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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里,交通台正在组织出租车免费接送考生志愿者的活动,晚上打开电视,屏幕上也在播放有关高考的信息,孩子每天晚上拿回一大摞高考有关的材料,每天接到的电话一多半也都是与高考有关的……空气中似乎飘荡着高考的气味。www.Pinwenba.com
6月1日,距离高考还有5天的时间。然而,去年已经落榜一次的阿杜似乎留下了一点去年的阴影,他捧着书本有点看不下去了。
我说:“阿杜,看不下去咱们就不看了,穿上衣服我拉你们出去兜风。”
夫人很配合我:“走吧阿杜,爱咋地咋地,现在你的脑子已经饱和了,装不进去就不装了,咱们上老虎滩。”
虎滩广场非常静谧。遥远的星空深邃而空濛,晶莹的星星像眨眼一样地闪烁着,将星光撒在粼粼的海面上,夏日的海风轻轻地抚摸着我们三张有些过于严肃的脸庞。
我说:“咱们到边上走一走,听一听波涛拍打海岸的声音,品一品苏轼的那首《水调歌头》,这是晚上,要是白天涨潮的时候,咱们真能看到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阿杜的老妈说:“阿杜你会唱那么多流行歌曲,这里现在没人,给我们唱一首怎么样?”
“算了吧,我现在一点唱歌的心情都没有,我就想对着大海狂喊一阵。”
我说:“那就喊吧。”
我不容分说,对着空寂无人的黑色海面就大吼起来:喊着、喊着,夫人、阿杜也加入到和我一起大喊的行列,仿佛要把阿杜复读一年的郁闷都发泄出去一样,最后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从我们的喉咙里发出的是什么声音了。我们喊过了,似乎心情也放松了,站在海边又吹了一会海风,便上车往回走……
6月3日,距离高考还有3天,高考的味道越来越浓郁,走在路上仿佛有英语字母从眼前飘过,吃饭的时候仿佛能吃进去数学符号……吃过晚饭阿杜又说:“咱们再出去走走吧?”
我说:“好啊,你说想上哪吧?”
“不知道。”
夫人说:“要不咱们去唱歌吧,沉浸在歌声里就把什么都忘了,然后……”
我问阿杜:“怎么样?”
阿杜说:“我无所谓,那就去唱歌吧。”
在卡拉OK厅里,阿杜暂时忘记了近在咫尺的高考,他和他妈一会《神话》,一会《北京欢迎你》,忘记了一切紧张和不愉快,那首《北京欢迎你》尤其让我喜欢。
我说:“阿杜,听到了吗,北京在等待着你的光临,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尤其阿杜唱的那句最棒:‘有勇气就会有奇迹’,同学不是管你叫阿杜吗?就你那种舍我其谁的勇气,今年咱们一定行,就冲今天晚上这首歌,就冲阿杜的歌词我就敢保证,阿杜今年肯定能考上……”
阿杜说:“要说考上早考上了,去年上海理工大学咱就考上了,关键是考上什么学校?”
夫人说:“当然是清华了,还能是哪,好了打住。今天晚上咱们只谈风月,不准再谈风云。”
阿杜接过麦克风:“好,那咱们俩就合唱一首《神话》,来点风月?”
……
“爱是心中唯一不变美丽的神话……”
看着投入的夫人、潇洒的儿子,仿佛这歌词在述说着我们一家三口爱的神话。
6月4日,我们一家三口到友好广场附近的电影院看了一个香港的电影《游龙戏凤》,是刘德华和舒淇主演的一个喜剧片,整个影院充满了轻松的笑声。
散场之后,我们在中山路的人行道上漫步。虽然已经将近10点钟了,但是路上的汽车依然像潮水一般不断地从远处奔驰而来,向远方呼啸而去。不眠的灯光闪烁着,伴着路上那些不眠的人群。
经过几天的调整,阿杜的紧张状态明显缓解,虽然还有一天就要进考场了,然而,看我们这样漫无边际地在路边闲走的样子,考试似乎已经成为非常遥远的事情。
突然,阿杜老妈指着前面的一辆车说:“看着没,法拉利,多漂亮。阿杜,等你挣钱了给我买一辆法拉利就行,然后在香港的浅水湾给我们买一座小别墅,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阿杜点头:“行,野心还不算大,看看吧,如果我能成为一个世界级的漫画大师,我还是在美国的贝弗利山给你们买一座别墅吧,省得你们换来换去的……”
“你小子就吹吧,小心把广场里的那个大玻璃球吹爆了。”
“不是我先吹的啊,是你先吹的。”
我说:“你们两个都够能吹的了。”
……
从表面上看,阿杜似乎已经很放松了,但是这轻松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当父母的应该做的事情,我们基本上都做到了。虽然我的心里异常紧张,但是我的外表却相当地放松,我们走在中山路边的人行道上,谈笑风生,指点江山,把高考忘得一干二净了。
阿杜的老师在临考前曾经这样说:“谁能放松自己,谁就能赢得胜利。”
从后来阿杜高考的分数看,高考之前阿杜是轻松的,他把包袱都扔到了老虎滩的海水中,扔到了卡拉OK的歌厅里,扔到了《游龙戏凤》轻松的笑声里,扔到了中山路边的人行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