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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林花开一人在大马路上肆无忌惮地转悠着,嘴上碎碎念着月黑风高杀人夜,心里却毫不在乎深更半夜,她一个姑娘家如此佻脱是否会有危险。
要知道在这之前,她可一直都是家里的乖乖女,家里一直都严厉禁止她太晚回家,可今日,她不在乎。若说离家出走时还在乎什么门禁,岂不是太过可笑?
她走近路边蹲着的那个人,她刚刚不是没看到他的身影,只不过是不在乎,路边的人亦或鬼,和她又有什么相关。不过在这个寒风瑟瑟的夜里,能有人与她作伴,倒也不是个坏事。
她喊了一声“喂!”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林花开心下更填郁闷,她已经受够了父母的忽视与争吵,此时居然连陌生人都对她爱答不理。
她暴躁地使劲拍了那人一下,用比先前更大的声音喊了一句喂,空旷的街道里甚至有空旷的回想声,连她自己都不禁吓了一跳。
那人抬起头来,散乱的长发,呆滞的双眼,发黄的脸,翘起的小胡子,让林花开更深觉这夜晚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他低哑的声音便犹如从地狱的缝隙里传出的,让人不寒而栗,林花开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黑色的天空更让人压抑的透不过气,一切都仿佛虚化了起来,耳边只余陌生人嘶哑的话语:“要盘吗?”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林花开举足无措满脸茫然之时,一女子突然从旁里斜窜而出,手持一把越女剑。只见她轻挽剑花,微挑剑尖,迎风而立,只几招就将该男子打的吐血不止。这一连串的动作,真是干净利落,无比好看,让林花开心中羡慕无比。
可碍于此人身份不明,林花开也不好直接欢呼喝彩,只好静观其变,权当自己只是路过打酱油的。
那女子见她木讷不语倒也不着恼,只是微笑着将地上的人单手提起,“我叫善绫沫,此次……”话还未完,她手下之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刀尖直指善绫沫的心脏,善绫沫也不见如何慌张,将那人松开后,侧身闪过。
那人持刀又向她背后砍去,善绫沫人未回头,剑先掉头,回手挡下了他的攻势,手腕轻摆,剑尖直刺他的小腹,人还是未回头,可是剑势极猛。男子只得将内劲注入短刀,档掉善绫沫的雷霆一击,因为距离太近,剑尖几乎紧贴胸口而过,险些受伤,让在旁观看的林花开都捏了一把冷汗。男子继而用内力迫使善绫沫的剑转变方向,左手一伸,横扫掐向善绫沫的脖颈,善绫沫顺势向后一仰头,真是闪得恰当巧妙,几招下来,真是变招神速,变化无穷,看得人眼花缭乱,只见两个黑影斗的甚是惊险。
最后终是善绫沫翻身后踢,将男子踩在地上,回首对着吓的目瞪口呆的林花开说,“说起来着实惭愧,我二人从异世而来,此人乃惯犯百里虫,专门在夜半之时以卖盘为由勾搭小女孩。我从异世一直追他到此,终于将他降服,叫你受惊了。”
林花开连忙摆手说没事,心想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穿越!自己今日不知祖坟烧何高香,竟有幸亲眼见此奇事~
她细打量那女子,只见一个梨涡浅笑而生,顾盼流兮间自有一份神采,果然不是当时能见的貌美容颜。
那女子见林花开只是盯着她看,自己倒也不好意思起来,“你肯定没见过女子这样能打的吧,听说你们这里流行的是淑女。”林花开见她误会,赶忙摇头道:“说哪里的话,你大方洒脱,自然当得起佳人二字,不是我们这里的女子能比的了。”
善绫沫喜上颜开,显得越发美丽,单手提起倒地不起的百里虫一摇,说道:“我还得赶紧带这厮归案,便不与你闲聊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
身形一晃便没了踪迹,林花开只觉她深不可测,当下立即决定回家。她要亲口告诉她的妈妈,她暂时不和春十四娘出柜了!她有了生命中真正独一无二的女神!赶紧穿越到她那个世界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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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
今夜有月,温柔不热
但这一切都是别人的。林花开一个人,走在深夜的石板路似乎有些凄凉。
但林花开却绝不是一个凄凉的人。不止不凄凉,她还是一个经常愉快的想翻筋斗的人。如果说什么事能让林花开变成如今这样,那事情一定非常可怕。
树荫里突然转出一个人来。林花开没有看清他的长相。这并不是因为林花开没注意,事实上林花开一向是个非常敏感的人,眼力也一向很好。如此深夜独自遇上一个人却没看清长相又是为何?也许并不是林花开没有看清,而是这个人长得太过普通,放到人群里也是最后一个被注意到的那个。林花开只觉得,他似乎很年轻。
