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小米哼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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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承泽回到皇宫,做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下面匍匐来去的臣子,一时间迷茫的很。那个女人的言辞一次次在他耳边重复,一次次的冲击着他内心对于世界的认知和底线。

    的确,他做了什么吗?开科举,选人才隋唐就有;赈天灾,开河道,一直都是皇帝的这个位置需要做的。谁来都要做;边疆战事,在他祖父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那么……他做了什么?不,什么也没做不是吗?没有任何一项是属于他的功绩,甚至在史书上,都不会对他在位这几年有过多的记载。可能就是寥寥几句,充当了空置罢了。

    而他想做什么?削弱贵勋,挑拨陇西贵氏。提拔自己的人上位,将他认为会扰乱朝纲的人剔除。他为什么会这样做,理由很简单。他担心,他的位置坐不稳。因为他的父皇还活着,朝臣中大量的臣子都是他父皇当年提拔的。所以他要换掉他们。那些武将功勋,一代代衰落不经营。浑沌度日外,就是花天酒地,耀武扬威。可是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这些人穿上铠甲,就会有大量的人拥护他们。贾家的女儿为什么能够入他的府邸成为女官?她的父亲还是一个白身。就是因为,错综复杂的宗亲关系和利益关系网。那个贾家老太太,为什么敢将皇家血脉处死来换取利益,却不担心最后被牵连。是因为自信与自己这种关系网。

    张家为什么敢历代入朝伴君,却从不担心他们会遭到猜忌?是因为他们一直同陇西最大的贵氏伊楼有联姻,为了姻亲的利益他们会相互制衡并且限制皇权的掌握。

    想到这里,他目光狠厉。他想大权掌握,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但是,摆在眼前的是一道道需要他去妥协的东西。他原本以为,当他成为皇帝后可以为母亲挽回一个好的名声。可是他的父皇不允许,因为他是儿皇帝。他被他的父皇限制着,不管做什么都要先通过那边才可以进行。他除了坐在这里当作一个摆设,其实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就是甄家,也是设计了多年才得以成型。那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去做的。做了后,他依然午夜惊心。因为担心,第二天会接到一个旨意成为废王被关入禁宫。所以,他不敢要子嗣。在他的位置没有坐稳前,他不敢拥有孩子。他担心,某一天他的父皇觉得他不合适,不听话了,就会换一个人上来。那么他的孩子,恐怕比忠义一脉还要凄惨。

    这两年敢有大的动作,是因为他知道他的父皇时日无多了。根本没有心思去照顾那些曾经听命于他的老臣,他才有了进一步的行为。

    他慢慢换掉了伺候的人,将忠于他父皇一脉的太监宫女,散的散,换得换。他做的很消息,为了避免被发现他没有换掉身边亲近的那些人。他准备在他的父皇驾崩的时候,让那些人去陪葬或者守护皇陵。他一次次亲自看着太医的脉案,然后去阅读医理书籍,小心的确定这倒计时的时间。他在期待着,大权在握,杀伐果断的日子。可是在他认为,即将走向成功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当头棒喝。

    制衡!

    他开始慢慢思考着这些年从那个父皇了解到的东西,开始仔细的回忆自己的作为。他才发现,那个奄奄一息,总是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他的老皇帝并不是那么可恶。他一直在教导他,如果做一个皇帝,如何去学习怎样才能制衡。他控制的很好,每次在自己要打破平衡的时候,他就会让他的人出手干预。事情就会拐向另一个方向,而自己就会更加厌恶一分。

    这种厌恶,在一次次的请安中慢慢体现出来。他不相信,那个嗜兄杀父上位的男人,不会看不出来。但是他从未说过什么,他用沉默告诉他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一个道理。我在教导你!

    真是可笑,这种道理竟然会是在那个男人即将走进沉幕的时候,他才会发现。而发现的过程,也诡异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丰盈的,唇型优美的双唇抿了一下然后放肆的笑了起来。在下面的臣子都打了个寒蝉,这皇帝怎么突然间笑了起来。他们面面相窥,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这马上就下朝了,皇帝抽什么风啊!

    爽快的大笑完毕,木承泽别有意味的看着张献忠,缓慢开口:“我听说,张爱卿的儿妹妹,是苏杭林氏的宗妇?”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但是这笑意来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张献忠想起之间诚亲王的婚事,头皮一麻。他低头恭敬称是。

    “着礼部,给林张氏在姑苏林氏宅外,立三段牌坊一座。朕亲赐:颖比孟母。”木承泽看着惊愕的张献忠和其他大臣,勾起嘴角。伤不了你,那就捧吧!想到那个女人听到圣旨后的表情,他就一阵愉悦。你不是要守寡吗?我好好的弟弟你不要,一个亲王妃你看不上,就是龙椅你都不屑一顾。那么我就恶心死你!

