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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意正心之要二
戒逸欲
荒淫之戒
《牧誓》武王誓師牧野之辭。www.Pinwenba.com‘王曰:“古人有言曰:牝雞無晨。牝,雌也。晨,鳴晨也。牝雞之晨,惟家之索。索,窮也。”今商王受,惟婦言是用,婦,妲己也。昏棄厥肆祀弗答,肆,陳也。答,報也。昏棄厥遺王父母弟不迪。迪,道也。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長,是信是使,是以爲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姦宄于商邑。’
臣按:《列女傳》,受好酒,淫樂不離妲己,所譽者貴之,所憎者誅之,惟其言是用。受之心既昏於色矣,於是神祇當祀者不之祀,昆弟當恤者不之恤,而惟四方罪戾逋亡之人,崇長信使,俾之肆毒于民。受病之本皆由昏之一字,故武王兩言之。
《詩·谷風》,《邶風》篇名。刺夫婦失道也。衛人化其上,淫於新昏,而棄其舊室,夫婦離絶,國俗傷敗焉。宣姜有寵而夷薑縊,是以其民化之,而《谷風》之詩作。
《靜女》同上,刺時也。衛君無道,夫人無德。
《新臺》同上,刺衛宣公也。納伋之妻,作新臺于河上而要之。國人惡之,而作是詩。
《二子乗舟》,思伋、壽也。衛宣公之二子争相爲死,國人傷而思之。
臣按:毛氏曰:‘宣公爲伋取齊女,而美公奪之,生壽與朔,朔與其母愬伋於公。令伋之齊,使賊先待於隘而殺之。壽知之,以告伋,使去之。伋曰:“君命也,不可以逃。”壽竊其節而先往,賊殺之。伋至,曰:“君命殺我,壽有何罪?”賊又殺之。’
《牆·有茨》《鄘風》篇名,衛人刺其上也。公子頑,通乎君母,國人疾之而不可道也。宣公卒,恵公幼,其庶子頑,通於惠公之母。惠公之母,即宣姜也。
《君子偕老》同上,刺衛夫人也。夫人淫亂,失事君子之道。夫人即宣姜也。
《桑中》同上,刺奔也。衛之公室淫亂,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竊妻妾,期於幽遠,政蔽民流而不可止。
《鶉之奔奔》同上,刺衛宣姜也。衛人以爲宣姜鶉鵲之不若也。
《定之方中》同上,美衛文公也。衛爲狄所滅,東徙渡河,野處漕邑,齊桓公攘戎狄而封之。
《蝃蝀》同上,止奔也。衛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淫奔之耻,國人不齒也。
《氓》《衛風》,刺宣‘宣’,嘉靖本、陳本、四庫本作‘時’。也。宣公之時,禮義消亡,淫風大行,男女無別,遂相奔誘。華落色衰,複相棄背。
