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冯庆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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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谈随笔

    少宜积勤  老而不悔

    青少年时期是人生的重要阶段,是为以后从事某项事业奠定基础、蕴蓄才能的黄金时代。www.Pinwenba.com它往往决定人的整个生活道路。但这个时期又最容易受到忽视,一般人还不能从更高的认识出发,对自己有一个终身的设计,使自己有规律、有目的地学习和生活,以至到老仍碌碌无成。这是很值得人们作一番深思的。

    《法藏碎金》一书中曾揭示过这种现象:“世间人中年二颠倒者,十有七八,其一,少而当勤,以图身计,而反自放逸,老而无成。故古人有诗云:‘少年轻岁月,不能早谋身。晚岁成无益,低眉向世人。’其一,老而当逸,以就便安,而反自劳役,老而弥苦。故古人有诗云::“可怜八九十,齿堕双眸昏。朝露贪名利,夕阳忧子孙。’惟此二事,知之不难,而知者尚少,何况深妙之事乎?”〔见宋·胡仔《茗溪渔隐丛话》卷第三十五)这段话的个别含意虽不无糟粕,但总的看,还是有其深刻的哲理。它告诉我们:青少年时期要勤奋,早谋终身大计,以避免“老大徒伤悲”。在这方面,古人的许多经历是值得我们借鉴的。如孔子曾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论语·为政篇》可见孔子能较早有目的地去学习了。他还认为:“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论语·子罕》〕肯定了年轻时奋发大有可为,而到了四、五十岁无所成就,便没有多大作为了。南宋诗人陆游在《家训》中告诫子孙说:“人生才固有限,然世人多不能克尽其实,至老必抱遗恨。吾虽不才,然亦人也。人未四十,未可著书;过四十又精力日衰,忽便衰老。子孙以吾为戒可也。”(明·叶盛《水东日记》卷十五)象陆游这样伟大诗人,一生勤奋写作,给后人留下九千三百多首诗,但还抱憾自己终身没有把才能发挥尽,而告诫后人趁未衰之年发奋有所为。实际上,就人的才能而言,一般人都有许多潜力埋藏着,青少年时期的努力,就是最好的发掘。如果青少年时期是一个空白,单靠中成年以后去做,从时间和效果上来看,都是才能以至生命的最大浪费。

    “劝子且秉烛,为驻好春过”,青少年应珍惜大好时光,及早为自己设计一条成才之路。在这条路上,欧阳修说的“积勤宜少时”可作为我们的最低起点。

    “难得糊涂”辨

    (一)

    “难得糊涂”不是共产党人的处世哲学,也为具有上进心的人所不齿。

    社会上有那么一些人,看到生活中存在着阴暗面,又感到无力改变,就采取消极避世的态度,抱怨多于作为,自以为看破红尘,清高自己,甚至有“宁饥寒于尧舜之荒岁兮,不饱暖于当今之丰年”的想法,把“难得糊涂”作为处事信条,悲天怜人,无所作为,在得过且过中打发日子。如此思行,于己于人于事都是无益的。

    产生这种消极观念的原因除客观上存在着丑恶的不足外,也与人的主观修养有关。一是期望过高。“俟河之清”固然是每个人的良好愿望,但不能超越历史阶段的发展,尤其当历史处于转变时期,大浪淘沙,浊泥也必然同大浪一起泛起,一个人要随改革大潮前进,不要随泥沙俱下。其次,缺乏远大的目光,看不清历史发展的主流,只看到潮流中的旋涡,从而缺乏信心。另则,缺乏斗志,不善于处理正反两方面对立的矛盾。他们把握不了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应吸取什么,应抵制什么,思想的消化力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因此,某些愿望一得不到实现,就悲观,就跑到“难得糊涂”的盾牌后面躲起来,以为这是最好的防御,实际成了消极事物的俘虏。

    “难得糊涂”的人还常常表现出一种思维混乱。正象奥地利著名哲学家维特根斯坦对哲学的一段惊人评述那样:“一个人陷人哲学的混乱,就象一个人在房间里想要出去又不知道怎么办一样。他试着从窗子出去,但是窗子太高;他试着从烟囱里出去,但是烟囱太窄。然而只要他一转过身来,他就会看见房门一直是开着的”。难得糊涂的人就是找不到房门的人,当他们一旦找到房门走出屋子,就会看到外面阳光灿烂的世界。

    鲁迅先生说:“不平还是改造的引线,但必须先改造了自己,再改造世界,万不可常是不平。至于愤恨却几乎全无用处”。我们还是多从自身做起,多承担些社会责任,用自己的言行影响周围的人,和大家一起推动社会前进。

    (二)

    有些人挂上“难得糊涂”的招牌,却领略不到板桥先生的胸怀和境界,因而也曲解了“难得糊涂”的真意。

    板桥老人富有正义感,同情心,他的“难得糊涂”中正包含着一种正直感和爱民心,那就是对官场上的黑暗鄙睨之,而对关系到民生利益的事,却毫不含糊。乾隆十一年,黄河泛滥,饥民号天,他为民作主,开仓济赈,以至被罢了官。他晚年“关心民瘼尤堪慰”,他曾说“叹老嗟卑,是一身一家之事;忧国扰民,是天地万物之事”。对忧国忧民的大事,他何曾有过糊涂!要说糊涂,他是对一家一身之事不计较。正如他自己而说:“大事不可糊涂,小事不可不糊涂,若小事不糊涂,则大事必至糊涂矣!”

    (三)

    其实,纵观历史上,又有哪个有建树的人甘心糊涂呢?

    宋朝宰相吕端,是被唐太宗称为“小事糊涂,大事不糊涂”的人。小事糊涂,是指他不计较个人得失,但又不失大节。他曾说:“吾直道而行,无所畏惧,风波之言不足虑”。对那些流言蜚语,还是糊涂点好。清朝雍正年间进士尹望山,曾问手下人:“诸公平日最怕何物?”属下有云怕蛇蝎的,有云怕虎狼的,而尹望山却说:“这些我都不怕,只怕糊涂人。”看来,当政者绝不喜欢他手下人糊涂。

    由此可知,糊涂——消极避世,是最不可取的。有这种思想的人应仔细玩味一下屈原和渔父的一段对语。屈原被疏,披发行吟于泽畔。渔父问他何以致此。屈原回答说:‘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警示他说:“夫圣人不滞于万物,故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扬其波汨其泥,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歠其醨(吃普通的食物饮薄酒)。何故怀瑾握瑜,自令放为”。渔父又作歌唱到:“沧浪之水清,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可以濯吾足”。真正有头脑、有作为的人是不会放任自我的,他要做“扬其波汨其泥”的工作,这才于己于人于世都有益。

    正义——可贵的人格

    写下“正义”二字,不由得想起梁淑冥先生的两件事。

    一件是在文化大革命初,著名作家老舍先生投身太平湖后,第一个到湖边凭吊的是他。

    另一件是在文化大革命中期,正是林彪、江青施虐盛时,有关部门组织政协十余名委员讨论”宪法草案”,提出修改意见,实际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表态时,大家一致说“宪草”好,而梁淑冥又犯了敢言直言的“老病”,发言提出:第一,宪法的产生是为限制个人太大的权力,而在“宪草”中写上个人的名字,包括林彪为接班人,此作法不甚妥当;第二,国家主席不可不设,而“宪草”中偏偏无国家主席这一条,不知为何?当时语惊四座,在场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后来得到周总理的保护,梁先生才在这件事上幸免于难。

    这是一个富有正义感人的所为。“人格中最有力量的东西便是正义感。”正义,是完善人格必备的素质,也是中华民族精神中最宝贵的品德。“君子之任也,行其义也”。(子路语)义,就是应当履行的道德义务,靠什么来保证这道德义务得以实施呢?靠的是正义的人格。如果没有这个“义”含在其中,就没有正确的行为准则,也就无从履行道德义务。孟子提出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形象,其核心要求也是表现正义。只有这样,“居仁由义,大人之事备矣!(《孟子》)才能形成一种浩然正气和爱国主义情操,才能为民族、为事业、为真理而奋斗坚贞不渝,义无反顾。做不到这样,就导致人格的沦丧,就会成为媚世的懦夫。这种人的出现,只会给社会带来不公正。

    正义者,其行为光明磊落,昭然于世。

    正义者,不媚权贵,不屈从于势力,保持完全独立的人格不受到玷污。明朝名臣文征明是这样的人。据《玉堂丛书》记;“衡山(文征明)待诏素不下河拜客,严介溪(严嵩)语顾东桥曰:不拜他人犹可,余过苏,也不答拜?东桥答曰:此所以为衡山也。若不拜他人,只拜介溪,成为文衡山乎!”好一个有独立个性的文征明,任你有多大权势,也不折节屈从。“悦大人则渺视之,勿视其巍巍然!”

