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突然袭击

张雨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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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恩军事资源公司的雇佣军首领,绰号“老爹(Big Daddy)”的人正在研究圣佛兰华资医院的监控录像。

    红巾军总指挥官,伊努瓦·奥杜将军走向了他。

    “你杀了中国人?麻烦大了。”他质问道:“你为什么杀中国人?”

    老爹指着裹尸袋里的尸体,这是他们唯一带出来的一具尸体,“你想要陈博士?”他拿出陈博士的照片扔在上面,“恭喜你,你得到他了。”

    奥杜将军狂叫起来:“妈的!我要的是活人!活人!难道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吗?”他郁闷得连连爆粗。

    老爹完全没有被他的情绪所影响,只是专心地研究录像。当他看到录像里反复与陈博士一同出现的小女孩帕莎,看到陈博士抽取她的血液,做实验,二人兴高采烈时,他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等等。这个女孩。”他指着屏幕上天真笑着的帕莎,“我喜欢她。”

    ***

    汉邦工厂的狂欢到了最高潮的时刻。卓亦凡早已下场“与民同乐”,冷锋和帕莎也进入了狂欢的行列,甚至连老何和老林都混入了篝火旁的人群。整个在场的人里,只有托尼还站在场外,他的伤让他名正言顺地不能下场,从内心深处,他也实在还是不习惯这个场面。但他微笑地看着冷锋被狂欢的人群抬了起来,对这些人来说,冷锋带来了希望。

    帕莎抬起头,看到空中悬浮着一个奇特的东西,低沉的嗡嗡声在狂欢的声音中丝毫不显,她好奇地观察着那个悄无声息接近了的东西,并露出友好的笑容。冷锋注意到帕莎的表现,也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而那个东西在他眼里不是友好,而是危险。

    ——无人机!

    冷锋下意识地一把搂住了帕莎,用身体护住她。

    就在他身形甫动的同时,一颗子弹从暗处射来,预瞄的是他的头,却因为他对帕莎的回护而失了目标,打在冷锋身后工人的手臂上。

    附近的工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尚未能够做出反应,而圈外的人们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紧接着,无人机将一颗小型炸弹投入了火堆。

    炸弹威力不是很大,但足以对最近的一圈人产生推力,导致他们轻伤,以及在人群中点燃恐慌。

    最内圈的人被爆炸推开和伤到,外圈人开始狂奔乱跑。冷锋身前护着帕莎,背向火堆半蹲着。小女孩没有受伤,而他也顾不上管自己背上有没有伤到什么的,他现在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只有一个名字。

    “托尼!”

    纷繁的叫喊声中,他的耳朵捕捉到一声熟悉而敏感的下意识的低吟。

    “Leng!”

    然后他看到了,隔着慌乱的人群,外圈的托尼目光在他身上定住了一刻。

    他看到了,托尼的目光没有慌乱,只有一种急切的探寻,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急切就迅速消退下去,变成了坚定。

    这让冷锋忽然意识到,托尼已经不是非洲初见时对绑架不知所措的富家翁,也不是医院再会时对局势无能为力的伤病员。现在的他,是钢铁侠。即使还带着伤,也已经是个战士。

    于是仅仅一刻的互相确认,眼神交流,接着托尼眼前便浮现出蓝色的光幕。

    “Jarvis!”

    “At your service, sir.”

    小型炸弹只是前奏,真正的威胁紧随其后。接二连三的无人机带着死神的机枪来收割生命,冲着人群扫射。冷锋和托尼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跑开了。

    冷锋护着帕莎沿路狂奔,一架无人机追着他打,帕莎跑不快,又在慌乱的情况下,突然摔倒,冷锋没有犹豫,用身体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等着身上传来子弹射入的剧痛,那一瞬间,心里一片空明,作为曾经的军人,也许这种决意早在宣誓的那一刻便已产生,并会伴随终生。

    不过他只等来了一声枪响和无人机坠地损毁的声音,他回头,看到老何已经上了二层,端着AK,冲他做出一个肯定的表示。

    老班长不愧为他们这里经验最丰富的人,即使在最欢乐的时刻,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只有他第一时间作出了有效反击!

    冷锋也冲他点头致意。然后老何继续端枪射击,冷锋护着帕莎继续逃跑。

    ***

    老何的举动引起了“老爹”的注意,无人机的摄像头把他的影像传送回了雇佣军的通讯指挥车。作为战场指挥官,老爹完全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雅典娜,干掉那个老家伙。”

