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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接触到他的视线时,她立刻又垂下小脑袋,话更说得吞吞吐吐。
他蹙眉,显然完全不懂她这突如其来的少女娇羞。
“没事就好,接着吃饭吧!”
“嗯。”慕容好好努力保持平静,粉脸却越发红润,泄漏出藏在心中的羞涩。
情愫变异之后的早餐,气氛显得莫名的尴尬,令慕容好好如坐针毡。可是季澄宇却丝毫不察,仍旧若无其事。他一边吃饭,一边缓缓地问道。“今天上午的火车?”
“嗯。”第一次食之无味,慕容好好只知道自己心跳快得根本停不下来。
“东西都已经交给快递了,是吧?”季澄宇又问道。
“嗯。”虽然在不断地做着深呼吸,胖姑娘的小脑袋里还是纷纷乱乱的。
好,季澄宇满意地点头,粗枝大叶的她,难得把这种细小的事情做好。停了一下,他又叮咛到:“我不能去送你,你自己一路上小心点儿。”
“嗯。”
一想到他还在看着自己,慕容好好就心慌意乱,脸颊发热。
全是“嗯”?
嘴角的笑意突然转浓,黑眸中一缕调皮的光芒闪过。季澄宇做作地轻咳一声。
“还有,你的性格太不安份,没有你管不到的事,也没有你不敢惹的人。所以,一个人出门在外,我得嘱咐你两句。作为一个女孩子,一定要注意保持矜持。不要心血来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更不能兴之所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记住,千万别惹事,更别惹祸。”
“嗯。”
羞涩的小脑袋越垂越低,根本没留意他说了什么,红着脸的胖女生依旧含羞带怯、小鸟依人。
还是“嗯”?就在他的口吻堪比老大妈,长篇大论、老气横秋、谆谆教诲的情况下,这个从来不甘示弱、倔强又任性的女孩子,竟然还是说“嗯”?
季澄宇挑起眉,黑眸惊讶地瞪圆,有着几分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己的话的确是半开玩笑的,虽然是好意,话却很尖锐。一是因为确实担心个性冲动的她,走到哪里都会惹事生非;二来是已经朝夕相处了数月的两个人就要短暂分别了,有意想要开她的玩笑。跟她在一起的生活,很轻松也很开心,即将有数天见不到她,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想念她咬牙切齿的可爱模样。
于是,他等着爱面子的她恼羞成怒,开口扬声辩驳,自己才没有惹过祸,只会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他等着自尊心极强的她矢口否认,怒叱他曲解了她的悲天悯人、悬壶济世的侠女情怀。
可是这一切竟然都没有发生。一向强势又率真的她,在听了这些足以让她暴跳如雷的话后,居然没有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用眼光杀他、用手戳他、用脚踹他、用话咆哮他?
莫非是李子树上开了桃花、一马平川的陆地上要闹海啸吗?这小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头壳坏掉了?
从来没有见过她出现过如此巨大的反差,英挺的眉宇间不禁涌现担心。
“你是不是感冒了?”
“嗯……没有。”慕容好好小声回答,心花朵朵开,脸色越加粉嫩,感动于他的关心。
“是不是吃了什么药?”他缓声确认着,黑眸中满是疑惑,神色凝重。
“嗯……没有。”这次连嗓音也娇弱,她否认得更加忸怩。
那陡现的娇羞,让他更加诧异,如罩云里雾中。
对了!浓眉愁锁,他的脸上浮现重重的担忧:“会不会是吃错药了?”
没留意到他的话已经使圆脸上的红润骤然转黑,他的脸色越问越严肃,声音也变了急切:“这一次又吃了多少?”
真理就是真理,有些蛋,绝对是被笨死的。难得她这样好声好气的,这个可恶的男人,真是不解风情!甜蜜的笑容早已收起,慕容好好气得狂翻白眼,愤然站起:“你说的没错,我是吃药了。”
她把话说得一字一顿的缓慢,还免费附赠一个咬牙切齿地笑容,冷不防声音再扬高八度:“吃了枪药!”
她又羞又恼,把脚一跺:“我走了!”
