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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津,小红姑娘没做错,九叔为什么要收她?”任婷婷小声问身边的史津。
史津笑道:“观念问题。”
“你不管么,我看九叔挺生气的,他们该不会打起来吧?”任婷婷一脸担心。
打起来才好呢。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史津可不想他们两个把自己家拆了,开口说道:“秋生,不要闹了,赶紧让开让九叔救小红姑娘。”
“救小红?”秋生一副惊诧莫名的神情,“阿津,你没毛病吧,他哪里是要救小红啊,分明是想打得她魂飞魄散。”
神他么救鬼,你没看到我手里的符么?九叔疑惑不解地看着史津。
史津笑道:“我师父在世的时候跟我说过,九叔是个富有爱心心地善良的人,他的爱是大爱,他的善是大善,是对天地万物生灵的宽容,是我辈修士学习模仿的榜样。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滥杀无辜呢?”
九叔犹豫了一下,收起手里的符,先听听史津怎么说再动手也不迟。
史津走到秋生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秋生,你错怪九叔了。九叔跟我们说过,人分好人坏人,这句话蕴含着丰富的哲理,引申开来是对立统一,也就是说天地万物存在截然相反的两面,好与坏并存。”
“九叔,你的话,我理解的对么?”史津一副小学生答对题,向老师求表扬的模样。
九叔懵了,我说过这样的话么?我的思想竟然如此深邃么?下意识的,九叔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自己,点头道:“阿津,你理解的完全正确。”
“万事万物存在好与坏,鬼作为万事万物中的一员,自然有好有坏,但为什么鬼不受修士待见,每次看到都喊打喊杀呢?”史津钦佩地看着九叔,“九叔在笔记里告诉了我答案。”
“鬼乃不祥之物,集贫贱、灾祸、悲哀、衰败、耻辱、惨毒、霉臭、伤痛、病死十八灾祸于一身,人跟鬼呆在一起怎么会好呢?”
任婷婷他们看向小红,小红则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九叔满意地点点头。秋生、文才完全听不懂史津要说什么,干脆点,你到底站哪边?
史津继续款款而谈:“这是鬼的特性,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所以评价一个鬼好与坏的标准应该放在他们的行为上,他是作恶还是行善。恶鬼要灭,善鬼要超度。九叔,怎么救小红姑娘?”
“找个阳气足的人渡点阳气给她应该能救回来。”九叔听得出神,不防史津突然询问,一下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道:“好你个阿津,套我的话。”
史津笑了笑,看向秋生的时候脸色变得异常的严肃,“秋生,你听到了?九叔早就想到办法了。茅山派弟子尊师重道,你不明真相便胡乱质疑师父德行,信口胡说,不敬师长,还不快跪下向九叔赔罪道歉。”
“师父,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请你原谅。”秋生露出羞愧的神情,噗通跪在地上。
九叔是顺毛驴,又很在乎两个徒弟,瞧秋生跪在地上赔罪道歉,心头怒气顿消,端着架子淡淡地说道:“知错能改是好事,起来吧。”
“谢谢师父。”
“救小红姑娘的办法有了。秋生,辛苦你了。”史津笑眯眯地说道。
“我?”
“这种事舍你其谁?”
秋生反驳道:“你修为比我高,阳气比我足。”
“阿津,收拾一下桌子,给大家泡茶。”任婷婷说道。
“马上。”
“文才……”
文才为难道:“我体虚。”
“师父……”
“掌心对掌心就行了,千万别嘴对嘴,不然她会把你吸干。”九叔叮嘱道。
秋生推脱不掉,只好当着大家的面给小红渡阳气。
紧张的气氛变得融洽,九叔一边喝茶,一边暗暗奇怪,自己明明是要收服小红的,怎么变成救她了?忍不住问道:“阿津,我错了么?”
“九叔没错,错的是秋生。”
“小滑头,秋生有你一半会说话就好了。”九叔看了史津一眼,叹道:“是我钻牛角尖了。”
史津没接话,转移话题道:“小红的命救回来了,还要想办法救朱老爷。”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救朱老爷必须尽快找到下蛊的人。”买办洪为人豪爽大气,九叔和史津都受过他的恩惠,朱老爷不能不救,势必要与下蛊之人斗一斗了。至于向地府求援,九叔暂时没这个想法,他不想再骂娘。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啊,下蛊之人就不说了,岐黄洞邬长老也是一颗定时炸弹。九叔,你们不要回义庄了,在府里住下吧,大家有个照应。”
“也好。”
夜幕降临。
史津倒掉洗脚水,掀开被子钻进去,抱住任婷婷幽香柔软的娇躯。任婷婷顺势挤进他怀里,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亥正时分,一声尖叫骤然在夜色传开,任婷婷、史津同时被惊醒,他们听出这是小朱的声音。史津披上外衣,拿起血虡剑向前院冲去。
九叔住在西跨院,离小朱住的东跨院较近,率先赶到小朱的房间门口。
“小朱姑娘,出什么事了?”
小朱开门,焦急地说道:“九叔,我爹突然醒了,他的样子好吓人。”
九叔进屋一看,只见朱老爷坐在床边,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宛如野兽一般盯着前方,模样的确相当吓人。
“九叔。”史津跑进屋,“朱老爷怎么了?”
“有人做法控制了朱老爷。他就在附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阿津,准备开坛做法,我把他找出来。”
史津平常在家练习过开坛做法,东西齐全。香、蜡烛、桃木剑、纸钱、糯米、朱砂、符纸、毛笔、铃铛、金钱剑……这些东西按特定位置放在坛桌上,坛桌摆在院子里。
九叔换上一身杏黄道袍,头戴九梁巾,神情肃穆,浑身正气凛然,低喝一声:“起坛!”
史津、任婷婷、文才他们连忙退开几步,避免打扰九叔开坛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