两个人越走越近,偏偏在此时却升起了雾。两个人走的都不快,却在模模糊糊中一点点靠近。林花开有了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她感觉来,有些不好的意味在里面。
终于,两个人到了擦肩而过的距离,雾也浓的让林花开原本敏锐的视力有点模糊。忽然,旁边的人发出一种咕咕的古怪声音,紧接着阴森森的怪笑了一声。
林花开本就紧绷的神经猛地战栗,惊出一身冷汗。但眼前却更加模糊,不对,怎么会……林花开失去意识前看到那人转过头来,模样依旧没有看清,但却捕捉到了他眼底森冷的寒光,阴鸷的像是从地狱走来的恶灵。
林花开醒来时觉得喉咙痛的撕裂了一般。想睁开眼却感觉到一阵晕眩,她定了定神,索性就闭着眼睛。反正自己已然觉得天塌下来,如今是死是活又何必在意。已经半个月了吧……
那是一个日已偏西的时候,夕阳很难得的出现在雨中。雨中的夕阳那么飘渺,那么孤寂。
人也孤寂。
然而哪有人是喜欢孤寂的,只不过不喜欢失望。
通常很少有人喜欢在雨中行走,但林花开是个意外,她喜欢雨,不管是春雨的娇滴滴还是秋雨的懒洋洋。也许是雨能冲淡她心中那份深藏的痛?一个像林花开这样的人,真的也会有那样刻骨铭心的痛?然而,痛苦真的可以被冲刷吗?也许时间也能做到,也许只有死亡能做到。
林花开最好的朋友是一个喜欢穿新衣的小乞丐,他叫百里丛。但这位可爱的小乞丐,却在一个下雨的黄昏在林花开的怀里停止了呼吸,血流在林花开身上,却似乎是从林花开心里流出来。林花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并没有追寻小乞丐的死因,也没有去追寻那把插进小乞丐胸腔的刀从何而来。她从那日起就漫无目的的走。
是啊,如果人所求才能有哀痛,才能有愤怒,如果觉得什么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值得她去思索。她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她已经连死都不再思索。但林花开这样的人,真的会因为一个小乞丐的离去而变为一具行尸走肉吗?
“醒了就睁开眼睛吧”一句充满快乐的声音在林花开耳边响起
百里丛。林花开猛的一惊,睁开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眼前是个小乞丐,一样穿着新衣。却并不是林花开印象里那个无比熟悉的容颜。
林花开被心气所冲坐了起来,气一泄又倒了下去。
那个小乞丐也没去扶她,反而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笑嘻嘻的说了一句话,让林花开萌生出抽死他**:“其实你长得也不算太丑啊。”
林花开一生狂放,她最令人折服的便是敢为人先,从不忌惮别人的眼光。林花开曾经设法赢了城里天香酒楼的守财奴老板十坛陈年好酒,然后当着他的面在酒楼前面请客,据说让那猪一样的老板回去被老婆罚跪了几夜搓板……当真是大快人心。
但是这小乞丐似乎并不认识林花开,从他的眼神里倒是流露出一种好奇和戏谑,让林花开很不自在。林花开起身准备回去,却惊觉自己胸前竟全是血。
“别看了,都是你吐出来的,倒是你这么丁点大的人,哪里来那么多红水水给你吐“小乞丐尽力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林花开稳了一下,依旧试着站起身来,胸腔一阵阵发痛,喉咙干的极痛,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蓦地,林花开愣住了,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人。这是一间极小又破败的草屋,三个人在里面已是十分勉强,林花开竟然到此时才注意到他。
如此不被人注意的人自然是昨夜遇到的怪客。林花开想起那道阴鸷的目光。
看到林花开如此注视着这个人,小乞丐又哈哈一笑,竟然上前一排那怪客的肩膀,“良子,小良子说句话嘛,来给妹妹打个招呼“
那怪客翻了翻白眼,仍旧说了一句:“你好,我是莫钰良。”
“昨天……是……”林花开硬是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沙哑的让人心疼
小乞丐却正色到:“其实是他救了你,你中了毒,是他把自己的血过给你,你才捡回一命。”接着又带上了他那痞痞的笑容:“我说大妹子啊,也就是我们家良子一表人才心地善良,才从坏人手里把你的小命给抢了回来,我说大妹子啊,咱家良子年方二八,十里八乡一枝花,外焦里嫩,尚未婚配……”
莫钰良和林花开没理会小乞丐的喋喋不休,这两个字刺痛了她多年的伤疤,让她简直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林花开看了一眼莫钰良,他明显也有了失血过多的症状,他眼里昨夜的阴鸷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混合着伤痛。
林花开站定在莫钰良面前:“你可知道人生最痛苦的是什么?”