    正义者,当别人受挤压、处于落魄时,不昧于偏识,不谙于是非,不随世事凉炎待人,敢于挺身而出,言别人所不敢言。南宋爱国主义诗人陆游是这样的人。当南宋革新派的领导者朱熹在和韩宅胄的对立中遭到压抑迫害,许多人都和他脱离了关系,死后连追悼会都不许开。陆游却挺身而出,写下《祭朱元晦侍讲文》。虽短短二十五字,却表达他的真情:

    “某有捐百身起九原之心,有倾长河注东海之泪,路修齿髦,神往形留,公殁不亡,尚其来飨。”

    他勇敢地肯定朱熹人虽死了,但却把精神留给了后世。

    正义者,不会用不正当手段为自己谋私利。“不义且富贵,於我如浮云。”至始至终,会保持清正廉洁的品质,钟况是这样的人。他连续十三年任苏州知府,而靖安老家未见增一分地添一片瓦。他曾作诗诫儿女:“膏腴竟作儿孙累,珠宝还为妻女瑕。”他如果不保持自身清正廉洁,就无法打击强豪,惩治贪官污吏,无法为人民伸张正义。他死后,整个苏州城罢市,府属七县成千上万百姓哭奠他。正是因为他能为百姓主持正义而赢得了民心。

    正义者,敢于讲真话,同邪恶势力斗争,不怕坐牢,不怕杀头。马寅初是这样的人。解放前夕,他在一次公开讲演时,指责蒋介石“不是民族英雄,而是家族英雄。”在中央大学讲演,又一次斥责“神圣不可侵犯的委员长”,以至被捕人狱。文化大革命中,他因“新人口论”而被诬蔑为“中国的马尔萨斯”,横遭迫害。但他未因此而改变自已的观点,坚持真理,在所不辞。

    正义者,实事求是,不唯上,不唯亲,不违心,只唯真理。田家英是这样的人。他在整理1965年12月21日毛泽东在杭州的讲话时,为了保护可能遭伤害的同志,毅然删去了《海瑞罢官》的要害是罢官等涉及彭德怀的内容,使自己背上了“篡改毛泽东著作”的罪名。

    正义者,他的心永远和人民联在一起,敢于替人民说话。彭德怀是这样的人。他的《万言书》和催人泪下的《故乡行》:“谷撤地,薯叶枯;青壮炼铁去,收禾童与姑;来年日子怎么过,我为人民鼓与呼!”流露的是一片为民分忧的挚情。

    “廪然相对敢相欺,直干临空未要奇。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只有蛰龙知”。苏轼这首诗是以桧树来比喻和赞扬人的正直。一个人要想立身于世,必须有正义的宝贵品质。富有正义感,才能表现出崇高的理想意向,才能求真、向善、爱美。

    “主持正义者,必有大放异彩之日。”

    墓志铭的启示

    墓志铭,是古人记述生平传略,留名后世的一种诔文。思想境界不同的人对这种身后名的态度也不同。唐代有位叫吕温的人,他的祖父、父亲都有盛名,官位很高,他家有一条规距就是“碑志不假于人,皆子孙自撰”,原因就是“欲传庆善於后嗣,儆文字之荒坠。”宋代大诗人陆游,对墓志铭的态度是“自记平生大略”授与子孙,“溢美以诬后世,岂吾志哉!”不愿以不实之辞诳后世人。这都是“和氏之璧不饰以五彩”的行为,自身磊落,不浮名于身后。

    墓志铭多请人作。也有不愿为人作“溢美”之辞的和不得已为人作铭的。元朝陶宗仪《南村辍耕录》中讲到有位叫胡汲仲老先生的事。当时有位罗司徒奉钞百锭,请胡仲汲为其父作墓铭,先生怒曰:“我岂为宦官作墓铭邪!”当时他家正缺粮,儿子和朋友都劝他接受,但他坚决却之,表现出他“刚介有节”的品格。而唐代大文学家韩愈,是一个有时不得已委心为人作铭的人。韩愈在中国文学的发展中,有“文起八代之衰”的地位,他的散文、诗、赋都有很大成就。他一生中,也应人之邀写过许多墓志铭,有时是违心地吹捧死人,以致有“谀墓”之讥。据说有个叫刘叉的人,曾公然拿走韩愈为人作墓志铭所得的酬金数斤而去,还说:“这是阿谀墓中死人得来的钱,不如给我姓刘的祝寿吧!”韩愈本人对这类事也感到厌恶。他曾说过“大好则大惭,小好则小惭”的话,就是每受到赞扬时他反而感到惭愧。

    尽管韩愈为很多人作铭,但真正象柳宗元那样为后人称道的有几个呢?有的人不用说经不起历史的淘汰,恐怕连一时的声名也难维持。而真正有实绩的人,何需靠别人的吹捧呢?宋朝以诗并称的“苏黄”之间有这样的轶事:有一次,苏轼在孙莘老处,看到黄庭坚写的诗,苏轼“耸然异之,以为非今世之人也。”当孙莘老告诉他黄庭坚其人后,要东坡为之扬名。东坡说此人如精金美玉,不即人人即之,将逃名而不可得,何以我称扬为!”可见,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只要脚踏实地地去做,努力充实自己,尽管有时不被人理解,但终有大放异彩之日。

    俄国诗人普希金说自己用诗为自己建造了一座非人工的纪念碑。我们每个人都应树一座人生的纪念碑,建造者应是自己,而不是靠别人。

    陆游《家训》的启示

    读明朝叶盛的《水东日记》,内载陆游《家训》一篇,颇受益。择其要意,与识者共赏。

    陆游是宋代著名诗人,他一生写下了近万首诗,爱国爱民之心溢于诗句。同时,他又是一个正直、有高风亮节的人。从《家训》中略知一二。

    陆游在《家训》中说:“墓有铭,非古也。吾已自记平生大略以授汝等,慰子孙之心,如是足矣。溢美以诬后世,岂吾志哉!”

    “溢美以诬后世,岂吾志哉!”何等磊落的胸怀。古时稍有地位名望的人,平生本没有多大建树,但晚年却用重金请人写下碑铭诔文之类,以求留名后世。唐朝大文学家韩愈就没少干这难为情的事,以致被人讥为“墓谀”。而陆游一反古人这种世俗鄙念,不以不实的美名欺骗后世。为防止“溢美”,他还亲自撰写了平生大略,留给后人一个实实在在的自我,也昭然于后世一种淡泊名利的高风亮节。

    “人生才固有限,然世人多不能克尽其实,至老必抱遗恨。吾虽不才,然亦一人也。人未四十,未可著书,过四十又精力日衰,忽变衰老,子孙以吾为戒可也。”

    这是一段劝人及早奋发的话。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潜在的才能有待开发。开发才能,最好在青年时打下坚实的基础,趁着精力旺盛,多积累知识,充实自己,一且错过这个黄金阶段,只能收到事倍功半的效果。生活中有好多人都不能“克尽其实”,重要的原因是在青春时期把宝贵的时光荒废了,直到后半生才有所醒悟。虽可“补乏桑榆”,但也毕竟是“时过境迁”了。象陆游这样勤奋的作家也有这样的感叹,是值得我们深思的。我们应当把握住青春大好时机,以避免“老大徒伤”。

    “子孙才分有限,无之如何,然不可不使读书。”这是陆游以切身的体验认识到读书对人进步的作用。陆游出身诗书世家。其父陆宰是个十分喜爱读书藏书的人,“收书之富,独称江浙”,皇帝曾有诏到他家求遗书一万三千卷。陆宰到老后,“嗜书之心,固未衰也。”这无疑对陆游有很大影响。陆游可以说一生都在书的陪伴下生活。“万卷古今消永昼,一窗昏晓送流年”(《题老学庵壁》)“读书四更灯欲尽,胸中太华盘千仞”,(《读书》)“近村远村鸡续鸣,大星已高天未明。床头瓦檠灯煜烩,老夫冻坐书纵横”。(《五更读书示子》)这都是他读书生活的写照。特别到暮年,嗜书到了如醉如痴的地步。他曾作《书巢记》,生动地刻划自己的生活:“陆子既老且病,犹不置读书,名其室曰‘书巢’……吾室之内,或栖于椟,或陈于前,或枕籍于床,俯仰回顾,无非书肆。吾饮食起居,疾痛呻吟,悲忧愤叹,未尝不与书俱……”。只有全身心投人书中,才解除他的忧愁,丰富他的知识,使他人生境界更臻于完善,成为一名受后人景仰的著名爱国主义诗人。

    陆游这篇《家训》,是他人格的写照,也是我们民族奋发向上精神的写照,当作为一份宝贵的遗产,藏之于我们的精神世界。

    向曹家父子学点进取精神

    对曹操父子在历史上的功绩和作用,人们褒贬不一。不过,有一点是人们共同称道的,那就是曹家父子都有“戮力上国,流惠下泽,建永世之业、流石之功”(曹植语)的抱负的。他们的进取精神至今仍给我们启示和教育。

    读曹操《让县自明本志令》,乃见其年轻时就有才志:“好作政教,以建立誉,使世士明知之。故在济南,始除残去秽,平心选举,违忤者常侍。”他不甘心埋没自己,想在政治上有所建树。他为官清正,积极推行一些改革。壮年更有为国献身之心,“后征为都尉,迁典军校尉。意遂更欲为国家讨贼立功,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然后题墓道言‘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此其志也。”为国家建功立业死也甘心。到老年,仍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雄心。

    曹丕也很有雄心大志。他认为人生一世应给后人留点什么。他曾说生有七尺之形,死唯一棺之土,唯立德扬名”。(《与王朗书》)他立德扬名,并非为图虚名,而是不甘心虚耗自己的生命。他说:“少壮真当努力,年一过往,何以攀援。《与吴质书》他最痛恨那些胸无大志,敷衍于世的人。他指责那些遇到困难就退缩,条件舒适只图安逸,一天到晚蝇营狗苟,枉负人生良机,最后只能随“万物迁化”的人。“而人多不强力,贫贱则慑于饥寒,富贵则流于逸乐,遂营目前之务,遗千载之功,日月逝于上,体貌衰于下,忽然于万物迁化,斯志士之大痛也。”《典论·论文》〉因此,他很珍惜时间,“夫然则古人贱尺壁而重寸阴,惧乎时之过已。”《典论·论文》〉他到了晚年,雄心还是未减行年已长大,所怀万端,时有所虑,乃至通夜不瞑,志意何时复类昔日,已成老翁,但未白头耳。《与吴质书》认为自己还有能力恢复年轻时的志向。正因为这样,他不仅建立了功业,还写下了不朽的文学批评专论《典论·论文》。

    曹植虽经“飘摇周八泽,连翩历五山。流转无恒处,谁知吾苦艰”的生活,却从未忘报国立功。“闲居非吾志,甘心赴国忧。”《杂诗》他在文帝、明帝时,备受猜忌,郁郁不得志。“植常自愤怨抱利器而无所施,上疏求自试。”宁愿“积危蹈险,驰舟奋骊”,战死在沙场,也不愿做“生无益于事,死无损于数”的人。

    曹家父子的进取精神是可嘉可敬的,我们应继承这种进取精神,为昂扬奋发的人生注人一点动力。

    “出世”的精神

    一个做大事的人,要具备宗教那种“出世”的精神。

    “出世”的精神,其一,是不被世俗所沉溺。

    “潇洒不粘泥,便于天无二”。(清·王船山《示侄孙生蕃》洒脱不染俗气,便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世俗的东西,是溺人的陷阱。“习气薰人,不醪而醉。”一个人掉进去,不是小市民,就是既得利益者,与英雄相去甚远。一个人沉溺在卿卿我我中,或鸡毛小利中,还能干什么大事业吗?

