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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离开了县城东边高耸入云的青山山顶,整座县城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所有的建筑物上都覆盖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彩,贯穿县城的街道上车辆往来川流不息,人流络绎不绝。
学校操场,一班的同学全部到齐,只待老师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发。
八时许,苏老师准时来到了操场,同来的还有数学课的马老师。
马老师是一名温柔的女性,班上的女生都喜欢她。学校指派她一同带队,应该是女生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时,有个女老师好照应吧。
指挥同学们把行李扔上拖拉机,然后点名和交待了行进途中一些注意事项之后,苏老师右手一挥。
“出发!”
全班同学排成三列纵队慢慢离开了学校。
“李萍,包给我。”
“嗯,包里有油辣椒,小心不要把瓶撞碎了。”
“知道了。”
不知不觉中,一些男生已经把自己心仪女孩的随身物品挂在了肩上。
杨霄最突出,三人的物品让他和街头卖包的小贩一个样。
“小敏,我们走快点,离前面同学很远了。”
陈燕催促曲敏道。
“好!”
曲敏加快了脚步。
杨霄陈燕都没有注意到,曲敏有些心神不定,时不时走神,也很少讲话。
“杨霄,你身上的东西太多了,小敏的东西让我帮她拿吧。”
王勇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三人身边。
“不用,我背得动。”
“小敏,让我帮你拿吧,你看,和前面的同学拉开好长一段距离了。”
“嗯!杨霄,就让王勇帮忙拿吧,看你都出汗了,先把汗擦擦吧。”曲敏取出一快洁白的手帕递给了杨霄。
“好吧,王勇,谢谢哈。”
“小敏,这是我妈交待送给你的。”
王勇从随身的背包内翻出了一个有着漂亮图案的口袋。
曲敏惊讶道:“这是什么呀。”
“也没什么,一套的确良的衣服和裙子,还有几盒点心。”
“不行,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的确良”,的衣裙在当时算得上是奢侈品,只有家境好的家庭才会买。
“拿着吧,我妈她特喜欢你,说如果我没把东西交给你,今后就不要在回家了。”
“那……谢谢李阿姨。”
曲敏无奈接过了口袋。
五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疲惫不堪的众人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六曲河区田湾生产队。
学生队伍一进村,队长一行人热情地迎了上来,和老师见面相互介绍后,就带着学生队伍来到已经打扫干净的生产队打谷场,然后队长指了指场边两间较大的瓦房。
“这两间房原来是队里的仓库,现在已经拾零好了,你们就住在里面,按传统,男左女右吧。农村吗,条件不太好,同学们多包涵。
队长又指了指场边不远处长着几棵茂密柳树的地方
“那儿有一口水井,是可以饮用的,打谷场边离水井最近的那间小瓦房就是你们的厨房。同学们一路辛苦了,今天下午就休息,队里已经准备好了午饭,明天有什么农活我会和苏老师联系。”
队长说完后,分别同两位老师握了握手,然后离开。
“全体同学注意,解散后就吃饭,饭后班干到我这里集合开个短会,其他同学安排好自己的住处后自由活动。”
苏老师说完后解散了队伍。
走了大半天的的路,大家都累了,饭后除班干外,大部分同学都选择休息补充精力,也有小部分精力充沛的同学四处溜哒称熟悉环境。
“从明天开始,以小组为单位参加生产队的劳动,班干要和在学校时一样,切实把各项工作抓紧抓好,不能因为快毕业了思想松懈导致意外事故的发生。”
“劳动体验期间,班里还要排练一台戏,在劳动体验结束后举行一场慰问演出,感谢六曲河区政府、六曲河公社和田湾生产队对我们班的帮助和关怀。节目、内容的选择和排练等具体工作由曲敏和王勇同学负责。”
“为了不影响排戏的进度,其他同学不准排戏时围观。”
班干会上,两位老师对今后的工作做出了安排。
生产队给同学们安排的农活,大部分是给玉米苗除草。有时也安排收割小麦,这也是同学们最怯的农活,天热,麦芒扫到脸、脖子和胳膊后,扎得人生疼,不一会就会变成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小疙瘩,又痛又痒,好多天都不会消退。
生产队干活犹如比赛,每人一行或两行,谁先干完就可以休息一会,待其他人干完后再重新转入下一轮的比赛。
