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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罗德的预料,别墅里根本就没有多少防护力量,仅有的三个人很轻易就被他制服了,一打听,说是两个保镖和一个管家,住在这里替主人看房子的。他把三人一起关在一间小房间里,自己到处看了一圈,别墅里很干净,各种意义上的干净。
怎么回事?罗德开始怀疑托尼的判断,据说这里就是幕后黑手的一个居住地,但看起来实在简单得不像是能藏有任何秘密的地方。万一弄错了,自己也成了私闯民宅的罪犯了。
罗德考虑了一会,去揪起了其中一个保镖,把他拖到外面,以让里面两个人听不见。那保镖还在抗议罗德的入侵,号称一定会报警。
“听着,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罗德尽量扮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你会告诉我这房子里的秘密!不然我就把你们扔在这,关在屋里,锁好门窗,不让你们有机会联系任何人。我不会亲手干掉你们,那没必要,因为这里没有监控,警察也不会来,更不会有邻居拜访。没有吃喝,大约2天后你会出现脱水症状,干渴,乏力,烦躁不安,血压降低,心率快速增加;随着能量的消耗得不到补充,你会低血糖,浑身发冷,精神萎靡,严重时会昏迷和产生幻觉;脂肪被分解完之后,你会开始分解蛋白质,肌肉开始萎缩,皮肤粗糙,凹陷;你会器官衰竭,意识障碍,四肢浮肿,极度消瘦,当然那时候也许你已经渴死了。蚂蚁和蛆会来分享你的身体,真菌会从你腐烂的肉体上长出来……”
“停,停,停!!别说了!!”那保镖捂住耳朵大叫,“我带你去!”
看来科普节目偶尔还是有用的。罗德心里暗道。
有了保镖的指点,罗德才知道这别墅居然还有一间地下室,很隐秘的,很深的地下室!
罗德打着手电进入地下室,四下一照,发现地下室里有一间囚牢,手指粗的钢筋铸成,里面躺着一个人。
罗德凑近他,手电光照在他脸上,他仍然紧闭双眼,看样子已经昏迷了。罗德看着看着,突然惊呆了,手电啪的一声落了地。
里面是冷锋!
***
“我拒绝。”
“你无权拒绝。”斯坦走过去打开了灯,周围站起了一圈端着枪的武装人员。
“喔,我是不是时光倒流了?你们跟四个月前相比毫无进步。”
“不,我有更有效的方法。”斯坦拿出一部手机,托尼看到那正是冷锋的手机,他的脸沉了下来。
“他在哪?”
斯坦低头把玩着手机,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说:“你以为想出来的点子就是你的?你父亲帮忙造了原子弹,可要是他像你这么搂着不放,如今的世界会是什么样?托尼,这就是你的第九交响曲,大师之作。而我会让它发扬光大。”
“我问你他在哪?!”
“你瞧,你有想要的东西,我也有。我们都是商人,你知道该怎么办。”斯坦油滑地说:“不,我并不是要你身上这个,而是要你再造。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你也能得到你的。”他一挥手,周围的武装人员逼迫着托尼回到了上层,进入了装配间。
托尼咽下自己心里的不快。必须争取时间,小罗会来的。
“我的资料都放在实验室里,我必须回去那里才能造出来。”
“不必,这里有你需要的所有材料,比你当初在山洞里的还齐全,你在那里可以,就在这里也可以造出来。”
“那我的速度就会很慢,当初我可是花了七天。”
“我无所谓。”斯坦冷笑着说,“不过我不知道有个人是不是等得了。”
“你是什么意思?”
“你是因为这个中国人而来的,你不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吗?”斯坦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他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已经断水断食两天两夜,如果没有人能找到他,你猜他还能撑多久?”斯坦满意的看到托尼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而苍白。
“他的生存几率取决于你的速度。”
***
黑暗中,有人在拼命摇晃他的身体,他喉咙里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头晕得很厉害。
那人在叫他,叫的是姓。
“Leng!Leng!”
