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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很可笑,我住卧室,女孩硬将陈鸿留下,俩人睡了客厅。我想,明天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明天呢?他们都请好假,说好要一起去逛陈家祠。
我没有理由推却。
天很热,我只带了钱和手机。胃药都是陈鸿在保管。中午要吃东西时,陈鸿把胃药递给我,让我先吃。
女孩瞪了陈鸿一眼。
他只好解释,“我爸交待过的,木木胃不好,要按时服药。”
我不语。好想逃了。
女孩对我态度更差。
吃饭时,故意把咬了一口的菜往陈鸿碗里扔。陈鸿并不作声,我当然也不敢吭气。
真是想不通,陈鸿怎么会找了这样的女友?他是精神萎缩的穷光蛋吗?不是。他家很有钱,还开着车上学。这样的男生,为什么要对一个没有素养的女人忍气吞声成这样?
趁女孩去上厕所的时候,我问过陈鸿。他的回答让我差点吐血。他说,因为她是处女。
我开始笑,谬理。和一个人在一起,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她是处女?
“你不懂木木。”陈鸿说,“我让她遭过罪她为我打过胎,大出血,差点死了…我欠她的,应该要补偿。”
我静默不语。
女孩出来时,我尽量只去看她的优点。比如,陈鸿口渴时,她会帮他开瓶盖,喂他喝;比如走得实在太累时,她会过来帮陈鸿捶背。不过,女人的心,海底针,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下午吃饭时,她点了啤酒,陈鸿不让我喝。她用脚踢陈鸿,我看到了,并不说话,只端起酒,一饮而尽。
难闻的啤酒味。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地讨厌酒精之类的东西。
陈鸿将酒杯砸在地上,死死地瞪着女孩。我第一次看见陈鸿生这么大的气。
“怎么了?心疼了?”女孩泼妇一样地叫起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
“对不起。”我说。
“装什么装?”女孩指着我吼。
我觉得,我该赶紧逃。但是酒精在刺激我的胃。隐隐的痛又开始折磨我。
我蹲下来,不敢再说话。
陈鸿赶紧去车上给我拿药,女孩居然不动,以一副看热闹的表怀有看着陈鸿将药喂我吃下。
“我送你回去。”他说。
女孩看够热闹后,终于发作了,“陈鸿。”
陈鸿冷冷地瞪她一眼,搀扶着我离开。
那天,陈鸿和女孩吵架,不知是谁抓起花瓶就往地上砸。半夜我出来时,女孩不在,陈鸿躺在沙发里发呆。
我帮他收拾了屋子。
“明天,我就搬走。”我说。
“我是不是很窝囊?”他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静默。
“对不起,让你看了笑话。”他说,眼睛好像是红的。
我在他跟前蹲下,说,“补偿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不必将自己困死在这种责任感里。”
“你不懂。”他开始呜哽,“小丽(女孩的名字)打胎时受伤了,恐怕她的这一生都不会生育了。”
我哑然,半天不出声。
第二天,趁陈鸿去上学的时候,留下纸条便搬离了他的家。
我住进一家小旅社里。下楼拐角再走100米是一个广场,有老人们在那里跳舞。
我很喜欢那个地方。
陈鸿给我打电话,情绪有些躁动,他说,“木木,我爸会砍死我的。”
我咯咯地笑。
“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
“鸿哥哥,请不要让责任感困死你,好不好?”
他沉默,有30秒时间都没开口说话。
“学着潇洒一点,这对你自己是好的。”
“你在哪里?”他问。
“在一个广场里,有许多老人在这里跳舞,我觉得很快乐,你不用担心我。”
“什么广场?”
“哎呀,你太烦人了,我要挂电话了。”
“别,木木。”他喝止我,“你的胃药都在我车上,我给你送过去。快说,在什么广场里?”
“xx广场。”
“等我几分钟,我马上过去。”
哎呀,这个人
无奈地挂掉电话。再挤进人群中一看,老天!老人们真有活力,都在学跳探戈。
有老人过来邀我,“小姑娘,搭个档?”
我笑疯了。
老人也笑,说,“暂时,找不到舞伴,你就赏赏脸,行不?”
“当然行。”
探戈初级,舞步很简单,和老人配合得很好。
“小姑娘,你是高手?”
“对啊,大叔你被吓住了吧?”
“你舞蹈功力很不错。”老人赞叹道。
我抿着嘴笑。
“还会跳什么舞?”
“芭蕾,民族,爵士,华尔滋,都会一点。”
“奇才哪。”老人百感交集,突然又对放音乐的人吩咐,“放华尔滋舞曲。”
一首梁静茹的《好夜晚》舒缓响起。
老人虽年岁已高,但手脚矫健,活灵得很。所有人都拍起掌来,路过的男生还吹起口哨。
我一直在笑,发自内心的笑,这笑容没有一丝的勉强。我想,现在的我,是快乐的。我就是那只失色很久的快乐精灵。
舞毕,掌声鸣耳。
这时,我看到陈鸿,他一袭黑色走来,酷得很。
我马上迎上去,问,“怎么这么快?”