    绰号“雅典娜”的金发马尾白人女郎,从自己的狙击步枪瞄准镜里锁定了那个在二层来回窜的身影。

    老何呯呯两枪,无人机应声坠毁,老爹面前映着老何的屏幕变成了雪花点。

    雅典娜瞄着老何,然而老何躲到了二层柱子后面,瞄不到了。

    雅典娜换了个角度,几秒后老何又露头射击,这次雅典娜逮到了机会,呯地一枪射出,然而老何就像身后长了千里眼,猛地向前卧倒,躲到了水泥板的后面,子弹当的一声被挡飞了。

    雅典娜连瞄几次,不是瞄不到,就是射击的当口老何又闪开了,总之这个老家伙始终很小心地躲在狙击死角,让她这个雇佣军里的王牌狙击手简直面上无光。她的情绪有些焦躁起来。

    ***

    冷锋找到了一个狭小的角落,和帕莎一起躲进去,无人机不知为何总是喜欢绕着他们飞,这让他把帕莎带进工厂车间的目标困难重重。

    他眼看着无人机沿路扫射,追着身边的工人,有心去帮忙,可手里还没有武器,也不敢离开帕莎。正没办法间,突然无人机被一束白亮的光击毁了。

    冷锋抬头看去,发现一架金红的人形战甲从空中飞过,抬手一击,又是一架无人机坠地。

    马克42到了。

    冷锋心中一喜,这效率可比老何高多了,而且无人机的轻机枪子弹完全伤不了它。马克42清空了这个空域,却没有很快飞走,而是沿路慢慢前行,偶尔抬手攻击什么东西。过了几秒冷锋才看到,沿路已经跟来了一个人群,都是厂里的工人,循着马克42开出的道路在往车间前进。

    冷锋带着帕莎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没走多远,马克42突然回头冲着队伍侧翼俯冲过去。冷锋也扭头望去,发现那边的工事里涌出了一群拿着枪的红巾军。

    由车辆堆成的工事像是一条带着孔洞的管子,而红巾军则像从这管子的各个孔洞里挤出来的水。

    原来红巾军在无人机的掩护下,已经长驱直入了厂区。老何之前安排的岗哨已经被雅典娜不声不响地干掉了,所以他们才遭到了突然袭击。这种工事如果没有人守,那便也没有很大的防护作用了。

    红巾军的枪声又引发了新一轮混乱,马克42无法堵住所有孔洞。冷锋见状,交代帕莎继续往车间里躲,自己蹿出队伍,去迎战红巾军。他从已经倒地身亡的红巾军身上拿到了武器,依靠着工事,与马克42一起逼退了这一波。

    “你怎么样?”趁着空隙,冷锋悄声问,他还是在意托尼的伤。

    马克42啪地一声打开面盔,里面是空的。

    冷锋一愣,这才想起,下午已经见过托尼在外面操控战甲的情景,看来这次也是远程操控。他松了口气,这下对身体的负担就小多了。

    “放心了吧?”马克42空空的金属音仍带着托尼的熟悉语气。他飞上空中悬停,四下望了一眼,应该看到了什么冷锋没看到的东西,说了一句:“我先去那边。”就飞走了。

    ***

    老何不断移动着,在狙击手、无人机和红巾军三者的夹击下,仍能勉强保住自己。

    他所有的战场直觉都已被激活了,当年在越南丛林里,比这个可要凶险多了。不过,年龄大了,体力上倒有点吃不消了。

    红巾军的枪声又起,老何弯腰疾走,及时闪在墙后,一颗子弹呯地又打在墙上,离他很近。老何深呼吸,换了个弹夹。

    外面的枪声停了,老何看到几道白亮的光从空中射下,击中立毙了那几个红巾军。他这才亲眼见识到这台战甲的威力。

    “该死,这是什么?”雅典娜从瞄准镜里看到了这一切。她虽不明就里,但直觉在提示她危险,因此她闪身躲了起来。

    马克42似乎也有意在这个老兵面前炫技,看到无人机来,不躲不闪也不打,任由无人机在他身上浪费了一些子弹。然后他说了一声:“施放干扰。”无人机突然就像喝醉了酒似的开始摇摇晃晃,攻击也停止了。

    在某个角落里,操纵着战甲的托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跟我玩高科技?Jarvis,找到信号源了吗?”

    “已定位,正在侵入,sir。”

    原来托尼从刚才开始就在做一件事:尝试黑入敌方的控制系统。

    ***

    老爹感到事情不太对。

    数架无人机的指挥都或多或少出现了问题,不是延迟就是丢失命令,摄像头传回的画面也一个接一个地乱晃,然后丢失,有几架无人机自己坠毁了。

    有敌方干扰!他迅速作出了这个判断。可是工厂里哪来的这种高手呢?

    直到他看到画面里的金红色人形装甲,一切似乎有了答案。

    在他旁边具体操作无人机的美籍韩裔雇佣军,绰号“幽灵”的,对着这个奇怪的东西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个啥?”

    然而老爹顾不上理他,他感到相当不妙,他知道这个东西的威力是相当大的,恐怕得把身边的重武器都派出去,而且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很可能……

    画面一闪而过一个人影,被老爹捕捉到了,他一闪念间差点喊出上帝保佑我!猛地抓起通讯器大叫:“雅典娜,干掉那个白人!”

    通讯器里传来滋啦滋啦的白噪音,老爹也不知道雅典娜听到没有,他只能相信雅典娜的判断了。回过头去,正如他所料,“幽灵”还在手忙脚乱地按着各种按钮,然而信息屏都已经变成了完全的雪花点。

    对方整个黑掉了他的通讯指挥系统。

    老爹气急败坏地冲出通讯指挥车,扯着嗓子大叫:“全体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