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亡

艾晓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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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暗的神殿里,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一抹纤细的身影悬挂于半空之中,她的手脚都钉在十字架上,双眼被蒙,十二关节上被十二把圣剑贯穿,鲜血顺着剑刃流下,汇聚在她的脚下成为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池。

    五百年,她的血足足放了五百年,而拥有不死之身的她,今晚是她流尽身上最后一滴血的时候,也是即将死亡之时。

    “她醒来了吗?”

    这时几个脚步声靠近神殿,紧接着“哐”的一声,紧闭的大门被敞开,强光反射中,有几名手拿金色权杖、穿着白袍的圣者慢慢走了进来。

    沉睡的受刑者缓缓抬起头,虽然看不见他们,但是那苍白的嘴唇却勾起一丝嘲讽地冷笑。

    “恶魔,你可知罪!”一位老者严厉地看向她。

    “我何罪之有,又何来的罪。”那是阴冷可怕、令人发寒战栗的声音。

    被受刑的这个人正是三界最惧的恶魔,人称所罗门王,而眼下审判她的正是天界的神。

    “恶魔,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

    一位神重重敲了敲手中的权杖,声音刚落,大殿上立即回响起一阵阴沉的笑,那阵大笑吓得站在外面的几位小神是一阵毛骨悚然。

    自从五百年三界联合把这个恶魔抓到后,她就一直被关在这个能降服她魔力的“死亡殿”之中,当十二把神罗王圣剑贯穿她的身体,放尽她身上的血,才是唯一能杀死这个恶魔的办法。

    五百年过去,今天正是她的死期,然而明明值得高兴的事,却让那些人十分的不安。

    于是他们来此,一定要亲眼看着这个恶魔死亡,不然谁都无法安心,哪怕是神。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直到外面的圣钟敲响。

    滴答——最后一滴血顺着她的脚趾落到身下的血池后,空气突然停滞住,就当众神要松了口气,忽然,以为已经死掉的家伙又骤然一动,随即从身上弹散出的强大黑暗魔力让大殿上所有人愣在了当场。

    众神被她那强烈的气势惊的下意识后退,紧张的看着她的举动,然而她没有继续做些什么,而是慢慢抬起头,蒙在她双眼上的黑巾,右眼滑落了下来,那只红色如同恶鬼般的眼瞳紧紧盯着眼下的众神。

    “我撒尔发誓!”她一只手挣脱开圣剑,穿入身体,紧紧抓住那颗跳动的心脏,“五百年后,我必会回来将全数化为灰烬,用你们的鲜血来祭奠我的恨!”

    五指用力,心脏爆裂,她的身体灰飞烟灭,那最后留下的恶魔般的笑仿佛就是一个诅咒,无尽轮回。

    公元63年6月6日。

    长期以来统治三界的恶魔大帝王,撒尔死亡。

    消失她的历史后,三界之间就开始产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动。

    今年南方的冬天非常寒冷,也迎来了第一场雪。冷硬的石阶,铺满积雪的道路,结冰的水池,漂亮的学楼,和那时不时回响在安静空气中的朗朗读书声,组织了成为这个美丽的学校。

    在离操场后,一个放置体育器材的小仓库里,里面传来了沉闷捶打的声音。

    “你这个丑八怪,居然还有脸勾引叶晨前辈,看我不打死你。”

    几名身穿校服的女生,正围着一个黑发女生身边是一顿拳打脚踢,地上那个人只觉得全身火辣辣的疼,却吭都没有吭一声。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身后的大门被打开,强烈的光照在她的眼上,忍不住眯了眯眼。一名身材高挑,模样英俊的少年一脸紧张不已的快速跑上来,把地上的人儿抱了起来。

    “苍月,你怎么样?”