    其二,象唐玄突取经那样,要有献身的精神。

    献身的精神,就是认准目标,无论前面布满荆棘,还是万丈深渊,都一往无前。只要对人民、对社会有利,就不计较代价。什么名利、地位,乃至生命,都在所不惜。这样的人,留下的必定是精神的永恒。这样的人,是高加索山上的普罗米修斯,是炼狱里的一把火,是化作青泥护花的落红。

    其三,做事要有虔诚的态度。

    虔诚的态度,就是一心一意地去做事。不因为别人说了什么,就放弃信念。虔诚的态度,就是有始有终,不傍驰别骛,不瞻前顾后,不事事兼顾。如果方方面面都想兼顾,正象鲁迅所说:面面俱到,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其四,要有坚韧不拔的恒劲。

    人做事,往往功亏于一篑者多。见难知退,是很多人的通病。殊不知,最后的胜利,就在那坚持,再坚持。诗歌大师里尔克曾说:“有何胜利而言,挺住就是一切。”没有持之以恒的精神,一生都可能一事无成。

    一个人有“出世”的精神,就会有独立挺拔的性格。这样的人,是高尚的人。高尚的人,生活中不会有唯利是图的短见,眼看的是人类前途的光环,心想的是人间正义的大道,实践的是生命的真正价值。他在生活的道路上,是战士,是拓荒牛,是埋葬世俗、琐猥、腐朽的掘墓人。

    “恵而不知为政”论

    春秋时,郑国的执政大夫子产经常用自己乘坐的车子帮老百姓过河,被孟子嗤之以鼻,说他的做法是“惠而不知为政”。孟子的高论是,如果能修成一座走人行车的桥,百姓就不会为过河的问题而苦恼了。

    在这里,我们无法讨论事情发生的更复杂的背景,究竟是子产做得不对,还是孟子指责的不对。子产做为一代名相这样做,自有他的理由。子产在郑国施政第一年,很多人抵触,民间流传一首歌谣:“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畴伍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但到第三年,歌谣变了:“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亡。子产而死,谁其嗣之。”老百姓从恨子产,到担心失去子产这样的人。又如他的不毁乡校,让百姓集于此,“以论执政”,子产从中择“其善吾则行之,其所恶吾则改之。”这些政绩都说明他是一位优秀的管理者,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不会整天干一些小恩小惠的事而放大政不管,孟子也不会见其一偏而否其全面。孟子只是不屑于这些小手段,告诫为政的人要做些大事。

    那么,“惠”与“为政”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很显然,“惠而不知为政”这一结论是对的。作为一个执政者,你只干一些小恩小惠的事,似乎对百姓很关心,但对关系百姓根本利益的大政之事却说不出一二,这样为官,在哪一个时代都不会受欢迎。因为他只是一个会做表面文章的庸官。这样的官,官位越高,危害越大。作为一个领导者,最基本的一个素质就是要胸有大略,拿出大政方针和主张,至于如何去实施,那是你如何调动下属积极性的事,不一定要你躬身去做。现在我们一些部门的工作,具体的方面做得都很细,但总体方面总是没有突破,这就是小打小闹、小修小补战略的结果。我们的一些干部只会帮老百姓“过渡”,却不懂得“修桥”,这如何能适应改革的需要呢?

    这个问题说到底,还是个能力问题,一个领导者缺乏远见卓识,只会在小圈子里打主意,是工作能力低下的表现。卓识来自哪里,来自对政策的理解,来自对工作对象的熟知,来自对信息的掌握,来自对下属智慧的集成。一个领导者不愿在这些方面下功夫,换洗头脑,那他永远处于劣势,不仅不是生产力发展的动力,反而是发展生产力的包袱,其可悲欤!

    话又说回来,惠而与民的事不是不可做,尤其是在没有能力“修桥”前,能做些帮百姓“渡河”的好事,也总比无所事事强。但切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既能为大政,又能施小惠,老百姓能不举双手欢迎吗?

    安民则惠

    一个爱民的好官,就要时刻把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地位甚至身心性命。

    想起了几则历史故事:

    唐代何易于任益昌县令时,他的上司川郡刺史崔朴在明媚春天里,携带众多的宾客游玩,当船行至益昌县境内时,崔朴派人传县令遣民拉纤。何易于得知传令,立即把“朝板”插在腰间为崔朴拉船。当崔朴发现拉纤的竟是县令时,惊讶地问,县令为何如此?何易于拱手答到:“正值春时,百姓不是忙着种田,便是忙着养蚕,我正好无甚大事,可以充当这一差役”。崔朴和乘客听后,面带愧色跳出船舱乘马返回。

    乾隆时,一次皇帝要到南方巡视,黄廷桂任两江总督,规严威重,对皇帝途中的需求都是说了就要置办好,下级官吏诚惶诚恐,不敢怠慢。当时丹徒知县熊某,会同黄廷桂开辟街道。熊知县不忍毁坏百姓的坟墓,御道绕了一里多路。黄廷桂知道后很生气,说皇帝车驾所经过的路不走直道,是对皇帝大不敬,如不马上改直道就要杀头。熊知县对他说:“难道皇上驾前有人拿着指南针,从北京到丹徒一个弯也不转吗?况且,皇上不是秦始皇,如果听说为了御道有掘坟墓晒尸骨的事必然要动怒,那时担当罪名的是你而不是我。幸而皇上不知道,你难道就没有恻隐之心吗?”在场的道员、知府都吓得不得了,拉熊知县的衣服叫他快向黄廷桂认错,熊知县大声说:“参我的官罢了,还能杀我吗?”黄廷桂拿他没办法,御道也终于没有改。

    何易于、熊知县都是关心维护百姓利益的好官。为了百姓的利益,可以放下官架子,替百姓出力流汗。也可以置生死不顾,挺身抗命。他们都把百姓的利益看得高于一切。在明代,也有这样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他就是方克勤。

    《明史》载有方克勤任济宁知府时的事:

    “……盛夏,守将督民夫筑城,克勤曰:‘民方耕耘不暇,奈何重困之畚锸。’请之书省,得罢役。先是久旱,遂大澍。济宁人歌之曰:‘孰罢我役?使君之力。孰活我黍?使君之雨。使君勿去,我民父母’。视事三年,户口增倍数,一郡饶足。”

    方克勤是一个爱民不唯上的好官。爱民,就应把百姓的利益装在心里,凡事设身处地地为百姓着想。如果只唯上,为迎和讨好上司,你有令,我就去照办,讨你满意欢心,弄好了就会加官进爵,管你百姓如何?在封建社会,冒犯上司就会有丢官的危险,在乌纱帽和百姓之间,你选择什么?你是为官位干还是为民生着想,在这个试金石面前截然而见人之品行。今天,我们的干部队伍中也有一些人,缺乏“民为本”的宗旨观念,每遇到如此矛盾,唯上,不唯实。工作只要领导满意就行,不管于百姓利益有无损害。反正你领导有话,产生负效应责任不在我,这是一种对事业极不负责的干部。这样的官,百姓是不会为之唱‘我民父母’歌的。

    方克勤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图虚名。《明史》中记:“克勤为治以德化为本,不喜近名,尝曰:‘近名要立威,立威要殃民,吾不忍也’”。拿百姓的利益做晋身盗名的“垫脚石”,他是绝不去做的。为政以道德感化人心,以达治本。这和一些以造假、殃民的手段来邀名求官者相比,一个是磊若日月,一个是渺若泥沙。

    大禹在和皋陶讨论治国方略时说:“知人则智,能官人;能安民则惠,黎民怀之。《史记·夏本纪第二》〉为官一方,就要使那里的百姓安居乐业,使国家、百姓都能得到实际利益。这样的为官者,就是把功业建在百姓心上了。

    古史官的追求

    《新唐书·魏征传附魏谟传》记:唐文宗要看史官为皇帝写的起居注,魏谟进言说:“古代设置左、右史,记录朝政得失,作为后代的鉴戒。陛下的言行美好,就不要害怕史官不记录;言行不美好,天下的人们也会记得的。“唐文宗说不是这样的,我已经看过了。”魏谟道:“以前陛下看起居注,是史官不尽职。陛下一看,以后作记录时,必然会有所忌讳并歪曲事实。记录善与恶不符合实际,就不应该作史官,况且后人怎么能够相信呢?”于是文宗不再要求看了。

    “善恶不实,不可以为史”,这是古代对史官的一向要求。既然作了史官,就得秉笔直书,皇帝做了好事,你就如实记下,不要有溢美之辞;皇帝做了错事,也要如实记下,不可夹杂个人的贬辞。为的是让后人了解到真实的历史,同时也对皇帝有监督作用。“古者人君史官,非但记事而已,盖所以监诫也。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彰善瘅恶,以树风声”。《周书·柳虬传》而且监督的作用还非常大。你皇帝要想留下好名声,就得对自己严要求,处理朝政不得马虎,否则,史官就会在历史上给你参上一笔。比如,你皇帝不理朝政,整日宴游,打猎,史官如实记下,某月某日,皇帝去狩猎,这样的次数多了,后人就依此评价出皇帝是怎样的当政者。史官的这个权力,就是皇帝本人也不能剥夺。古时有“董狐之笔”之说,说的就是史、官为捍卫自己的权力不惜献身的一种执着追求精神。