“陈燕,剩下的交给我吧。”
杨霄每天干活都会使出十二分的力气,虽然抢不到第一名,但都会进入前十,干完自己的农活后,剩下的时间,由于曲敏和他们不在一个组,自然就是帮助陈燕了。
晚上,除有演出任务的同学外,其他同学都无所事事,也无法静下心来学习,于是一群一伙的聚在一起,山南地北的聊天。有些同学还不时发一些小牢骚来排解傍晚的无聊。“唉!有艺术细胞就是好,每天下午排戏不用下地,不像我们命苦,从早干到晚。”
生产队的地很多分布也很广,于是以小组为单位出工,每个组都不知道其他组在什么地方,吃饭也因各组收工时间不同,路程长短不一而采用打饭制,随时到随时吃,不需要等其他组的同学。
杨霄曲敏不在一个组。吃饭时从未碰到过,早上下午都在地里劳动,晚上老师又不准其他同学去排戏的场地,杨霄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曲敏了。
“早上下午晚上都见不到小敏,我今天干脆中午休息的时候去找她,还有!不能耽误她休息,见一面我就马上走。”一天中午,难耐心中的思念,杨霄信步走到女生住的瓦房前,拦住一名女同学,请她帮忙叫曲敏出来。
“曲敏不在,好像和王勇出去了。”
“哦,谢谢你啊。”
一脸失望的杨霄掉头准备离开。
“咦!杨霄,你怎么在这里?”
不远处,曲敏和王勇并肩向女生住地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我来看看你。小敏,王勇你们这是去哪啊?”
“杨霄!老师叫我和王勇负责排戏,房内人多太嘈杂,我们到外面走走,商量一下排戏中遇到的问题和演出的节目、内容。”
“那……你们忙。小敏,明天中午我在来找你。”
“嗯。”
第二天中午、第三天中午,杨霄都没有找到曲敏。遇到的女同学告诉他,曲敏和王勇出去了,杨霄心中满是疑虑。
“杨霄,小敏听说这两天你都来找她,就让我转告你,她很忙,不要在去找她,有时间她会来找你。”
五天后,一名同组女同学在劳动的时候向杨霄转告道。
“嗯,谢谢你啊。”
又是十多天过去了,曲敏也没有来找杨霄,杨霄只能在晚上排戏的时候,远远看上一眼。
“小敏不来找我,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可能是又干活又排戏,太累了。不行,明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
睡在地铺上,杨霄望着房顶,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操场边水井旁,一名美丽的少女清洗着一盆红红绿绿的戏服,秀丽的长发散披在肩后。旁边,风度翩翩的王勇站在一旁,对美丽的少女诉说着什么。
女生住地没找到曲敏的杨霄,在一名女同学的指引下,也来到了水井边,因茂密的垂柳挡住了视线,井边说话的二人并未看到杨霄的到来。
杨霄刚要招呼二人,却因二人的对话内容停住了脚步。
“小敏!我妈那晚说,她会想法把我们分到一个知青点,你考虑好了吗?”
“……”
“小敏,我妈说,只要我们在一起,以后你回城的事她包了,其实,我一直都非常喜欢你,这你也是知道的。”
“王勇,我的心很乱,不知道面对杨霄时怎么说。”少女终于抬起了头。
王勇惊喜道:“小敏!这么说,你已经同意了。”
“嗯!”
少女又低下了头。
树后的杨霄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接下来二人又谈了些什么,杨霄已经听不到了。
“碰!”满腔怒火的杨霄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柳树上。
“啊!杨霄,你怎么在这里。”
井边的二人惊呆了。
“曲敏,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杨霄,对不起啊,我、我、我……”
杨霄的突然出现,曲敏显然乱了方寸,能言善语的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曲敏,你为什么这么的无情?”
“曲敏,你怎能这样对我,两年的爱情,难道就比不上别人的一句承诺吗?”
两眼充血的杨霄,疯狂地咆哮着。
“小敏,我们走,这家伙疯了。”
别拉我,虽然已经决定和杨霄分手,杨霄在身边的时候,曲敏还是毅然推开了王勇的手。女人心海底针,这一刻也不知曲敏是怎么想的。
“杨霄,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
“滚吧,你们都滚吧,我不想在见到你们。”
王、曲二人走了,只剩杨霄一人呆呆地站在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