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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不管有多显赫,化成白骨,就什么也不是了。”傅总管跟过来,小声叹息。
“你进来作什么?”御璃骁扫他一眼,略有不悦。
“奴才保护王妃。”傅总管赶紧拱手,堆着笑脸说。
“滑头。”亦步亦趋地跟着,还真是怪了!御璃骁深深看他一眼,而他只扬着笑脸,一脸谄媚样儿。
“傅公公,听说我有只白孔雀。”渔嫣拍拍傅总管的胳膊,小声叫他。
“是,这白孔雀可难得了,万中挑一。是玄泠国的夙兰祺所赠,当日撤离京城时,白孔雀被御天祁带进了宫中,现在就养在御花园里。它很傲气,不和别的鸟兽往来,独自占了一片林子,谁进去它就啄谁,平常也没奴才敢去招惹它。奴才前几天去看过,还活着呢。奴才已经带人给它洗了个澡,收拾得干干净净了,王妃什么时候想要,奴才马上就给奴才送来。”
傅总管一长溜地、无比清楚地回她的话,让四周的人全听楞了。
聂双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感叹地说:“傅公公,你还够可以啊。”
“为人奴才者,当比主子更先一步,这样才能更好地讨主子欢心。”
傅总管笑眯眯的,言词中不无得色。
“老小子……”
御璃骁都被他弄得哑口无言,只得摇头走开。
“王上,这里晦气重,王妃不能久呆,让她出去吧。”
傅总管跟在他身后,压低了声音。
“傅全,你若对朕说实话,朕饶你一命,你到底为何对王妃如此上心?”
御璃骁放慢脚步,微微侧脸。
“曾欠渔御史一个情,他托梦给奴才,说奴才若不好好伺侯王妃,就要勾奴才的魂,奴才为了多过几年好日子……王上您看,是真的托梦,这是他梦里用用手杖打的。”
他转过身,让御璃骁看后脖子,脖子上有块淤青。
“编吧。”
御璃骁只扫一眼,低斥一句,转头叫渔嫣。
“走了,回去看你的白孔雀。”
渔嫣快步上前来,自言自语道:“傅公公都说好,一定漂亮,等莫问离回来了,我就送给他,骄傲的人,配骄傲的孔雀,他一定高兴,都三天了,还不回来……一定会和上回一样,就那样跑我面前来了……”
风呼呼地刮着,花粉又漫天飞起,御璃骁又迷了眼睛,痒痒的,刺刺的。
“王上,奴才给您吹吹?”傅总管腆着脸叫他。
“滚。”御璃骁一声怒斥。
四周有隐忍的窃笑声,凌厉的眼神扫过去,众人皆低着头,做努力干活状,只有阿朗没反应过来,正朝这边看着,似乎在琢磨大家到底在笑什么。
“阿朗,把笼子取下来,放墙边上去。”御璃骁眉头紧锁,低斥一声。
阿朗不明就里,过去取下了笼子,抱着往墙边走。不知碰到了哪里,笼子上面的铁门开了。
“王上。”
安鸿出现在墙头上,众人来不及阻止,他已经一步跳下,直接跳进了笼子里。
“天,什么东西……”
安鸿一声惊叫,快速跳了出来,在院中连连跺着脚。青色锦衫,翩翩公子,吓得脸色发白,如猴子一样乱跳,在身上乱拍。
“安鸿大人最怕骨头……”傅总管同情地看着他。
渔嫣嘴角抽抽,转头不忍再看。偌大的男儿,吓成这般惨样,还真是让人同情哪……
“王上。”安鸿终于跳够了,白着脸过来,抱拳给御璃骁行礼。
御璃骁点点头,安鸿就俯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渔嫣紧张地看着,“是莫问离的消息吗?”