“我就在附近。”
“她呢?和好了吗?”
他摇摇头,“别提她,我带你吃晚饭去。”
“不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的。”
“什么事比吃饭还重要?”
我撇撇嘴,“你别管。”
他皱眉,“我不放心你,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我来帮你检测一下安不安全。”
我好笑地看着他,“人家开旅社的,防盗门都安得很标准的,而且,那里很干净,真的。”
“我出钱,你去住酒店好了。”他来了这么一句。
我简直有些鄙视他。
“那些地方都是富二代住的,在我们学校里,老师都提倡我们勤工俭学,不该花的钱就别乱花。“拿你没办法。”他叹气道,“别啰嗦了,快随我吃晚饭去。”
“嫂子会不高兴的。”我说。
“再啰嗦,我跟你妈说,让她过来领你回去。”
“好了好了,吃过这回晚饭,以后你就别过来找我了,我有钱,饿不死也丢不了的。”
他低着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那餐饭,是吃的海鲜沙锅粥,很合口,味道也好,就是有点贵,陈鸿结帐时付了两百块。
没让陈鸿跟着去旅社,在xx广场边我就下车了。陈鸿无奈,只好先走。
夜有些深了,广场上的老人已撤去,通往旅社的那100米路,灯光有些暗,一个人也没有
一辆面包车驶过来,停下,从上面走下来两个粗壮的男人。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们攥上车车上有三个男人,一个开车,两个按着我。我马上想,遭打劫了。
“我身上没钱。”我说。其实这是真话,我只是想下来看跳舞,钱都没带。
两个男人笑得很诡异,然后用粤语交谈。
我惶恐地挣扎。这一刻我觉得他们像是人贩子,也许,他们想将我带到哪种复杂的场所里去做交易。
额头上开始冒汗,我大声地喊,“救命”两字。
没用。眼睁睁地看着一男的,将毛巾捂住我嘴,那毛巾好像沾什么迷药之类,我眼皮慢慢地垂了下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
醒过来时,眼睛里看不见任何东西,双手被绑得死死的,嘴,也被塞进了布团。
这种阵势我想,我是完了。
这时,有脚步声自外面进来,一女的在说话,讲的是粤语。我只听得懂最后的一句,她说,“别搞出人命来。”
然后,大概都是在商谈钱的对话。
我坐以待毙地摇头,一直摇头。
脚步声又往外去,女人走了。
我的世界都是黑色,黑乎乎的,如坠进地狱,怎么努力都爬不出来。
有人来给我解绳子,手上的,脚上的,都解开了。嘴里的布团也被取出。我抓住机会地和他们商量,“我家很有钱,如果你们放了我,我父母会给你们很多钱,也会感激你们的。”
男人开始笑。像是几个男人的声音。
有人在扯我的裙子。我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喊了出来——救命。
那个男人,捂住我的嘴,完全地,扯光了我的裙子我看不见他们的样子,但是他们的笑,声音,游走在我身上的手,都让我觉得恶心,很恶心。
谁来救我?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绝望地哀喊。没有人理我,那个粗壮的身体压在我身上,撕心裂肺的痛开始折磨我,这种痛,就像别人用刀捅进我身体
伤害我的人,不只一个,是轮流上来的。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完全没有生存的意志。
得到满足的男人都在笑,只有我,连哭的能力也没有,为何不干脆让我死好了?
总算,他们也走了。
我用最后的力气去扯掉蒙住我眼睛的布…借着外来灯光,渐渐看清楚了:这是一个正在施工的楼房,墙还是见砖的那种。脏兮兮的地上,都是刺眼的血。尝试爬起来,下身在痛,像肉被撕开了的那种痛费尽了所有的力气,才爬起来,赶紧抓起裙子,裹住我**的身子。下一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能告诉妈妈,不能联系可可他们,更不能报警。这时,我只想到陈鸿。
慌乱地在裙子的口袋里掏手机,还好,手机还在。
陈鸿应该在睡觉,好久好久才接的电话。
“鸿哥哥”
“木木吗?为什么还不睡?”
我哭起来,不明白为什么要哭?
“怎么了?”
我慢慢移步到窗前,路灯的光线很强,反射进施工工地里,我隐约地看到了倚溪花园的字样。
“倚溪花园,你知道吗?”
“嗯。有印象。”
“你快来,快来”又开始哭。
“好好好,我马上就赶过去。”
电话被陈鸿挂断了。
我想穿回我的裙子,可是,拉链都被扯坏了,套上去,也还是很难看。
腿上湿漉漉的,我伸手一摸,都是血,绝望地哭起来。
不记得等了多久,才看到车灯在闪,陈鸿打我手机,我说不清楚位置,他让我将手机音量开到最大,然后不住地打我的手机。
总算见到陈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