    朝臣们看着莫名其妙下旨的皇帝离开,都纷纷将目光对上了同样一头雾水的张献忠。

    “张阁老……这是……”跟张献忠平日比较亲近的兵部尚书,有些迟疑。

    “在下……也是不知啊!”张献忠此时很是挠头,这倒是闹那番啊!他苦涩笑了笑,小声但似乎希望别人都听到的凑到兵部尚书的耳边道:“哎……不瞒您说,前儿我那妹妹刚拒绝了诚亲王太妃的结亲的想法,说是有了孩子不好做。这……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哦!”周围偷听的人顿时明白了,前阵子私下圈子里都说了。林家子不愿意母亲再嫁,甚至说了要去敲惊天鼓的话。这皇上,怕是在报复呢!想明白了这一点,顿时都带上了幸灾乐祸的心思。原本摸不着头脑的羡慕,都变成了等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周围朝臣的态度改变,张献忠这才缓了一下。他琢磨着,大概也就是这点事情了。

    听听,皇上那四个字。显然是在拉仇恨啊!颖比孟母!好家伙……自己那个妹妹哟!

    张云溪接到圣旨已经是中午了,宫里特意来了掌印太监来宣读圣旨。她面不改色的接了,而一边的林晗则满是担忧。在太监们拿了谢礼的银封走了后,他看着将圣旨卷起来玩弄于手掌之间的母亲,担忧的问:“母亲……是儿子给您……”

    “你也认为是你三舅送过来的那个缘由?”张云溪抿唇一笑,用圣旨敲了他的头顶一下:“可不是这个哟!我跟他……梁子大了!颖……比孟母……有可比性吗?”

    张云溪将圣旨扔在一边,旁边的晴雯心惊胆战的连忙将圣旨收好。她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在闹什么,但是看起来……事情在朝不知道的方向前进了。她抬头叹了口气,这次可不能惹到什么惹不得人啊!

    “母亲……”林晗看了看张云溪,张嘴大声道:“在儿子心里,母亲比孟母要好!”

    噗嗤……张云溪笑出声来,她揽过林晗:“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哟……”

    “母……母……母亲,二子已经长大了!”林晗红着脸挣脱出来,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服。垂着头,很是不好意思。

    “等你十六的时候再跟我说这个!”张云溪短期茶杯抿了口茶:“因这个事情闹得,今天的学都没弄完。算了,放你一天假期,带上人骑马出去散散心,晚上吃锅子。”

    “嗯!”听到可以骑马出去,林晗还是有些高兴的。他点了点头,拱手准备离去。在站在门栏前的时候,他转身很认真的对张云溪道:“母亲,二子还是认为您在儿子心里,比孟母要好!”

    “去吧去吧!”张云溪含笑挥挥手。这些日子的学习,的确有些压紧了。不若让他出去散散心,这样也好劳逸结合。横竖,那些都是不着急的内容。

    木承泽没有批改折子,今天最后的圣旨让他十分满意。他也从黑衣卫哪里听到了大量的流言蜚语,不过这些都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他相信,那个女人懂得自己的意思。横竖他们谁也杀不了对方,僵持着彼此心里也不乐意。何不找点乐子呢?

    他随意的在繁花似锦的御花园中走着,欣赏着郁郁青青的景色放松着心情。特意吩咐的结果是,没有看到一个赶来打扰弄出巧遇的女人。这让他更加满意。做在位于云石堆砌的山顶凉亭中,看着远处的青山亭台楼阁,他顿时有种江山在手的感觉。这里是他们木家江山的核心,这里有着掌握着天下的人。

    “皇上!可要在这里用膳?”跟着他的太监有些担忧的问。皇上午膳没吃,一直说不饿。现在看着心情不错,不若提一提。

    “摆吧!”木承泽闻言,也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

    午膳很丰富,不过此时已经是下午了。木承泽简单的用了膳,歪着身子靠在垫了软枕的栏杆旁看着从各自宫室中走出来的嫔妃们。此时太阳没有正午的太阳烈,平常都说灯下美人。实际上很多懂得把握时机的,更会选择这个时间。看着不远处的御花园中,一个个穿裙戴饰的女人出现。木承泽又想到了那个女人,那柔嫩的手和那些许的刺痛。他没来由的紧缩了一下后面的肌肉,那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不过过了这么些日子,原本的羞辱反而被另一种东西所替代。他甚至想到去品尝一下,那个女人的味道。