冷锋费力地睁开眼睛,他看不清,有什么人正扶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手臂上。对方与房里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冷锋想说话,想问,一开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让他缺氧,却也让他的思绪清晰起来。他待咳嗽终止,深深地吸进几口氧气,眼睛闭上了一会,再次睁开,视线清晰了。
“Leng!谢天谢地,你醒过来了!”
“罗德……”
“你怎么样了?他们怎么对你的?”罗德跟冷锋没有那么熟,但连他也能看出冷锋的变化。上一次见他还是在阿富汗,那时候他俩都满心想着托尼,由于绝望的折磨,两人都不好受,那时候就是精神高度焦虑、气色很差的状态,然而那个状态跟现在相比,已经算好的了。几个月不见,冷锋整个瘦了一圈,面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因此他一开始都没认出来。眼前这个人一定遭遇了很多残酷的折磨。
“没有什么……我没受伤……只是……没吃饭……”
“我们这就上去!你能站起来吗?试一下?来,一,二,三!好!小心!”
冷锋站起来时一个趔趄,差点栽倒,罗德忙伸手扶住他,感觉到他全身的无力。罗德还记得当初那个胸有成竹、身手矫健的特种兵,这对比让他怒火中烧。
罗德扶着冷锋,让他尽量靠着自己,艰难地将他带出地下室。一出门,上面的灯光让冷锋赶忙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看来他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光线了。罗德的脸色越发阴沉。
他把冷锋安顿在最近的沙发上,看着冷锋深陷在沙发里,闭目养神。他去保证了那三个人没有逃跑的机会,又过来了。
“你能坚持等待救援吗?这里没有吃的,什么都没有。”
“他们……清空了……这里……留守的人……一两天内……也会走……”
“那你呢?”
“我会被……留下……”
罗德想了几秒钟,看到冷锋的表情,然后他突然明白了。一想到自己刚才吓唬保镖的情景竟然就是他们给冷锋准备的结局,罗德快要把自己的牙根都咬碎了。难怪那保镖那么配合。
因为他正在看着一个人经历那些!
“坚持住!我马上叫救护车!”
“不用……先给我……一杯水……加糖和盐……”
罗德知道这个,他马上去办了。好在厨房虽然没有食物,调料还剩一点。罗德眼睁睁看着冷锋连喝三杯糖盐水,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他如释重负。
罗德万分庆幸托尼查到了这里。
“你怎么找到我的?”仿佛心有灵犀,冷锋也问了出来,“这里不好找。”在喝过糖盐水之后,他虽然还是声音嘶哑,却不会每次都喘息着说话了。
何止不好找,这大概是美国最安全的藏匿地带了。
“我可没这本事。是托尼找到这里的。”
听到托尼的名字,冷锋的眼睛亮了亮。
“托尼在哪儿?”
“他……”罗德想起他们还有一个大麻烦呢,“你留在这里等待救援,我现在去找他。”
“怎么回事?他发生什么事了?”
“他被你的手机叫走了。”
冷锋脸上刚有的一点血色又消失了。
“那肯定是圈套!”
“我们都知道是。但没有办法,因为你在他们手里,我们不想失去你。”
冷锋紧紧咬住了下嘴唇,双手撑起了身子:“我也去。”
“你不能去。你这个身体状况,去那里等于自杀!”
“我是特种兵,一两顿不吃不碍事。”
“我也受过训,你这样子绝不可能仅仅是……”
“罗德!”冷锋打断了他的话,“让我一起去!我没法一个人留在这里等!给我一把枪,我就能战斗。到时候即使万一撑不住,我还有经验可以帮你!”
冷锋犯起倔来跟托尼一模一样,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罗德跟托尼一起的时候就没办法抗拒,现在依然没办法。
“那走吧。千万别勉强。”
***
托尼在装配间里,在斯坦和武装人员的监视下,摆弄着各种工具和材料。
现在只能随机应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