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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我们。来反抗那不合情理的命运,以及为我们安排下这命运的神吧!”
西斯学徒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
学园都市曾经有一个名叫佐天泪子的level0。
她并不在乎身处学园都市金字塔社会的最低端。也不在乎吃药吃到胃穿孔,听节拍听到吐出来的日子。
一切只为了追寻那个梦想。成为能力者,哪怕是连汤勺都无法弯折的level1也好。
但是无法实现。
她帮不上朋友的忙。即便她尽了最大努力,她还是朋友和老师的累赘。
成为西斯,成为时空管理局的雇员,随老师穿行于各个位面,见识到从前根本无法想象的世界,从灾难的深渊里挽救更多人的性命和灵魂……
难道这一切,刚刚开始就结束了吗?!
不……绝不能这样……
黑长直发的少女轻轻张开薄红色的嘴唇:
“我……”
“请让我们考虑一段时间可以吗?”
她的声音被打断了。那个来自拉普兰的男人说道。
被拒绝了的由理轻轻耸耸肩:
“也好……嘛,反正死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死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一直一言不发的音无结弦突然按住了额头。剧烈的头痛像是潮水一样袭来。
“不会吧,你也来?!”
他已听不见日向的哀嚎。此时,他的眼前有看不清的影子扭曲着,仿佛是信号差到了极点的电视屏幕,只能勉强分辨出那是个人形。
声音震动着他的耳膜。
——没有时间了,主人。世界系统的内存已经……在警戒线之下……我们必须……
!
声音戛然而止。
被面颊上的刺痛惊醒的音无抬起头。正好对上由理的眼睛。
之前并没有仔细看过由理的眼睛。这时候看上去,那双眼睛深的好像蓝黑色的大洋,有一种仿佛要把灵魂吸进去的魅力。
呼的一阵风飘过。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进音无结弦的鼻孔,带起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没事吗?”
将手指从他的脸颊上移开,把距离拉到正常水准的由理问道。
“没事。”
音无边回答边陷入了思考之中。
刚刚……那是什么?
那仿佛梦境一般的情景,和他失去的记忆有何关系吗?
看音无似乎没事,由理转向不知名的男人。
“喂,真的想不起你的名字了吗?”
拉普兰人摇摇头。
“总得有个称呼吧……刚刚佐天同学说的什么来着?aspein?那个似乎就不错……”
“不行!”
仿佛捍卫自己领地的母狮一样,佐天泪子大声喊道。
开什么玩笑!
那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名字,只属于老师!
看西斯学徒的意志甚为坚决,由理叹了口气:
“本来这样解决就不费脑筋啦,我最不擅长起名了……既然是拉普兰人,那么圣-克劳斯(santaclaus)?”
这次反对的是个子矮小,有着一副娃娃脸,看上去比泪子还要年幼,并且穿上女装毫无违和感的竹山:
“不要小看童年的梦啊!他去做圣诞老人的话一定会把小孩子吓哭的!
戴着眼镜,一副优等生样子的高松也帮腔:
“在此之前,爬烟囱的时候就会被报警,然后被警察当盗窃犯抓去了吧?”
而被议论的主角却一脸的茫然:
“烟囱?那是什么东西?”
即便拉普兰是加达里最乡下的星球之一,却也拥有一个恒星表面电站和完备的无线输电网络。烟囱……这东西在新伊甸已经消失了很多年了。
“鲁道夫?”
“这次连人都不是了吗?他不是驯鹿也没有红鼻子呐!”
“和果子!肉乌冬!”
“松下五段,那只是你喜欢吃的东西吧……”
“始末书!”
“你想死一死吗?”
“镜音连……还有,请叫我克莱斯特。”
“大山同学,麻烦你把你的眼镜戴上之后看看清楚这个人。就算镜音双子叠起来也比他小一号吧?”
……
蓬!
校长室的大门猛然摔在墙上。巨大的声音打断了越来越激烈的争论。
有着一头乱发,眼神凶恶,皮肤微黑,一副仿佛“我是不良”的男学生站在门口。
来自塞姆利亚的世界,本人是卡瓦尔德的东方移民的野田,单手拿着沉重的戟枪,笔直的指向拉普兰人,眼睛充血的吼道:
“你这个家伙,竟敢拒绝小由理……”
走廊上方的天花板突然打开,形似钟摆,体积却大了无数倍的沉重铁块在重力的驱动下落下。切破空气的呼啸声淹没了野田下面想要说的话。
咚!
骤然而至的冲击,让室内所有人都站立不稳。
千钧一发之际,是西斯学徒伸出了援手。她瞬间在野田身前布下了压缩空气的防盾。巨大的钟摆切进压缩空气的团块,仿佛行进在水中的船首,荡开一圈圈的波纹。
在那一瞬间,对人类感情敏锐异常的西斯学徒,在阵线成员身上感到的不是惊愕,也不是担心,而是死了心般的绝望与厌恶。
——这是……为什么?!