    关心不已的语气惹起身后几名女生的嫉妒。

    苍月没有回答,她用尽力推开身旁的少年,他没有防备,险些跌倒在地。

    “苍月。”

    “别管我,我不认识你。”冰冷的声音。

    少年一愣。

    苍月吃力地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抬眸冰冷的看了看眼前这几个欲纵还要上来打她的女生,她们几人收到那样冷冽,可怕至极的眼神,吓得僵硬在原地。

    她一瘸一拐的从她们身边走过,不等身后少年叫住,便独自一人离开了这间仓库。

    “苍月,苍月!”那名叫叶晨的少年立即追了上来,一把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放手!”苍月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但是叶晨却一点放手的样子都没有,眼神坚定。“苍月,和我一起生活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话还没有说完,苍月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用力甩开他的手,“我不需要同情!”说完话,转身毅然离开。

    叶晨一愣,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竭斯底地喊道:“难道这么多年,你还看不出来吗,苍月,我喜欢你!”

    苍月的身子微微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留给他一个僵硬的背影。看着她远去,叶晨难过地低下头,嘴里喃喃了一句。“我对你,从来就没有过同情,小月……”

    寒风刺骨,一袭单薄的少女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学校的大门走去,垂直的黑发随风飘扬,那双异国的蓝眼是一贯的漠然。

    她叫苍月,是一个‘孤儿’,父亲在她未出生前就出了车祸去世了,而她的母亲,也在两年前因积劳成病过世了,她的身上继承了父亲百分之十的英国血统,一双蓝眼显示她混血的特征。

    像今天这样被人欺负,已经不是一两次的事,每次挨打,她从来不还口,也不还手,就算收到别人异样的眼神,她也从来没有在乎过。

    不过每当这里容不下她后,她就会一次、又一次的转学,再换不同的新坏境。

    但自从母亲去世了,她呆在这个城市已经三年了,也是最久的一次。

    她的脚步一顿,慢慢仰起头,额前的刘海向后倾斜,那块印落在右眼上、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红色胎记显而易见。

    “看来,又要搬家了……”

    空洞的双眼望着天空落下的白雪,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去。

    避开门卫的视线,苍月离开学校后,走在大街上,她的样子引来四周人奇怪的目光,而本人却视若无睹。

    慢慢走在靠近家附近的小巷道路,突然,她的脚步一停,转身向一旁那根电线杆下看去,那里坐着一个全身被黑色破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苍月却认识他,她记得在自己母亲去世的那天,他就出现在这里,仿佛把这里当成新家,在她的眼里,眼前也许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流浪汉。

    当她不打算多逗留从眼前这个流浪汉身边经过时“你的愿望是什么?”

    那是苍老、暗哑,如老人的声音,苍月愣了一愣,马上转过身定晴看向眼下这个流浪汉。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浑浊不带一点色彩的眼珠子,就如生活在黑暗里的人。

    “还在迷茫吗。”

    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看穿了她,于是他慢慢从身后拿出一本书,递给了苍月。

    “如果你想要答案,那么就打开这本书。”

    苍月感到莫名奇妙地皱了皱眉,但还是伸手接过这本书,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用黑色的书皮包着,看不清书名。

    “从哪里来,就该回哪里去……”随风而去的声音。

    苍月一惊,速速转过头,但是那个流浪人已经不见踪影。

    消失了?她心中冷笑,怎么可能。于是她便慢慢打开书,里面画着许多奇怪看不懂的圈圈星星,就像魔法阵一样,下面还写着奇怪的字,但看不懂,翻了几页,如出一辙。

    遇到骗子了吗……冷冷一笑。

    正当苍月准备合上书随手扔掉时,动作突然一顿,目光重新落到第五页下行的一排字,那是刚才没有的,还是她顿时能看得懂的。

    “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

    话落音,苍月手中的这本书仿佛与她的声音发生了共鸣,骤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紧接着地面上展开巨大的魔法阵,一个空洞渐渐浮出,青色、紫色、蓝色,还有绿色的光色在洞里扭曲着、旋转着。

    苍月瞪大双眼来不及惊慌,一股巨大的引力将她吸附到洞里,身影马上消失了不见。

    仅仅一分钟,这条巷子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谁都没有发现刚刚这里站着一个人。

    她。怎么了。

    苍月觉得自己的身体好沉重,她隐隐能听到不远处有鸟儿的叫声,还有水流声,准备想微微动一下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散了架一样,很痛……

    不过还好,四肢还要知觉,身体没有少零件。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身旁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清澈的水里还能见到几条小鱼缓缓游动,拨动水面发出的清脆水声,一瞬间让人觉得回归了大自然。

    这里是哪里?