看着她气哼哼地离开,季澄宇却松了一口气,悬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这才落回了原位。
太好了,终于正常了。
还会发脾气,证明没什么大碍。
他的表情又重新恢复了十二分的愉快,对着那个怒气冲冲的背影爽朗地笑:“一路顺风!到家给我电话。”
“好可惜,那个什么欢乐之旅的节目,为什么偏偏选在假期里面找咱们?要是我晚走几天就好了。”
没有参与到人气这么高的节目,莘甜甜扼腕叹息。即使赋闲在家,她依旧衣着时尚,妆容精致,风姿绰约。此时的她,正一面对着镜子,仔细地做着保养的步骤,用乳液按摩裸露在外的胳膊和**;一面拿着电话,准备与刚刚回来的好友煲电话粥。
“说起来,他们真是没见识。要是这个节目可以请到我的参与,他们就会知道,什么是渊博的知识、良好的修养、文明的举止、优雅的谈吐;他们才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精彩。”
慕容好好在电话的另一边已经打起了呵欠,莘甜甜却还在顾影自怜地絮叨着。细嫩的手再度拂过她吹弹可破的肌肤。
“唉,可惜了,我这知性的美丽。”
她带着无比的好奇继续询问好友:“好玩吗?有没有咱们公寓的谁脱颖而出啊?”
“没有。”
电话另一边的慕容好好又一次打了个哈欠,以一个简单的否定词打发了好友的热情。丝毫没有告诉好友她当天的一系列精彩表现的打算。反正她从来也没有在乎过她的表现如何,是否会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昨晚的她,睡得仍然不那么香甜,以至于一大早晨就顶着两个熊猫眼,对甜甜的这些无聊话题当然是兴致缺缺。
“真的没有吗?”莘甜甜更加沮丧:“如果本大小姐在那里,肯定不是这个结果。”
一边继续涂抹乳液,她一边仔细地端详镜子中的自己,满意地直点头。每一寸的皮肤都光滑白嫩,脸蛋娇艳,曲线曼妙,状态绝佳。如果当时千姿百态、柔情如花的她在现场,一准儿表现抢眼,让女人嫉妒,男人呼吸困难,总之终生难忘。
慕容好好漫不经心地应一声:“不和你说了,我现在要出去。”
莘甜甜挑了挑弯弯的柳眉,不解地问道:“一大早的,你要去干吗?”
慕容好好无精打采地回答她:“不干吗,只是随便逛逛。”
莘甜甜够细心,也对她的闺蜜够了解,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也隐隐地觉察出她有些不对。“随便逛逛?到哪儿去随便逛逛?”
慕容好好翻了翻眼珠,开始不耐烦:“问那么多干吗,到街上逛逛不行啊?”
“你说什么?你要去逛街?”莘甜甜啧啧摇头,感到不可置信。
“那又怎么样?”
假装没听到慕容好好的不耐烦,莘甜甜继续追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心烦不行啊?”慕容好好忍无可忍地说道。
这句话,让莘甜甜彻底听傻了,倒抽口气,她惊愕地瞪大眼,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了烤鸭飞天、烧鸡游泳。
心烦?好好?为什么?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在好好的嘴里听到过“烦恼”这两个字。
她知道,对于她的好友来说,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能够让她烦恼的事情。因为任何事情,她都只会选择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只要她努力了就好,不会考虑起因怎样、经过是否顺利和结果到底会如何。
那么现在,究竟是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能够让这个从来不会“心烦”的女孩儿,竟然开始“心烦”?
灵机一动,她的大脑快速旋转,通过精密测算、缜密分析,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好好,这些天你一直留在‘锦瑟。梦季’公寓里面,‘照顾’你的室友来着,是吧?”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睡前瑜伽与粉碎性骨折”的故事,她都知道。
慕容好好不疑有它,无聊地点头:“就算是吧!你也知道我了,能给他什么照顾?”
“好好,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一点也不迟疑,莘甜甜冲口而出,心急火燎地追问。
甜甜不愧是甜甜,老谋深算,一语中的。慕容好好的脸,立刻红得像是熟过劲儿的番茄。虽然心绪纷乱,但面对最要好的朋友,她也不会死不承认。
“那……又怎么样?看上就看上了,不行啊?”
“哈哈哈哈……近水楼台……哈哈哈哈……日久生情……哈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
电话另一边的莘甜甜,刹那间完全忘记了维持她的淑女风范,先是连声怪叫,紧接着,又是一阵毫不客气的连声怪笑。
笑得真难听。
慕容好好立刻脸黑黑,眼角抽搐。
“笑笑笑……笑死你好了。不理你,我走了!”
