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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共就这么一件事,也是关乎三界局面的大事。
翻来覆去的被秦昊想了一个晚上,次日一大早醒来时,乃是顶着两个熊猫眼起来的。好在他面色不太好,但精神还可以勉强撑得住,按照他自己的预算,挺过这一天的比赛应当是没问题。
匆匆赶到大会擂台下时,七七八八的人群也来了个大概。只不过个个的神情都不似前日吊儿郎当,这般一瞧,倒也都有了些修仙弟子的严肃劲。
秦昊琢磨了一会儿,想是各位掌门已经抽空秘密的将昨夜的决策告诉了诸位弟子,是以大家的精神头才戒备了了许多。
这件事,本是个不宜声张的事情,但可以保证的是每一个弟子都可以晓得这个消息,而除却演武场上七七八八以为没来的那少数人群,应当是惧怕了。
这本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人人都惜命,遇到个大的劫难想比一比风头实属正常。但秦昊还是有些窝火,且恨铁不成钢。修仙门派为何逐渐呈败落之势,不就是因为这样的窝囊胆小鬼太多了吗?平素里不说,有什么不要紧的事躲了也就躲了,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这次可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身为一名修仙弟子,理应当仁不让才是。
演武场上来的许多人中,有那么几个似乎也熬不住了,一起拉拉扯扯哭丧着脸蹭下了演武场。经过秦昊时,他听到有人委实不甘心的道:“既然是这样凶险的事情,天上怎么不派人来呢?光靠我们,靠我们顶个毛用?!”
秦昊有那么一瞬间呆住了,他也好奇,为什么天帝只把这事情交给佚慈和踏古仅两个人来处理呢?是因为他太相信他们两个的能力了吗?觉得她们能量事情处理好?
他不知道,也无从知道。
他更不明白的是,这世间一切的因果纠葛,都逃不过一个劫字。这是佚慈的劫,是踏古的劫,是秦昊的劫,更是一场天下苍生的劫。
日头滑到辰时,来到演武场上的人才算多了起来,五位掌门还有佚慈驾着锐气缭绕的祥云降落在高处的看台上时,第二日的比赛才正式开始。
因遇到的对手都算不得高手,秦昊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的,顺利的很。
加上昨日统共一日半的光景,这些平时喜欢插科打诨的弟子们就给他起了个新外号,叫做黑马。
顾名思义,就像一只驰骋旷野的骏马,灵动飘逸,无可匹敌。
这个称呼对秦昊很是受用。
但黑马这个称诲却不只用作赞叹他一人用,有人也这样称呼七梦。经过前日里的比赛,名声大噪的七梦。他今日亦是厉害得很,不管资历老的或是这届的人杰新秀,遇到他这一关,都统统败下阵来,他的名号对剩下这些弟子来说,形同噩梦。
秦昊有好多场比赛是与七梦同时进行的,每每他顺利拿下自己的对手时,也会听到高台上佚慈宣布七梦胜利的清远之声。<cmread type='page-split' num='2' />
还有人说,秦昊纵使本领在强,也抵不上七梦的一星半点。论起实力来,哪个能敌的过连仙罩都会用的人,是以黑马这个名头,还是更加适合七梦。
但秦昊何等心性,又怎会介怀一个虚无缥缈的称呼。他虽然心里揣着些不适,却不是因此而不适。他总觉得,这个七梦如今周身就如同笼了个雾帐,让人看不透更猜不透。
这叫他对七梦既好奇又怀疑。碍于现在是敏感时刻,七梦身份可以,他去打探打探究竟,也算不上过格。于是挑了晌午大家吃完饭的时候,秦昊打听到了七梦平时常去西平房后院练剑的这一处,准备一探虚实。
晌午阳光足,照的地面都白花花的,秦昊却是个怕毒日头的主,是以很识相的便跑到一株繁茂的大树底下乘凉快。
彼时七梦正耍剑耍的起劲,即便余光扫到来了这么个人,他也依旧不为所动,只一门心思扑在了自己的剑招上。
毕竟七梦不像踏古佚慈一样同他熟络,冷不防遭了冷落,他也没甚脾气。相反七梦越是专心,也更方便他来观察,他觉得这样还可以少些负累。
不过看来看去,他发现七梦耍的竟都是自家派里的基础功夫,一点新奇的东西也没有。秦昊便觉得无聊了。且这样无聊的时刻蔓延了足足半个时辰有余,也不知是不是七梦刻意为之拖延时间。反正秦昊此番却有些不耐烦了,他踹了踹脚下的树根,又戳了戳枝桠间的树洞,即便如此折磨了树兄,他也未曾有一分半刻从那漫长的无聊之中解脱。
