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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桓在提审过程中由于情绪过度紧张,一时没有缓过来,造成脑梗,昏迷不醒,被送往医院抢救。
医生说必须做开颅手术。
警方通知了耿桓的妻子,也通知了玥怡。
玥怡接到电话后傻了,好久没有缓过神来。
她没敢把耿桓的事告诉双博士,就给罗群打了电话。罗群接到玥怡的电话,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耿桓的情况,他没有及时告诉玥怡,而是拨通了博雅川的电话。博雅川要罗群在茶店碰面面谈。罗群告诉博雅川耿桓的情况非常的不好,随时都会有生命的危险。手术虽然很成功,但耿桓除了有稍微的一点意识外,仍然处于昏迷状态。如果病人没有坚强的恢复意志,或许会永远的就这样躺在病床上,也或许不久就会离开人世。博雅川觉得必须把真实的情况告诉玥怡,耿桓毕竟是球球的父亲,不然球球长大了会责怪她的。玥怡怎么做决定,都应该尊重她的决定。
玥怡听完罗群说耿桓的情况,非常的淡定和沉静,这不像她以往的风格。在她接到公安部门的电话后,她说服自己冷静冷静,当情绪平静一些后,她给罗群打了电话,说明了耿桓的情况。然后她就上网查询类似于耿桓病情的后果会是什么,最坏的情况莫过于罗群刚才说的。她在思想上已经默认了最坏的结果,所以刚才罗群给她说耿桓的病情,她才没有觉得惊讶。另外,她也想过了,对于耿桓无论是好还是坏,她都不想在过问。她想到自己目睹耿桓和王小芬赤裸裸在房间里,想到耿桓用被子蒙着自己揍,想到半夜三更耿桓的哪一掌,想到自己在医院里躺了多少天耿桓都不过来看她一眼,想到每年春节自己和球球的孤苦,想到耿桓一声不响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的一切他十个耿桓也还不回来,这个时候怎么会想起她。这段时间的颠覆,让她明白了很多人生的道理。一个不在乎你的人,你在怎么用心去爱他,最终只能让你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从情感的雾障中,寻找出口,才能看清虹霓的世界确实是一缕烟的存在。并不是自己记不起耿桓的一些好,她努力的让许多往事在眼前一幕一幕的变得模糊,那些苦不堪言的过往,那些惆怅中的迷茫。只是所发生的一切都刻画得太深了,谁会拿自己的痛苦来修补生活。她想重新找回自己生存的支点,她想换一种活法,她在双博士的引导性努力的在改变自己,她要把耿桓和自己的感情清理得干干净净。关于耿桓的一切她都不想知道,所以罗群说了耿桓的情况她那么的淡定。
玥怡很认真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让罗群和博雅川都很惊讶。玥怡这么肯定的态度,也不能不然罗群和博雅川佩服。既然玥怡做了明确的决定,那耿桓的事就没有必要再去过问,是好是坏随他去吧。
几天后耿桓的妻子在茶店找到了玥怡,她要玥怡和她一起承担耿桓的治疗和看护,怎么说耿桓好的时候也供她吃喝来着,况且还有球球,要想推得干干净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耿桓的妻子可不会唱着噎着,一股脑的什么难听说什么,甚至把玥怡当小三的事都抖漏得清清楚楚,店里里里外外的人都在议论玥怡。原来玥怡利用自己的漂亮勾引男人,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当了小三,还给别人生了个孩子,原来球球是个来路不明的孩子。现在人家破产了,就又勾引上了双博士,现在让人家找上门来了。早有一些快嘴的店员把这件事告诉了双博士,双博士听到此事急忙赶到茶店,玥怡也给博雅川和灵云打了电话。三个人几乎同时走进茶店。
灵云和博雅川把耿桓的妻子劝说到包房,耿桓的妻子说只要玥怡答应和她共同承担耿桓的病情治疗,她是不会闹得,没想到玥怡推得一干二净,这怎么可能。灵云要耿桓的妻子坐下来好好商量,博雅川站在一旁思谋着对策,没想到双博士突然说要耿桓的妻子为今天侮辱玥怡的语言道歉,并且说明玥怡除了和耿桓有个共同的女儿球球外,并无其它瓜葛,耿桓之前抚养球球那是他分内的事,其它的什么关系都没有,看在球球的份上,可以一次性给你两万块钱的医疗费,耿桓怎么样是你们自己家里的事情,请不要在来骚扰玥怡,不然会报警或者起诉你。双博士从包里掏出两万块钱,放到耿桓妻子的手里说:“遇到这样的事,知道你心里难过而且没谱,非常理解,但这和玥怡的确扯不上关系,过不去的困难可以说,我们都会帮你,但不能和玥怡扯到一起。”
耿桓的妻子并不是个糊涂的人,双博士说的不无道理,她怪自己刚才一时情急之下的语言过激愿意给玥怡赔礼道歉,博雅川止住了耿桓妻子的道歉,明白事理就可以了。这时她好像有点同情耿桓的妻子,又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她心里该有多少苦没地方去说。
这个步入五十多岁的女人,披着一路的风尘,就像秋后的老倭瓜,外表沧桑心里却绵甜。额头眼角细碎皱纹显示着岁月的无情,枯黄的脸色,花白的头发,略微驼背的身躯,和那双枯瘦的双手,那份失落那份伤感侵染在心里。人生萧瑟的秋天,应该是硕果飘香收获的季节,应该是人生最充实的时光,可是她好像再也无法撑起自己,轻轻的叹口气说:
“知道玥怡也挺苦的,可是谁容易啊?人生不就是一场磨难吗?”
