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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署假,最大的兴趣就是当流忆的模特。历经浩劫的流忆,身心仿佛被注入新的东西,他不再画商业气息较重的半裸画,这次的重拾画笔,每一笔绘下来,都是心里的渴望。比如在他眼前跳舞的女孩;比如街头喧闹的城市;比如一群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
这才是流忆,真的流忆,画他想画的东西,过他想过的生活。
当流忆伤势完全愈合时,男人提出婚事。他想迎娶妈妈过门。我当然是没有异议。经历过这么事,深深明白人的缘份来之不易,拥有了就要抓紧,否则稍一不注意,它就会溜走。
天知道我多么希望妈妈能幸福。
本来妈妈的意思是,简单一点,领个证,再请些旧友聚一餐就可。男人却不同意,非要整个隆重的婚礼出来,一定要让妈妈穿婚纱,在教堂里将自己的后半生许给他。我觉得男人也许是真的爱妈妈,否则不会整这么花样出来。
经商量,我和流忆都被男人钦点去当伴郎伴娘,妈妈都快要笑死了。这算什么?要换在思想观念保守的农村,不知要被多少人当作笑柄看。
可男人不管这些,开始帮我订做礼服,还带流忆去试西服,妈妈开始烦恼需要宴请的名单。
“木木,请不请你爸爸来观礼?”妈妈在熄灯后突然问我。
“请,让娟姐也来。”
妈妈不作声。
我侧身,钻进妈妈的怀里,“如果你觉得幸福,就让他们都来,让他们看着你幸福。”
妈妈习惯性地摸摸我的头发。
“妈,你爱叔叔吗?”
“不知道。”妈妈低低的说,“和他在一起,感觉很平静,很温暖,我很喜欢这种生活。”
“那,你还爱爸爸吗?”
妈妈沉默了几十秒,然后坦然道,“有些事,总以为他过去了,不去想,不去回忆并且刻意回避,但是,过去的只是时间。那人那景那事,依然鲜活地留在脑中。”
我下意识地搂住妈妈,轻声说,“妈,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嗯。妈知道。”妈妈还是保持着抚摸我发丝的动作,“那你呢?跟他在一起,你觉得快乐吗?”
我点点头。
妈妈笑了,“看得出来,那个人也很喜欢你。”
我倍觉欣慰地闭上眼。没有做梦,一觉睡到天亮。
流忆在烤面包,是很西式的烤法。看来这个家伙是个天才,做什么都能不学自通。妈妈起来后啧啧地夸奖了他半天。
“阿姨,你们家木木太瘦了,我帮你养胖她好不好?”
“当然,求之不得。”妈妈笑得很开心。
“胖了有什么好?”我抗议地嚷嚷。C高就有很多吃得很胖的女生,那么松垮的校服穿起来还很紧,夏天露出大腿来,简直吓死人。哪有女生愿和胖一字沾边的?
流忆狡黠地朝我笑道,“我喜欢长得胖一些的木木。”
妈妈马上与他击掌道,“和我意见一致。”
那么你们的意思是?
“来来,这杯热牛奶先喝了,烤箱里的三分之一面包也是你的,我们要看着你吃完喝完。”
我刚一皱眉,妈妈立即提醒流忆,“小忆,还要给她煮几个鸡蛋,鸡蛋营养丰富,特别适合她这种营养不良的小孩吃的。”
伴随着这种令人听来很不悦的声音,烤箱里的三分之一面包也已经端出来放置我面前
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的。平静,透露着温暖,我已经很知足。
妈妈和男人的婚期渐渐近,喜帖都已经发出去,爸爸那边,是通过传真通知的,至于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就无从所知了。
我的礼服也已送过来,是质感非常好的布料,浅紫色,设计做工方面都是出自妈妈公司最权威的设计师之手。只瞄一眼,我就喜欢得不得了。
“穿上试试,木木。”送礼服来的女生说。好像也是妈妈公司设计部的人,“若不满意,还可以改。”
我捧起珍宝一样的礼服,在镜子前照着自己的身段比试着,确实是很好看的裙子,不过马上觉察到哪里不太对劲,“姐姐,这裙子没拉链?”