    北魏时有这样一位史官叫高允,他奉命与崔浩一起修纂《国语》,他们“直书国恶,不为尊者讳”,魏太武帝十分恼火,以“暴扬国恶”为罪名,要将他们处以极刑。

    太子想为自己的老师高允开脱,便同他一起晋见太武帝。事前,他叮嘱高允,一定要按他的意思回话。太子在皇帝面前把罪责推给了崔浩。在这生死关头,高允没有按太子的话说,而据实承担了大部分责任。太武帝大怒:“此甚于浩,安有出路”。

    太子忙解释:“高允见皇上天威严肃,故一时惊慌说错,平时我问他时,他都说这是崔浩所作。”但高允不肯做违心之事,他说:“太子可怜我,为我乞命,平时我没讲过此事。刚才我讲的是真话,不敢虚妄。”

    太武帝也被感动了,赦免了高允,但令他起草诏书,自崔浩以下、僮吏以上128人皆夷灭五族。而高允直言极谏,拒绝拟诏。太武帝又大怒,经太子再三拜请,高允才得以获免。

    对皇帝是这样,对朝廷发生的大事所涉及到的人和事,史官们更是不客气。唐代吴兢当初与刘知几撰写《武后实录》,记录了张昌宗劝诱张说作伪证,诬告魏元忠谋反一事。文中记述:“说已然可,赖宋璟等邀励苦切,故转祸为忠”。后来张说任宰相,读后不快,知道是吴兢所写,于是假装不知,对吴兢说:“刘知几写齐国公魏元忠事,一点都不留情面,怎么办?”吴兢说:“刘知几已去逝,不可诬陷他。其实是我写的,草稿至今还在。”张说多次请求改写,吴兢拒绝说:“顺从你的私情,怎么叫作实录呢?”终于没有改。见《新唐书·吴兢传》

    有时,当权者会施各种淫威,以迫史官屈服。晋朝孙盛所作《晋阳秋》,用辞直率,道理严正,人们都称之为良史。后来大司马恒温看了《晋阳秋》,大怒,对孙盛的儿子说:“枋头之战确实是失败了,但也不像令尊所说的那样。如果这部书流传开来,关系到你一门的身家性命。”孙盛的儿子连忙拜伏谢罪,说要请父亲删改。于是儿孙们都向孙盛痛哭流涕,跪下磕头,要他为一族百人的命运着想。孙盛大怒,坚决不同意。后来他的儿孙们还是自己动手悄悄删改了。以至流传下来两个版本的《晋阳秋》。

    “生今之世,承诸圣之表彰,经群英之辨难,我得以坐集千古之智,折中期间,岂不幸乎!”(方以智《通鉴·考古通说》)能在史书上书上一笔,也是史官们引以为豪的事,正是他们敢于秉笔直书,敢于“彰善瘅恶”,才给我们留下了一部真实的历史,也留下了一种不媚世、不媚权贵的正义精神。

    “六言六蔽”说

    孔子教诲其弟子,曾提出“六言六蔽”说,即六种品德和六种弊病。读之思之,于人生修养大有裨益。

    其一,“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爱好仁德而不爱好学习,它的弊病是容易被人愚弄。这大抵是指一种忠厚之人,百姓所谓“狡猾不足,忠厚有余”者。这里的“狡猾不足”是说过于死板以至于呆。这样的人,如果不善学习,不能拓宽知识面,心中不充沛,反而总是把自己的思维局限在某一具体方面,不能举一反三,也不能触类旁通,处事显得拙,容易上别人的当。这种人虽不失为本分之人,但终不成大器。

    其二,“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爱自己的聪明不爱好学习,其弊病是放荡不羁。这是百姓所说“浮灵”之人。不学习,没有扎实的基础,没有广博的知识,仅凭一点小聪明,遇事似懂,其实什么也不懂,总是浮在表面上,象浮蓬一样无根底。这样的人,一生终将一事无成。

    其三,“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虽然有诚实、讲信用的本质,但不爱好学习,容易被人利用。这是说,不学习,缺乏识辩能力,往往稀里糊涂地上了当,小则害己,大则害人。小则害己,是说个人利益受损不要紧,大则害人,莽撞地助人干了坏事。

    其四,“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是说,爱好直率而不好学习,其弊病是说话尖刻伤人。性格直率固然是好事,坦诚相见,很容易交到挚友。但缺乏知识修养,口无遮拦,就犯了祸从口出的病,很容易得罪人。“三缄密,虑言之或失”,更何况信口开河了。而且心直口快的人,都无意中伤人。没有知识修养把住嘴的关口,直率的性格反倒是弱点。

    其五,“好勇不好学,其弊也乱。”这是说,性格勇敢而不善学习,它的弊病是容易闹出乱子。这是针对鲁莽人说的。上一段是针对语言方面,这一段是针对行动方面。勇敢的品性如果没有知识修养控制,很容易感情用事,做事不计后果,只逞一时之能,最终落个孔武之人。

    其六,“好刚不好学,其弊也狂。”是说,爱好刚强而不好学习,其弊端是狂妄不羁。争强好胜这本不是什么缺点,人总是要求进步的。但人就怕自恃强威,锋芒毕露。这样的人,往往目空一切,唯我为是,到头来,把自己架空。而知识修养,正是培养谦虚的品质,以克制狂妄自大。

    孔子在《论语·阳货》中提出的“六言六弊”,其主旨就是劝诫人们多通过学习提高修养,克服天生的弱性,使人生达到更完善的境界。

    阴去其弊说

    “阴去其弊”,就是采取措施,让事物的弊端在不知不觉中去除,使事业得以成功。《治国方略》一书中有这样一句话:“夫天下之弊,贵乎阴有以去之,则事无有不济者矣。”“阴有以去之”,实际就是疏导的策略。

    五代时,楚人不愿意从事养蚕事业,强行让他们从事养蚕,也未必心甘情愿。楚王马殷的谋臣高郁建议,让百姓在缴纳税租时以帛代钱,解决了百姓尽心养蚕的事。唐德宗时,屯兵边塞,敌人来了就弃地逃跑。宰相陆贽建议,征集有劳动能力的男子到那里定居,敌人来了,人们会自觉投入战斗。这就是“阴去其弊”的做法。

    永嘉先生在《治国方略》中是针对“天下之事苟有当于理,虽拂乎人情,勿怕也”这种说法而提出“阴去其弊”的方法的。他认为:“事虽当于理,而情则拂乎人,而事不能以终济。莫若阴有以去之,使人由知而不知,而怨乱不作之为愈也。”是说:事情即使符合道理,却违背人之常情,事情就终究不能取得成功。不如暗中去掉违背人之常情的因素,使人自觉服从统治者的意愿而又不易察觉出来,以至达到人民不怨天尤人,社会不发生动乱为妙。这里引出两种工作方法。一种是当人们还未认识到做某项事业的利益时,是不是等人们认识以后才去行动呢?那恐怕历史发展的进程要缓慢得多。历史允许一部分先知先觉的人走在前面,带领未觉醒的人向既定的方向努力。在这当中,历史的潮流会裹挟着一些人前进。许多改革都是在这种情势下进行的。如果等到人们都觉醒,都统一了思想(所谓的),历史的机遇会一而再错过。如农村土地承包制刚开始施行时,许多人转不过弯来,“辛辛苦苦三十年,一下回到解放前”就是这种心态的写照。中央下文件把这一策略推行下去,现在看来受益无穷。如果光照顾人的情绪,那么什么事情也做不成。另一种是“锦上添花”的方法,既能达到完成某项事业的目的,又能把事业进展中的弊端和负面效应策略地弥除,岂不更好吗?这是说,施政者在施政过程中要多动脑,多想出几条解决问题的方法,既体现原则策略,也不要忽略感情因素,于情于理都周到些,事情的结果会更圆满。

    美国人耐尔·尺·斯威尼在《致未来的总裁们》中指出:领导方式的选择,实际上就是激励方式的选择。专制的领导发号施令,人们只按照他的指令行事;民主的领导同人们在一起工作;自由放任的领导让人们按照自己的计划,在相当程度上按自己的意愿工作。我们要做开明的领导,就要多用民主的方法和放任的方法,不要强硬地施用权力,多做一些疏导工作,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用人而爱人

    毛泽东同志雅好历史,尤能从中吸取经验和教训。他在阅读《南史·韦睿传》时,在“睿雅有旷世之度,莅人以爱惠为本,所属必须有政绩。将兵仁爱,士兵营幕未立,终不肯舍,井灶未成,亦不先食”一段旁,写了一段批语:“我党干部应学韦睿作风。”韦睿作风,就是吃苦在先、用人而爱人的作风,这是古往今来善于选贤任能的政治家们共同遵循的一条原则。

    孙权在三国鼎立之时能雄霸一方,手下人才济济,和他有这种作风有关。他和手下将领同甘共苦,对他们关心备至。大将吕蒙病重吋,他把吕蒙安排在自己住所之侧,常穿壁观之,不然,就“夜不能寐”。手下将领周泰出身寒微,被委以重任时,诸将不服,孙权借大宴群臣之机,让周泰解开夜衫,指着他身上的伤痕,不禁流泪说:“卿为孤兄弟,战如熊虎,不惜躯命,被创数十,肤如刻划,孤亦何心不待卿以骨肉之恩,委卿以兵马之事乎?”众人皆感服他这爱人之心。

