地看着这边正淋雨的二人。
“御璃骁,你放过他好不好?”渔嫣的声音突然又小下来了,轻轻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哭着说:“要么,就永远关着他吧,只要不杀了他,总得让云家有个后啊……那么,我将来死了,到地底下见了父亲和云伯,也能有个交待……我不嫁他,未实现承诺,可我至少让云家保住了这根独苗……”
“你和我之间,为何就绕不开一个云秦呢?你和我之间,根本不必要把他再牵扯进来啊……你就当成,再多喜欢了我一些,再让一步,我会回报你的……”
“我以后不和你顶嘴,也不驳你面子,也不会再休你的小妾,你若喜欢,可以再纳很多很多,我不会再生气,也不找她们麻烦,我会贤惠大度,让你雨露均施……你到底想让我如何……才相信我的心……在你这里?你就拔光我的刺吧,我这一世,也活得辛苦极了,你曾说过会疼我,那再多疼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