    苍月一惊,试着积攒力量,慢慢地爬了起来,眨了眨几下眼睛,突然右眼的一阵刺痛,让她“嘶”地吃痛了一声,下意识伸手摸向痛的方向,摊手一看,全是血!看来她脸上受伤不轻,不过还好,眼睛还能看得见。

    抬起头,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四周是一片树海,现在她所站的位置,正是森林的中央。

    奇怪,她刚刚还站在巷子里的,怎么会突然来到森林里?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疑惑极了,自己是不是做梦?她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好疼!自己明明还清醒着。于是她低头快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全身一遍,衣服什么的都还在,包括躺在地上的那本书,一样不落。

    捡起地上那本书,用手擦了擦书的封面,抹掉上面的灰尘,几个如血般的红字呈现在眼前。

    “所罗门的钥匙。”她轻轻念着。钥匙?可这是一本书,哪来的钥匙,眼里瞬时染上一丝古怪,所罗门……这三个字她似乎在哪里看过。

    不过这已经不是她主次要想的问题了,而是现在的情况,自己所站的地理位置,吁了一口气,算了,还是先走出去再说,于是便慢慢开始顺着水流下游走去,可还没有走远,她的脚步又猛然停了下来,错愕地转过头,水中倒影的这个人和自己在现代的装束一样,脸上染满了血污,看不清样子,但是那头银发是谁的??

    苍月半信半疑地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水中那个人儿也跟着一动,心骤然一慌。

    她马上跑到水边,将书夹在腋下,蹲下身看着眼下那倒影在水面的人儿,抬起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拿起耳边的一缕发丝一看,苍苍的银白色在光下霎是晃眼。

    苍月心一空,向后跌了一跤,瘫坐在地上双眼瞪得大大的,呆住了。

    怎么回事,她的黑发去哪里了,为什么转眼间会发生这么多事,还来到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

    难道她穿越了?

    苍月一笑,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可笑,然而脑中突然一闪而过的画面让她脸上的笑骤然收敛,回忆起当初在拿到这本书后发出的奇异光芒,真的是穿越了?

    不不,她摇了摇头,现在自己一定要冷静,慢慢站了起来,朝着阳光的方向望去,她现在不是自我猜疑的时候,是要先想办法离开这里,然后找到一个有人的地方问问这里到底是哪里。

    正当她准备往前走去时,忽然远处扬起一片尘埃,逆着阳光的方向望去,有两匹马正往这里的方向过来,见到上面有人,苍月心中一喜,马上用全力跑了上去。她有救了!

    不过苍月的距离能清楚的看到他们两人后,她瞬间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是错误的。

    这是两个看起来年纪不到二十的青年,右边那个骑着毛发油亮白马的男子,他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翠绿眼睛,红色的头发和太阳遥之呼应,火灿灿的,面容俊朗帅气,他穿着白色排扣的制服装,腰上佩戴特别的银色长剑,耳朵上那条十字架、中间镶着几颗蓝色小宝石的耳坠让他看起来有点桀骜不驯。

    他身旁骑着黑色骏马的男子,身材和那个红发男子差不多,他有齐肩漂亮的乌黑头发,五官俊美,皮肤白皙,但那双寒星般的眼眸,犹如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全身发寒,他身上也佩戴着一把剑,腰上绑着金色做工精致的腰带,一双黑色中筒靴,高贵的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这个怎么办,似乎不能用了。”红发男子询问身旁那个黑发男子,一脸似乎很为难。

    黑发男子冷冷扫了苍月一眼,“先带回去再说。”

    没等苍月做出反应,那个红发男子就很不客气的一把手把她抱到马上,也不询问她到底同不同意,就骑着马和身旁那个黑发男子一同离开。

    “慕斯,不如我们再换个人吧,这个估计是刚刚逃跑的那个,现在脸又受伤,恐怕是用不上了,要是被殿下看到,我们岂不是又要挨一顿骂了。”红发男子看了一眼正在眼下挣扎的苍月,见她一脸‘惨不忍睹’的样子,寻求身旁那个叫慕斯的黑发男子意见。

    慕斯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泰仑,一会儿你就让人把她的脸包上。”

    当她是货品吗?苍月听到这两人的对话,气得在马上用力挣扎,她、要、下、马!