    在当代老一辈革命家身上更能体现出用人而爱人之情。毛泽东非常关心身边工作的同志。1937年初夏,罗荣恒与林月琴刚结婚半个月,即奉命到前线。毛泽东让警卫员把林月琴找去,他开玩笑似地说:“你们新婚就离别,我是不是有点残酷?”看对方没有什么情绪,毛泽东高兴地说:“今天你也是送郎参军吗?”这些话使林月琴感受到了关切抚慰之情。以后,当毛泽东得知罗荣恒在前线患病的消息后,即电示他到医疗较好的新四军医院检查。不久,中央指示罗瑞卿到当时仍是国统区的上海继续医治。不料,中央来电刚到,毛泽东来急电:罗瑞卿身上有疤,易被敌人发现,不宜去上海。以后数年,毛泽东对罗瑞卿的健康牵念不已,多次催促诊疗,不时派人探视,写信问候。

    “欲人之爱己者,必先爱人、《国语·晋语》当领导的只有用人而爱人,才能建立更融洽的上下级关系,才能增加下属的信任感和理解心,更充分地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也影响到周围的人。这在工作和生活中是十分重要的。我们的领导者,应对身边的同志政治上关心,生活上体贴,工作上创造条件,建立平等和谐的人际关系而不是“役使”关系,那么,“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孟子·梁惠王上》)上下就会同心协力,把事业搞得更好。

    也要“知人善免”

    “知人善任”这句话容易为人接受,不外是“举善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唐·吴兢语)而提“知人善免”,似乎违反了人们的思维定势,不好为人接受。不过,当前改革中,有必要把这个问题提出议一议。

    在现实中,“官本位”的优渥对人有很大吸引力。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当了官可以稳坐铁交椅,只要不出大问题,无过,便是功劳,即使工作平庸,毫无进取,也保你在铁交椅上磨破屁股。一些人把单位搞糟了,把企业搞垮了,换个地方照样当官。而用人者偏不肯打破面子,总有些借口:“干这么多年了,没功劳还有苦劳”,“熟悉情况,老经验多”等。或因是老关系,有“根”子人物,以及有不可言明的藕断丝连的联系,于是,“宁用不才以旷世,不肯变例以求人(宋·包拯语)致使一些庸才尸位素餐,为官一任,糊涂一方。这类人你还指望他去改革吗?

    要想成就一项事业,择人必善,尤其要搬开那些兴业不足、败事有余的绊脚石。任何明智之人都不会任用庸才误事。包拯是宋代名臣,他为官时,针对当时“居官者,不知其职者,十常八九”的现象,向仁宗皇帝直言:“欲救其弊,当治其源,在于减冗杂而节用度。”他尤其主张对那些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固位无职”的官员,不论职位多高,即使没有什么过错,也毫不留情,坚决予以纠弹。他在知谏院时,曾上书弹劾做了七年宰相而又毫无建树的宋痒,认为他是“窃位素餐”,极不称职。包拯所为,是顺应时势之举。而我们在这不可逆转的改革中,尤需此种精神。对那些平庸无能、缺乏创新精神,打不开局面的干部,应坚决把他们从领导岗位上撤下来,把真正德才兼备的人提拔上去,这是搞好改革的关键一环。

    做到这一点,也绝非易事。旧有的观念,盘根错节的纠葛,势必阻力重重,需要拿出动真格的勇气。应该象安徽省芜湖市委书记金庭柏提出的那样,敢于用“三铁”破“三铁”。所用的“三铁”是:铁面孔,铁心肠,铁手腕。能有这种魅力,才能杜绝“无功者而禄厚,不能者而爵尊”的现象,使改革健康发展。

    用人当举其所长

    文坛上曾研究过一种“何其芳现象”,是说一些大作家从政后,其创作才华大减,连作者本人也为之喟叹。不由得想起南唐词人李煜来。

    以作词而论,李煜堪称一代巨匠。据《唐音戊签》记:“煜少聪慧,善属文,性好聚书。”他一生写下许多悲戚哀怨感人至深的作品。以治国而言,李煜只是一个庸才,丢了半壁河山。宋太祖曾说:“李煜若以作诗功夫治国,岂为吾所俘也。”其实,作好诗的功夫未必能成为治好国的本领。有的人有学士才,未必有宰相器。这是因为人的气质、兴趣和修养不同,而各有不同的特长,在社会中发挥着不同的作用。在社会生活中,每个人都有所能有所不能,我们应选择发挥其特长的有所能,不强求不能发挥其特长的所不能,使每个人都能有所建树。生活中偏有逆于此理的,某些人在专业上一有点小名气,官帽就要扣到头上,仿佛唯此才尊重人才,使这些人学术问题钻研不了,政事又忙得焦头烂额,真是苦不堪言。

    在我国,官本位的优渥固然有很大吸引力,但未必能使每个人在精神上获得充实。在人生的座标上,每个人都应找到最合适的位置。欧阳修曾说:“凡人才性不一,各有长短,用其所长,事无不举;强其所短,政必不逮。”用等号联接管理才能和专业技术才能,这也是亟需改变的不合理使用人才的一种现象。

    墨守成规者戒

    邓小平在视察深圳时指出,改革开放胆子要大一些,敢于试验,不能象小脚女人一样。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深圳的重要经验就是敢闯。没有一点闯的精神,没有一点“冒”的精神,没有一股子气呀,劲呀,就走不出一条好路,走不出一条新路,就干不出新的事业。邓小平讲话的主旨,就是要我们抓住有利时机,加快改革步伐,把经济尽快搞上去。每一个公民,都应“以国家之务为己任。”(唐·韩愈)应有紧迫感和责任感。一些习惯墨守成规的人,在那里徘徊观望,包括一些能左右一个地区单位局势的人,锣鼓已敲了几遍,仍不敢上阵,拿不出具体可行的改革措施和行动来,对这种人有必要对他猛击一掌。

    墨守成规的人,一是对改革的认识不足,缺乏足够的信心。他们只看到不利的条件,看不到有利的条件;只看到局部的形势,看不到全面的形势;只看到个人的力量,看不到蕴藏在群众中的改革的能量;只津津乐道于眼前既得的和回味过去的,而不思考将来的。他们不知道失去当前这千载难逢的时机,就永远处于被动,永远处于劣势。二是思想僵化,跳不出既定的思维定势。改革需要改革者具有全新的思维方式和思想观念,才能闯出新路。而这种人喜欢用经验把自己束缚起来,一旦跳出既定思维的圈子,就没有安全感,只有失落感。于是划地为牢,不肯前进。

    墨守成规的人,不肯冒风险。向前迈进一步,总要看看别人怎样做的,文件上怎样写的,上面怎么说的、,做事总想到反面意见的压力,因此永远迈不开步子。

    改革是一项前所未有的事业,没有固定的模式和经验,只有靠我们去闯,深圳等特区靠闯劲,杀出了一条“血路”,成为带动中国改革的龙头。

    闯,需要一部分“敢吃螃蟹”的人走在前面,不要等群众都认识到了才去做,而是要用我们的行动去带动他们。这些走在前面的人必须有胆有识。有识,能认准方向,不盲干;有胆,能排除阻力,闯出新路。

    我们还要造就一种文化氛围,更新思维,改变人格中懦弱、保守的一面。一个人在生活中处处唯唯诺诺,时时恭谦,他的生活不会丰富多彩,属于他的世界太渺小,这种人只能是改革中的守旧派,只有在生活中勇于打破清规戒律,磨炼思想的敏锐,促进思想的不断图新,才能走在社会改革前列。

    “削足适履”与个性发展

    人都是有个性的,人的个性又都是丰富多彩的。

    一个充实的、有独自特点的个性,既需要主观上不断加强修养,也需要外部良好环境的熏陶。但在一些不正常的生活环境中,缺乏使个性充分发展的条件,世俗的观念常常限制人个性的发展。人们总是用习惯的标准要求他人的言行——你只要表现出随和大家,这“随和”,不管有无社会意义和价值,你就是一个标准的人,就会获得稳重、忠厚、娴淑……的称誉。而你顺应个性去做一些事情,尽管是理智的,不违背社会公德的,也会被认为“出格”了。“爱出风头”、“鲁莽”、“放纵”的毁誉也随之而来,以至生活中使人不得不“削足适履”,压抑自己的个性去顺应别人。

    实际上,个性是不应受压抑的,个性受压抑,就会畸形发展,失去生活的乐趣和色彩,也于改革不利。因为一个单位要充满活力,能创造性地开展工作,单位的成员并不是“千人一面”的。试想,在一个机关内,如果都用同样的个性标准要求人的言行(这是封建家长式的做法〉,人人都温顺恭谦,都唯唯诺诺,谁也不敢跳出某些保守观念模式,还谈什么创造才能,也无从谈起改革的出路了。

    在改革时代里,应允许干部有个性,干部身上有明显的个性特点往往是最可贵的东西,不能把干部的个性特点看成是缺点。领导者应容得下干部的个性,并加以尊重和爱护,而不应把他们变成“和我一样”。在生活中我们既需要有群体的依赖性和趋同性,也要保持独自的个性,保持个真实的我,无妄无畏无任何虚假成分的我。冯玉祥将军的墓碑上题有“我就是我”的话,我们在生活中,何尝不能塑造一个全新的自我呢?唯此这样,才有全新的事业。这是对人生价值的肯定。

    文人相轻·相重与人才

    “文人相轻”是文学发展潮流中的一种逆现象。最早概括这种现象的是三国时期的曹丕。他在《典论·论文》中说:“夫人善于自见,而文非一体,鲜能备至,是以各以所长,相轻所短。”这种现象是由于作家思想、艺术修养不高而造成的。它对于人才的成长极为不利。