这个念头在元气的老好人少女的心中只一闪,便让位给从原力模型传来的惊人压力。
那铁块的质量沉重的实在可怕。空气分子之间细小的原力锁链再也无法维持。防盾呯的一声炸裂开来,碎片四溅。
首当其冲的正是抓住西斯学徒创造出的一瞬间的机会,从巨大钟摆的轨迹上跳开的野田。他身上的衣服只一瞬间就被风刃撕碎,裹卷,化为纷纷扬扬的布片飘落。在众人有所反应之前,他那八块腹肌的精壮躯体就毫无遮掩的袒露了出来。
……嘛,也不能说毫无遮掩。他手上不还有一把戟枪吗?
沉默仿佛力场般降临在阵线本部。
“你……”
从头发上取下一片浅蓝色布块的由理,从胸腔中吐出了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她闭着眼睛,浑身不断剧烈的颤抖。
众所周知,阵线的制服是浅黄色的西装外套和黑色的裤子。那么这浅蓝色的碎布是来自哪件衣物呢?
!
被由理一脚踹中心窝的野田,其健壮的身躯砸破了走廊尽头的玻璃,和他的戟枪一起在晨光中划过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最终在操场上掀起了一片尘土,并且在晨练的体育社团学生中掀起了一片惊呼声。
当由理将面孔转向室内时,所有人都在那张面孔的微笑之下瑟瑟发抖。
佐天泪子立即弯下腰去。
“没能控制好,对不……”
“啊拉,佐天同学为什么要道歉呢?”
哎?
佐天抬起头来。
“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野田被自己设置的陷阱打飞出去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明白吗?”
“可是……”
“明,白,吗?”
甜美的不带一丝烟火气的笑容仿佛面具一样挂在少女的脸上。然而她微微睁开的眼睛射出的目光,却让西斯学徒想起了原力海洋的深处,黑暗,炽热而又冰冷。
佐天泪子感到呼吸困难,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卡在喉咙上,并且正慢慢收紧一般。
“……明白……”
她屈服了。
“很好!”
笑容突然变得阳光起来的仲村由理拿过了校长办公桌上的软帽:
“时间到了!我们上学去吧!”
…………………………
佐天泪子不太自在的左顾右盼。
昨天晚上的时候没看清楚,现在看来,这个学校的规模相当大。
宽的不像话的主干道上,上学的学生们虽然还不到汹涌如潮的地步,但若以只有三个年级十五个班的栅川中学的标准来衡量,已经是相当拥挤了。
“早啊。”“你也早。”“作业借我抄!”“中午要吃什么?”“昨晚的电视剧……”……
熙熙攘攘富有朝气的声音的伴奏下,老式立领学生服的男生和浅色西装外套的女生所形成的人流中,穿着西装外套和水手服的一行人格外显眼。
而这些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人又分为前后两段。
昂首挺胸,像是出行的女王一般的仲村由理,以及围绕在她周围的阵线成员走在前面。如果能把他们堂而皇之佩戴,或拿在手上的手枪,冲锋枪,手里剑,真刀……统统视而不见的话,那么吵吵闹闹往前走的他们和其他的高中生们也没有任何不同。
比起他们来,坠在尾部的三个人就显得阴沉多了。
“为什么要拒绝呢?”
名为音无结弦,和其他两人昨天一起落入这个世界的男生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闷。
这个死后的,死也死不了的世界让他感到疯狂。仿佛生前的一切习惯,规律,习俗,禁忌皆已成为毫无必要的,可笑的东西。虽然他答应加入阵线,却本能的与这两个人更为亲近。
佐天泪子也默默的看着自称为拉普兰人的男人。她之前几乎就答应由理的要求了。只是当这个男人说出“我们”这个词的时候,她便不由自主的听从了。
盯着前面由理的背影看了几眼,拉普兰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叹息:
“还是没有实感呢……已经死了这件事。”
音无和佐天都沉默了下来。
“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伊芙学姐拒绝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一醉起来,却有人告诉我,你已经死啦!……见鬼,谁接受的了啊!我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伊芙……学姐?”
“是大我一岁,镇上开杂货铺的里农大叔家的女儿……我一直暗恋的人。”
拉普兰人脸上出现了腼腆的微笑。强壮的身躯和拉碴的胡茬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成熟很多,但这一瞬间,那只属于纯情少年的微笑却暴露了他真实的年龄。
他的表情只维持了几秒钟,便黯淡了下来。
“难道这是报应吗?伊芙学姐和大少早就很恩爱了,我却不自量力……但如果不拼死一搏,实在又不甘心……二少和法蒂安都劝过我,但我却恶言相向,真想和他们道歉啊,趁着没死的时候……还有,爸爸和妈妈……”
提起父母,失去了记忆的音无结弦还好,佐天泪子的脸上也掠过了阴翳。
位于北海道,那个一到冬天积雪就有一米厚,出门要先在铁门的门栓上浇上热水,屋龄超过四十年,充满了陈旧的木头味的……家。
工作忙碌,却一定会抽出时间陪孩子的父亲,家务万能,亲切中又有着严厉的母亲,总是想要反抗却总是被轻易镇压,却总是乐此不疲的弟弟……
他们一定很伤心吧……真想和他们道歉啊,趁着没死的时候。
还有老师。从塞姆利亚回来以后就和老师一直闹别扭,真想和好啊,趁着没死的时候。
初春,白井,御坂,暮羽……
一个个的名字滑过心头,翻动着记忆。她低下头,咬着嘴唇,几乎要哭出来。
突然,年轻的西斯学徒诧异的抬起头来。
拉普兰人把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暖和的体温透过手心,让她舒服的像是猫儿一样眯起了眼睛。
“对不起……感觉好些了吗?”