    “放我下来,我要告你们,你们这是绑架!”严重警告。

    “绑架?”泰仑听得挺有意思的一笑,“丫头,这不是绑架,而是给你一次赚大钱的机会,放心,只要今晚宴会一结束,我们就会给你一笔钱,放你回家。”

    “泰仑,别和她说那么多,快走。”慕斯没有耐心的说了一句。

    泰仑应了一声,抓紧苍月,快速驾马往前跑去。

    一段路,随着马在路上的颠簸,苍月只觉得头晕得厉害,甚至想吐,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倒霉,还偏偏遇到两个长的西里古怪的疯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渐渐出现了一丝嘈杂的声音。

    苍月慢慢睁开眼睛,周围的视线一下子阔朗起来,也同时惊得她目瞪口呆。

    一碧如洗的天空下,一座繁华的城市让人眼睛一亮。

    这里,街上男男女女穿着都是现代的装束,却给人一种罗马、欧式的视觉感,甚至还能看见有的人身上佩戴着武器,弓、弩以及长矛或是长枪,甚至是在中国不允许随身带着的长剑,高低不一的房屋,格局杂乱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摆着琳琅满目奇异商品的店铺,四处洋溢着欢声笑语,还能看见豪华的马车经过,整座城市就像一部怀旧欧洲世纪的电影。

    “这里是哪里?”她惊讶的身体都不由向前微微挺起,她是在做梦吗……

    泰仑见她一惊一乍的眼神,用‘你是乡巴佬’的口气道,“这里是圣都,艾尔兰十一世国王陛下的首都。”

    什么艾尔兰十一世,什么国王陛下,苍月整个人都陷在震惊当中,接下来泰仑在耳边继续说些什么,也模糊的听不清了。

    她脑中飞速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已经不在地球了。

    如果是梦,她希望是一个马上可以醒来的梦,就算她多么不喜欢原来的世界,但是那里也充满了她和妈妈最珍贵的回忆。

    “快下来。”不等苍月反应过来,泰仑就跳下马,伸手直接把她拽下马,毫不温柔的丢到地上,扑通了一声,苍月被摔疼的清醒了过来,同时发现,手中之前一直拿着的书也消失不见了。

    “把她带进去洗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冰冷的男音让苍月缓缓地抬起头,只见说话的这个人是那名叫慕斯的男子,他正跟一群跪拜在地上的侍女说话。

    顺着他们所站的方向身后放眼望去,映入眼里的是一座看起来历史悠久的巨大古堡,白白的墙,雕刻精致的圆柱,在阳光下反射出漂亮蓝光的拱窗,还有那插立在四周、最显眼位置随风猎猎飞扬的旗帜,上面印着双头雄狮的皇家徽章气势雄然。

    低下头,她看见了来来往往、脸上面无表情的冰冷侍卫,还有许多的侍女,联想到刚刚所看到的异国城市风景,这一切事情内在的联系使她渐渐感到不安起来。

    没有汽车、没有飞机、没有广告屏幕,就连最常见的便利店都没有,她渐渐明白,这里已经不是在一个充满科技先进文化的世界了,而是一个从来没有出现在历史中、电视里或者书上的神秘国度。

    慕斯说完话,便和身旁的泰仑往城堡深处走去,离开前,泰仑还特意叮嘱一旁的侍女,“如果脸太难看,就用面纱遮,今晚殿下的生日宴会,她也会参加。”

    “是,泰仑大人。”侍女毕恭毕敬的目送两位大人离开后,就拉着苍月的手,几人配合架着她往另一条路离开。

    苍月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是丢了魂的一个人,任凭她们出自怎样心态粗暴的对待,甚至被她们拉到浴室直接丢到浴池里,也没有吭一声。