    文人相轻的事,在历史上不乏其例。曹丕在《典论·论文》中曾列举班固轻视傅毅的例子,“傅毅之於班固,伯仲之间耳,而固小之,与弟超书曰:‘武仲(傅毅〉以能属事为澜台令史,下笔不能自体。”傅毅和班固都是东汉时的文学家,不相上下,而班固却贬低他的文章汗漫无统。唐朝孙光宪的《北梦琐言》曾记白居易被李德裕压抑的事。当时的白居易虽已文章冠世,但还“不跻大位”,和他同时的大诗人刘禹锡曾向李德裕太尉作过推荐。一天,刘禹锡拜见李德裕时说:“近曾得白居易文章否?”李德裕回答说:“累有相示,别令收贮,然未一披,今日为吾子览之。”等到取出看,已满箱笥,覆没在尘埃中。李德裕告诉说,他不屑一顾的原因是“恐迥吾之心。”无怪当时的人都说李德裕“有学士才,非宰相器。”可见其心胸狭窄。居官在上,而轻视小人物,连宋代的大改革家王安石也有过这方面的过失。王安石当政时,有个叫郭祥正的,很有点名气,连梅尧臣也称他是“太白后身。”他认识到王安石变法的意义,上书给神宗皇帝,认为天下的大事都应由王安石来处理,有持异议的,即使是大臣也应当屏黜。神崇看了很惊叹。一天问王安石:“卿识郭祥正乎?其才似可用。”并拿出郭祥正的奏文给王安石看。王安石却认为自己受一个无名的小县令荐举感到可耻,矢口否认郭祥正无行,终使郭祥正归隐青山。由此可见,文人相轻会抑制人才的成长。

    与文人相轻相反,也有文人相重的现象。如宋代的大文学家苏轼就善于举用人才。被称为苏门四学士的黄庭坚、晁补之、秦观、张耒,都是由于受到苏轼的选拔推荐而显名的。据《宋史》记载,苏轼看到黄庭坚的诗文,“以为超世绝尘,独立万物之表,世久无此作,由是声名始震。”晁补之是通过带着一篇描写钱塘山川风物的赋《七述》谒见苏轼,受到赞赏而显身的。苏轼读到秦观的诗文,认为有屈宋之才,“以贤良方正荐于朝”。后来听到少游死在道路,深为感叹:“世岂复有斯人乎!”对张耒,称其文“汪洋冲淡,有一唱三叹之声。”对他们四个,都“待之如朋俦,未尝以师资自予。”即使对不为人知的孤儿李薦,也不埋没其才,收为学士,甚至“解衣为助。”难怪李廣听到苏轼死去的消息,“哭之恸”,作祭文颂之说:“皇天厚土,鉴一生忠义之心;名山大川,还万古英灵之气。”而苏轼等人也受过梅圣俞、欧阳修的推荐。据《能改斋漫录》记:“东坡初登第,以诗谢梅圣俞,圣俞以示文忠公,公答梅书略云:‘不意后生能达斯理也。吾老矣,当放此子出一头地。”欧阳修在爱惜人才上,是深为人赞赏的。和欧阳修同时的一个文人江磷几,晚年曾极力诋毁欧公。欧公从未计较。当江磷几死后,“公吊之,哭之痛。”而且为他作祭文,没有一字之贬。由此可见,文人相重,对人才的成长起很大的扶植作用。

    以上所说只是文学领域的事,推而广之到社会其它方面,都有借鉴作用。我们建设四化大业是前所未有的鸿举,需要多方面的人才为她献策出力。我们应该有“放人出一头地”的精神来尊重人才。孟子说:“以善举人者,然后能服天下。”如果全社会都能予人才以“善”,四化大业早日可待。

    储才以济事

    人才,历来是事业成功的关键。尤其是改革之际,更需要卓越人才担起大任。因此,有必要储存培养一大批经世致用的人才。梁启超先生曾说过:“变法之本,在育人才”。我们也可以说,人才是改革之本,是当务之需,更是关系事业发展与传承的长久大计,万不可掉以轻心。

    为使人才脱颖而出,我们要独具慧眼,确信“百步之内,必有芳草”,时时留意我们周围的人才,及时发现,及时储存,而不是临需要时才象考古似地去发掘。林则徐在发现人才方面就很有方法。他在书斋里设了一个大柜子,内设十八个小箱子,每个箱子代表一个省,箱内收集了该省丰富的人才资料,以便随时推荐。这种储才方式,使很多人才得以任用。当然领导者除具慧眼外,还要有接纳人才的胸怀,有“荐贤当惟恐后”的伯乐精神。唐太宗能广任贤良,“朕思贤之情,岂舍梦寐”(《贞观政要》卷五)。唐太宗曾命群臣举贤,身为尚仆行射的封德彝久久不能举,受到太宗的询问,封德彝辨解说,自己“非不尽心,但于今未有奇才耳。”太宗驳斥说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长,古之致治者,岂借才于异代乎!(《资治通鉴》卷192)心有所偏见,视野被雍蔽,对人才就视而不见了。

    当然,人才被发现后,还要创造条件,通过多种途径培养,提供更多的机会使之成熟。但最重要的是善于发现,平时勤于“储备”。明朝黄仲昭曾说:“国朝用人才,犹农家之积粟,粟积于年,可以济饥,才储于平时,乃可以济事”。多发现培养人才,是济我们事业成功的长久战略。

    王安石的用人之道

    王安石是北宋时期著名改革家,他十分重视人才的作用。他认为,人才是“国之栋梁”,“得之则安以荣,失之则亡以厚”。尤其在改革中,得失人才更是成功或失败的关键。他在《上仁宗皇帝言事书》中说,当今改革之势不能成功,是因为“以方今天下之人才不足故也。”而“人才乏于上,则有沉废伏匿在下,而不为当时所知者矣。”真正有用的人才没有被发现,被任用。他提出要把那些“一道德于上”、“为国除忧”和“急其民之急”、“貌、语、行精,作风正派”的人选拔上来,担当起改革的大任。对如何选用人才,他又提出了“教之、养之、取之、任之”的方法。

    所谓“教之”,就是象古代圣贤的当政者那样,“博置教导之官而严其选”。也就是说,不仅要严格选拔,还要注重教育培养,教给他们“朝廷礼乐刑政之事”,具备从政的基本素质和能力,以适应国家需要。所谓“养之”,就是要给他们一定的生活待遇,有物质生活基础。对他们“饶之以财,约之以礼,载之以法”。“饶之以财”,“使其足以养廉耻,而离于贪鄙之行”;“约之以礼”,使他们不至于“放僻邪侈,无所不至”,对其行为产生制约力,不走到邪路上去;“载之以法”,使他们“皆顺上之欲而服行之”。做到有令必行,行必到位;所谓“取之”,就是对他们审德知才,问以言行,考验事功,命以爵禄;所谓“任之”,就是根据其德才高下,分别任用,发挥所长。对那些经过实践检验是无能的官吏,要坚决罢黜。

    王安石还提出对人才要“推己之心而置于其心”,也就是我们说的“以心换心”,取得相互信任和支持,共同去创造业绩。王安石这些对人才选用的方法,都来自切身的体会,有些未必妥当,但对我们仍有借鉴作用。

    “百步芳草”与“远来和尚”

    “百步之内,必有芳草”,人们常用这一比喻来说明身边就有人才,但在实践中未必每个人都能深刻认识这个道理。

    战国时,田饶侍奉鲁哀公,但是不被鲁哀公所赏识。田饶于是对鲁哀公说:“我将要离开君王,像鸿鹄一样南飞了”。鲁哀公说:“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田饶说:“君子难道没有看过雄鸡吗?它头上戴着冠,那就是文宗:脚后附着利爪,那就是武器;敌人在前面,敢于和他们战斗,这就是勇敢的表现;见到食物,互相招呼,这是仁爱的表现;从夜晚等到天明,按时鸣叫,这是守信的表现。鸡虽然具备了这五种德行,但是君王还是每天把它煮了吃掉,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来源很近的缘故。鸿鹄一飞,就能达到千里,停在君王的田园和池塘里,吃池塘里的鱼鳌,琢田园里的菽粟。虽然它没有俱备文、武、勇、仁、信五种德行,但是君王还是看重它,那是因为它从远方来的缘故。所以我要离开君王,象鸿鹄一般高飞了。”鲁哀公说:“你留下来吧!我把你的话记载下来。”田饶说:“君王有贤臣都不能用,又何必把他的话记载下来呢?”终于离开鲁国,到燕国去。燕国任命他为宰相。经过三年,燕国的政治非常安定,国内没有强盗和小偷。鲁哀公知道后,深深地叹息,为了这件事,三个月没睡在床上,说:“不慎其前,而悔其后,何可复得?见刘向(见《新序·杂事第五》)我们的一些领导干部,常犯鲁哀公式的毛病。往往抱着“远来的和尚会念经”的观念,不注重身边人才的培养和能力的挖掘。在他们眼里,“天低吴楚,眼空无物”,“媳妇”是人家的好,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低能儿。这里边有两个客观的蔽障,一是由于久处,把身边人看得太“透”了,既看到长处,也看到不足,用起来总觉得美中不足。远来的“和尚”初来,比较有活力,也愿意拿出最高水平赢得信任,又由于新来特别谨慎,缺点一时还表现不出来,因而显得比“坐地户”高一筹。另一原因是熟视无睹,由于熟悉了,不愿去挖掘深层次的东西,停留在表面一般认识,不肯给其培养锻炼的机会,使身边人的潜能发挥不出来。主观原因就是领导者识别能力带有很大的局限性,或心胸狭窄,或求全责备,致使人才被埋没。

    其实,“天下之人,材德各殊,不可以一节取也。(三国和洽语)看人要全面综合地看,不要偏执一端。而且,对于人才,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培养问题。培养要敢于放开手使用,让其在实践中增长才干,在实践中改掉不足。也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才须待七年期”,不要对人才急于下结论。不要因为有一点缺点,就放弃整个人,这样的话,去请“远来的和尚”也不会香。

    “何代无人,特恨无识人者”。(明·李贽《初潭集序》)何地无人,特恨无识人者。我们不要让身边人抱有这样的遗憾。不要做“不慎其前,而悔其后”的事。鲁哀公“避寝三月”的自责精神倒值得敬佩,鲁哀公失臂田饶的事更值得借鉴。

    “你是谁?”