臣按:邶、鄘‘鄘’,四庫本作‘墉’。、衛,《詩》分爲三國,其實皆衛也。衛宣公奪其子伋之妻而爲夫人;於是《新臺》之刺、《靜女》之刺,相繼而作。因讒殺子而《二子乘舟》之詩作。夫婦失道,國人化之,而《谷風》、《桑中》、《氓》之詩作。宣公卒,而公子頑,上烝于宣姜,而《牆茨》、《偕老》、《鶉奔》之詩又作。再世而至懿公卒,爲狄人所滅。而文公立焉,《定之方中》與《蝃蝀》之詩所由作也。始末凡十餘詩,而事之次第蓋如此。《新臺》之一章曰:‘燕婉之求,籧篨不鮮。’二章曰:‘燕婉之求,得此戚施。’籧篨,仰而不俯;戚施,俯而不仰,皆惡疾之不能爲人者也。燕婉指伋而言,謂其爲人安且順也。齊女之來,本惟燕婉是求,而乃得此惡疾之宣公。宣公本無疾也,以其行之惡,故名之耳。自是伋、壽死,而國俗敗,子頑象之,上烝君母。衛君父子之行,皆同於夷狄,衛國之俗亦淪於夷狄,安得夷狄之禍不乘之以作乎?夫夷狄非能滅中國也,以中國自爲夷狄,而後夷狄得以肆焉。氣類之相感也,求之古昔,蓋莫不然。原宣公之初,亦溺於情欲而不能制爾,安知其禍若是之烈哉!然文公一興,以道化民,而淫奔之俗隨變。信乎!一國之事繫一人之本也。《牆茨》一章曰:‘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醜也。’二章曰:‘不可詳也。’三章曰:‘不可讀也。’蓋淫荒穢褻汙人牙頰,言之且不可,況可詳之、讀之乎?夫言猶不可,聖人乃著之於《經》,何也?善乎先儒楊時曰:‘自古淫亂之君,自謂密於閨門之中,世無得而知者,故自肆而不反。聖人所以著之於《經》,使後世爲惡者知雖閨中之言亦無隠而不彰也。其爲訓戒深矣。’故事,《國風》之詩經筵不講,先儒胡安國非之。臣今列此於篇者,欲明人君一以淫泆導其民,則變華而狄。一以道化迪其民,則變狄而華,其機猶反掌爾。若陳株林《澤陂》等詩,皆爲淫昏而作,其禍敗往往略同,不能悉舉也。
晉獻公卜伐驪戎,史蘇占之曰:‘勝而不吉。’公不聽,遂伐驪戎,克之。獲驪姬以歸,有寵,立以爲夫人。公飲大夫酒,令司正實爵與史蘇,曰:‘飲而無肴。肴,俎實也。夫驪戎之役,汝曰勝而不吉,故賞汝以爵,罰汝以無肴。勝國、得妃,吉孰大焉!’史蘇卒爵,再拜稽首曰:‘兆有之卦兆,臣不敢蔽。蔽,掩也。蔽兆之紀,紀,法也。失臣之官有二皋焉,何以事君?大罰將及,不唯無肴,抑君亦樂其吉而備其凶,凶之無有,備之何害?若其有之,備之爲瘳。瘳,愈也。臣之不信,國之福也。不信,卜不中也。’飲酒出,史蘇告大夫曰:‘夫有男戎必有女戎,若晉以男戎勝戎,戎亦必以女戎勝晉。’里克曰:‘何如?’史蘇曰‘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妹喜女焉,以女進人,曰女。妹喜有寵,於是與伊尹比而亡夏。比,猶合也。殷辛伐‘伐’,原誤作‘罚’,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有蘇,有蘇以妲己女焉,妲己有寵,於是乎與膠鬲比而亡殷。周幽王伐有褒,有褒人以褒姒女焉,褒姒有寵,生伯服,於是乎逐太子宜臼,而立伯服。太子出奔申,申人召西戎以伐周,周於是乎亡。今晉寡德而安,俘女又增其寵,雖當三季之王,不亦可乎?’公以驪姬爲夫人,生奚齊,其姊生卓子。史蘇曰:‘亂本生矣!亂必自女戎,三代皆然。’驪姬果作難。事見前。