莘甜甜连忙大声喊着:“好好,别挂电话,带着我呀!逛街是我的强项,我陪你……”
慕容好好根本没理睬她,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莘甜甜,自顾自地仍然在笑着,她无意识地去拿杯子喝水,结果猛地一呛,把口中的水全部咳了出来。她边笑边咳,边咳边笑,眼泪鼻涕流了满脸,依旧乐此不疲。
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撂下电话后,好友那强装镇静的圆脸上,一定会因为被说中心事,而羞恼得忽青忽白,一阵红、一阵黑,真是姹紫嫣红、千姿百态。想到这儿,她笑得更开心。
笑归笑,她也在翘首期盼着,希望终于开窍了的好友,能够有机会谈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也不负她当初的成全。
慕容好好无聊地在街上逛着,不断地深呼吸,置换着脑海里纷乱的思绪。
看来,她真的病了,害了相思病,还病得不轻。
从小的时候开始,她对身边的一切人事物就是淡然的、漫不经心的,无论任何大事小情,全都顺其自然。为此甜甜形容她的神经超级粗大,媲美比大腿还粗的海底电缆。却没想到这样粗壮的神经,原来也会有细腻弯曲的一面。
最近,她完全变了,开始留意起她的室友的一举一动。她强烈地意识到他的存在,从来懒得去思考任何异性的脑袋,也开始扩充出一片庞大的空间,用来容纳他的形象和言行。
做事的时候会闪神,因为脑海里忽然闪现他英俊无敌的笑容;打沙包的时候会突然下不去手,因为沙包上浮现的也是他的脸;捧着方便面的时候食不知味,耳畔恍惚飘过他提醒她按时吃饭的话;弄乱屋子的时候像作贼,因为有种他正严厉地望着她的错觉。
情况越来越严重。现在分别不过几天,她就开始想念他,想念他浓浓宽宽的剑眉、有如晴空般清澈深邃的黑眸,还有那张似乎永远带着灿烂迷人笑意的唇。每天都度日如年,因为没有他在自己身边。每一天唯一的期盼,就是接到他问候的电话。可是,偏偏那个坏家伙,几天才肯打上那么一个过来。为什么,她竟然会将他的一切记得这么清楚,每一次回想一下,就脸红心跳?平常把男人当电线杆,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她,居然也懂得si春?
生平第一次,慕容好好领会到属于女儿家的幽微的心情。
就连老妈都感受到了她的异样,第一次小心翼翼地问起,女儿是否有了男朋友。
为了逃避老妈的追问,她只好以逛街为由逃了出来,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终于累得跑到商场外的休闲广场中坐下来休息。
广场上有很多人,大家都逛得累了,坐下来喝点水,聊聊天。互相不熟悉的人绝不会坐在一张桌上,因此慕容好好自己占着四个人的位置。人们来去匆匆,脸上不带任何可以透视内心的表情,眼睛也仿佛根本不是心灵的窗户。
有一张桌子与她的隔路相望,距离最近,桌子前面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她正捧着小巧的茶杯,轻轻啜饮着,脸上带着轻盈的浅笑,举手投足间作派尽显,十分优雅,犹如贵妇人休闲在家般闲淡舒适。
不远处,一位年迈的老妇人正在挨桌捡拾着人家喝光的矿泉水瓶。老太太看上去大概有70多岁,弓着腰,伸着手,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显得那么矮小而无助。大多数人虽然爱理不理,但也还是将自己喝光的空瓶子扔去给她。
慕容好好原本没有注意到她,休息片刻后的她正准备离开,突然在离她不远的休息桌前传来了女人的尖叫。
“你干什么?脏死了,离我远点!”一个女人将严苛的目光瞧向那位年迈的老太太,嘴角讽刺的一扭,猛力的一甩,把老太太推到一边。
“赶紧滚!赶紧滚!”另一个女人趾高气扬地说道,双手挥动着夸张的手势。
这个桌上坐着的是一男两女,原本对这个老太太理都不理,他们桌上的水已经喝光了,老阿姨站了半天,也不见他们把瓶子给她,只好再凑得近些。没想到,她刚刚有了动作,向前移动了一小步,二个年轻女人立刻发飙。
年迈的阿姨眼神也不是太好,被她们突然这么一吓,趔趄着连退数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重新站稳身体。轻叹一声,她继续到其它桌去拾瓶子。
“哼!”
相邻的两个桌子后面的一老一少,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两个人不约而同,一声冷哼。
想不到有人竟会如此恶劣地对待上了年纪的长辈,年轻的圆脸开始扭曲,怒气如岩浆一般从心里咕噜噜滚冒出来,渗透到她的全身,刚刚因为思念她的季二憨而培养出的风花雪月的心情,刹那间消失得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