    黎巴嫩著名诗人纪伯伦说:“只有一次把我窘得哑口无言。就是当一个人问我,‘你是谁?’的时候。《沙与沫》)这句话道理深蕴:一个人真正了解自己很难。

    说自己不了解自己,似乎在情理上说不过去。除非傻瓜,谁不比别人更了解自己——自己的性格、爱好、才智、能力……但这不是对自己的真正认识,只是一种本能的反映一一如同照镜子一样。这种人只知道自己的特征,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只知道了解自己是一种需要,不知道认识自己还有目的。那就是:真正认识自己的人,不仅了解自己,还要把握自己。这种人,对自己的优点和缺点看得一样清楚,而且善于弥补短处,发挥长处;这种人,知道自己的能力和特长,能够把自己放在适当的位置,选择适当的目标进取;这种人,自信心十足,一旦认准了的事情,就毫不犹豫地做到底,因为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获得成功;这种人,善于充分利用时间,因为他知道,把握不住现在的我,就会失掉将来的我;这种人,不断地完善着自己,他能够驾驭自己在任何有利或不利的条件下幸福地生活……古希腊阿波罗庙颁布的神论中有这样的告诫:“认识你自己”。我们也要问上一句:“你是谁?”你真正认识你自己吗?

    为官与读书

    陈政高在大连西岗区任区长时,该区是有40多万人口、800多家企业的大区,工作繁忙可想而知。但他善于忙中偷“闲”,坚持每周逛一次书店,每天至少静心读书一小时。他当区长四年多,包括二十四史在内的古今中外书籍,读了上百本,读书笔记足有五万字,资料卡片摘录近万张,他撰写了25万字的《治安百题》和20多万字的《区街工作论》。

    可以说,陈政高是一个“读书种子”。与他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在我们的干部队伍中,这样“学者型”的人才是否太少了?那种“将军不看地图”一也即为政者不读书的现象是否是一种历史的悲哀。一个地区落后,一个民族素质低下,是否应该从文化层次和知识结构方面找一找原因。

    “学者非为仕,而仕者必如学”。(《荀子》)纵观历史,哪一个有建树的为政者不是借助知识的力量修身、治国、平天下呢?

    “刘项原来不读书”,汉高祖刘邦是个典型的无赖皇帝,他最瞧不起读书人,甚至往儒生的帽子里尿尿,但后来他都告诫他的儿子:“吾遭乱世,当秦禁书,同喜,谓读书无益。洎践祚以来,时方省书,乃使人知作者之意,追思昔所行多不是。”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成语说的就是读书使人进步的事。吕蒙是孙权手下的一员猛将,但缺少学问,孙权劝他:“卿当途掌事,不可不学!”吕蒙推说:“军中多务”,没有时间读书。孙权说:“我难道是要你研究儒家经典,去做博士吗?我只是要你去浏览群书,了解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你说事多,但谁会象我这样忙?我经常读书,自以为得到很多好处。”于是吕蒙开始读书。后来鲁肃过浔阳时和吕蒙谈话,大吃一惊说你今天的才干谋略,再不是从前的你了。”吕蒙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宋代的冠准,自小就通读《春秋》三传,十九岁时考中了进士,但当他拜相时,他的好友张咏还惋惜地说:“寇公是个奇才,只可惜学术不足。”规劝他要广学,冠准诚恳地接受了意见。

    一位哲人说:“一切才能都要靠知识来营养。”知识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我们通过读书获取知识,是对智力的最直接开发,是提高思想水平的最有效途径。避免了独自摸索而空耗时间和精力,避免了走弯路而可以直接“登堂人室”。同时,我们对生活的直接体验,由于自身经历的局限而显得狭小。通过阅读,我们获得了间接体验,从而在我们面前展开了更广阔的领域。可以说,人类的每一进步,都来自于对知识阶梯的攀登。一个国家,只有追求知识的人越来越多,才能给她带来发展和繁荣。而作为先进阶层的从政者们,理应当首先用人类最宝贵的精神遗产武装自己,以先进的思想和方法去创造,去进取,而不是把自己禁锢在经验主义的圈子里,以为仅凭一己经验就可以在所辖的天地里造一座金字塔。历史绝不会把自己的命运托付给这样的人。他们在浩瀚的人类知识面前显得太渺小,他们在瞬息万变的信息时代里显得太软弱,无所适从。这样的为官者,只能是守摊者,不可能是拓荒人。

    历史给了我们很多机会,只有充分做好准备的人,才能把握住机遇。只有那些掌握了更多知识的人,才最有竞争力。而那些连“地图”都懒得看的“将军”们,历史将如何选择你呢?

    (陈政高现为辽宁省副省长兼沈阳市委书记)

    保持读书人的本色

    清人王国安初登科第,谒见大学士朱轼,朱轼告诫王国安说:“学人通籍(当官〉后,惟留得本来面目为难。”王国安终身背诵这句话,坚持读书人的清贫生活。即使后来当了大官,所用的衣食器物仍然不改旧有的。

    朱轼的告诫是十分有深意的。读书人毕竟经过了知识的熏陶,应该有高出常人的思想境界,也即用知识的充实显现出的一种特有的本色。所要坚持的本来面目是什么呢?概言之,就是“安贫乐道”。安贫,并不是说追求贫困的生活,而是要保持一颗平淡的心,不为名利、地位和奢侈的生活所累,在平淡中实现美好的理想和追求。许多读书人在汲汲求知之时,大都能保持这朴实的本色。一旦走上仕途,当年的刻苦钻研精神,甘于淡泊品质,都被官场上的习气所取代。贪图享乐,追求安逸,几乎是这类人的通病,仿佛当初的奋斗就是为了今天的享受。久而久之,便俗气满身,成为官场小政客,而非学问之人。

    读书人的“本来面目”是很可贵的,它保持一颗不受世俗污染的心,不受官场惰气腐蚀的灵魂。这种本色是执着的、率真的、勤勉的。使人生有活力、有动力。唯此,才把人生境界带到一个新的高度;唯此,社会才有一片净土,人类精神才有一片寄托;唯此,文化之流才能源源不断,科学事业才能发扬光大。如果说,在一个环境乃至一个社会,读书气氛很浓而不是铜臭气味袭人,那么,这必定是有利于人身心健康成长的清新环境,这个社会必定是进步社会。

    读书人保持本色,就是以追求知识为己任,不玩物丧志。明朝人孙交,《明史》称他“清慎恬悫(清廉谨慎,恬淡诚实〉,始终如一。”在南京就职时,同僚因公事少又容易处理,空闲时间多,就一起谈天逗趣,饮酒或下棋取乐。只有孙交在一间屋子里读书不出。有人为此说他,他回答说:“对圣贤语,不愈乎宾客、妻妾乎?”也是明朝人李材,明纪宗嘉靖四十一年考取进士,授官刑部主事。他自认为学业未成,竟然请假回到故乡,遍访当地学者,同他们探讨疑难问题。(见《明史·李材传》)这种人,把求学看得比为官重要,能够找准自己的位置,认清自身价值取向,不留恋扭曲人生、压抑理性的环境,让人生过得更洒脱。

    读书人保持本色,还要不被利益所引诱。清人张伯行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老氏贪生,佛者畏死,烈士徇名,皆利也。”(《清史稿·张伯行传》)这里说,道德品质高的人懂得并追求道义,道德品质低的人只懂得并追求利益。老子学派贪图生存,佛家学派畏惧死亡,有志建功业的人献身名誉,这些都是在追求利益。读书人是一个很先进的阶层,应当有更高层次的追求。也就是读书做学问,不要抱着功利主义的目的。过去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就是功利主义的诱导。个人名誉利益掺杂其中,就失去了读书人的本色。宋人马伸说:“吾志在行道。以富贵为心,则为富贵所累,以妻子为念,则为妻子所夺,道不可行也。《宋史·马伸传》)读书人要有一颗清心,不要背太多的包褓,不要对世俗有太多的牵挂,才堪当行道的重任。

    “透得名利观,方是小歇处”。追求名利外的高尚境界,这就是读书人的定位。

    要读好书

    读书也要有“精品”意识,这就是要读好书。

    “好事流芳千古,良书播惠九州”(郭沫若语),只有真正的好书,才给人以精神上的享受。书籍虽然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但并不是每本书都是玲珑剔透的宝石,有的也瑕疵难掩。有这样一则故事:亚力山大国王正在与臣下读书,一位国王喜欢的车夫问:陛下,您读的书里都有什么?国王说:都是圣贤的话。车夫问:他们都死了吧!国王说:那当然。车夫说,那您读的都是糟粕呀?国王震怒了,训斥车夫说:你要是解释不清你说的话,就杀了你。车夫说:陛下息怒,我是根据经验看这件事的。国王都承认我是一个优秀的车夫,我知道对待马匹太宽容了马会偷懒,但太严厉了马也要伤了自尊心从而怠工。我能掌握好这个尺度却无法准确说明白,甚至连我的儿子都教不会。同样的道理,古人不也是带着他们最好的东西进了坟墓,只留下了糟粕吗?车夫的话是说,话语是不能完全达意的,表现出来的东西并不一定就是最好。每一位作家都想把最好东西留给读者,每一位作家又都有这样那样的遗憾。更何况还有一些蹩脚的作者充竽其间。因而他们留下的作品也就参差不齐。罗家伦先生把书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智慧的,一类是无智慧的。智慧的书,是每字每句都如珠玉似的晶莹,斧凿般的犀锐,可以启发人的心灵,开辟人的思想,有时可以引申成一篇论文,或成一本专著。这就是英文中说的灿烂的书。无智慧的书则是材料堆积,“晦涩的书”。在著者是“博而寡约”,在读者是“劳而无功”。我们在阅读中也有这样的感觉:一部灿烂的书,令人爱不释手,往往“手之而惟恐其易尽,尽之但觉其可思。”而“晦塞的书”,则“开卷无几,辄思掩去,”有的甚至撇之如屐了。

    许多先哲都得力于好书的滋润,博而不求其多,但求其精:

    “太白不读非圣贤之书”。(李阳冰《李翰集序》)。韩愈称: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非圣人之志不敢存。(《答李翊书》)。

    元武宗认为:“大学衍义。治天下此一书足矣。”清人姜国林云:“《论语》终身味之不尽。”

    粱实秋先生认为,读书就要读第一流的书,因而他选中了翻译莎士比亚的书,一本仇兆鳘《杜诗详注》,跟了他五十年。

    那么,好书的标准是什么呢?

