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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从急促的脚步来看,就知道他在逃避什么。
呆呆地望着那个背影,突觉好悲凉,自始至终,没有了解过,他的内心。
推门进去,陈鸿已在沙发上坐着,手里拿着摇控器,不断地转台。
爸爸和男人在聊天,凑近厨房时,发现妈妈居然跟娟姐在谈着些什么,都是很温和的语气。搞不懂这群大人是怎么想的?掺着这么复杂的关系,竟然还能相处得这么好。究竟是我想得太多?还是他们伪装得太好?
流忆瞥视我,毫不客气地差谴道,“过来搭把手。”
“怎么搭?”我边走边低咕。
他指指切好的水果,说“用你的艺术细胞来发挥,将水果块拼起来。”
“这么简单的事?”我在心里笑,不就跟堆积木方块一样嘛。
他好笑睨我一眼,“是很简单,不过我要看到美观。”突然又凑近来,加了一句,“如果发挥不好,丢了我的脸,你就没饭吃。”
“你又不是厨师长,妈妈和娟姐才是。”我嘟着嘴反激。
谁知,妈妈来了这么一句,“小忆是天才,我们正商量着要拜他为师呢。”还故意问娟姐,“是不是?”
娟姐将唇抿成直线,对我们点头。
流忆笑得很得意,“还不快去拼?”
我佯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研究起那些水果块。
看了半天,突生一想法,赶紧夺了放在流忆跟前还未切开的哈蜜瓜。按三分之一的比例切开,掏空,再将流忆切好的水果块放入。一想,这不够,连忙跑进卧室里折了几根已快凋零的薰衣草再跑回来,细心插在哈密瓜皮上,一看,感觉太完美了。
开始拼第二盘,这回不讲究美观的问题。我问妈妈要腰果,又剥了龙眼,再将水果块混合腰果龙眼搅伴,用透明盘子装上,最后,洒上白糖。大功告成。
“怎么样?”我以挑衅的神色开始叫嚣。
他看第一盘,马上皱眉,“创意不错,就是做工粗糙,你看,水果容器都没切平,斜的。”细看那几根薰衣草,立即又笑得过份,“你插花的技巧怎么跟插香一个层次?”
欠揍的家伙。我气得想咬他。
“不过,第二盘看起倒不错,很像粤西地区一个酒席菜。”
心中的喜,抵不过不甘,便嚷嚷道,“你是画画的,又不是厨师,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难不成,你说了算?”他在调水果沙拉,并不难,但我看得头疼。马上聪明地噤声服软。不然,这个家伙肯定会让我露一手以示公平的。
妈妈和娟姐都笑得好看。我甚至产生幻觉,她们还是情感很好的姐妹。
“什么事这么开心?”爸爸探进头来问。
“没事没事。”我双手顶着爸爸,往外推。
“木木做亏心事了?”爸爸生疑道。
“没有。”我再他推了一把。这时,我的视线刚好对着坐在沙发里盯着电视屏幕的陈鸿。阴郁局促的神色,一点也不像在看电视,而像是,在掩饰什么。
着魔一样放开手,向他走去。并坐在他身边。
“鸿哥哥”
“嗯。”淡淡的回答。
“我不想看到你蹙眉,也不要你不开心。”
他所有动作都停顿住,像在想些什么。然后,看着我,从眼镜里反射出来的光芒很异样。
男人开始注意陈鸿,谴责道,“别当闲人,赶紧去厨房端菜。”
他起身,去厨房。我呆呆地坐着,有些沉闷。
和陈鸿距离,好像在拉开,不断地被拉开。
“木木,你要偷懒吗?”爸爸扬声问。
我站起来也去厨房,陈鸿端起我拼好的水果拼盘出去,擦肩而过时却是很冷淡的表情。
也许他在恨我,恨我毁掉他的爱情。
我咬咬唇,也开始恨自己。
流忆瞥我一眼,伸过脏兮兮的手来抓住我手心,往他跟前拉,“呆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哑然地站着,看他调最后的一盘水果沙拉。
陈鸿又进来,沉默地端走我拼好的第二盘水果拼盘。
“为什么一直看着他?”流忆低头注视我,脸色也不太好。
“他在恨我。”我喃喃说道。
“他喜欢你。”这回流忆不看我,继续弄着他的沙拉。
“他是我哥哥。”我红着脸强调道。
他冷笑,将调好的沙拉放下,去洗手。
这时,妈妈过来拍拍我肩膀,示意让我端菜出去。
我望望流忆,又瞄一眼外面的陈鸿,突觉人心好复杂。
满满一桌的菜,南北风味俱全,还加进了西式甜点。几位大人将流忆夸了一遍又一遍。流忆笑得礼貌不造作。妈妈和娟姐好像在聊些什么,时不时露出几丝笑容。几个男性,开始倒酒,互敬,喝时,都是很干脆的一饮而尽。只有我,搅着一碟水果沙拉,好像在看热闹。
他们不断地倒酒,碰杯,说些我不爱听的客套话。亲眼目睹着流忆,爸爸,男人,喝得两腮通红。
我看不下去,起身去洗手间。扭开水龙头,对着镜子发呆。