    想到这里,他舔了舔唇:“让人准备马车。”

    “您又要出去!”老太监那日见到自家主子铁青着脸回来,就觉得不好。实在是担心的要死,皇上在还是冷宫皇子的时候,就是他照看的。这有了闪失,他会心疼的要死。

    “去见一个人,不过河。”

    一听不去河那边,老太监才稍稍宽了心。这肯定是微服去那个大臣哪里。不管是谁家,都比不带人去和那边的坊市来的放心。

    金色斜阳落下的时候,在林府的后街一道车马门被打开。进入的车子,乌油盖色的看不出谁家的。普通的很。赶车的把式也是一蹉跎老汉,想着也是某个奴仆或者庄子上过来的。谁也不会去在意,会有什么人从车上下来。

    接到消息,晴雯等人担心的要死。她们从不知道,自家奶奶作死的能力已经捅破了天。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担心一不小心举家掉了脑袋。

    张云溪对她们的举动嗤之以鼻,她歪着身子吩咐不让黛玉出院子外就做在搭了芸豆棚架下面的躺椅上,拿了一本话本子看的悠哉。木承泽从密道里走出来,一边担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埋怨:“你倒是悠闲,我发现你似乎很喜欢修这种东西。自己家也要吗?”

    “不修,你怎么进来?”张云溪放下书,手腕耽在藤椅的扶手微微抬头看他。

    “尖牙利齿……哼!”木承泽自顾的坐在一边,周围的丫鬟婆子不知道该不该行礼。张云溪瞥了他一眼低声训斥:“就当是个活人,不知道伺候了?”

    丫鬟婆子相互瞅了瞅,快速的四散开去做该做的事情。晴雯上前给木承泽到了杯茶,就退到一边。她此时的心情,如同夏日刚刚被小雨淋过的滚烫石板,表面看着齐整却不知道内里正在发出汝瓷夜间冰裂的清脆声响。而且,她相信她不回如同汝窑瓷瓶一样能够保存很久,也许在明天她就会迎来满门抄斩的圣旨。因为此时她们家奶奶,正探出大半个身子,调戏高高在上的万岁爷。

    “我的小皇帝,别用这么深情的眼神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喜欢我的!”张云溪的手指,纤细柔润的指尖轻轻贴着木承泽的下巴。看着那一挑一挑的,含愤带怨的眼睛。

    “如果……”木承泽手指骨节收紧,捏着瓷杯尽量控制语气带着笑意:“我就是喜欢你呢?”

    “哎哟……你是怀念那个味道?”张云溪媚眼如丝的挑逗笑着,手指在木承泽眼前轻轻舞过,提示那夜的情景。木承泽看着那在眼前晃动的手指,伸手轻轻捏住看着张云溪那茶色的眸子,细细揉搓:“是很怀念,不若……”他眯起了眼睛。张云溪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但是比较起来这个小皇帝还是稚嫩的多。

    她勾起嘴角,大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我也很怀念呢!秋风落叶菊花残,细雨萌润柔肠绵。”她弯弯嘴角,捏紧木承泽的手拉向自己,语气幽然:“我可是对你那地方,想念的紧呢!”

    “你……”木承泽的脸顿时就失去了笑容,在一边的晴雯已经有了想哭的心思。她家奶奶怎么可以用那样的语句啊……那是皇帝啊皇帝啊……

    他猛地抽回手,灌了一口凉茶。大有一副愤愤不平的意味。而张云溪则如坦然清风一样,回到自己的藤椅内,微微卷缩起双腿,捏了一颗混元的葡萄送入口中。她仔细的舔着沾染了葡萄汁液的手指,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暗哑:“我的小皇帝,做不得多面就不要想变出很多张脸来。”

    “哼!”发出一个鼻音,木承泽站起身:“朕还有折子要看,先走了!”

    “慢走……不送!”张云溪重新拿起一边的书,一手拿起瓜子一边磕一边看了起来。在一边的丫鬟,都大气不敢出的看着皇帝离开。待木承泽的车可能都走出巷尾的时候,她们才慢慢缓了过来。

    “奶奶……这……”

    “该干什么干什么,用我教吗?”张云溪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没有感情,她微微抬起的眼皮所带的威压,足以让那些焦虑的仆人们定下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