    西方学者有“试金石”一说,认为以五十年为期,经过五十年而仍不失阅读价值的为佳作。这就是说,时间和人们的赏识力是最好的试金石。以此标准,许多流传下来的名著当然是我们的最佳选择。那么,以此为标准,是不是就忽略当代那些还未经时间选择的佳作呢?当然不是,我们可以把眼光放在大家的作品上。其实,好书的标准具体的话,也是因人而异的。每个人有不同的文化层次、不同的生活环境和经历,对书也有各自不同的需求。每个人随着阅读的深人,随着识别力的增强,标准也当然随之提高。每个人的识别力都有这样的飞跃过程。只是有一点是必须保持的,那就是用自己的眼力去读书,你必然发现属于自己的“宝藏”。

    郭沫若先生在一首诗中写到:一本有价值的书,算起来总是年轻的,读了这样的书,似乎也能够使人年轻。愿书籍给我们带来永远年轻的心,永远年轻的生活。

    “读易书难”与“读难书易”

    “读易书难”指两种现象。一种是有些人连最容易读的书都不去读,对求知毫无兴趣,把读书当作非常难的事。另一种指有些人读了较容易读的书,但不得要领,没能把握其中的精髓,这是一种浅尝辄止的读书。这种人往往刚及表象,就自以为懂了,不肯再费气力,结果对知识的了解总是肤浅的。曾国藩在给纪泽的信中就曾指出过这种现象:“尔读书记性平常,此不足虑,所虑者第一怕无恒,第二怕随笔点过一遍,并未看得明白,此都是大病。若看明白了,久之必得些滋味,寸心若有愉悦之境,则自略记得矣。尔不必求记,却宜求个明白。”好些人连“求明白”都做不到,也就无从谈个中滋味了。

    “读难书易”,是说遇到最难懂的书,如果能深人进去,也变成很容易的事。宋朝有个叫蔡元定的人,是个“人读易书难,季通(指蔡元定)读难书易”的读书怪才。他“于书无所不读,于事无所不究”。“义理洞见大原,下至图书、礼乐、制度,无不精妙。古书奇辞奥义,人所不能晓者,一过目辄解。”(见《宋史,蔡元定传》)连朱熹注疏《四书》、《易》时,遇到难题都要与他商量。他之所以这样善解难题,就是因为深人进去,能“义理洞见大原。”朱熹说过:“造化微妙,惟深于理者能识之。”如果人于理,就能,深人下去;如果隔膜理之外,知识对你来说永远是深奥不可知的。

    这个“理”,可以说是书中最根本的东西。做到“读难书易”,必须抓住根本的东西,主题,脉络,或主要人物,或主要情节,或主要观点,抓住这些“本原”,就会收到顺源而流下,循根而舒其叶的效果。王守仁在《传习录》中说:“为学须有本原,须从本原人手,渐渐盈科而进。”“盈科而进”,就是循着一定的规律和方法,登堂而人室。

    “读难书易”,还可以选择不同的点来突破。我们不妨学一学梁启超先生的读书方法:“读一遍,专取一个注意点;读第二遍,另换一个注意点。这是最粗的方法,其实也是最好的方法。”

    读书能深人进去,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帮助记忆。清人梁章钜在《退庵随笔·读书法》中曾告诉我们练记忆用“精熟一部书”之诀。“不拘大书小书,能将这部烂熟,字字解得道理透明,诸家俱能辨其是非高下。此一部便是根,可以触悟他书。”达到“同类相感,无不通彻”的效果。能“精熟”,能“辨其是非高下”,当然是深人进去了。以这种熟读一本书为根基的方法,或可戒读书浮躁病。

    “学者功夫,宁下而勿高,宁沉而不浮。”(明·胡居仁《居业学问录》)我们读书,要有一个起点,要有一种“锲子”精神深人进去,而不是浮在上面。如此读书对我们来说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讲学习  着眼于知识经济时代的需要

    同上个世纪相比,科技进步日益成为经济发展的决定性因素。世界的竞争已成为以经济为基础、以科技为先导的综合国力竞争。也就是说,以“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知识经济时代已经到来。

    所谓知识经济,就是以智力资源的占有、配置,以科学技术为主的知识的生产、分配和使用(消费〉为最重要因素的经济。它有别于以前的以传统工业为产业支持,以稀缺自然资源为主要依托的传统经济的新型经济。在这种新型经济中,谁占有知识,谁重视科技投人,谁就处于竞争的优势地位。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发表的《世界科学报告》中指出,当今世界贫富差距就是知识的差距。目前89%。以上的科研活动都集中在工业化国家,它们每年用于科研的经费占国民生产总值的2.9%,而发展中国家所占的比例还不到发达国家的1/10。日本用于研究发展的经费最多,平均每人每年700美元,美国600美元,欧共体每人300美元,而发展中国家有的人均只有0.22美元。可喜的是,我国政府逐年加大对“知识创新工程”的投资,这是加大对科技的有效投入,加快建设国家知识创新体系,大力发展高新技术及其产业,迎接知识经济挑战的重大举措。

    知识经济的到来,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新的机遇和挑战。有人把机遇比作兔子,每个人都要做优秀猎手。当机遇来临时,你没有练就百发百中的本领,机遇就会稍纵即逝。因此我们必须加强学习,更新观念以适应新形势的需要。在知识经济时代,是以知识的创新、知识的组合、知识的使用、知识的管理来调整政治关系、经济关系、思想文化关系的。一旦以知识作为人类发展的中心,整个经济生活、政治生活、精神生活,其结构、格局、规律、运行都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人们的知识结构、生活方式必须随之改变。不加强学习,就会有被历史淘汰的危险。现在我们的一些干部不注重学习,连眼前的工作都很难胜任,更不用说适应知识经济的需要了。另则,在知识经济时代,知识对权力是一种挑战,也就是说,那种以行政发号施令的管理方式不足以显示权力的威严性,而更多地是应赋予权力以知识的内涵,才更有说服力和导向力。有一则事例很能说明知识与权力的抗争。英国温泽市政府大厅是建筑师克里托斯·雷恩于1869年设计的。大厅天花板只用一根大柱支撑。工程竣工后,政府权威人士担心不安全,责令雷恩多加几根支柱,雷恩照办了。300年过去了,人们发现,后加的四根支柱,实际并没有与天花板接触一一纯属虚设。在知识经济社会里,我们还做这样的“门外汉”吗?

    不要“权令智昏”

    很显然,“权令智昏”是从“利令智昏”衍化来的。其实,有了一种现象,就该用相应的词语来概括。

    古时虽没有创造这个词,但对成功之后获得权力就头脑发热,容易走向反面的现象有过告诫。

    唐太宗和魏征讨论“创业”“守业”孰难时,魏征认为,成功之后往往“失之于安逸,守成难矣!”

    《韩诗外传》中说:“官急于有成,病加于小愈,祸生于懈怠”。

    “天下稍安,尤须兢慎,若便骄逸,必至丧败。”这是吴兢在《贞观政要》中总结的。

    “官久渐觉民命轻,耳熟宁闻冤号声。”明代钱澄之简直忿忿于那种“官久”视民命为儿戏的现象了。

    清朝王豫说得更干脆:“成德每在困穷,败身多因得志。(见《蕉窗日记》)纵观历史现象,一个人在创业和走向成功之初,往往能严格地求己,恭谦地待人,冷静地处事,“其操心也危,其虑患也深,故达。”一旦有所成就,或久在一个权位上,有的人便渐渐产生“怠政”情绪,“望轻而法玩”,放松对自己的约束,滋生居功自大的心理,权势意识浓厚,自我意志膨胀,以至达到“权令智昏”的地步。所谓“权令智昏”就是权力独揽,唯我为是,为所欲为,“动目以指物,出气以使人,”甚至以权代民主,以权代法。这种人认为:反正我手中有权,凡事要围着我转。这种转,不是和社会利益、人民利益同轨转,而是围绕个人私利转,他们要在自己周围培养一种奴化、私化的风气。这种人身上没有一点“王道”,而独擅“霸道”。所谓“王道”,是仁世之风范。它能宽宏于人,泽被于广大众生。处事遵循公认的社会道德、法纪及人情标准。而“霸道”,则依靠权势,蛮横独断,居官自大,目无群众,听不进去批评,也听不进去好的建议,最后架空自己。一个人到了“权令智昏”的地步,便是走向衰亡。毛泽东曾说;“那种个人意见第一,一人称霸、独断专行,是严重违反民主集中制的。”并说:“凡是取这种态度的人,总是要失败的。““权令智昏”比利令智昏更具有危害性。它可以借用手中权势把人心搞散,把单位搞糟,把事业断送。因此,对“权令智昏”者尤须给以警惕。孙中山先生曾向国人指出:必须由见识高远、才能卓绝、品格高尚的人来管理国家大事。一旦有才干的人因深居高位而受到权力的腐化,变成专横独断、欺压人民时,人民立刻就须撤换他。

    我们应谨记先哲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