    “她不会是个哑巴吧?”其实一名帮苍月洗头的侍女好奇问道。

    另外一名侍女瞥了眼下这个银发少女一眼,目光是特别的嫉妒,“管他的,一个丑八怪居然能得到两位贵族大人特殊对待,真不知道她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她口中的两位贵族大人正是慕斯和泰仑,他们分别是慕克伯爵和泰西侯爵的独子,是从小和五王子殿下,如今成为摄政王子一块长大的伙伴,也是那位王子殿下的亲信,家族势力的庞大,加上又是未来国王器重的臣子,自然在王室贵族眼中地位显赫,威风凛凛,令人羡慕敬仰。

    “好漂亮……”

    在苍月打扮好后,眼前那些侍女都看的目瞪口呆。

    如银丝般的长发垂直而下,一张精致的轮廓上有着漂亮如雕像刻画而出的五官,薄薄的红唇、精致的鼻子,特别是那双如大海般美丽的蓝色眼睛,哪怕是身着一件普通侍女的亚麻裙,都无法遮掩她那绝代风华,倾世容颜。

    这些人没有想到,以为全脸是血的苍月,也许是一个被毁容的丑八怪,没想到脸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反是美丽的就如虚假一般,让人震惊不已。

    当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照过镜子的苍月,并没有发现,擦干脸上的血迹之后,右眼角那个陪着她十六年的胎记已经消失了不见。

    “好了没?”

    没有时间再等下去的泰仑,就敲门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苍月梳洗好的样子,还是惊讶了一下。说实话,泰仑真的很吃惊,没想到这个丫头是这么的漂亮,而且看起来和慕斯有点相似,都是一副冷冰冰看人的面孔。

    苍月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任何的话。

    “居然好了,那么我们走吧。”说完话,他再次用粗暴的手法硬生生拉着苍月纤细的手,往门外走去,不论苍月怎样不高兴的挣扎,也没能让他放手。

    直到他们来到一个硕大的大厅外,苍月看见站在这里还有一群年轻女孩正静静等候。

    当她们看到她时,微微一惊,羡慕、嫉妒和不屑的目光一下子充斥在四周的空气中,苍月不知道那两人为什么要找这么多的女孩来这里,但是直觉告诉自己,肯定没好事。

    她想开溜,却没有这个能力,只能一步步被他人强迫。

    此时在宴会大厅里,觥筹交错间,是一片歌舞升平。

    今晚是五王子,也是那位摄政王子的生日宴会,到场的人不仅仅有王室贵族,还有一些元老的大臣以及其他王子。

    泰仑交代她们听吩咐做事就行,话刚交代完,慕斯就从里走了出来,换了一身蓝色衣装的他,俊美的样子立即引起眼下那群女孩的痴迷目光。

    当他抬眸扫了一眼站在泰仑身边的苍月时,目光显然是一惊,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仿佛从来就没有过。

    “慕斯,还不快点传美人上来,好酒怎么能没有女人助兴呢。”大厅里传来极为轻浮的男音。

    慕斯和泰仑相互看了一眼对方,便带着苍月她们进厅,一群美女纷纷出现,立即引起那些贵族男士注意,当看到苍月时。

    好美丽的女孩!众人聚集叹息。

    那头如银丝般的美丽长发在世人当中实为少见,哪怕身上穿着侍女的衣服,也无法挡住那身嫩白细腻的肌肤,玲珑的曲线,倾世的娇颜,简直就是神最完美的艺术品。

    此时大家的视线仿佛都被苍月吸引住,难以移开,然而也很快落入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里。

    “我要这个美人了。”指名道姓的很干脆。

    苍月顺着声音望去,撞见眼里的便是那么一双漂亮、散发慵懒气息的琥珀眼睛,这个人一身绫罗绸缎,穿着打扮是贵族当中最突显的,而且长相还十分的俊美,胜过站在她眼前的那两个男子,泰仑和慕斯。

    他有修长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和优雅好看的唇型,柔顺的白色发丝随意的竖在脑后,而那双几乎接近金色的琥珀眼睛最为特别,明明散发着慵懒易见的气息,可是却给人一种不可亵渎的威严。