不一会,娟姐进来。我以为她需要用洗手间,便关掉水龙头要出去。
“别走。”娟姐按住我,看她样子,好像有话要说。
“娟姐要叙旧?”为了避免气氛太尴尬,我故意用玩笑的语气来问她。
“木木”她欲言又止,看来是有顾虑,说不出口。
我立即认真起来,“娟姐不必这样,有话就直说好了。”
谁知,眼前的傻女人却哭了。
我手握成拳头状,有些发抖。我想,肯定是雪枫出什么事了。
“木木,求你,帮我和雪枫说说,他现在只肯听你的话”
“他怎么了?”我颤抖地问出口。
“不肯要我们的钱,汇过去多少钱都原数退回来他的奖学金根本就维持不了他的生活…听说,他兼了好几份工疲劳过度,饮食也不当,人都快垮了”傻女人断断续续地说,然后,哭得很悲凉。
心里一阵阵地抽搐。妈妈说过的,有些人,有些事,总以为他过去了,不去想不去提并刻意回避,但是,不经意的一碰触,那人那事那景,依旧鲜活如初。
过去的,不过只是时间。
“木木,娟姐错了。我们只考虑到自己,一直都忽略你们的感受,你去和雪枫说好吗,让他回来,我们像以前那样生活。”
我很想笑,真的。当大人的,怎么能这么离谱?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死命地拆开,以各种理由让我们死心。终于,希望熄灭,心也死得够彻底了,他们又告诉我,回来吧孩子,我们允诺让你们幸福。
但是,回不来了。我身边有流忆,他爱我,我爱他,我们过得平静幸福,我不想再被卷入宿命般的纠葛里了。
“娟姐,雪枫和我,回不到过去了。”我闭上眼,感觉心在疼,一下一下的,很是难受。
以为,我不爱了。一直都以为,我早已不爱。可是,心里莫名的疼痛,怎么会那么明显?
出去时,流忆不在位置上,陈鸿瞄了我一眼,继续低头喝酒。我去厨房,见他站在洗菜台上,开着水龙头不断地往脸上泼水。
“喝多了吧。”我拿毛巾给他。
他不接,双手往脸上一抹,便出去。
是错觉吗?他眼睛竟是红的。
我跟着出去,他又开始喝。这餐饭,每个人都吃得这么压抑。
娟姐在洗手间里呆了很久,等她出来时,宴席也散场了。她搀扶着爸爸,妈妈和陈鸿搀扶着男人出去,只有流忆倒在沙发里,眼微闭,没有要跟我讲话的意思。
“在想什么?”我尝试着靠近他。
他不动,醉得很厉害,连呼出的气都夹着浓重的酒精味。
我没有办法,只好帮他脱掉了鞋子,并将空调调到20度。
娟姐和爸爸去住酒店,妈妈只说送男人回家,结果打电话通知我她住那了。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去收拾残局。
这几个人真够恐怖的,喝掉了三瓶古井贡酒,地上的一打啤酒瓶也是空的。我将酒瓶搬到阳台上,又将吃得差不多的菜倒进大的盘里,剩得比较多的就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油腻腻的碗筷让我看着就心惊。以前这些都是流忆抢着帮我做的。
我下意识地瞄一眼躺在沙发里的人,睡得死沉沉的。
哎。我叹口气。将碗筷收进篮子里,端进厨房,极不熟练地刷洗起来。
房子里很安静,除了刷洗碗筷的声音,听不到别的。这个时候,脑里莫名地涌现一些关于雪枫的境头。比如他背着我时候,比如他在打球总爱搜索我身影的时候,比如他宠溺地叫我仙子的时候
我咬咬唇,有些难受。原来,我都没忘。有关雪枫的记忆,未曾忘过。
拖地时,忽觉地上昏暗,抬头一看,流忆就倚在门框上。
“地上很滑,你别在这里乱走。”我斥责他。
可越说他越晃着身子过来。我扔下拖把,赶紧过去扶他。
“别我添麻烦,我腰很酸,你要再摔一跤,我还得送你去医院。”
一碰到他,才发觉他有些不对劲,这回我看得很清楚,他的眼睛是红的。
他看紧我,用蛮力将我按在墙壁上,我一抬头,他的唇便压下来眼里没有温柔,都是想掠夺的霸道。
推也推不开,他唇开始往下移,蹭进我脖子里,轻咬,一只手还伸进我裙子里。我被他这一举动吓住了。他一向很尊重我的,现在到底怎么了?
死命地按住他的手,这时,他的唇已移到胸前我竟哇的一声哭起来。
他总算是回魂了,停止所有的动作,只是看紧我。
“对不起。”
我还是哭。他怎么可以做那种和别人毁我时一样的动作?
他突然拉我进怀里,死命地揽紧我。
“不要看别人,不要对别人太好,永远呆在我身边好不好?”
他的腔调明明像在哭。
“你,怎么了?”
“我爱你。”
背脊明显颤动了一下。然后所有动作都停顿住,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没有别人,只有我,他,和怦怦乱跳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