臣按:史蘇曰‘有男戎必有女戎’,斯言也,古今之至言也。然謂妹喜與伊尹比,妲己與膠鬲比,何邪?伊尹相湯伐桀者也,妹喜敗桀之德,速桀之亡,是亦伐之也。伊尹伐於外,妹喜伐於内,故以此言之。無妺喜之伐,則無伊尹之伐矣。妲己之比膠鬲亦然。嗚呼!人知有邊境之寇,而不知有宫闈之寇。堅甲利兵、獸奔豕突者,邊境之寇也;冶容妖色、狐媚蠱惑者,宫闈之寇也。邊境之寇擾吾於外,膚革之疾也;宫闈之寇賊吾於内,腹心之災也。理膚革之疾,易而去腹心之災難,臣故曰史蘇之言,古今之至言也。
晉侯疾,求醫于秦。秦伯使醫和視之,曰:‘疾不可爲也,是謂近女室,疾如蠱,蠱,惑也。非鬼非食,惑以喪志。良臣將死,天命不佑。’公曰:‘女不可近乎?’曰:‘節之。陰淫寒疾,陽淫熱疾。女,陽物而晦時,淫則生内熱惑蠱之疾。今君不節不時,能無及此乎?’出告趙孟,趙孟曰:‘誰當良臣?’對曰:‘主是謂矣。主相晉國,於今八年。晉國無亂,諸侯無闕,可謂良矣。和聞之,國之大臣榮其寵祿,有菑禍興而無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於淫以生疾,將不能圗恤社稷,禍孰大焉?主不能禦,禦,止也。吾是以云。’鄭子產如晉問疾,子產,鄭大夫,名僑。叔向問之,叔向,晉大夫。子產曰:‘僑聞之,君子有四時:朝以聽政,晝以訪問,夕以修令,夜以安身。於是節宣其氣,勿使有所壅閉。湫底以露其體,露,猶瘠也。茲心不爽,爽,明也。而昏亂百度。百度,百爲之法度。今無,乃臺之,則生疾矣。僑又聞之,内官不及同‘同’,原誤作‘百’,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姓,内官,謂嬪禦也。男女辨姓,禮之大司也。司,主也。今君内實有四姬焉,姬,晉姓也。其無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爲也。四姬有省,猶可,省,減也。無,則必生疾也。’叔向曰:‘善哉!肸未之聞也。肸,叔向名。’
臣按:醫和、子產之論略相表裏。夫陰根於陽,故女爲陽物;人道以夕,故曰晦時。淫則生内熱惑蠱之疾。以其陽物故生内熱,以其晦時故生惑蠱,此以陰陽之類言也。要之,心者一身之本,眾疾之源。淫於色,則心爲之荒惑,其能不生疾乎?故子產曰:‘茲心不爽而昏亂百度。’其論益精切矣。然則醫和之責大臣,何邪?大臣之於君,所以傅之德義而保其身體者也。求之於古,惟周公爲能以此自任,故《無逸》之作,丁寜告戒無淫於逸,使成王永其天命。後世知恤者鮮,故以管仲而不能規六嬖之寵,以趙武而不能救四姬之惑。夫二人者,非奸非慝,徒以昧於大臣之職,不能止君之淫,猶不免責;況以姦慝之心導君於淫者,其罪可逃誅哉!子產之所謂四時,何哉‘哉’,陳本、四库本作‘也’。?朝以聽政,晝以訪問,所以勞之也;夕無所聽,修令而已;夜無所訪,安身而已,所以逸之也。動靜有時,勞逸有節,疾焉從生?觀安身之云,則夜氣澄寂之時尤當自養,爲朝聽晝訪之地,其可惑溺無節乎?又況可以一之者乎?一云者,自蚤至夜惟欲是從也。内官不及同姓,若是,則異姓固無損與?曰此子產特因晉之有是,故以規之爾。妲己、褒姒豈同姓邪?昔人論色禍者多矣,子產、醫和所論尤人主所當戒,大臣所當任也,故併著之。