    刚刚说话的人正是他,苍月却不知道,他正是鼎鼎有名的摄政王子,艾尔兰·流弦。

    流弦抬手对苍月轻轻招了招手,原本苍月不想上去,不知是谁在背后用力推了她一把,一时没站稳,前脚踩了一下及地的裙摆,就要和冰冷地面相迎时,一双手快速的从身旁揽住她的腰肢,电光火石之间,她躺入一个硬邦邦的胸怀里。

    抬头一看,对上了一双笑吟吟、带着几分肆邪的眼睛。

    “美人,还好有我在,不然你可要摔疼了。”地痞流氓的语气,让苍月不禁皱了皱冷眉。

    她站起来想要推开这个男子,谁知却被对方紧紧抓着手腕不放,流弦强硬拉着苍月来到主位上坐了下来,另一只举起盛满红酒的酒杯,高兴大声道:“今晚我们要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眼下的宴客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每人说一句奉承祝福的话后,喝酒抱美人,场面是好不热闹。

    “我不会喝酒。”苍月冷冷的看了一眼身旁这个硬要把酒往自己嘴里送的男子。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仿佛对她的态度视若无睹,流弦询问道。

    “问人名字前,自己先自报名字,这是最起码的礼貌。”苍月面无表情,如叙述般的口气平淡道。

    流弦听闻愣了一下,眼里蕴含着一丝不解,“你要问我的名字?”

    苍月没有说话。

    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倒是无所谓地露出洁白牙齿一笑,“流弦,你可以叫我弦。”

    他的笑具有穿透人心的感染力,这名叫流弦的男子,他这时的笑顿时灿烂无比,也好看极了,和之前那副假惺惺对人的样子是皆然不同的。

    “苍月。”苍月淡淡说了一句。

    “苍月。”流弦喃喃地跟着念了一遍,眼里逐渐孕育出的一丝什么,是苍月根本没有发现的。

    “你是哪个地方的人,看你的样子,不像一个平民。”他用那双几分迷醉的漂亮琥珀眼睛看着苍月,他对她是一副兴趣满满的样子。

    “中国人。”苍月有些不耐烦了,眼前吵闹的声音更是让她烦上加烦。

    她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她必须要想办法找到那个丢失的书,然后想办法怎样回地球。

    “中国人?”流弦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奇怪了,他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地方。

    于是他没有问什么,一只手紧紧搂着苍月,无视她的挣扎,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就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听懂了吗,月。”

    苍月身形一僵,转过头,看到的竟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顿时被一股冰冷所取代,流弦抬头给了站在不远处慕斯和泰仑一个眼神提示,两人收到指令的手慢慢摸向腰上的剑。

    呼吸的一瞬间,突然大厅上随着一道冷光划过,几颗头颅飞了出来,直接滚到苍月的眼下,她怔住了,瞳孔正在以极速紧缩。

    安静了几秒,大厅上立即响起无数侍女的尖叫声,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因此让那些大臣骤然从醉意中清醒过来,他们低头一看,那是几位侯爵的头颅,吓得他们也马上丢掉手中的酒杯,猛地后退一步。

    流弦放开身体僵硬的苍月,站了起来,朝着眼下的台阶走去,此时他的脸上全然没有刚有的笑意,那明亮的琥珀眼里是一股可见可怕的煞气。

    他冷冷地看着眼下几位侯爵的头颅,仿佛对于这种事已经习惯自然,再抬头看了四周人一眼,放声到:“据调查,班杰明侯爵、西曼扭侯爵、诺儿侯爵,还有扎克侯爵,四人仗权杀害无辜平民,强取人民财物,暗中还勾结奴隶商贩,非法贩卖儿童妇女,我以国王的口谕宣布,取消他们侯爵地位,剥夺他们家族所有人人身自由权,充当劳役,直到死为止。”

    流弦的话让在场的王室贵族都青了脸色,另几名王子也不敢吭一声,如今除了国王陛下,就是这位摄政王子的地位和权利最大,他的决定就是国王陛下的决定,无人敢出声或者有意见。