林花开的声音嘶哑的让小乞丐脸上都难以维持那样的玩世不恭
沉寂。
良久。
林花开转过身,步履蹒跚,却一步一步走出了小屋,门外顿时大雨倾盆。
小乞丐看看林花开又看看莫钰良,“喂!你这个闷油瓶子,人家姑娘问你话你都不知道放个你,看人家姑娘忧伤了吧!结果你这个闷油瓶子还不去追,唉唉唉,你们这些个武霸,拽个啥,玩命的救了人家,又不管人家……”
莫钰良依旧看着门,林花开走出去的地方。
“我知道了,你不知道是吧!人家姑娘问话,你怕答错了吧!你就先随便说点啥,别让人家姑娘僵着啊……贫穷啦,生病啦,没人爱啦,随便说呗……”
莫钰良的目光转到小乞丐面上:“你可知人生最痛苦的是什么?”声音同样因失血过多而嘶哑的让人心酸。
小乞丐的面上似乎也掠过一丝痛楚:“我知道,是寂寞,是凝望着深渊的感觉”
是啊,凝望深渊的感觉,你不知道它有什么,也不知道它的意义
深夜游荡的街头的人,也许他有着显赫的身世,但他一样不能挣脱寂寞,寂寞这个鬼东西,一旦人们认识到它,便再也无法摆脱。
莫钰良仍旧站在那里,眼神又从小乞丐脸上转到林花开走的那个方向,眼神迷离
良久,莫钰良说:“不,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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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云沉的很低,隐约能听见闷闷的雷声,林子里的风吹起叶子婆娑带响。善绫沫姑娘轻轻挪着步子,不时缕一下鬓边的头发,嘴角一直在念叨着什么。
“快要下雨了,我们快找个住处!”
“可是人家已经走不动了嘛~”
仔细一看,不远处原来是林花开拉着莫钰良不肯走。
善绫沫姑娘急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小心的不发出声音。她观察了一下,两人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因为莫钰良的身上压着四五个包袱,蓬头垢面,腰间别着的酒葫芦开着口,怕是已经喝没了。林花开姑娘倒是不那么狼狈,可鞋子和裙沿还是沾了很多泥土,两只手死死拽着莫钰良的衣袖,在空气里晃着不肯再走一步。
“莫钰良身上那是,思想政治学?!”善绫沫姑娘看到莫钰良胸口露出的半个书角,不由得喊出声来。
“谁在那里?”莫钰良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抽出饭卡抵在了善绫沫姑娘的脖子上。
“别…别…我是善绫沫!”善绫沫姑娘声音颤抖着,眼睛睁了好大。
莫钰良急忙松开了,往后退了两步,作揖道:“刚才冒犯了。”
“哟~这不是善家千金嘛~这黑天又阴天的怎么还在这野林子里晃悠~富人家的千金果然悠闲,怕是连明天考试的答案都有人备好了~”林花开舞着她媚黠的凤眼,一只手抵在腰间,不时的还撇一下嘴角。
“我只是在这里背题,见到你俩就躲了起来。”
“哟~躲起来?我俩有这么可怕?是怕我们跟你要答案吧?”
“我…我有什么答案…倒是莫钰良身上有本思想政治…你们快让我回去,我就替你们保密…”
“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们也不瞒你。”莫钰良拿出胸口的思想政治,往善绫沫面前晃晃,“明天考试的答案都在这里面,我们专程去找千里之外跟毛邓马列三抢来的,不过,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们也不能留你。“
“哼~富家千金~今天就让我俩把你解决在这儿吧~”
林花开和莫钰良一同举起饭卡,往善绫沫头上劈去!善绫沫吓得欲哭无声,双手捂住眼睛喊着“不要!!!”
咔嚓!
饭卡滚落到了地上,善绫沫姑娘还在那里失声的喊着,只见莫钰良和林花开已经双双倒落在地。
善绫沫发现自己还活着,慢慢挪开手,眼前两个黑乎乎的人形倒在面前,忽然明白自己为何得救,因为她看到饭卡上赫然几个大字‘余额不足,小心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