漢成帝,趙皇后既立,後寵少衰,而弟絶幸,爲昭儀,居昭陽舍‘舍’,陳本、四庫本作‘宫’。。其中庭彤朱而殿上髤漆,切皆銅,沓冒黄金塗,切,門限也,千結反。沓冒,其欲也。白玉階。陛也。壁帶壁上横木往往爲黄金釭音工,函藍田璧、明珠、翠羽,自後宫未嘗有焉。姊弟專寵十餘年,卒皆無子。掖庭中御幸生子者輒死,又飲藥傷墮者無數。成帝素彊,無疾暴崩,民間歸罪昭儀。皇太后詔雜治昭儀,昭儀自殺。先是有童謠曰:‘燕燕尾涎涎,張公子,時相見。木門倉琅桹,燕飛來,啄皇孫。皇孫死,燕啄矢。’成帝每微行出,常與張放俱,而稱富平侯家,故曰‘張公子’。倉琅琅,宫門銅鍰也。
臣按:昭儀之始入也,姿質穠粹,見者嗟賞,獨宣帝時,披香博士淖方成,此老宫嬪也,爲披香殿博士。立帝後,唾之曰:‘此禍水也,滅火必矣。漢,火德也。’其事見司馬光《通鑒》。云褒姒之亂,史伯謂其生有龍漦之異,檿弧箕服之祥《國語》。語雖近怪,然豔妻嬖女,其非天地正氣所生也,必矣禍水之説近是。故並附焉。
唐玄宗貴妃楊氏,始爲夀王妃,夀王瑁,玄宗子也。武后‘后’,陳本、四庫本作‘惠妃’。薨,後庭無當帝意者。或言妃姿質天挺,宜充掖庭,遂召納禁中。臣按:此即《新臺》之比也,玄宗於是無復人理矣。異之,即爲自出妃意者丐籍女官,號‘太真’,更爲夀王聘韋昭訓女,而太真得幸,善歌舞,邃曉音律,智筭警頴,迎意輒悟,帝大悦,遂專房宴,宫中號‘娘子’,儀體與皇后等,進册貴妃。三妹‘妹’,陳本、四庫本作‘姊’。皆美劭,帝呼爲姨,封韓、虢、秦三國爲夫人。出入宫掖,恩寵聲焰震天下。臺省州縣奉請托,奔走期會過詔勅,四方獻餉結納,門若市然。他日,妃以譴還第。比中昃,帝尚不御食,笞怒左右。高力士知帝旨,是夕,請召妃還,由是愈見寵。妃每從遊幸,乘馬則力士授轡策。凡充錦繡官及冶瑑金玉者大抵千人,奉須索奇服祕玩,變化若神,四方争爲恠珍入貢,動駭耳目。妃嗜荔枝,必欲生致之,乃置騎傳送‘送’,原誤作‘选’,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走數千里,味未變已至京師。每十月,帝幸華清宫,五宅車騎皆從,家別爲隊隊一色。俄五家隊合,爛若萬花,川谷成錦繡。國忠導以劒南旗節,遺鈿隨舄,瑟瑟璣琲,狼藉於道,香聞數十里。初,安祿山有邊功,帝寵之。詔與諸姨約爲兄弟,而祿山母事妃。來朝,必宴餞結歡。妃嘗養祿山爲兒,令宫人以綵輿舁之。帝聞,賜妃洗兒錢。祿山在禁中,或通夕不出,頗有醜聲聞於外,帝不禁也。及祿山反,以誅國忠爲名,且指言妃及諸姨罪。帝欲以皇太子撫軍,禪位。諸楊大懼,哭於庭。國忠入白妃,妃塊請死,帝意沮乃止。及西幸‘幸’,四库本作‘辛’。至馬嵬,陳玄禮等以天下計誅,國忠已死,軍不解,帝遣力士問故,曰:‘禍本尚在!’帝不得已,與妃訣,引而去,縊路祠下,裏尸以紫茵瘞道側。
史臣歐陽脩曰:‘嗚呼!女子之禍於人也,甚矣。唐自高祖至於中宗,再罹女禍,謂武、韋二后也。唐祚既絶而復續,中宗不免其身,韋氏遂以滅‘滅’,四库本脱。族。玄宗親平其亂,可以爲鍳矣,而又敗於女子。方勵精政事,開元之際幾至太平,何其盛也!及侈心一動,窮天下之欲不足爲其樂,而溺其所甚愛,忘其所可戒,至於竄身失國而不悔。考其始終之異,至於如此,可不謹哉!可不謹哉!’