她再也顾及不了自己内心的那份自尊,拿起双博士放在桌子上的两万块钱就往外走。
这个女人又有什么错,她为耿桓生儿育女,替耿桓孝敬父母,勤劳善良,本分老实,任劳任怨的持家耕耘,耿桓一年回家的次数数都能数清,一个个女人成为耿桓身边的过客,她从来问都不问,只是默默的承受着。她一直觉得耿桓心气高,难免会有和众人不同的地方,老了会慢慢醒悟,谁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耿桓风光璀璨时,他何时想到过他的生活里还有这样一个女人存在。现在他落魄了,也只有这个女人能为他做些什么,这人世间的纷纷挣挣,你你我我,缠缠绕绕,最后还是把这个女人扯了进去。耿桓最后的稻草只有和这个女人系在一起。
博雅川把耿桓的妻子送到医院门口,把身上所有的几千块钱塞给这个女人,耿桓的妻子用泪水表示感谢。博雅川看着她的背影,感受到了女人心中的那份悲凉。她没有跟着耿桓的妻子去医院,耿桓对她造成的阴影她无法取缔得无影无踪。
岚志墨在博雅川的书房看到了博雅川写给黎坤的信,那亲密的称呼和感人的语言让他心里酸呼呼的。他知道博雅川和那个黎坤不会有什么,他也知道博雅川是在为死后邢志敏完成心愿,可是他接收不了博雅川写给黎坤朗朗上口的信件,他想责怪博雅川又觉得不妥,他不能和一个亡人以及一个住在监狱的人去争风吃醋,他又想不通博雅川和双博士为什么会为黎坤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这么上心,他还是不明白自己这个大活人怎么就得不到博雅川的青睐。他觉得自己已经特别的了解和懂得博雅川的心思,通过黎坤的事他似乎感到博雅川的那份陌生。觉得自己再努力也无法走进她的心里。可是越这样去想,她对博雅川的那份感情却越真实,越难以割舍,爱在他的心里住得越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在和博雅川的感情世界里拿不起放不下,又怎么和糖果离婚时会那么的果断。
他还是没有忍住以指责非指责的口气问她:
“你又给黎坤写信了?”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看到你书房的信封了,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没有什么理由,我觉得你应该支持我这样做。我们都成年人了,学了那么长时间的国学,这应该是我们做人分内的事吧。”
“你这么做考虑过我的心里感受吗?”
“怎么,你对我和黎坤写信也有疑义?我不想和你解释。”
岚志墨摔门离去,博雅川站在阳台上,看着岚志墨远去的背影,似乎也觉得自己和他之间好像变得有些模糊了。自己为什么会和他说话那么冲,为什么不能静下心来和他把话谈明白呢。她从什么时候也变得没有以前的那份柔弱了。她真的该给自己的心腾出时间,好好考虑和岚志墨之间的何去何从了。
一个星期以后,耿桓躺在病床上,还是昏迷不醒。他似乎看到自己的爷爷奶奶在云雾里漂浮着向他招手,他用力的去抓爷爷奶奶的手,听到了妻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努力的想伸出双臂去抱一抱妻子,因为他欠妻子的太多了,可是怎么也抬不起双臂,他的眼角流出了泪水。耿桓的妻子看到了他的手动了一下,眼角也流出了泪水,急急忙忙去喊医生。耿桓努力的在寻找球球,又听到讨债的人群在向他呼喊,他已经没有了勇气面对这群人,就抓住爷爷奶奶的手,走向另一个世界。等医生来到病房,他却安静的停止了呼吸。
耿桓病重的时候,他的亲戚朋友没有一个敢来他的病房探视,现在耿桓去世了,这帮人给耿桓的妻子提示要求上诉法院,因为耿桓是在提审时犯病的,应该要求法院用经济来赔偿耿桓的性命。耿桓的妻子没有那么做,耿桓已经走了,就让他安安静静的休息吧,就让他用自己的性命来安抚那些在经济上受到损失的人们吧。这样或许他在世界的那头心里会好受些。
无论灵云和博雅川怎么和玥怡做工作,玥怡就说不让球球参加耿桓的葬礼。她怕那些债主认识了球球,将来在球球身上打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