“玄泠内乱,打起来了。”御璃骁轻轻摇头,抬步往前走。
承上启下的时候,若能平稳过渡,于一个国家来说真是幸事,可惜权这个字,有太大的魔力,很少有人能抗拒权利,争先恐后地用鲜血去印证它的强大魅力。
回到前殿,袁腾已写好国书,密封完成。
思聪被暂时放进了棺木中,等着事情查明后,启程送回天漠国。众人心中都惴惴不安,若天漠国此时发难,于御璃骁来说,并非好事,国之将定,经不起再一次的大战。
大多数人在御书房外侯着,等着御璃骁发话,下一步怎么办,只有几人跟进了御书房。
御清安、安鸿、聂双城,白城安,赦海,都是今日在场之人。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聂双城看着一只翅膀被揪掉的毒蜂,好奇地问。
“我曾去过天漠国,听说安溪巫师极厉害,他们养的毒物不仅能杀人,若使用得当,还能让人延年益寿,长生不老,还能提升数十年功力……”安鸿站在一边,轻声说。
众人看着安鸿,都是一脸惊叹,有人艳羡地说:“那若给我,让我长几十年功力,也是一桩美事。”
“先叮死你。”安鸿嘴角抽抽。
“郝海,白城安,你二人去制出这香,把蜂引出来,此蜂太毒,一定会再害人。必须都打死了,永绝后患。安郡王,你心思细密,就辛苦一些,亲自带人去办。另外,宏郡王与思聪之前饮过酒,他也不能逃脱嫌疑,安鸿,你去问他,事无巨细,吃的每一样东西都要记下来。”
“清宏是直性子,只怕受人利用……”御清安眉头急皱,轻轻摇头。
郝海转头看他一眼,眼底寒光轻闪。
“查得清,都去吧。”
“是。”大家赶紧领命,鱼贯而出。
郝海走在最后面,白城安扭头看他一眼,催促道:“赦谷主,快些吧,城隍庙那里还有许多事呢。”
“我换件衣裳就来,白兄先去。”郝海拱拱手,往御医局的方向走,他暂时就住在御医局中。
白城安见他走了,便先行离开。
郝海一路疾步,进了御医局,见赛弥正和晨瑶一起配药,脸一沉,低声道:“晨瑶,到我房间来。”
二人对望一眼,晨瑶放下手里的药,跟了过来。
他有独立的小院,把众人斥退之后,赦海大步走进去屋里。
关上房门,只见郝海背对门着着,晨瑶犹豫一下,才叫了一声“爹”,郝海便反手一耳光重重打来。
晨瑶被打向跌出好几步,捂着打痛的脸,愕然地看着他。
“爹,为何打我?”
“贱货!”郝海大步过来,抬起脚,又往她的身上踹去。
“爹……”晨瑶头一次听赫海如此骂她,顿时大恸,“我做错了什么?”
“把你的袖子挽起来!”赫海死盯着她,压低了声音。
晨瑶脸色一白,摇了摇头。
“贱货!”赦海又是几脚踢了过来。
“师傅!”赛弥撞开了门,扑到晨瑶身上,拦住了他,“师傅为何打瑶儿。”
“废物,你居然敢碰晨瑶!”郝海指着晨瑶,怒瞪着赛弥。
赛弥怔住,也不敢再出声。
“此事一旦泄露,奉孝王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死不死,我不管,晨瑶名声没了,我神医谷颜面何存?我曾告诉过你,要嫁,就要选最强大的,你先我之令,答应了王上,令此事没有回寰的余地,如今又不好好经营,干出这般下贱之事。”郝海怒喝着,从一边拿出鞭子,用力往二人身上抽去。
“师傅,别打了,都是我的错。”赛弥护在晨瑶身上,不停地求饶。
“爹,你何曾真心关怀过我,我五岁起就得随你爬山采药,六岁就要熬夜炼丹,七岁开始做饭,八岁开始尝遍百药,我是女子,我根本就不想做这些!我恨死神医谷了……”晨瑶躲在赛弥身后,哭了起来。
“就你这贱命,能活着就不错了,还能干什么!”赦海冷笑,把鞭子一丢,在桌边坐下,盯着二人看着。
“爹怎么能这样说我?”晨瑶扶着赛弥的手,摇摇晃晃站起来,怒瞪着他。
“怎么说你?你干的事光彩吗?你二人悄悄找赤翅蜂,居然不向我禀报,私自用蜂杀人。思聪之事,一定会引到御清宏的身上,昨日他们一起饮过酒,就是你们二人在酒菜里动了手脚吧?”郝海冷笑,指着二人的手微颤,发明气得不轻。
二人不说话了,垂头站着。
“若再让我发现你二人有苟且之事……我一定杀了你们。”郝海冷笑。
晨瑶倔强地看向郝海,“但是,父亲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郝海还是冷笑,冷冷道:“看你们眉来眼去的模样,只差脑门上未写着有奸情三个字,这种南红珠,赛弥最会制,你们想栽赃御清安,太嫩了点。”
晨瑶脸色一白,小声说:“昨晚我们被人撞上了,让我们今天杀了思聪,才给赛弥解药。”
“没用的东西,白白地调教你这么些年,一点用处都没有,都过来。”郝海扫了一眼二人,像吆喝小猫小狗。
晨瑶一咬唇,慢步上前。
郝海压低了声音,在二人耳边小声嘱托了几句。
二人连连点头。
赛弥听完,狐疑地问:“可是,师傅,他要是不去呢?”
“那就看你们二人的造化,若被御清安反咬一口,你们就等死吧。”郝海眼底杀机微露,低声说:“若你们办得好,到时候御清宏继承了汰州城,瑶儿是汰州女主人,再废了御清宏,你二人也就快活了,也不枉我养大你们两个。赛弥,若非以前觉得你是废人,我也就把瑶儿许配给你了,可事已至此,欺君之罪不可犯,你们好自为之。我们神医谷,就要靠你二人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