“嗯。”
佐天泪子轻轻点点头。
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为什么,一阵刺痛掠过了音无结弦的心。
——如果,如果我也能像他这样照顾人的话……
那么那个脸色苍白,瘦弱不堪的少女,一定也会露出笑容吧?
音无结弦猝然睁大了眼睛。
尘封的记忆仿佛掀开了一个角。但当他想要抓住什么的时候,少女的面容却破碎成无数的碎片,像是细微的尘土一样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你还好吗?”
“嗯,还好。”
音无甩甩头,将抓不住自己记忆的焦虑感驱走。
他冲着拉普兰人笑了笑。
“你真的很会照顾人呢。”
“是吗……大概是法蒂安家的弟弟妹妹都很黏我吧。”
“那是……”
“是我的邻居——嘛,虽说是邻居,但之间驾驶地上车也要十五分钟呢。没办法,拉普兰就是这么乡下的地方。”
男人的脸上浮起了温和的笑容。
“法蒂安家是个大家庭,乌萨马大叔——也就是法蒂安的父亲,是拉普兰空港的导航员,一年大概有两百天不在家里吧。法蒂安的母亲死的很早,留下八个孩子。法蒂安是老大,当乌萨马大叔不在家里的时候,身为邻居,我父母就会帮忙照顾他们——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变成了法蒂安把我家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了。或许是照顾这么多人让她的压力太大了吧,对待那些小家伙们总显得有些严厉,结果那些小家伙一被训斥,就都跑来跟我哭诉……嗯?”
拉普兰人的叙述声突然停了下来。
有着银灰色头发的娇小少女挡在了三人的前面。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走到了主教学楼的入口处。
看着她那好像长期晒不到太阳而色度单薄,白的就像纸一样的脸颊,以及圆滚滚的像是小动物一样的金色大眼睛,三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佐天和拉普兰来的男性都亲眼见过挥舞着音速手刃的立华奏的可怕。而音无结弦更是被主张“你已经死了“的银发女孩戳了个对穿,让他亲身体会到这个事实。
只见娇小的少女直直的伸出手指,指向音无。
音无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并用书包挡在自己的腹部。即便后来身体复位到了正常状态,被音速手刃刺穿的剧痛还是一下子从记忆里浮上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
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穿着和别人不同的制服,要被学生会长处罚了吗?
无机质的声音响了起来。
“音无同学,请把衬衫下摆塞进裤子……”
“……是这个啊!”
沉默了两,三秒之后,音无大叫。
他指着不知什么时候把衬衫下摆塞进裤子,把领带和第一颗纽扣系紧,把在腰部卷短的裙子放到膝上十厘米的标准长度的sss团成员们。
“但在此之前,明明就穿着不同的制服好吧?他们都携带着武器好吧?这样在街上走的话一定会被警察逮捕的好吧?!”
接连的竭力吐槽让音无呼呼喘气。
似乎是被他的气势压倒,银发少女后退了两步,娇小的轮廓看上去更小了。
“规定上虽然写了要穿学校指定的校服,但并没有规定校服的具体式样……规定上也没有写明禁止携带武器……”
“这么明显的东西谁会写啊!”
代替呼呼喘气的音无,怒吼的是拉普兰人。
明明这女孩在战斗方面有那么好的天分,在其他方面却怎么这么笨啊?!
被音量远超音无的拉普兰人一吼,银发少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差了。苦的好像刚刚嚼了一颗橄榄。她用手捂住嘴巴蹲了下来,用气若游丝的语气说:
“请不要和我这么大声的说话……恶……”
由理以下,阵线的成员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在他们的记忆里,这个号称“天使”,一个的战斗力就足以压制全战线的强悍生物,有这样弱气的时候么?!
仿佛看到了熊猫走钢丝一样的珍稀场面,少男少女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难道是——?!”
“是宿醉呢。”
“宿醉呢。”
“堂堂学生会长居然会宿醉,请看这丑态……哦呵呵呵!”
“小由理你笑的好像坏人……”
在议论发展到围观之前,银发少女转身逃进了教学楼里。只给志得意满放声高笑的仲村由理留下了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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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状态不错。明天或可加更一章。
ps3:从下一节开始,这个故事会被渐渐的推离原著的轨道。让情节暴走起来吧!by最爱神展开的作者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