胡寅曰:‘天子之尊,威制四海,而不能庇一婦人,何也?怨之所集、禍之所起也。明皇昏於楊妃凡十年,以王鉷爲色役使,併責三十年租庸,歲供額外錢帛百億,以供宫中宴賜,則毒遍天下矣。楊國忠以踈族進薦,鮮于仲通帥劒南,喪師二十萬人,大開邊患,則毒又深於西南矣。五楊請托府縣,峻於制勑,則毒又遍於畿甸矣。貴妃私於祿山,以至反叛,則毒又甚於兩河矣。一人三失,怨豈在明,猶常圖其所不見者,況怨塞宇宙,獨以貴妃一家之故,夫何爲單斃其死也?自非陳元禮等勸以速殺,則禍必及身矣。’
臣按:後世淫泆之主,溺於衽席之愛以召亂者眾矣,而漢飛燕、唐太真最其著者焉。《傳》曰:‘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義,則必有禍。’成帝、明皇當承平富庶之餘,而忘持盈守成之戒。志念所營,惟在聲色,而尤物出,妖姿蕩目,狡謀鉥心。二君流連荒縱,自謂窮天下之樂,而不知禍胎亂萌已伏於閨闥中,故燕啄皇孫國嗣絶,載舁祿兒反謀決。曾未幾時,而鼎祚移戚家,胡‘胡’,陳本、四库本作‘兵’。塵暗宫闕矣。色之爲禍,慘於鏌鎁,而烈於燎原之火,大抵如此。可不戒哉!可不懼哉!
唐莊宗既好俳優,又知音,能度曲。其小字亞子,又別爲優名以自目,曰‘李天下’。常身與俳優雜戲於庭,伶人由此用事,以至於亡。莊宗嘗與羣優戲,四顧而呼曰:‘李天下,李天下。’伶人逵新磨遽前批其頰,莊宗失色,羣伶亦大驚駭,新磨對曰:‘李天下者,一人而已,尚誰呼邪?’於是左右皆笑,莊宗‘宗’,四库本脱。大喜,賜與新磨甚厚。時諸伶獨新磨尤善俳,而不聞其他過惡,其敗國亂政者有景進、史彥瓊、郭門高爲最。是時,諸伶出入宫掖,侮弄縉紳,羣臣憤嫉莫敢出氣,或反相附託以希恩倖,四方藩鎮貨賂公行,而景進最居中用事。莊宗遣進等出訪民間,事無大小皆以聞。每遇奏事,殿中左右皆屏退,軍機國政皆與參決。莊宗初入洛,居唐故宫室而嬪御未備。閹官希旨,多言宫中夜見鬼物,相驚恐。莊宗問所以禳之者,因曰:‘故唐時,後宫萬人,今空宫多恠,當實以人乃息。’莊宗欣然。其後幸鄴,乃遣進等採‘採’,四庫本作‘采’。鄴美女千人以充後宫,而進等縁以爲奸,軍士妻女因而逃逸者數千人。郭門高者,名從謙,門高其優名也。雖以優進,而嘗有軍功,故以爲從馬直指揮使。從馬直,蓋親軍也。莊宗後因事戲之,謂其教王温反。從謙不自安,謀亂。莊宗以射踣,左右皆奔走,五坊‘坊’,嘉靖本作‘方’。人善友聚樂器而焚之。《傳》曰:‘君以此始,必以此終。’莊宗好伶而弑於門高,焚以樂器,可不戒哉!
臣按:歐陽修言:‘莊宗百戰滅梁,方其盛也,舉天下豪傑莫能與之争。及其衰也,數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國亡,爲天下笑。’臣謂:倡優、子女,其同類者也。故以附於女寵之後,爲世戒焉。
以上論荒淫之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