    “慕斯,泰仑,你们把这四人的尸体拖出去让厨师做成清蒸肉丸,喂拉萨去。”冷酷残忍的声音。

    在场的人一听,脸色从青倏地变成苍白,死死的苍白,拉萨是这位五皇子所养的宠物狗,更准确说是一只魔兽,长相像狗的魔兽,那是国王陛下六年前打猎回来,让魔法师驯服后,送给殿下做生日礼物,殿下还为这只魔兽取名叫拉萨,这只宠物至今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人,而那些人都是以这样的方式送到它的嘴里。

    “是,殿下。”那是慕斯的声音,他握着染满血污的剑,和一旁的泰仑面无表情的走上来,一人分别托着两具无头尸走了出去,甚至途中还能看到什么器官从尸体的颈部中掉了出来,让坐在上面的苍月再也忍不住地立即起身,闭眼逃命式的往外跑去,疯了,这群人都疯了!

    流弦没有阻止她,还对要阻止她出去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那群人顿了一下,才放了行。

    苍月手扶身旁的树干,弯着腰,胃里难受的向地干呕不止。

    想起之前的血腥画面,那些血淋淋狰狞的头颅,还有慕斯和泰仑那样漠然的眼神,和残酷的一举一动,这些所发生的就好像是恐怖电影里的画面,如今却在她的眼前真实上演。

    再呆在这个地方,自己都可能会被那个变态王子杀掉,做成肉丸喂狗,不行,她要马上离开这个没有生命保障之地。

    就当她站起来准备转身时,忽然撞上了一张的熟悉,那个人正是那个残酷王子,流弦。

    她本能一般极速的向后退去,与他拉开了距离。

    流弦反倒是施施然一笑,“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找医生来?”那声音看似在关心,却带着几分的调侃,还夹着一分令人畏惧的寒意。

    看着他,苍月脑中又马上涌出刚刚那可怕的画面,以及这个人残酷的一面,看他就要走上来,苍月慌忙地声音不禁尖锐起来,“你,不要过来!”

    流弦脚步一顿,故作一副不解之意的看着她,“又怎么了,我又吃不了你。”

    “不要过来,你们这群疯子,都疯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忍到极限的喊了出来,眼睛都不禁湿润起来。

    这里好可怕,她宁愿被学校里那群人欺负,也不要死在这个变态的手中。

    “你要回哪里去?”

    流弦的眼神一黯,刚刚那股杀人的神色一点一点露了出来。

    吓得苍月双腿一软,就到摔下去时,身体突然一轻,接着被人横抱了起来,流弦笑吟吟地看着怀里都吓哭的女孩,声音放柔、就像是哄着小孩子般道,“放心吧,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只要你不做背叛我的事,我就不会杀了你,还会好好的疼你。”

    说完话,他要低下头吻苍月的嘴唇时,却被她及时的躲开,趁周围有人经过让流弦松懈时,她立即从他的怀里跳下,很明显地扯开与他的距离。

    “放我走。”她深吸了口气,调平气息说道。

    “放你走?”流弦一笑,笑意却没有达到眼,“放你走,今晚谁陪我喝酒呢。”

    “这是和那两个带我回来的人说好的,等今晚宴会结束,就会给我一笔钱,放我回家。”她理直气壮的。

    “那宴会结束了吗?”

    流弦的反问让苍月顿时哑然。

    “本王子决定了,等今晚宴会结束后,不仅仅会给你一笔钱,还有你想要的东西,但是条件是。”他勾唇肆邪一笑,魅惑人心,“你要当我的情人,住在这座城堡里。”

    “不可能!”苍月斩钉截铁地拒绝。

    她不要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了,她要马上回家,马上!