她笑,“你先穿上,我再帮你弄好。”
我笑笑,点头。
裙子很合身,但是由于没有拉链,裙子一直往下掉,我只好双手紧紧攥着。
“来,木木,手稍微抬抬别担心,我不会让它掉下去的。”
她一直在我背后缝着些什么,我看不到,又不敢动,只好僵硬地站着。
大概了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设计部的女生说,“好了。”
背对着镜子,从她递来的小镜上看,我礼服的背后是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很大,让人以为是一双翅膀,而这双翅膀,是这件礼服最大的特色。
我竟有些呆傻。
“木木,你看。”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望去,流忆站在门外,嘴里叼着根未燃的烟,表情有点呆,痴痴地望着我的方向。
设计部的女生以找妈妈商量事为由退出房间。留下呆傻的我,和不知在想着什么的流忆。
“不好看?”我问。
他摇摇头,左手夹住烟,弹至地上。走过来,细细打量一番,说,“太耀眼,我不喜欢。”
“什么?”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双手环过来,将我紧紧地揽进怀里,“不想让别人看你,靠近你,希望你的美,只为我一个人而展现。”
“会不会太自私了你?”我佯怒地斥责他。
“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他的唇滑过我耳际,低语道。
心,莫名地跳得很快,很快。
他扳过我身体,注视我,托起我下巴,然后吻下去充满烟草气味的流忆,一点一点地融进了我的生命里。
距离妈妈婚礼还有两天的时间时,妈妈让我和流忆去机场接人。并不透露是谁,只说按吩咐去做就可。
很早就在机场候着,流忆去买热饮,我无聊地玩着简单的手机游戏。广播突然响起,大量的人群从出口一涌而出。我望去,一个穿着高级西裤配衬衣的男人映入眼帘。他推着行李箱,走在他右边的是穿着漂亮长裙的女人。
“爸爸。”我惊叫起来。
男人听到叫声,向我望过来,直接就扔掉行李向我冲过来。
他将我抱起来,一连转了好几圈。
“很想你,木木宝贝。”爸爸说。
“我也是。”我咧着嘴笑。
这时娟姐推着爸爸扔下的行李走过来,温和地叫了我一声,“木木。”
我嗯地应了一声,就没说话。对她,心里还是有芥蒂的。
“木木长高了。”娟姐说。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望着地面。此时,流忆提着热饮走过来,爸爸和娟姐都好奇地望着他将手里的东西递到我手里。
“他叫流忆。”我介绍说,“忆,这是我爸爸,和娟姨。”
“您好。”流忆伸出手去,与爸爸对握。
爸爸像察觉到什么似的,上下打量流忆,慢慢露出笑容,对我说道,“一表人才。”
只有娟姐,眼里闪过很复杂的光芒。
我命令自己忽略,并装作很轻松地去勾住爸爸的胳膊,愉快地说,“爸爸来几天就要宠我几天。”
爸爸立即笑得爽朗,“好,任丫头随叫随到。”
气氛很好。没有我想象中的糟,因为爸爸心里还有我。
流忆去叫车,娟姐推着行李箱跟在后面,不搭话,很安静地走路,像沉溺在某种思绪中一样。我于心不忍,强迫自己去亲近她,“行李这么多,让爸爸来推好了。”
娟姐抬眼望我,有些呆傻。爸爸见状,退回她跟前夺过行李箱,并用手肘碰碰她,像示意什么。可娟姐还是一副愧疚的复杂表情。
我有些难受,跑过去,勾住她胳膊,尽量用轻松的笑脸去迎道,“娟姐,我们回家。”
娟姐努力地点头,眼里分明闪着异样的光芒。
家不大,却坐满了人。
妈妈,爸爸,男人,娟姐,流忆,我还看到陈鸿。
那个家伙从我们回来后一直都不说话,只是恨恨地斜视着流忆。好在,流忆是厨房的骨干,全心帮妈妈做菜去了,才没有激发他的情绪。
我有些担忧地坐到他身旁,压低声音对他说道,“鸿哥哥不该是这种表情?”
他闷声闷气地端起饮料,一饮而尽。
“鸿哥哥”我抓住他的手掌,担忧地望住他,不管怎么样,这种场合,不适合提起那件事。
“你快乐吗?”他突然问道。
“快乐。”我接得很快。
他望我一眼,便不再说话。
“鸿哥哥”
他掏出烟来,叼在嘴里,一只手抓起打火机,打着,将烟送到火焰上。
我垂下眼皮,望着地面,然后说,“我希望我们都能快乐,你,我,妈妈,叔叔,我们都可以很快乐地生活。”
他手动了一下,反抓住我的手心,“出去走走好不好?”
我很快地瞄一眼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流忆,他很专注,像在切着什么。我只好对陈鸿点头。
在小区花园的长椅上坐下,陈鸿的烟已抽完,又想掏第二根,我立即按住,“你要变成烟鬼是不是?”
“觉得很压抑,很苦闷,不知为什么,感觉活着没意思。”他双手抱头,道出心里的积郁。
“和嫂子没有缓和的余步了吗?”我想,一定是因为她。
“别提她。”他粗暴的吼我一声。
他在发泄。
我并不悲伤,只觉愧疚。是我毁了他的爱情。
“木木。”他柔声地叫。
“嗯。”
“让我抱抱你好吗?”
来不及回应,整个人就被他拉至怀里。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反正他抱我抱得很紧,我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但始终没有挣扎。也许他很痛苦,毕竟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不会说分了就能放下了的。
“不要悲伤,不要想过去,不要不快乐,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鸿哥哥。”
“好。”
“以后你就是我名符其实的妹子。”
“我很喜欢鸿哥哥。”
他声音开始哽咽,“我也是,很喜欢木木。”
这是好事,他为什么要哭?
“我们回去吧。”他突然放开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