最后他是真的受不住了,眼尖的抓住一个虚晃的剑招,他便几个快步撩上前,站在了七梦的跟前。七梦见他不躲,又不能伤了他,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沉默的将剑收了起来,随后定定的看向秦昊,冷声道:“你不要同我说,你从花坞那边绕了大半个圈子跑到西平房来,又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这么久,却只是为了看我练剑。”
秦昊愣了愣,心里诧异于七梦怎会知道他想同他拿看剑这个借口打招呼,更诧异于自打认识七梦以来竟头一次听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个字。听起来略有些低沉,冷冰冰的让秦昊忽然感觉还是他不说话的时候让人觉得舒服一些。
前后两件事对秦昊都多少有些冲击,他也是愣了半刻,才缓过神来挠了挠头同七梦不好意的道:“被你猜中了,我来找你却是另有他事。”
七梦平淡道:“我没用猜。”
秦昊:“”
秦昊心里蹭的就燃起了一把火。他觉得七梦最近风头很足,可貌似风头足了人也变的嘴毒了。从前他虽然觉得七梦整个人太过冷漠孤僻,却并没有过什么时候讨厌过这个人,今日同他实打实的接触了,他才发觉七梦当真是个不招人待见的人,他不明白他师兄怎地就对七梦如此有耐心。就看他说话的态度语气,白止怎忍受得了。
秦昊觉得很不是滋味,但好在他还尚存理智,没有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抱着既然要打探个真相他也是可以做到大丈夫能屈能伸那个境界。
于是便破天荒地没有动怒,直接无视了七梦方才的那句话继续道:“实不相瞒,我是向你来请教功夫的,我见你昨日里使的那个罩子不错,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他堆了一脸极别扭的笑,他觉得自己脸上打肌肉都酸了。
可七梦却没甚表情的将头垂了下来,转而绕过秦昊,“恕我无可奉告。”,一句话不咸不淡,人却已经走出了院落。
秦昊傻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便赶紧锲而不舍的追上去,“你就同我讲讲吧,你我同门师兄弟,相互辅佐,来日也可以共同进步不是?”,他觉得自己此番真的是豁出去了一张老脸,当真是什么风度也不顾了。
若是真探听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回头也得去佚慈那处讨个脸面,也不枉他做了一回狗皮膏药。
此番他都将同门这个梗给搬了出来,想来七梦应当也不会再撅他面子了,毕竟从前白止同他讲过七梦这个人,他说七梦这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实则是面冷心善,且对玉虚派有着特别的执着和向往,不然也不会这个年岁了,从西边大荒之地千辛万苦来到玉虚求学。
想到这一层,秦昊蓦地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些不堪,既然他都已经晓得七梦的为人,却还对他如此不信任,委实没什么道理。
但左右他人来也来了,对这个事好奇,问问明白也是没什么问题,却千千万万没有料到,七梦忽然顿住了脚步,看着自己眸色幽深,“你若念在你我还是同门师兄弟,就公平公正同我较量,别净想些投机取巧的事情。”
秦昊呆住了,他张口略显傻气的问了一句,“啥?”
七梦继续冷道:“这场比赛,你我实力都较他人略高一筹,所以最后站在同个擂台上也算理所应当。平素里同师兄你本没什么交集,今日你却对我这个师弟热络不已,不就是想要探听我的底细?方便在赛场上对付我吗?”
他脚尖一转,却是再也不看秦昊,语气里倍含失望,直摇头道:“从前我都觉得师兄你是个传奇,但今日,你的所作所为,委实叫我失望。”,随后两只纹了金丝的白绣将风一兜,头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秦昊一人在玉虚山上还不算凛冽的风中萧瑟。
他的下巴此时还掉在地上没捡起来,但心里却已经骂了千千万万遍娘。
他只觉自个儿脑袋上似乎都腾起了热乎乎的烟气,熏得他七荤八素。
他今天是抽了什么邪风?遭了这样的冤枉?!或者说今天七梦是抽了什么邪风?!将他冤枉到这个地步?!
当真是叫他怒火中烧,且直冲云霄。有些事情还真是不接触不知道,一接触吓一跳。他也还当他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却不料实际上却如此狭隘。他想不通怎么他师兄将他夸成了那付形容。
虽说秦昊他自己动机不纯在先,但也不至于受如此委屈,今次这一件委实叫他窝火,今后再也不想同他这个乖张的师弟有所往来了!!