    “这可由不得你了。”

    流弦眼神一冷,大步走上来准备强行。

    见这个人逐渐靠近,苍月害怕的觉得全身血液在逆流,甚至还能听到那疯狂流动的声音,波涛汹涌。她摇头,不断后退,见他快步的跑上来就要用那只屠刃他人生命的手抓住她时,几乎在这瞬间,仿佛与她的心声产生共鸣,苍月的脚下骤然展开魔法阵,耀眼的魔法光芒照亮着站在中央的她,强烈的光芒刺得流弦闭眼被迫后退了去。

    此时一阵动静引起慕斯他们注意,当他们赶到看到眼前这画面时,微微一惊。

    “她是魔法师?”泰仑震惊极了。

    这时一本书从魔法阵浮了出来,苍月定晴一看,是那本以为丢失的《所罗门的钥匙》,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苍月伸手紧紧的抓着它,这一刻她的身体也同时开始透明起来。

    见她就要消失,流弦惊慌的要跑上去拉住她时,却被身后的慕斯他们紧忙拉住,看着她就要消失,这位一向冷静的王子失措大叫:“月,回来,我不准你消失!”

    苍月根本就没有看那位王子一眼,抱着书心情大好的想着就能回家的场景,流弦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远,慢慢的,她也闭眼失去了意识。

    苍月希望醒来后,这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而已。

    苍月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发现这个孩子总是比其他孩子要安静很多,也不太爱笑。

    每个算命先生见过苍月后都说,这个孩子是带着不幸出生,苍月的父亲就是被她给害死的,但是苍月的母亲从来不相信这些流言蜚语,她告诉苍月,无论今后的生活有多难,她们母女都会好好活下去。

    可惜……

    在苍月十四岁的那年,她的母亲无法兑现承诺病逝了。

    那天的葬礼没有多少亲朋好友来参加,来参加她母亲葬礼的人,都纷纷在苍月的背后指责这个孩子为什么不伤心。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苍月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天,是平生第一次大哭,哪怕之前被其他同龄人欺负,她也从来没有委屈地哭过,或者弱势过。

    苍月是一个很维护自己母亲的孩子,她从不允许别人说自己母亲一句不是,如果听到有人骂她的母亲、或者在背后说不是,她那冷漠的形象就会惊天的大变,甚至会疯狂到失去自我意识。

    记得有一次,她把一个说自己母亲是个寡妇的孩子打个半死,连手都打断了,那时候她的母亲低声下气的不断向对方的家人道歉,那时也是苍月见到母亲第一次对自己发火。

    母亲问她,为什么要打人时,苍月一句话都不说,跪在地上任凭母亲打骂,也不为自己解释一句,因为她不想让母亲担心,为自己。

    后来,她们又搬家了,苍月在想,反正她们很有钱,反正……这个世界也不过如此肮脏……

    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苍月开始发现母亲的背影是越来越瘦,越来越憔悴,她为她操心过劳,甚至好几次都躲在房间里看着父亲的相片哭泣,苍月懂得母亲为什么在哭,又因为什么一天天憔悴下去,而她的母亲却永远不懂苍月每次打人闯祸,都是因为她。

    苍月有时候在想着那个还未见到她出生就出车祸去世的父亲,她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极其不负责任的男人,丢下妻女,这么一走了之,让她们用着他用生命换来的保险金生活。

    在母亲去世的前一年,苍月就问过母亲,父亲是不是为了让她们母女过上好日子,故意造成车祸死亡时当时她的母亲一惊,没有发怒,只是静静地看着苍月,一语不发,苍月不懂母亲为什么要如此冷静,为什么要用那样心灰意冷的眼神望向她,却又是如此的伤心难过。

    后来母亲病重的那一年,嘴里总是喃喃着苍月听不清的话,在她临走前,她看向苍月不是一种不舍,而是一种解脱、还有似乎要去见爱人的幸福。

    苍月当时就在心里问自己,妈妈真的有爱过她吗……

    孩子……

    孩子,你醒醒。

    苍月觉得有一双粗糙布满老茧的手正在抚摸她的脸颊,那个呼唤她的声音很苍老,就像一个老人。

    缓缓地睁开眼睛,她看到一个老婆婆,熟悉的面孔,是隔壁家的阿婆,也是邻居家中最照顾她的一个,平日阿婆有好吃的都会送她一份,苍月对她的印象也算友好。

    “阿婆,我睡了多久了?”

    这么说,她已经回来了吧,或是、梦已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